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永远?多么恶心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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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有多远?
几秒?几分?几个小时,又或者是几天,几年,几个世纪……
永远?什么才是永远?又什么东西才能够保证“永远”不会变?感情?爱?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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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呆在这里?”她问那个女人。
“因为,你只有这个地方可以呆哦~”那个女人站在她的面前,用着俯视的角度看着她。
“只要一出去,你就会死,死得很凄惨。而,若你乖乖的在这儿,做一个好孩子,那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个女人在安抚她的浮躁。
“我从未伤害过你,不是吗?”那个女人笑得好甜,好美,但是却让面对着她的自己觉得冷,冷的刺骨。自己的身体本就是冷的,但是在听到她的语言,看到她的面容时,不自觉的发抖,害怕,就算用棉被裹住自己,也永远得不到平静。
“你要永远的呆在这儿啊~我亲爱的~”女人的眼看着她的,狂热的专注……
“为什么你要呆在这个里面呢?”她问那个男人。
“因为我出去会死啊。”男人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陈述着。
“你很厉害,你其实可以不听她的,不是吗?”
“所以,会愿意呆在这儿,是我自愿的。”男人的嘴角微微的上勾,只有在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种比哭还要悲伤的笑容。
“你快乐吗?”
男人摇头。
“那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因为离开了她,我不但会失去快乐,还会痛苦而悲伤。永远,一辈子……”
“我喜欢你,很喜欢。因为只有你愿意跟我说话,只有你愿意教我那些不懂的东西,也只有你会温柔的对我,不会害怕我。虽然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陪着你好了。只要你在这儿,我就陪着你呆着。”
“骅真的是好孩子呢。”男人的表扬让她的心里美滋滋的。她是个好孩子,会永远都是好孩子。因为,只要她是好孩子,男人就不会离开她。她不会是孤独一人,不会只有自己。
“你要永远的呆在这儿,那我也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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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厚重的窗帘遮盖着的屋子,白色的日光灯悬在头顶,昏黄的台灯摆在桌上。整个屋子是明亮的,却缺少着白天的生机,有种死气沉沉的寂静。
骅坐在床上,双腿跪着,手支撑着自己后仰中的身子,任由怀中的男孩环住自己的颈项。红月的身子很凉,冰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他的牙齿咬着她的,整个房间只有些微的呼吸声,以及那喉咙中吞咽着血液的声响。
片刻后,男孩在骅就快承受不住的前一刻收回了自己的牙齿。他趴在骅的身上,静静的闭着眼,皱眉微皱。他喜欢血,不光是因为它可以带给自己温暖,可以让自己“活”过来,更重要的是,当他在吸食着血液的时候,他可以做梦。不是真的梦,而是像幻觉一般的东西。无数的景象,一幕幕的在眼前晃过。
他闭着眼,感受着血液在身体中的流动,感受着它温暖着身体,让身体变得太过舒适的滋味,好像早就死去的心脏也在恍惚之中跳动了起来。然后,那个人出现了……微笑的脸,温柔的声音,温暖的触摸。纤细的手指抚摸他的脸,湿润的唇印上他的嘴,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手指在那人细嫩的肌肤上划动,牙齿不自觉的磨动,发痒着,期待着,知道刺进那人的颈项,直到喝到那人的血液……
“我爱你哦~”那人笑着,而他的心骚动着。他喜欢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所以,他抱着那个人,也让那个人抱着他。
“我会永远陪着你哦~”那人保证着,他应许,心底却开始厌烦。他喜欢被人需求,但他不希望那会是“永远”。永远?多么漫长的时间,都要跟一个人在一起吗?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那人发着誓言,他却浑身抖动着,想要逃跑。他厌恶那个人,就算自己曾经喜欢他,甚至是“爱”。但是,他为什么要“永远”跟自己在一起?他为什么要束缚住自己,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为什么要是“永远”。多么让人厌恶,多么让那个人恶心,多么让人难以忍受。
“我就快变成和你一样的存在了~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只要在一些时间……”那人兴奋难耐,他却开始动了杀机。杀了他吧~杀了他!只要他不在了,自己就自由了。他要和自己永远在一起,那是他的愿望,却不是我的,不是吗?我不想啊,不想就这样跟一个人在一起。看看,他多么的丑陋,多么的恶心,多么的让我想吐。我怎么会有“爱”他的时候呢?怎么可能会有……让他死吧,消失吧,彻底的,离开我的世界。

然后,画面跳动,消失,如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一般,停顿了,静止了,迷茫了,什么都不在存在,什么都不记得……那个人再不出现,而他有了新的主人……再接着是什么呢?红月的脑袋埋在女孩的颈项处,鼻子轻轻的刮着女孩的锁骨,双臂环紧,手指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抠进了女孩的肌肤。
后来,最后的最后是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海中空荡荡的一片,一无所有。他沉睡了,然后苏醒。有了新的主人,一个傻乎乎,似乎什么都不懂,又似乎什么都知道的女孩……
“我爱你哦~”骅突然的出声,而红月颤抖,然后静止。
【我爱你哦~】无数的声音,发自不同的口,却重复着想通的字眼,充诉着相像的情感。多么的动听,又多么的恶心与可怕。
骅不知道红月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觉得甜蜜蜜的。她被人所需要,她被人所依赖。这是人是她找了许久的存在,不是吗?虽然他跟记忆中的男人长得不同,虽然他跟记忆中的男人完全的相异。但是,他答应过她,会变成她所想要的样子,不是吗?他说过,或许他是,曾经是。他说他丧失了记忆,不记得从前,但是,但是他或许是那个人,是那个男人的,对不对?而且……就算他不是,她也会让他变成他的。
对吧?对吧……骅~你是好孩子,是最聪明,最厉害的孩子……你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然后跟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骅是好孩子啊~所以,那个人是不该离开的……
寂静的屋子,明明那么的明亮,却只让人觉得阴暗。房中的两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都在思念着,怀念着,默默的回味着“记忆”的滋味,快乐,痛苦,幸福,悲伤……然后,努力的让自己快乐~~
“红月,我喜欢你哦~”骅说。
我也喜欢你……的血。红月乖巧的在女孩的视线下点头,心底却在冷笑。
“你会跟我在一起的,对吧?”骅说。
当然,我当然会跟你在一起。只要你需要我,只要我需要你,我便会陪着你,跟在你的身边。红月抱紧了女孩的身子,伸着舌头,在女孩的脖子上尚未愈合的牙洞处流连着。
“你是那个人,对吧?”骅说。
当然,我的主人。只要你给我血液,我便会成为你所想要的模样。红月甜甜的笑着,宛若天使一般的圣洁。
“我会永远陪着你哦~”骅说。
是的,你会永远的陪着我,但我保证,那绝对不会是“永远”。我渴望着你的陪伴,但请不要是“永远”。“永远”,多可怕的字眼。
“只有我们的一样的哦~我们才是同类……”失血的昏眩,终于让一直忍耐着的女孩闭上了眼睛。她倒在床上,手指紧紧的勾着身旁红月的衣角。她吐出最后的字眼,沉入黑暗的世界。红月,知道吗?只有我们是一样的哦~这个世界之上,只有我们的相同的,只有我们才是同类,只有我们……
黑发的男孩,寂静,沉默,然后趴下身子,躺在女孩的身边。拉起女孩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冷,失去了心脏跳动的身体是无法产生温度的。他喜欢温暖,喜欢那种温温的,淡淡的,幸福的滋味。他窝进了女孩的怀抱,用棉被盖好女孩的身子,遮盖自己的脸。我睡了,然后醒来。我不变,她也不会变。她不会变,但我会。永远,永远只是我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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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剧烈的碰撞声响。墙壁的破裂,白色光亮的直接照射。
女孩慌乱的惊叫,带着众多男人的嬉笑。
“呐~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被你杀死过的,不是吗?在这儿所有的人都是在那个夜晚被你杀死的,不是吗?”
“啊~~光!光!怕,好怕!”女孩慌乱,拼命的拉起身上的棉被盖住自己的身子,“红月,红月!”还有他,他也是不能照着光的。女孩纠结着缠在身上的布料,想要包住自己,也想要保护身边那人。
“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那个晚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知不知道我多丢脸,竟然会被一个新手杀死。多么的该死!”男人一步步的靠近,看着床上那颤抖着的“小兔子”,看着“小兔子”身边微笑着的男孩。
“光!遮住光,遮住光!!!!!”女孩崩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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