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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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黑,借着朦胧的星光,赵家宅子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前面,就像一个诡秘的老巫婆,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走近老宅,我的心不由得突突直跳,梦游中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宅门挂着一把大铁锁,灵儿爹走到窗前,用力一推,窗扇“哗啦”一声被推开,他让我们在外面等着,自己纵身跳了进去,手电光在屋里四处晃着。我们见状,也纷纷跳进宅中。
宅子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呛人的潮气和霉味儿,反到觉得很凉爽,屋顶、门框上吊着少许的塔灰,地上立着几扇快散了架子的屏风,炕上堆着一些犁杖、车胎等废弃的农具。
灵儿爹顺手拿起一扇屏风,用袖子拂去上面的尘土,仔细一瞧,眼里露出了惊讶。这是一扇紫檀屏风,中间小棱子用的是上等黑鸡翅木,材质十分珍贵结实,难怪这么多年没有朽掉。
环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异常。经验丰富的灵儿爹示意我们蹲下身,不要出声,然后关闭了手电,屋里一片漆黑。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屋顶上突然响起了一种怪怪的声音,声细小,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猜是一只老鼠,灵儿说是一只蝙蝠。灵儿娘侧耳听了一会儿,道:
“听动静,是一条蛇!”
听说有蛇,我们立即紧张起来。灵儿爹拧亮手电,四双眼睛一齐向梁上搜索。还是灵儿爹最先发现了目标,笑道:
“你们都猜错了,是一条小白虫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柁与檩的空隙处,果然有一根约四寸的细长的白虫子在不停地跳动着。
灵儿娘近前瞧了瞧,面露惊讶,说道:
“这哪里是什么白虫子,分明是一条蛇尾巴!”
说话间,白色的小东西躲进了空隙中。我从炕上捡起一根大鞭杆儿递给灵儿爹,他费了好大劲才把蛇挑了下来。那蛇很凶,半个身子缠着鞭杆,头直直地竖着。灵儿娘抢上前,猛地把蛇抓在手中!
这条蛇有一尺多长,棕绿色的尖脑袋,颈部一道道黑亮的圈儿上点缀着鲜艳的红斑,十分艳丽,酷似漂亮的野鸡脖子。背部则呈浅绿色,间有暗红色条纹。它冲着我们不停地吐着水红的信子。
最令人吃惊的是,这条蛇竟然长着一截雪白的尾巴!
灵儿娘掐住了蛇的脖颈,蛇身在她手臂上扭曲、缠绕。她看得入了神,好半天才说:
“这小东西有剧毒!”
说罢,她一手拎起蛇尾,另一只手迅速松开,倒提着轻轻一抖,那蛇立马没了脾气,变得乖顺起来。灵儿娘不愧为捕蛇高手,动作敏捷、利落,简直就像是在变戏法儿。

我说:“婶儿,赶快砍死它,小心咬着!”
灵儿娘说:“这小东西主要吃老鼠,不会轻易咬人,被它盯上的老鼠,没有跑得掉的。”她说着,走到门前,顺着门缝儿把蛇放生了。
放走了蛇,我和灵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是,灵儿爹却显得神情异常凝重,这条突然出现在屋梁上的毒蛇和我梦游中所见到的毒蛇竟然奇迹般地对应起来,令他感到惊奇又困惑,更何况这又是一条怪异的蛇!他猜测这条怪蛇很有可能是由于长期受到这里强磁场的污染而发生了基因变异。
他愣了一会儿,就让我把梦游时看到的那对占卜的男女和推磨女子的位置确定下来,并用铁钩子深深地划上了记号。
就在我们起身要走时,情况发生了异常:手电光突然闪了几下。灵儿爹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把我们拢到他身边。
这时,宅子里好像刮起了一阵阴风,飒飒地响,还夹杂着一种似哭似唱的声音,手电光随之熄灭了。怪声过后,我感到一阵胸闷、心悸,有要呕吐的感觉,灵儿吓得小声哭起来。
灵儿爹说:“不要怕,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咱们先出去再说!”
然而,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打开的窗户在哪儿。灵儿娘颤声道:
“他爹,咱这是在哪,好像不是在屋里呀!”
奇怪的是,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嗡嗡的回响。我们听后惊恐万分,紧紧地抱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水!
灵儿爹低声道:“别害怕,别动,一会儿就过劲儿了!”话音同样有回声,阴沉而瘆人,好像是从坟里发出的。他说着,“啪啪”地磕手电筒。
很快,手电光又亮了。灵儿爹压后阵,我们赶紧依次爬出窗外。
外面很静,没有一点风丝儿,宅子里哪来的风?真令人难以置信!我们来不及多想,匆匆离开了赵家老宅。
回到家中,灵儿爹把手电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对我们说:
“老宅子里肯定有种神秘的东西在作怪,等明天晚上一定要弄他个水落石出,我就不信洋拉子倒上树!”
他叮嘱我们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之后回西屋搞他的研究去了。我听后即害怕,又兴奋,躺在炕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直到三星打横梁儿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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