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诡异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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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头,透过树枝的缝隙向上望去,顿时呆住了:只见一个冬瓜一般大小的浅蓝色火球正从西北上空悠悠地飘了过来,发出刺眼的强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山梁!
火球随风转变着方向,几十秒的时间便飘到了大树的斜上方。喜鹊窝骚动起来,大喜鹊“呼”的一下从窝里蹿出,扑腾着翅膀怪叫着飞走了。
火球已近在眼前,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近似母亲炼腊油时的那种“嗞嗞”声。同时,挂在我前胸的钥匙在莫名的抖动。强光晃得我两眼生疼,我闭上眼,俯下身死死地抱着树干。
顷刻间,火球“轰”的一声爆炸,震耳欲聋。我感到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从树上掉了下来。铜锁吓得正蹲在树根底下观望,火光中,看见我从上面摔下来,忙跑过来对我连喊带摇晃,忙了半天才把我唤醒。
我四肢酸麻,浑身无力,挣扎着爬起身,和铜锁并肩倚着大树坐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硫磺的气味儿。我俩惊魂末定,不知那火球究竟是什么东西。铜锁猜是妖灯,我不信,并告诉他传说中的妖灯是一朵鬼火,不是大火球,更不会爆炸。
等了许久,天空下起了小雨,我俩冷得直打哆嗦,可是夜色太黑,寻不见回家的路,弄不好会跌进沟去。万般无奈,只好在树下苦挨着。这时,我发现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粒淡绿色的亮光,像萤火一样闪烁着,且缓慢地移动。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十有**是那盏妖灯!我当时心里特别紧张。传说,妖灯多出现在漆黑的雨夜,是妖怪提着一盏鬼灯在寻找死孩子吃。至于那妖怪长得什么样,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奶奶说是一个伸舌瞪眼、面目狰狞的母夜叉!
铜锁吓得指着亮光结结巴巴地说:“有鬼火---快---上树”
他说着就向树上爬去。我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就咬紧牙,跟着他上了树。两个人挤在一个桠杈上,警惕地盯着那盏诡异的“灯”。
远处响起了雷声,雨点儿也越来越密。闪电中,我发现方才萤火飘忽的地方好像有个人影儿,心想莫非是那个吃人的妖精,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我抱紧铜锁,让他盯紧那粒萤光。
顷刻间,又一道铮亮的闪电划过夜空,我的骨关节发出轻微的“嘎嘎”之声。这一回我看得比较分明,一个纤细的年轻女子,身着蒙古袍,正凄凄楚楚的站在一片淡淡的雾中!闪电过后,神秘的萤光渐渐飘远,消失在了黑夜中。
奇怪的是,铜锁大瞪着两眼却丝毫没有看见女子的身影儿,他说我指定是瞧花了眼。我担心他害怕,也就不再计较。
等呀等,东方终于透亮了,恐怖的一夜总算熬过去了。我俩溜下树,铜锁扶着我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灵儿家。丘爷还没有回来,一准又在山杏林子里过的夜。我上前去开门,一摸前胸,吃了一惊,挂在脖子上的一把大钥匙不见了!没办法,只得返回去寻找。
我俩来到大榆树下仔细搜寻,终于在我掉落的地方找到了钥匙,可是它已被烧得变了形,变成了一根弯曲的黑不溜秋的铁棍棍儿了。
我惊愕不已,同时又大惑不解,如此强烈的爆炸,连钥匙都被烧得变了形,自已和大榆树却安然无恙,实在叫人无法想像。

这次噩梦般的经历使我和铜锁深感恐惧,闯下如此大祸,一旦被家里人知晓可要遭受皮肉之苦。我谎称剜野菜时不慎丢了钥匙,找来田发叔用细铁条、锣丝刀拨开了门锁。
一连两晚,我俩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再也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第三天早上,田发叔套上大车去看望灵儿爹,我再三请求,得到了应允。
病房里好安静。可能是太疲劳了,灵儿娘歪在床头睡着了,灵儿爹正在输液,他斜着身子在叠起的被子上全神贯注地画着什么。灵儿呆在一旁,仰着小脸儿盯着吊瓶。我轻轻凑上前,发现灵儿爹正在搞他的研究哩。
一张大纸上画着几幅草图,有鸡血潭、大喇嘛、赵家老宅子、大漠幽灵洼,每幅图的下面密密麻麻地注满了难以辩认的小字。
在纸的左下角,画了一盏灯,这显然就是妖灯,边上勾勒的却是一个长着獠牙的怪物,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灵儿爹见了我们,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腿上的浮肿已消退,只是那块伤斑仍有一些痒,挠也不太管事儿。闲谈了几句后,田发叔上街买农药去了。我看着图,随口说了一句:
“叔画错了,那个不是怪物,是人。”
灵儿爹一愣,盯着我,目光咄咄逼人。问道:
“那是什么人?”
“这----”我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面对灵儿爹,只得从实招来,把那晚的经历原原本本地抖搂出来。
灵儿爹听罢,猛地坐起身来,由于动作过大,一下子弄滚针了,针眼处很快鼓起了一个包。他不由分说,抬起手就把针头拨掉,说什么也不再输了,并张罗着回家。
灵儿娘深知丈夫的脾气,劝也没用,她也清楚卫生院对这种病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输点液消消炎。前思后想,她还是办了出院手续。
田发叔是个有名的车把式,一路鞭摇铃响,不消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东梁顶上。灵儿爹大声喊停车,说在车上坐累了,想下车活动一下筋骨,并要我陪着他走着回家。田发叔只好依了他。
下车后,灵儿爹不用我搀扶,尽管他身体还很虚弱,但走得比我还快。不多时,就来到了老榆树下。我问他那个铮亮的小火球是什么玩艺,为啥这般厉害。他肯定地说,是球形闪电!
“不会吧,闪电哪有圆形的?”我不信。
灵儿爹解释到:其实闪电按形状可分为带状、叉状、珠状等,但最神奇、最危险的当属球形闪电。至于球形闪电的成因,一直众说纷纭。权威说法是由暴雷后产生的电磁干扰效应引起的一团带高电荷的气体混合物-----我当时听得似懂非懂,只晓得球形闪电是个要命的主儿!
灵儿爹最关心的并非球形闪电,而是那盏神秘的灯。
他让我把那晚所见到的情景重新又讲了一遍。我问他:“一样的人,为什么铜锁没有看见?”
“问题就在这,因为你被球形闪电击中过!”
他向我列举了两起被球形闪电击中后所发生的神奇现象,是报上刊载的真实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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