第二十一节【司马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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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行商和出行,都喜欢找可靠的人结伴同行,毕竟当时的世道不怎么太平,“同道”之人越多,人们便觉得越安全,起码可以吓走小股的流寇,所以翟一鸣不无恶意地认为行路的“同道中人”大概也是后来政治中拉帮结伙的“同道中人”的某种雏形吧。
翟一鸣见到那辆马车内的主人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也就认定对方是“同道中人”了。
你看,那辆马车也比较陈旧,拉车的马匹也是劣马,车身也为车篷和帷幕遮挡得严严实实,秦三和张辽都闭口不谈车内主人,马车内的主人也都神神秘秘地不喜欢下车活动……这么多的相似点呢!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相似点越多,自然越能紧密地团聚在一起,即使一开始是分散的,但是由于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等等、等等的原因,只要稍微来点“催化剂”,便能产生剧烈的反应,组成一个比较牢靠的团体……
翟一鸣自然有他的“催化剂”,他先是取出一些加了调味料的自制肉干,派张辽送去给秦三,让秦三和他车内的主人品尝。果然,车内主人遣秦三来致谢,并回赠了他自制的酒和特产。不过当翟一鸣提出想和车内主人聊聊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没想到还有些难度,萧遥你也来帮我想想办法吧。”翟一鸣发现自己的“催化剂”不奏效,也没了法子,不得已,只能向萧遥求救。
萧遥看到商队行进缓慢,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也琢磨起怎么和那车里的神秘人物相见。
就在这时,张辽报告说前路出现了问题。
张辽看到前路高地上有人在审视道上行人,还有几个穿着相同服饰的人正拉住几个行人询问着什么。
“应当为太平道的教徒!但人数却只五人,老师莫慌,若他们真不识好歹,吾张辽便给他们一顿教训。”张辽报告后,自信满满地说道,张辽一直想找机会在老师面前表现一番自己的武勇,上次对付跟踪者的时候没能出手,让他到现在还有点遗憾,现在看到对方人数不多,便又有了表现的冲动。
萧遥听后也明白张辽不将那五人放在眼里,他说道:“张辽你可不能逞强好胜,就当没看见他们,慢慢驾车就是了,这里又没人见过我们,他们问不出什么来。”
翟一鸣也淡淡地说道:“就算张辽你有把握击败那五人,你又怎么知道附近就没有他们的帮手?如果你真想成为一个文武全才的名将,可不能只懂得逞匹夫之勇,一定要审时度势,做出最符合形势的判断。”
听了翟一鸣的话后,张辽就醒悟过来,忙向翟一鸣认了错,为了名将梦想,他压低斗笠,用心扮演他的车夫家奴的身份。
司马俱注视着对面缓缓而来的商队,作为本地的情报负责人,他对于境内路过的大商队都有所了解,太平教本身就是一些商队的大主顾,司马俱就曾与这支甄家商队的领队有过一面之缘。
司马俱唤来两名手下,小声吩咐了几句后,便打马上前,迎向甄家商队。
司马俱在马上作礼道:“对面可是甄管家所领商队?在下司马俱,幸会!”
……
“师傅,那人已和甄家商队的领队搭上话了,商队停止了前行,另有两人正一左一右往我们这边寻查过来。”张辽一边汇报,一边将斗笠再压低了些许,于此同时,张辽发现,前方的秦三也偷偷压低了斗笠。

……
司马俱一边找着话题和甄管家聊天,一边关注着两名手下的行动,他不能当面表明自己是想搜查甄家的商队,一来他没有这个权利,二来他也不敢触犯甄家商队。他只是假装偶遇,然后借着叙旧拖住商队,好让手下去查看那两个短发怪人有没有躲在商队中。
司马俱的那两个手下一左一右沿着道路前行,认真地巡视商队,寻找着上司所说的短发怪人的影子,这时,其中一个尖下巴的手下来到秦三的马车附近,那人看到秦三遮遮掩掩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疑窦,便想上前问询。
谁知道那尖下巴的太平教徒刚准备和秦三攀谈,秦三就一抖缰绳,准备驾车离开,这让那个尖下巴的太平教徒更为怀疑,连忙呼唤另一边长得略显肥胖的同伴堵住去路,同时他立刻扑身上前,拉住秦三手中的马缰,同时掀开秦三的斗笠。
秦三满脸紧张,而那尖下巴的太平教徒则脸露失望的神色,这时对面的那个略胖的太平教徒也跑了上来,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揭开车门帘幕,那人一愣,接着就连忙向着车内道歉。
这边的异动立刻吸引了甄管家的注意,他高声询问道:“何事慌乱?”
那尖下巴的太平教徒连忙说道:“吾看此马有脱缰之势,便忙上前助此兄台拉紧缰绳,多有惊扰,现已无事。”
那秦三好像也不想让事情闹大,也忙帮那个尖下巴的家伙圆谎道:“确是如此,劳烦兄台援手。”
那尖下巴的家伙假笑着说“不谢”,同时扫视了一遍戴着斗笠默然低头的张辽,但他此时已经不好再去搜查,现在这么多双眼睛正看着这边,他也只能罢手了。何况商队里马车不少,多漏过一辆马车也没什么。
等到商队又缓缓启程,司马俱看向那两个手下,两人都是摇头,表示没见到短发怪人。
“哈哈,想必贼人还在那边守着道路吧,不过他们是守不到咱们了。”张辽已经忘记了刚才紧张的心情,高兴地转身说道,在萧遥的一再教导下,他的话现在已经是“白”得可以了,不过张辽与其他人对话时说的却不是这种白话,这才使得人家不起疑心。
“这次只是侥幸而已,我们还要感谢秦三他们,他们算是替咱们挡了一劫。对了刚才帘幕被揭开,你可有看到里面主人的模样?”翟一鸣还是念念不忘那马车主人。
由于汉代马车一般车门开在车厢后方,跟在后面的张辽正好能看到车厢内的情况,只是有那肥胖的太平教徒身形的遮挡,看得不太真切:“只看到一把白胡须,脸上有些皱纹,穿着文士袍,应当是一位老先生。”
危险过去了,翟一鸣又开始催促萧遥:“萧遥,你想好方法了没有?也许是一位正遭党锢的贤人名士,咱们先攀攀交情,等明年党锢一被解禁,也许他就会被征作大官,咱们或许能沾光呢。”
“别急,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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