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铁木真派铁木格到刚被他解救出来的王汗处,说出了联军攻打泰亦赤兀的意图,并约定在撒里川会合,去击灭在沙漠中的泰亦赤兀人。王汗感激铁木真的救命之恩,派敢不带五千兵马如期来到撒里川。铁木真见了敢不说:“这次是你救了我。”
铁木真夸敢不是想拉拢敢不,铁木真知道敢不在克里勒有一定的实力,也看出敢不想久居王汗之下是装出来的,是暂时的。铁木真便露出口风要帮他继位。敢不很恨王汗的刻薄和桑昆的骄横,一直想取而代之却找不到机会。现在听铁木真这么一说心中甚喜。大军赶到泰亦兀营地,赤老温作先锋领兵冲入兵阵。赤老温熟悉生于斯长于斯的地形,很快把部队泰亦赤兀的心脏。恶战开始,塔儿忽台和汪汗哈忽还有忽都答儿仓促应战,只几个回合赤老温便砍下塔儿忽台的首级。饱经塔儿忽台磨难的铁木真见到塔儿忽台的首级,对赤老温连连致谢。铁木伦来报说:“斡难河彼岸有整军以待的敌军。”
铁木真叫赤老温安葬塔儿忽台,折军行至斡难河岸。泰亦赤兀的两个将领阿儿出阿把秃儿和豁敦斡儿长率部要与铁木真决一死战。铁木真挥师渡过河去与泰亦赤兀人开始了反反复复争夺上岸的战斗。铁木真的人想冲上对岸,泰亦赤兀人便放箭阻止。双方进行了几个回合,鏖战一天未分胜负。铁木真情急之中策马率先再冲,一支飞篁射来竟中铁木真颈部。血流不止的铁木真被者勒蔑扶回军帐。合答安进屋后心如刀绞般地伏在铁木真身上哭。铁木真拍了拍合答安的后背艰难地说到:“不要哭,战场上是不许流泪的,这几年难为你了。我对你有失恩宠,你不怪我吗?”
合答安说:“我们每月能相会我已心满意足,我流泪是因为你中了毒箭。”
铁木真说:“你怎么知道?”
“我是在这个部落长大的,我当然知道这箭有毒。”
铁木伦伏身一看惊恐地叫到:“王兄,这箭是有毒的,现在已是血污伤口,脖颈青紫。这当如何是好?王兄,要不然我去漠北到我们蒙池派去取解药。”
合答安说:“不要去那么远了,我父那有解药,可现在却找不到他老人家。”
铁木真说:“锁罕失刺还没找到吗?”
合答安说:“是的。”
铁木真感到有点晕沉沉的,便睡了过去。合答安急忙点住铁木真的**道,不让素汁漫延。合答安把嘴对着伤口,拚命地吮吸上面的痈脓污血。半夜时分,铁木真慢慢苏醒过来,但他觉得身体冷得很,不自主地瑟瑟发抖,合答安悉剥铁木真的服饰,然后,把他拥在怀中。铁木真感动得眼中溢出泪。天放亮时,铁木真已感到能运息自如。找到锁罕失刺时,铁木真已在合答安的照料下脱离险境,合答安又陪父亲锁罕失剌给铁木真上好药,才安心地睡去。铁木真喝退众人,拥着合答安相歇。他深深地感到期生无常,数年前自己被蔑儿乞人困禁,脖子上和手脚上都曾受过伤,那时就多亏锁罕失剌家的药,那时就多亏合答安悉心照料。现在又是合答安救了自己,铁木真很感激地把合答安抱得紧紧的。合答安被铁木真搂醒,再也不能入睡。
“可汗,我多想让你总是这样拥抱着入睡。”
“我也是。”铁木真叹了口气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到那时我们就可长期相守。有孛儿帖,有你,有你不太熟悉的一些姊妹,还有许许多多的亲人,我们相安相守,安于天命地度日,一家人和和美美,再也没有刀光剑影,再也没有战马嘶鸣,再也没有争斗残杀。那多好啊。”
“我也时常这样想,不知这是不是一个梦。”
“现在我们不可能那样,现在我们要的是南征北战和东征西杀。”
“可汗,现在我们正是一统蒙古的机会。”
“是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天放亮时,忽必来提着坚持要和他决战的泰亦赤兀的阿把秃儿和豁敦斡儿的头来见铁木真。铁木真大喜过望。铁木真不计泰亦赤兀人的射颈之仇,把投降的泰亦赤兀人分编在自己的部属里。
王汗派弟弟敢不前往慰问铁木真的伤情。铁木真说:“多亏擦伤颈皮,不曾伤着要害,上一次是箭擦着额头皮,这次箭簇带素,还要等些时候才能痊愈。”
“现在正是一统蒙古的机会。”敢不说,“望成吉思汗能早日康复,我们联军可继续东征。”
“是的,回去告诉汗王,不是我将邀他来共计大事,讨论一下东征的问题。”铁木真有些怨怪王汗本人没能来看望他,但又不好发作。铁木真知道现在需要与老谋深算的王汗联合。铲除主儿乞旧贵族等于铁木真顺利地进行了君主集体权制。但高高在上的铁木真还是感到荆棘坎坷,他还需要铲除几个绊脚石。只有搬去这几个绊脚石,才能完成一统蒙古的大业,他们是泰亦赤兀,札兰的札木合,还有合答斤和山只昆几个强盛的部落。金章宗镇压了塔塔儿人的叛乱后,又命完颜让和完颜宗浩再率问罪之师征讨合答斤和山只昆,还有铁木真的岳父翁吉剌部。他们桀骜不驯,特别是翁吉剌部的德雪禅,从不把金人放在眼里。
公元1200年的春天,铁木真再约王汗会师撒里川。铁木真认为大金国征讨合答斤和山只昆还有翁吉剌部,这又是一次天赐良机,只有抓住这个机遇,才能扫平一统蒙古的障碍。
铁木真在灭了泰亦赤兀人以后,便把他的方阵铁军一队队开进了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这是铁木真梦寐以求的地方。合答斤和山只昆也是铁木真的同一个部族,同铁木真所在的孛儿只斤一样具有贵族的血统。他们兵强马壮,骁勇善战,军事实力要比泰亦赤兀强得多。刚称汗的铁木真就曾和他们联络过,但蒙古人没有文字和文书只能靠口传,派去口传的人传得不太清楚,合答斤和山只昆两个部族的人也没太听懂,他们也没表示出对使者的多大尊敬,便取出一盆羊血溅到使者的脸上辱骂不止,把铁木真的使者赶走了。这次铁木真拥军而来,合答斤和山只昆感到大事不好,赶忙于塔塔儿和朵儿边还翁吉剌组成联军。铁木真的岳父德雪禅,赶忙派人去通知他的女婿铁木真。铁木真和王汗接到通报后立即把联军带到捕鱼儿海子摆开阵势,与东方这些各部的联军展开了激战。没有几个回合,铁木真便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他们纷纷窜到额尔古纳河和根河还有尔木尔河的会流处,那个地方叫忽兰也儿吉。在忽兰也儿他们的首领举行了一次重要的盟会,决定推举札兰部落的札木合为王汗,叫古儿汗,是汗中之汗,万民之汗,天下老百姓的汗的意思。札木合对天盟誓道:“汝等推我为汗,我当尽死力拚战铁木真,把不可一世的铁木真打下马来。”十二部人马准备救亡图存,他们向西挺击,准备瞅准机会袭击不可一世的铁木真。札木合刚上台就唯我独尊,十二部的一些贵族有半数的人不愿把自家兵马的指挥权交给札木合,他们没有意思放弃自己贵族利益的,更不想让别人来调度自己的兵马。他们十二部凑在起各怀心胎很难形成统一的军事力量,公推札木合是给札木合一个受死的官,并没有多少人真心地拥护札木合。拥札木合为古儿汗时,还按萨满教的仪式举行了各部头领共斩白马的仪式,斩的是儿马和种马,仪式是仪式,他们心里却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札木合举兵西进,要把睡梦中的铁木真打得措手不及。札木合叫他们分头准备时,豁罗刺思部的一个人快马奔向铁木真驻地,那人叫豁里歹。驻在不儿罕山的古连勒古的铁木真并不知道札木合要奔袭他。豁里歹马不停蹄人不离鞍地驰到铁木真营地。铁木真听后马上约来王汗。铁木真和王汗商讨好作战计划后,便分赴顺克鲁河。铁木真让阿勒坛、答里台领人前行侦察,王汗也派儿子桑昆为先导。

铁木真和王汗大军来到怯绿涟河入阔连湖和捕鱼儿湖之间的叫阔亦田的地方,这时,札木合的大军溯额儿古纳河也抵达阔亦田。走在前面的是被铁木真刚打败的泰亦赤兀部,兀把秃儿逃逸后收集了仅有的泰亦赤兀人投奔了札木合。这次奔袭铁木真,兀把秃儿走到最前沿。走在前阵的还有仍然不死心的乃蛮古出古,蔑我乞惕的脱黑脱阿之子忽秃,斡亦剌惕部的忽都合,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赶到阔亦田时已是日薄西山,双方前军已经接战。短兵相接了几个回合,双方约定明日天亮再战。
铁木真和王汗抢占了阿兰要塞,他们依山据塞易守难攻,天放亮时,札木合命十二部联军进攻。铁木真命部下居高临下放箭。王汗也命据守顶部的士兵朝下放滚木擂石。札木合眼见几次攻不下铁木真的阵地,便请了萨满教的人施展魔法。漠北人信这个。古出古说他也会这个。能呼风唤雨的古出古双目紧闭念念有辞。札木合想要一场雨,看古出古的法术灵不灵。古出古平时腰疼的毛病,只要腰疼就会下雨,而且雨还来得快。古出古感到了腰疼,便对札木合说他呼风唤雨。古出古默念了不大一会,已是乌云密布,一会儿阴沉昏暗的天空落下了大雨。这样,十二部的人都被古出古迷惑住了,他们以为有灵保佑,便大叫着向铁木真阵地冲去。古出古望着拚命向山上爬,又从刚下过雨很滑的山坡上滚落下的人群,自己也觉得非常好笑。企图靠神灵保佑的人一个个从山下滚下来,看到有的被铁木真和王汗联军的箭射成仙人球,他们退却了。天气还是喜怒无常,雨雪翻飞,狂飙大作,札木合的人乱了阵脚。兵败如山倒,十二部人马为保存各自的实力竞相逃命。古出古见冲不过阿勒坛的阵势,便率乃蛮部折马回家。札木合见四路先锋部队已溃不成军,便想督阵再战。其他三路先头部队见古出古已率众逃窜,他们也不想死拚硬战,赶紧调转马头令部下撤退。蔑儿乞部的忽都命自己的后部变前队向薛凉格河逃跑。斡亦剌部的忽都合一下子把自己的队伍带到锡德河。泰亦赤兀的阿兀出跑向斡难河,四路先军散去。札木合见十二部联军竟这么不堪一击,自己也很气愤。既然都推我做古儿汗,却没有一个能听命我的。札木合眼见联军分崩离析。他很伤心。刚登上汗位不久便因此崩溃了。他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稳住阵脚。札木合头脑乱哄哄的。他有点失去理智的疯狂,命自己的部下对溃散的部族进行抢劫,中饱私囊后,然后率部向东北逃窜。
铁木真没想到阔亦田之战只进行了半天,就把札木合的十二部联军瓦解了。十二部五万人马分崩离析后,铁木真想起开战前岳父德雪禅曾派人来通知自己,要不是德雪禅,说不定札木合会巧胜自己的。铁木真想起来当时送信的人就很感激,对孛儿帖说了,孛儿帖悲喜交加。马上就要开战,孛儿帖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铁木真知她怕伤了她父亲。铁木真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孛儿帖的后背,孛儿帖就势握住铁木真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铁木真感到手上一凉,捧起孛儿帖的脸,发现她已经哭了。
“你怎么了。我给你说过我会照顾你父亲的。”铁木真说。
“我知道,可我管不住自己。”铁木真有信心打胜这一仗,但孛儿帖的眼泪让他心颤。铁木真和孛儿帖亲热了许久,才止住了孛儿帖的眼泪。铁木真记得开战时整个阔亦田好象到处都飘着血腥味。天变得怪怪的,也许那里的气候就是阴晴无常。战场在风雨中颤抖着,冷雨淋得人和马都瑟瑟乱动。冰冷的气流象带着刀子似地钻进人的热血里,这使铁木真有点悚然。战争毕竟是战争。铁木真长舒一口气,想清静一下,但他还是有点乱。孛儿帖依偎在铁木真的胸脯上说:“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父亲网开一面是真的。”
铁木真苦笑一下说:“我都想对所有的人都网开一面我想打吗?势如骑虎,骑虎难下呀!”
“战事已过,你该好好地调理一下自己的颈伤。”
“是的。”
“听说是合答安帮你吮吸的伤口。”
“是的。”铁木真一下子又沉在发黄的梦里。在山中饿了九天九夜最后还是被泰亦赤兀人所捕。那时候戴着缧绁到处乞食,象狗一样添人家的剩食。只有锁罕失剌一家人对他好,还有妖憨柔美的合答安献出了自己少女的纯真。铁木真一想起合答安舍命相救把他藏在大木车里的的羊毛堆下,就觉得他该好好地待合答安。如今合答安又舍命相救冒着中毒的可能吮吸自己的毒液,铁木真为合答安对自己的真诚感动热泪盈眶。孛儿帖也对合答安充满好感。孛儿帖有时为合答安鸣不平,嫌铁木真亲近她的机会太少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