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们都只是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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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沉浸在睡梦中的人而言,白天的到来,是多么的让人觉得痛恨。它来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让看到那白亮的光线的人们害怕,恐惧,不得不为之闭上眼睛。
骅怕白天,因为她从未见过太阳的光亮,因为那个女人曾经跟她说过,她是永远也碰触不到光明的怪物,她是注定一生都生活在阴暗中的虫子。骅讨厌那个女人,所以她有傻乎乎的去叛逆,去故意的忽略她的警告,然后差点害死了自己。
她一直记得那一天……
白色的墙上的时钟显示的是6:25分。初冬的天气,太阳上升得很慢,有的时候到了7点,外面却也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她来到窗边,手摸上那厚重的帘布。冰凉的布料,顺滑而柔软。她扯着窗帘的一角,轻轻的抬起一点,再一点。先是窗户的一角,黑色的。再大了一些角度,终于有了一下昏暗的亮。
想要一把掀开整张窗帘,最后却还是忍耐着,一点一点的揭开……灰色的天空,黯淡的亮。头脑有些发昏,却并不没有像那个女人说的一般会“死去”,“立即的变成灰尘”。
太阳在哪里?她扯开了窗帘,偌大的窗户大半的呈现在她的眼前。灰蒙蒙的天,没有那人说过的圆形的光球。太阳在哪里?让我见见它……推开窗户,探出了身子。她开始寻找,四处的张望,然后她终于看到那红色的,艳丽的色彩……双眼中是针刺一般的疼痛,大脑中是爆炸过后的空白,她承受着的,是毁天灭地的疼痛,灼热。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开始翻滚。她闻到了焦味,从自己身上散发而出的难闻的气味。我快化了吗?燃烧起来了?会死,想那个女人说的成为灰尘?成为灰黑色的残渣?
最后,骅没有死,但曾经尝受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那就是太阳,那就是属于白天,属于人类的世界。她终于承认,自己是妖怪,只注定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存在。她见不到太阳,浑身的冰冷,永远不配感受那股热,永远承受不住它的美,它的亮,它的艳丽,它的灿烂。
当墙壁因为爆炸而破裂的时候,骅正躺在床上。她抱着怀中的红月,做着太过美好的梦。她梦见那个男人,梦见自己和他依旧呆在那个屋子里面,虽然漆黑的一片,但温馨,让她怀念,喜爱,快乐的想要弯起嘴角微笑。那个男人还是那个样子,不停的念叨着她根本就无法理解的话语,不停的说着,不停,不间断。而她听着,乖巧,认真,就算不懂,也一定要将他说的所有都记忆下来,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砰!”的巨响,震醒了骅,还有身旁的红月。骅睁眼,看见一片白光。墙壁倒塌,露出了巨大的洞。大量的白色的光直射了进来。属于白天的,属于光明的,属于太阳的亮,色彩,会杀死她的美丽……
“啊啊啊!!!”骅震惊得放声尖叫着。她害怕,颤抖,恐惧。这光是多么的亮,多么的强烈。她还记得那清晨时分看见的昏黄的圆,记得它的热,记得它带给自己的痛苦与折磨。现在的光线是多么的恐怖,比那时还要强烈,还要充满的能量。我会死,会燃起来,会被烧着,会成灰……她颤抖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知道该做的,是拿起身边所有的东西,来包住自己的身子,挡住那可怕的存在。
我不想死,不想……好热,好刺眼,好烫……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骅是娃娃,骅是好孩子,骅会永远的听话,会做你们要求的所有的事情。只要不要伤害我,只要你们需要我,只要你们承认我,只要你们的眼中有我,只要你们能够跟我说话,能够对我笑一笑……骅不想死,骅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人,找到那个离开我的男人……红月,我找到了他,他就是那个男人,不是吗?就算现在不是,但是以后会是,一定会是的……
“骅~”属于少年的柔亮声音在耳边响起。红色的眼睛看着身旁缩成一团的女孩,他探前了脑袋,注视着她惨白的脸,不停抖动着的身子,开始在心底微笑,轻笑,快乐的……兴奋。破洞处的7个男人在笑,恶意的,残忍的,快乐的,嚣张的……他们向着他与她走来,说着激动的话语。
“看看,这就是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呢~”走在众人最前方的是那个晚上曾经主动上前与骅搭话的男人,他有着蓝色的头发,英俊的面孔。只可惜,过于端正的面孔,在这个游戏之中,已经廉价到一无是处的地步。
“那个晚上,她可是很厉害的啊~可以轻易的杀死我们,动作的快速,干脆,美得像是跳舞一样。但是,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小兔子一样的存在呢?”
“真实可爱啊~可爱到让我想要折磨,想要毁灭,想要拨下她的皮肤,做成美丽的标本。”
“呐~我们现在不过是在报复而已,是为了你曾经的过分而做出的最佳反应,不是吗?你杀了我,杀了我们所以的人,所以,让我们杀死一次,不过分吧?”
因为心情的激动而不自觉的浑身颤抖的男人们,笑着,说着,用狩猎的眼神看着那包裹住自己的“小兔子”,自信,好像它再就被关进了牢笼,或生或死,全凭他们摆布。啊~多让人幸福的一刻,他们可是在下面等待了十天的时光呢~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报仇,想着怎么杀死她,杀死这个可爱的“天使”,被血染红的颜色,一定很适合她的,不是吗?
“红月……”骅的眼神茫然,此时的她早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无法反应。她只知道要躲开阳光,只知道要保护好身边的男孩。这个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啊,她再也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他的结果了。失去,那是一种比置身在阳光之下融化还要痛苦的一种折磨……
“骅,你在害怕吗?”红月有着女孩将自己包裹进棉被之中。面对着那些男人,他一点也不害怕,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生死。他很镇定,那是一种“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伤害”的自信。他靠近慌乱中的女孩,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询问。
“光,不能照到光……会疼,会烧起来的。痛苦,很痛苦,很难受,会死,会死的……不要,不要这样,不能……骅是好孩子,骅是最听话的娃娃。骅会保护红月,会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受到伤害……”女孩依旧颤抖着,抱住身边的男孩,保护他,也在保护着自己。她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似乎马上会昏倒一般。
“骅~红月不怕光哦~”红月抱着骅的腰,将脑袋靠上她的肩膀。他的头埋进她的发,吸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有种熟悉的感觉,也有种太过美味的吸引力。
“呐~骅~吸血鬼其实是不惧怕光亮的。太阳的光虽然会伤害到我们,但只要不是双眼直视,是绝对不会伤害到我们的性命的哦~太阳光会让我们不舒服,会让我们觉得虚弱,但,永远没有让我们烧起来的本事。”
“真,真的吗?”女孩缓慢的抬头,含泪的眼带着恳求,试图在男孩红色的双眸之中找到答案,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当然,我保证。我是不会欺骗你,伤害你的,不是吗?”红月微笑,笑得像天使一般。他黑色的头发被强烈的光线照着,泛着金色的光,纯洁的太过明亮。
“看,我现在被光照着,但是并没有死,不是吗?”他摸着骅的脸,淡色的唇印上女孩的脸颊。
“骅不该这么软弱的。”他陈述。
“你并不是吸血鬼,不是吗?”他温柔的抬起女孩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白色的光,让她的双眼适应那种亮,然后接受,承受,正视,最终得以安下心来。
“骅是不怕光的,对吧~”至少,在这个里面不是。
“……对,骅不怕。”骅茫然,看向白色的天花板,看向白色的墙壁,最后看向白色的光。刺眼,明亮,但是不热,没有那种难闻的焦味,身子也是完好的,在那光的照耀下,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这就是太阳,白色的,圆的,亮的,美好的,属于白天的,属于人类的,属于现在的我的……骅的眼开始对焦,开始有了神采,开始清醒,开始“活”过来。
“看来,那边的小东西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呢~”有人在皱眉,也有人在女孩转来的注视下心底发虚,想要后退。他们害怕女孩,当时死去的阴影依旧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之中,脑海之内。但是,尊严将他们定在了这儿,让他们必须面对着女孩,心下越渐肯定的想要将其杀死。杀死她,杀死这个怪物,这个残忍的,美丽的“天使”,这个属于地狱的恶魔。
我们,还是有办法的,不是吗?男人们相互的对看一眼,终于向着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人扑了过去。
骅的动作很快,她在男人们扑来的一刻起身,探手,有力的五指向着他们抓去。银色的光在眼前闪过,身上突然的,被罩进了什么之中。银色的钢丝的网,罩在她的身上,然后快速的束紧。她越是挣扎,那网越是缠得紧绷。
“看看,我们抓住这个小兔子了。”
“专门用来对付‘娃娃’的道具,多么的实用。”男人们在得意的笑。他们俯视的,看着趴在了地上的女孩。
“‘娃娃’啊,多么可爱的职业。若不是有人说起,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种身份的存在呢~有趣,实在太有趣了~”一个男人大笑着,抬脚,踩在了骅的肚子上。他看着女孩因为疼痛而皱紧的眉,笑得越渐的欢快。
“看看,她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太可爱了~”另一个男人蹲下,探手穿过网子的空隙,抓紧了骅的长发,用劲,抬高,扯拉着,欣赏她的狼狈。
“我们会好好的对你的,保证让你终身难忘~”舔着唇角的男人,兴奋的声音颤抖着,俊美的脸扭曲得让人恶心。
“……跑……”骅忍受着折磨,没有去看那些在她身上施虐的男人,只是双眼看着红月,看着那个坐在床上,安静着的男孩。跑,离开,不要被伤害,不要消失。我会去找你的,再次找到你,永远跟你在一起……
“美丽的小东西呢~”顺着女孩的眼光看去,蓝头发的男人这才将注意力移向那个男孩,美丽的,天使一般纯净的美好。
“锁骨处有编码,是宠物呢~”
“人型的,极品哦~”
“不光是卖钱还是自己享用,都是不错的东西呢~看来,这一次还真的是来对了~我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蓝头发的男人看着红月,贪婪的神采,恶心的话语。
“呐~”那个男人上前,站定在红月的身前。他着迷的看着红月美好的脸孔,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他抬起手,摸上红月的脸。红月乖巧的任由他触摸,并未反抗与躲避。
“真的是个美妙的小东西。多么的漂亮,乖得让人想要疼爱呢~”男人赞叹着。
“呐~要不要跟我,当我的宠物?”不顾身后众人的不满,男人说出自己的期望。
“我有主人了。”红月开口。声音动听,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
“但是她马上就会死。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绝对。”
“你知道的,宠物绝对不能背叛自己的主人。”红月的眼中是可怜兮兮的软弱,让人怜惜。
“但是,你还是可以更换主人的,不是吗?”男人笑着,自信,自满,“我会对你好,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与其跟着一个没用的女孩,不如让我养着。我会给你最满意的东西,让你欲仙欲~”男人不可抑制的舔着似乎有些干的唇角,心中不断的骚动。他想要得到这只宠物,冲动都让自己惊讶。
“我……”红月歪着脑袋,将声音拖得很长,似乎在迟疑,又似乎在等待。地上的骅紧咬着下唇,嘴角出血,红艳而美好的色彩,让他蠢蠢欲动的牙齿开始酸痒着。
“咳!”一脚踢在女孩的腹部。
“厄!”脸上是被巴掌扇到的红肿。
“‘娃娃’,对于物理伤害的承受度可是很差的呢~比一般人要脆弱上25%呢~”那些男人们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握紧女孩的胳膊,一扭。
“咔!”一声,骅的整个右臂反向的扭着,呈现出不自然的姿势。
“在用刀试试吧~”银色的光闪过,**红色的液体。白皙的胳膊脱落了身体,被男人残酷的甩在一旁的地上。红色的血,流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嘶喊,是再也承受不住的崩溃。发丝的扯落让她的头皮发麻,嘴角的疼痛让她痛苦的呻吟。然后……双臂的失去,疼痛神经的折磨……
“多好看的肤色。”衣服被撕裂。
“多么的白嫩、细滑。”有什么在她身上摸着。
“让人爱不释手,真不舍得玩完就毁掉啊。”热烈的目光,是让她恶心、反胃的折磨。她开始恍惚,耳边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遭受攻击。判断,失去反抗能力。】
【675、674、673、672……警告,血量低于基本界限!】
【警告!警告!血量突破警戒线!】
【497、496、495、495……】
大笑声……
隐约的脚步声……
“我想,你没有机会得到我的回答了~”属于红月的声音。
“你……马上就要死了哦~”身体的肉块被穿透的声响,宛若丝绸被扯裂一般的清脆。
打斗声……
痛苦的呻吟……
血腥的味道,伴随着重物倒下的声音,隐约间,还听到交谈的声响……
“你想要背叛她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可以救她的,不是吗?”
“你也可以救啊~不要否认,你其实一直都是站在门外的,对吧~”
“我只是……”
“我不管你站在门外是在等待与想要证实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此刻的你,没有喝斥我的权利。我们……都只是在看着,不是吗?”
看着……看着什么?
黑色的眼睛……紫色的?红色的,染上了金黄的色彩……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我是不是快睡着了?为什么会这么的困?
不要让我孤单一人,求你了……
我会听话,做你的娃娃。我会去做你命令的一切,只要你不抛弃我。不要让我一个人,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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