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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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平淡淡地说:“没什么不妥,就是觉得有点突然,六哥,”
“怎么?”六郎听出俊平欲言又止。
“六哥,我心里,好……难……过。”
“难过?”六郎不解其意。
“六哥,刚才……太……危险……了……我……真……后悔……”
“都过去了,”六郎打断了俊平的话。
“你……”俊平嘟囔了一句。
“你回去收拾一下,”六郎顿了顿,又问俊平:“你的任务完成了?”
一听这话,俊平立刻低下了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六郎见了,不耐烦再和他啰嗦,收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回头说道:“走,跟我回去 。”
瞥见六郎不悦的表情,又听到他说的话是那样的冷淡,俊平就觉得心里十分委屈。
六郎在前面走,俊平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个人总是相差三五步的距离,好像六郎走得快,他也走得快,六郎走得慢,他也走得慢。
回到营中,焦急的杨泰、徐怀远等人一齐迎了上来。
“六少帅,你去哪儿啦?急死我们了。”
杨泰抢着说:“六哥,你让我找监军大人,我已经把大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见他的影子。”话音刚落,一眼瞥见六郎身后的俊平,紧住口,脸色尴尬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噢,原来监军大人早就和六哥在一起。”
不料俊平听了这话,像是十分生气,冷冷道:“你们六少帅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杨泰被抢白,吐吐舌头,不敢多嘴。
李子意走过来,躬身对郡平说:“监军大人,您的桃花马已经回营老半天了。”
“真的?”这句话使俊平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快把我系在马鞍子上的包袱拿来!”
片刻,有侍从捧着俊平的包袱来到面前。俊平飞快地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大摞图纸。
“六哥,你看,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全干完了。”俊平脸上虽然平静,语气却透着无比的欢愉。
“很好。”六郎口头上表扬了一句,可是听来是那么的平淡,下面的问话让俊平着实想了一小会儿。
“你天亮之前到哪里去了?”
“我……没去……哪儿……啊,只不过是想出去透透气。不料桃花马惊了,把我甩下来……后来……后来的事……六哥你不都知道?”
“嗯,传令全军,整队拔营。”
一千骑兵集结完毕,带着辎重粮草,离开紫凝谷,穿越山林小路直奔天台主峰华顶下的台州城方向驰来……
六郎骑在流云的背上,神情严肃,一直在想心事。俊平说了谎话,他去台州城里南易萧的大营干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四哥怎么还没有回信?现在这个计划只有一半的胜算,只有得到了四哥的回信,才能更有把握。要是这个俊平是个……六郎觉得浑身发冷,不敢再想下去。
坐在四轮车里的俊平,又乏又累,可是他却睡不着,心里发堵。六哥自从出发还一句话都没说,自幼敏感的他感觉到六郎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大营扎在天台山北麓的山坡上,与台州城只有一山之隔。
六郎刚安顿好,就把两名副将叫了过来,附耳低声吩咐了好久,就见李粟和徐怀远急匆匆地跑了。六郎看到俊平过来,礼节性地点点头,自顾忙别的去了。
俊平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搭讪,忽然一个探马小校急匆匆跑过来,对着六郎和俊平说:“六少帅,梁监军,不好了,台州城里出来一哨人马,足有五、六千人,直奔这里来。他们还带着引火之物,会不会是冲着咱们?”
俊平听了,吓了一跳,暗叫不好,这里山林茂密,如果敌人放火烧山,那可就……
抬眼看六郎,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奇怪的是,六郎明亮的黑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再也猜不透他想什么。
六郎默默注视了俊平一眼,吩咐道:“传令李、徐两位副将,照我刚才说的第二方策行事,不得有误!”
小校接令而去。
六郎回过头来,问:“平弟,你说该怎么办?”
“六哥,敌人数倍于我,加上城里还有好几万,万一他们放火烧山,我们绝无出路。我看要不我们先行撤兵?”俊平担心地看看六郎,又说:“我们好歹应该告知皇上,这里情形已变,台州失守,我们得不到地方守军的支援,现在真是孤军深入,我想皇上会谅解,一定会派援军来,到那时,我们再进攻不迟!”
六郎淡淡地回答:“监军大人自己撤吧,让那三十卫队即刻护送你回京!”
“那六哥你?”
六郎不再回答,转身回帐。不一会儿,三十个军容整齐的侍卫立马横枪排列在俊平面前,李子意催促道:“监军大人,走吧。六少帅有令,命我等马上送你回京城。”
俊平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半天,终于咬牙憋住没让它们落下来。
马队走了好几里地,俊平还在回头张望,直到看不见大营的山坡了,才彻底死心。六哥没出来送我!他真的没出来!
把脸伏在袖笼中,暗暗抽泣……
黑压压一片,每个人手里都擎着松明火把,手中端着砍山大刀,照得这片山坡如同白昼,望着简单的营帐,几十根粗树枝临时搭成的鹿砦,队列最前面的南易萧心中冷笑:杨六郎到底是个不满弱冠的毛孩子,这么简陋的大营,不用说守营,只要骑兵一冲,他们就挡不住,哪里用得着龙军师说的火烧大营?
正想下令出击,就看见对面营门一开,飞出一骑战马,通体纯白,体型高大,看得出是名种良驹。上面端坐的是一员小将,一身白袍,亮银盔甲,马上挂着一根长枪。来人到了营门,一言不发,立马横枪,注视着对面的敌兵。夜风微微吹动他的战袍,白衣配白马,再加上那英武飘逸的身材,俊朗无比的面容,尤其是英挺剑眉下一对光芒如火的眼睛,镇定自若,略含笑意,竟丝毫没把眼前这来势凶猛、张牙舞爪的南军放在心上……
南易萧的队列里微微起了一阵骚动,许多人都认识,这是那晚遇伏之后,近万人的喽罗兵都拦不住的杨延昭。南易萧不等骚动扩大,一挥手:“给我冲!”心中暗道:你也太托大了,以为你真是当年的常山赵子龙?就一个人独立营门,跟我玩偃旗息鼓的把戏?嘿嘿,欺负你家南将军不读兵书?当年曹操不敢冲,我今天敢,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冲在前头的几十个喽罗兵应声倒下,大家抢上去一看,每人面门都钉着一颗梅花钉.....
南易萧冷笑:“弟兄们,用盾牌,再冲!”
六郎看见敌兵再次涌了过来,拨马往营里跑……南易萧大叫:“快,这是假的空营计,先杀进去的有赏!”
五百喽罗兵列成第一梯队,冲了过去。营里没人,带队的小头目也略识些字,知道偃旗息鼓的故事,故而也不惧怕,径直朝着六郎的背影追了过去,忽见前面数米之外的六郎突然不见了,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南易萧眼看着自己的五百兵丁进了营里,就再也没出来,六郎也不见了,周围安静了下来,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山风吹过,只有阵阵松涛作响,偶尔伴着几声夜猫子的叫声……“见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刚才那个是杨景的鬼魂?”
南易萧心中狐疑,正在四下观望,忽然隐隐约约在山坳里有灯火,他急忙登上一块巨石,极目远眺,借着满天繁星和清光银染的月色,他看到山谷里有许许多多的帐篷,还有旗帜,甚至还有炊烟!
“龙军师,我们上当了,杨景故布疑阵,这山上根本就是一座空营!”
南易萧回头对军师龙伏渊道:“军师你带些人守住那个山谷的出口,看我今日如何让大宋官兵全军覆没!”说罢命令剩下的四千多喽罗兵分三路,向山谷中飘忽着灯火和炊烟的地方包抄过去。他们用布把人脚和马蹄包起来,无声无息地接近了那个无名的幽谷。目标越来越近,趁着月色,南易萧的人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谷中白色的营帐和飞舞的旌旗。营帐内还飘出阵阵炖肉的香味。南易萧心中暗喜,低声传令:包围上去,不留活口。然后又特意嘱咐身旁的几个副将:“见到杨景,不要和他接仗,弓箭伺候。”
几路兵将渐渐接近那些帐篷,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中军帅帐前飞彪旗上绣着“大宋征南军杨”,奇怪的是只见炊烟不见人影,整个军营里似乎死气沉沉,没有生命。南易萧心中暗叫不好,一马当先冲入帅帐,只见里面空空如也,既无桌椅板凳,也无床铺被褥,里面和外面一样,全是刚露头的野草,只不过是上面多了一层帐篷罩布罢了。南易萧大喊:“快撤!”已经来不及了。骤然间,山谷四面的山坡上伏兵四起,火把照得谷中如同白昼,但见坡上遍野宋军,旌旗如林,人数远远多于一千人,看上去竟有数万之众!
山上的宋军齐声呐喊:“投降不杀!”南易萧此刻来不及思索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心一横,提刀在手,指挥喽兵往谷外撤退,希望守在谷口的军师龙伏渊能够前来接应。可惜已经迟了,山上突然滚下无数圆木树枝,不但把退路封得死死的,还纷纷砸落在南军的队列之中!最要命的是,这些圆木竟然已被浇上了麻油,然后点燃了,落下时还带着火苗!南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些喽罗为了逃命,奋力爬上山坡,但是山上不断扔下着火的树枝,要想活命,只能扔下刀枪,举手投降。山上的宋军已经垒成几堵火墙,把四面山坡都封闭了,只有几个入口,宋兵纷纷喊话,想投降的一律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排队通过入口。口子内有几队捆绑手等在那里,投降的喽罗来一个捆一个,然后扔到旁边的土坑中看押。霎时间,竟有一两千人从四面山坡爬上去投降。

山谷中的火势愈来愈烈,南易萧心中奇怪,这谷中的野草也就刚露出嫩芽,怎么会如此易燃,俯身一摸,手上立刻油乎乎的,他顿时明白了,气得咬牙切齿,带领死不投降的一千来人,不惜代价地往外冲,三四里长的山谷他们竟然冲了将近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接近了谷口,才发现军师龙伏渊已经不知去向!而谷口不但已经被大火封住,而且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回头再望谷内,黑沉沉的烟雾弥漫,看不清人影。南易萧快速检点身旁的军士,只有武功最强的自己的亲兵卫队还在,大约二三十人,其余的不是葬身火海,就是投降宋军了。南易萧仰天长叹:“天欲亡我!”忽然身边一个亲兵跑过来说:“主公,小人从小在天台山长大,知道一个密道可以出谷,就在这附近,您快随我来!”南易萧重重握了一下那亲兵的手,低声说:“大恩不言谢。”
随着亲兵爬进左侧峭壁旁的草丛,就见那亲兵俯身在枯草里摸索了好一阵儿,低声欣喜地说:“在这里了。”他奋力扒土,不一会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低头钻过的洞口。“主公,从这里钻过去,里面是个钟乳石洞,有个较大的出口在山那面,小人小时候常来这里玩耍。”南易萧看看身后仅剩的十几个亲兵,心痛如绞:“来,弟兄们,能随本人冲到此地的,都是我南某的生死之交,你们快些入洞,南某断后!”“不,主公,我们断后。”争执了一会儿,众人拗不过他,只好一一钻入洞中。南易萧望了一眼弥漫谷中的大火和散落遍地的喽兵尸体,当即跪倒,郑重地磕了几个头,最后一个钻进了洞。洞里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着石头洞壁慢慢爬行,爬了约摸有半里多地,感觉豁然开阔起来,南易萧纵身直立,问道:“弟兄们,你们都在么?”黑暗中有一两个人答话:“主公,我们在这儿。”“谁有火石?”“我带着。”
黑暗中那个答话的亲兵噌噌地擦着了火石,摸到一根朽木点了起来,一有光亮,众人不由惊呆了,只见这石洞赫然一个宫殿般宽大,顶上、脚下和四周都是钟乳石,地上石笋、石柱林立,顶上挂着如冬天树挂冰凌般洁白透明的石挂!岩壁上的钟乳石更是千奇百怪,造型各异,有的如飞天神女,有的状似百果仙山。一时间看得南易萧等人呆若木鸡,赞叹不已。竟忘了死里逃生的惊险!他们边走边看边评论,不知不觉走了四五里路,忽然前面一束刺眼的亮光直射进来,南易萧一见大喜,忙问:“前面可是到了出口?”刚才引路的亲兵应声答道:“主公,正是!从这个出口出去,我们就脱险了!”
一行人奔到近前,就见洞口外红光耀眼,一轮旭日刚从对面青峰翠峦的山头上升起,映得大地一片金色。南易萧笑道:“能见到今天的太阳着实不易。”话一出口,忽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南易萧皱皱眉,心想怎么像是迷香的味道?他警觉地一步跨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错落有致的台州城就在脚下,竟然是天台山临近城池的那一面!他刚想回头招呼几个手下来看这日出美景,就听扑通扑通几声,身后的人都摔倒在地。南易萧想说:“不好!”“好”字还没出口,就已经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太阳骤然变成无数点金星,不停地旋转!!
六郎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心下明白,这就是南易萧无疑,他在台州衙门里曾偷看过南易萧和他的军师龙伏渊。六郎兴奋地狠狠一拍徐怀远的肩膀:“怀远,真有你的!”说着走出帐外,指着青山翠谷里满山的旌旗笑道:“南易萧一定吓坏了,昨晚他看到我们有上万兵士,殊不知九千都是稻草人。”
李粟接口说:“我和六少帅带人把整个谷中死的、活的都找遍了,也不见他的影子!你是用什么手段擒获他的? ”
“哪是我有什么手段!是梁监军带人把他捕获的。”
“啊?他还没走?”六郎很惊奇地说。
“没有。听李子意说,梁监军走了两里地,突然命令他们往回转,直插台州城对面的天台山麓。大家都觉得奇怪,但是监军手持皇上和八王的密旨,任何人不得违抗他的命令,没法子,只好听他的。他们趁着夜色在天破晓前抵达了仙人洞口,就是一个大钟乳石洞,当地的药农随口叫它仙人洞。在那里设了埋伏, 一听到洞里有人声, 监军就命人在洞口处点了迷香,我们的人个个用沾了解药的湿手帕堵嘴,然后静等着南易萧他们出来,就这样,一个个都成了瓮中之鳖。”
“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洞口,监军怎么知道的呢?”六郎迷惑地问。
“是啊,我也这么问的,李子意说他们也都不知道监军怎么会晓得有这么个洞口。而且特惊讶监军大人能猜中六少帅你的计谋,连我们这些人都没想到少帅你是想把敌人困在谷中,更别说还替你填补这个没考虑到的漏洞了。”话刚一出口,徐怀远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说六少帅思虑不如监军细致周到么?赶紧抬眼看六郎是否不悦,发现他似乎没听到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眼睛盯着远处的青山翠谷,若有所思……
六郎表面上没什么,心里此刻是翻江倒海般沸腾,自己的谋略不但被冷眼旁观的俊平了如指掌,还能洞穿缺陷和填补不足,此人真是神人。要是他是个敌人的卧底,那么境况将是十万分的危险! 可看样子又不像,否则为什么他会帮自己抓获南易萧?但他究竟到敌军大营去干什么了?还对自己说谎?
“六少帅,探马来报,台州城四门紧闭,加强了防御,看来敌兵并没有因为南将军被俘而作鸟兽散。”李粟禀报道。
“嗯,我料想会是这样的,那个军师龙伏渊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还很乐意南易萧被我们干掉呢。”想起自己在台州州衙内偷听到的南、龙二人的对话,六郎不禁皱起了眉头,“南易萧醒了吗?”
“他早就醒了,一言不发。”
“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六郎转身回到中军帐内。
南易萧来到帐内,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六郎。
六郎微微一笑,起身离座,来到南易萧的跟前,亲自为他解开捆缚的绳索,然后双手抱拳,说道:“南将军,杨景这厢有礼。”
南易萧哂笑:“你这个卑鄙小人,用诈术,算什么英雄!”
六郎挥挥手让帐内所有人出去,徐怀远担心地说:“六少帅,您小心,此人武功了得。”
“怀远,你太小看南将军了!”六郎挥手示意他出去。
帐内只有六郎和南易萧两个人了,六郎拿出一方丝帕,递到他面前:“南将军,你打开看看这个。”
南易萧踌躇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里面是一方晶莹碧绿的玉珮,南易萧呆愣了许久,突然声音呜咽:“娥华,你……你……”
六郎说:“南将军,睹物思人,这是故周王妃的遗物,留给了她的长女,周云娘,也就是李云娘,前南唐的绮云公主。”
“你……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云娘为之殉情的家伙?”
“不,南将军误会了,那是我四哥。这件玉珮是云娘留给我哥的信物,但是四哥听说这件东西本是您送给周王妃的,所以才命我将它完璧归赵。”
“是皇后娘娘,什么周王妃!你这个乳口小儿!”南易萧突然不悦起来。
六郎说:“南将军,自古良臣择主而事,像将军这样的才华,本该有更大作为,何必……”
“住口,你这个小毛孩子,人各有志,我是应该有更大的作为,那就是灭了大宋,杀了狗皇帝,给……报仇雪恨,有胆量,你放我走!”
“将军真要一意孤行,那杨景只好奉陪到底了。来人!送南将军出营。”
“你真放我走?不会又半路截杀吧?”南易萧半信半疑。
“杨景从不食言,将军放心回城,只是你那个军师,需多加小心。我的话若有半点虚假,有如此箭!”说罢,六郎从背后箭壶中抽出一支,拦腰折断!
俊平的小帐子内,蜡烛上的火苗乱窜,俊平手拄下巴,呆呆地出神……
“监军在么?”门外的问话声打断了俊平的沉思。
“进来吧。”
门帘一挑,进来的是徐怀远。“监军大人,这是六少帅让我给你送来的,他说你可能没吃晚饭。”
俊平一看,食盒里是四色扬州点心,扬州干丝,蟹黄包,糯米烧麦和干菜春卷。
“徐副将,这是?”
“是六少帅让人专门做给你的,为此他自己出的银子派杨泰跑了一下午才采备齐全。”
“徐副将,你知道那个扬州有名的富春轩,是不是做的小吃非常好?”
“富春轩?那不是咱京城里有名的扬州馆子吗?扬州从来就没有这个名号,我兄弟就在扬州开饭铺,这个我绝对清楚!怎么监军大人你连这么有名的京城名店也没听说过?”
“啊?”俊平一听,脸色煞白,暗叫不好,难怪六哥这几天对我如此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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