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漠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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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女人并不认识希日巴喇嘛,她铁青着脸,神情异常冷峻。四目相接,他感受到了一丝寒意,晓得对面的女人决非等闲之辈,而是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力!
同样,他也令女人感到震惊,只见他仙风道骨,法眼炯炯,眉宇间有股浩然之气,分外凌人。
希日巴喇嘛不动声色地盯着对方,女人的表情越来越慌乱,忙移开目光,扭头狠狠地瞪了汉子一眼,走出屋。女孩拿起一块奶豆腐跟了上去。汉子惶恐不安,看着客人不知所措。
为了消除顾虑,希日巴喇嘛将自已的身份及来历告知对方。汉子见来者是一位得道高僧,受宠若惊,于是重新上前施礼,请求大师宽恕怠慢之过。希日巴喇嘛起身还礼,并同主人热情地攀谈起来。
“请你告诉我,我是怎样躺在你家屋里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汉子略加思索,道出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两天前的黄昏,正在放牛的汉子忽然看见一个僧人装束的老者向这边走来。他银须飘飘,脸色绛红,艳如孩童,且面带痴笑,身子微微有些摇摆。向他打招呼,如同没听见一样,依旧向前走。汉子觉得情况不妙,就在后边悄悄地跟踪。
大约跟了十里左右,老者开始放慢脚步,身子和脑袋不住地摇动,既而手舞足蹈,中邪了一般,直到口中吐出白沫,跌倒在地,昏死过去。汉子大惊,慌忙返回去套上勒勒车,把老者拉回家中。
希日巴喇嘛闻之不住的感叹,他没有想到驼颠红的药性竟是如此之烈,凭自己上乘的功力也是抵它不过!
“大师也去过‘幽灵洼’?”汉子突然发问。
“什么,幽灵洼?”他反问道。
“‘大青沟,百眼泉;幽灵洼,千尺冰’,难道大师没有听说过吗?”
希日巴喇嘛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汉子说:“没去过幽灵洼,如何采到蛇血红?大师不是明明吃了蛇血红吗!”
希日巴喇嘛更加惊讶,他猜到对方所说的蛇血红实际就是驼颠红。于是便将在那条沙棘沟中看到的一幕以及自已吃了驼颠红一事说了出来。汉子这才恍然大悟。
“你婆娘昏死在大沟中,你为啥不去寻找,难道就不怕被恶狼野狗吃掉?”希日巴喇嘛问。
汉子道:“大师不必挂怀,能到过幽灵洼的人,连凶神恶煞都要惧他三分,更不用说那些狼狗了。”
他见大师一脸困惑,就向其道出了发生在大漠里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地方是科尔沁沙地,人烟稀少,往北十里便是令人生畏的塔敏查干大沙漠。塔敏查干,蒙语,就是白色的地狱。
这道大漠号称“八百里瀚海”,其实是一条举世罕见的大沙带,呈东北----西南走向,长近八百里,平均宽六十里,宛若一条银色的巨蟒,横亘在苍茫的沙地之上!
塔敏查干大漠有一个令人恐怖的传说:科尔沁沙地原本是一片美丽的草原,水草丰美,牛羊肥壮,遍野鲜花。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来了一个妖魔“莽古斯”,它盘踞于此,兴风作浪,搅起漫天黄尘,贪婪地吞噬人畜,将绿色的草原变成了荒凉的沙地。

此事令天庭震怒,就泒来一个雷公前来降服。历经七天七夜苦战,终将作恶多端的莽古斯劈死。妖魔原来是一条白蟒精,死后身躯化作了白茫茫的塔敏查干大沙带,喷溅出的鲜血化作了一片妖艳的蛇血红。
谁知,死后的莽古斯阴魂不散,四处游荡。雷公就施展法力,将阴冷的妖魂镇在了开满了蛇血红的地方,那里就是幽灵洼,是一个极其诡异之地,幽灵般的隐没在八百里瀚海。
每当刮起大沙暴时,大漠深处的幽灵洼上空就会响起隆隆雷声,眼尖的人还会看到有一条龙形的影子在沙风中狂舞!
人们感激为民除害的雷公,家家设龛供奉,每天都把最新鲜的**敬给它,十分虔诚。
汉子还告诉大师,蛇血红本是一种神果,能勾魂摄魄,吃了它便能看见生平你最喜欢的东西。因之,前去寻找的人很多,但都无法找到幽灵洼,有的竟然神秘失踪。所以根本采不到蛇血红。
在科尔沁沙地,真正能够寻到幽灵洼,采到蛇血红并安全返回者,只有一人,此人就是那个冷漠神秘的女人、汉子的婆娘!她的名字叫梅荣!
灵儿爹讲到这里,不知不觉天已大亮,灵儿娘起身推开窗子,外面的雨正不紧不慢,刷刷地下个不停。这是庄稼最喜欢的那种普雨。
灵儿爹看天阴得很沉,准备出去疏通一下房后的水道。此时,我和灵儿听得正着迷,哪里肯依!灵儿娘对丈夫道:
“我看这雨下不大,你腿有毛病,就别出去了。我先去做饭,你给他俩再讲一会儿吧,你讲得怪好听的!”
灵儿爹无奈,只好接着刚才的话茬儿讲了起来。
希日巴喇嘛哪里知道,那个叫梅荣的神秘女人,原是一位名播科尔沁沙地的萨满巫师!
她从九岁起跟随名师苦练法术,闯过了铡刀、铧、锥、烙铁、针、火、鞭、棍、剑“九险”。能做到铡刀压身而不伤,赤脚在牛粪火上从容舞蹈,口衔通红的烙铁面不改色,锥子扎身神态自若……法术高超无人能及。
为加深功力,十五年前的一个夏天,梅荣不听劝阻,孤身去塔敏查干大漠寻找传说中的蛇血红。汉子在家苦苦等了半个月,仍不见其回来。他急得不行,就结伴去大漠里寻找,好不容易在苜蓿草丛中发现了她。
只见梅荣仰卧在地,面如红杏,媚笑可掬,已停止了呼吸。
汉子大惊失色,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四周搜寻,发现在三十米范围之外的沙地上,遍布着野狼新鲜的脚印。无疑,妻子遭遇了狼群!一个女人逢大漠狼群而能保全其身,真是奇迹。汉子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赶紧把昏死的妻子背出了大漠。
梅荣在家里昏迷了三天三夜苏醒过来,她说找到了幽灵洼,采到了蛇血红,但对自已所经历的事情却是守口如瓶,只字不吐。汉子平素敬畏妻子,也就不敢深问。
梅荣时常被人请去给患有相思病的年轻女子跳神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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