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神秘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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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个时辰便将天黑,诸位快走几步,务必于天黑之前抵达客栈。”一人高声喊叫着从队首跑到队尾,催促商队加快脚步。
附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域都是山丘,路上村落稀疏,只有那么几个地点可以落脚,想到再不快点走,就要摸黑行路,大家都只能加紧了脚步,希望能够早些住进客栈或者民居休息。
“萧遥,好了没?”
“好了……好了,正在改词呢,好像还不太押韵,不过盗用了一句名句,应该能打动对方的。”萧遥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不是写诗的料,一首小诗要想这么久,想出来的还不押韵,不过看上去还算辞简义赅,他本人对这首诗还是比较满意的。
“吟诵来听听。”翟一鸣笑道。
……
大家只顾着加快步伐,队形开始变得散乱,张辽趁着附近没人注意,挥鞭加快车速,与秦三平行驾车,张辽向秦三打了个招呼,秦三也笑着微微点头回应。
就在两辆马车平行靠近的时候,萧遥开始吟诵他新作的小诗:
“风味肉干酒一壶,帷幕屏障难得见。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日一别东西奔,欲留念想把情忆。
但愿共车一日叙,天南地北把酒谈。……”
吟诵完毕,萧遥紧张地等待着近在咫尺的邻隔车厢内的回应。
经过短暂的等待之后,只听那边车厢内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叹息声,然后便没了下文了。
又过了好一会,见那边还是没有回音,萧遥只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
小客栈容纳不下整个商队,张辽只能找附近的民家过夜。将萧遥和翟一鸣的房间都安排好后,张辽便去小客栈购买草料供马食用。
张辽一直想不明白,老师的诗写得这么好,“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说得多好啊,连他这样不善辞章的人也忍不住要赞叹和吟诵!
“但愿共车一日叙,天南地北把酒谈。”,说得也很清楚,很客气,只是想一起叙叙话,然后天南地北地把酒谈欢而已,为什么那辆马车里的老先生还是不肯相见呢?那老先生这么神秘,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张辽。”
张辽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转头一看,原来是秦三也刚好过来买草料。
秦三神秘地凑到张辽身前轻声说道:“吾家主人说了,待得天黑,便去拜会汝家两位先生。”
张辽听到神秘的老先生愿意亲自来见两位老师,心中不由一喜,连忙抱起草料就去回报。
“萧遥,看来今天的肉干和诗词攻势,还是有效果的!哈哈……”翟一鸣现在心情大好,不由得打趣起来。
萧遥和翟一鸣正带着张辽站到门口的浓浓夜色之中,准备迎接贵宾。不久,萧遥就看到秦三打着一盏纸糊的灯笼,领着那位神秘的老先生往这走来,萧遥忙迎上去道:“劳烦老先生亲来,晚辈心中有愧!”
“是老朽唠叨诸位,今见两位青年才俊,是老朽之幸矣!”那老先生笑道。
萧遥听老人的声音虽然略显沧桑,但声音洪亮饱满,举止合乎礼节,足见他并非一般人。

萧遥将老人迎入屋内,本来老人准备先脱鞋再进入屋内,但萧遥连忙阻止,忙说:“老先生不必脱靴,天冷伤脚!”
秦汉时代的人,进门要先脱鞋,在屋内穿袜子在席上行走。萧遥一直没有脱鞋的习惯,老先生却以为萧遥这是尊老敬老。
萧遥和翟一鸣将老人让到上座,老人稍微推让了一番便入座了,等张辽端上酒菜,便聊了开来。
老人叫岑晊(cénzhì),字公孝,南阳棘阳(今河南南阳市南)人,年轻时才学就已闻名京城,当时最有名气的士人都与他为友。
后来南阳太守成瑨礼聘他为郡功曹【注1】,他劝太守收押了汉桓帝一个后妃的亲戚张汎,那个张汎骄纵一时,岑晊本就想杀他,但当时汉桓帝却正好大赦天下,岑晊非但不顾赦令杀了张汎,同时还诛杀了张汎的宗族和门下宾客二百余人。汉桓帝知道后,将太守成瑨下狱致死,而岑晊则逃亡到齐鲁之地。不久岑晊得到赦免,地方州郡长官和中央的三公都想征辟他为助手,但岑晊全部拒绝了。
等到169年第二次党锢之祸起,他又开始了十多年的逃亡生涯。那次党锢,被杀的有100多人,被流放或囚禁的约700人,被拘捕的太学生【注2】1000多人。说起这些,岑晊神色悲伤,他觉得逃亡是对自己政治理念的背叛,他谴责自己的贪生,后悔没有能够与同僚一起为理想而赴死。
萧遥听后,连忙离席拜倒:“岑公志向高洁,不畏权贵,不慕虚荣,不贪财富,才学惊世,晚辈有幸得见,足慰平生!”
翟一鸣跟着萧遥拜倒,他对这种汉代的礼仪还非常不适应,看来应该多听听萧遥的话,多读读游戏资料中的【礼仪篇】了。
除了萧遥和翟一鸣的一头短发不太成体统,岑晊对两人还是挺满意的,他扶起翟一鸣和萧遥:“若说才学,老朽不及两位多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此诗句何其妙哉!唉……正中老夫心怀,听后余音不绝于耳,早欲与诸位相见,怎奈吾一介逃犯,须小心行事,还望两位贤侄不以老夫倚老卖老!”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就轮到翟一鸣上场搬出“老神仙”师傅了。经过对徐岳、糜竺、张辽的三次“临床试验”后,翟一鸣现在已熟练到了嘴巴一张就来,故事也被编得更加引人入胜。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活经验丰富又学识渊博的岑晊都听得坐直了身子了,瞪大眼睛,不时地赞叹几声:“世间竟还有如许多奇闻异事,老夫今日才知见识浅薄!”
等岑晊听完后,他对萧遥和翟一鸣的短发已没了成见,毕竟人家是“海归”嘛!不过岑晊还是希望他俩赶紧将长发蓄起来。对于明天萧遥和翟一鸣邀请他共乘一车的提议,岑晊也高兴地答应了。
送走岑晊之后,萧遥立刻开始翻阅【人物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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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贴士:
【注1】:功曹是太守或者县令的左右手,在所属吏员中,功曹的地位是最高的,相当于第二把手,掌管考查记录功劳,参与任免赏罚。
【注2】:太学是当时中央最高学府,太学生可都是以后的官吏候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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