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夜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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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哥去哪了?”丽兰站起来问。我被她一问,真不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候鸡笼顶方向隐约传来了一阵密集枪声。那是AK47三连发时的枪响,这声音很特别一下就能听出来。阿九?我心中惊跳了一下。“那边!我们走!”我背起了包提枪就要向那边峡谷出发。没想到丽兰却在原地怔了一下,一动不动。
“丽兰?”我转头看了一眼她。丽兰的脸上忽然有一个很奇怪的表情,眼里飘过一丝鬼异神色。“丽兰?!”我再叫了她一句。“哦!”丽兰应了一下,好像回过神来动身收拾起东西来。这一刹间我心里又升起了一股不安,暗暗觉得丽兰她肯定有问题。
不过接着丽兰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跟了上来。我现在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找到阿九也没说什么了,提了提手中的枪就开始向峡谷的西面走去。
“秦大哥,你要吃点东西吗?”路上丽兰总是不紧不慢的,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有问题,这时她递了一包肉干给我。“怕有毒吗?”丽兰见我沉默着没接,问了一句。我笑了一下,接过了她的肉干。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的确也饿。“其实有毒也不用怕了,你身上有珪玉,不怕中毒的。”丽兰自己也打开了一包肉干一面走一面说。
“别傻了,这东西没那么神。”我咬了一口肉干说。“不会吧?我妈咪说过用神砂水泡珪玉,浸出的水能解百毒可起死回生的!”丽兰说话间又落下了两步。“神砂水?”我停下脚看了一眼她。“嗯!”丽兰跟了上来:“就是神砂化开的水啊,我就带有神砂。张伯伯说我这个月命有大凶,不宜远行。还叫我带了一包神砂在身,说可以逢凶化吉。所以我妈咪才会来追我回家的。”
我听了心中动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师傅就不必冒险进山取什么天麻了。唉,现在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安危未卜,一想起这我不由得又加紧了脚步。丽兰见我不作声,也没说下去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又走了好一段路她追上来,递了一瓶水给我:“喝水!”我看了一眼她,见她眼角眨有泪光。我停了脚接过她的水。“好累了,能停一下吗?”丽兰低着头说。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这里已经是斜坡的尽头。不过这峡谷还有很长一段,但形状有了变化,这里有一段很宽的谷峡,视野很开阔。往前面看去,过了这段峡谷后顶上又变成只有几十公分宽了,不过一直再往前看通道都变得很平没有了坡度,但这里与斜坡处一样没有绿色植物,路两旁只有那些怪模怪样的枝干。从上一次听到枪声到现在,再也没听到过枪响。我看了一眼丽兰,见她现在全身都湿透了汗水唯有点了一下头:“好吧。我们歇一会。”
丽兰听了放下枪,卸下背包坐下直喘气。我喝了一口水,把水瓶递给了她。丽兰喝过水后指着那山峰问我:“秦大哥,那是什么地方?”“鸡笼顶,是这里海拨最高的山。”我翻出了饼干边吃边回答她。“这座山好奇怪啊,有什么传说吗?”丽兰也拿了两块饼干过去边吃边问。
传说?经她这么一问我还真是记起这山上有个传说。我记得年少时曾听一些老人在夏夜乘凉时无意中说起,传说这鸡笼顶上有一个不大的湖,湖水清幽碧绿,深不见底。传说中湖里沉有一个轩辕黄帝时期沉下的大鼎,那鼎据说是轩辕黄帝所铸的九大神鼎之一。但千百年来没人见过它,不过流传有一句话,传说谁得到那个鼎,谁就可得天下。所以有得鼎者得天下之说。
我把这对丽兰说了一遍,丽兰听了一下站了起来。“那山处这里最高,必有万山来朝之势。看来犀牛**也只是枝龙上的***,真正的干龙主**在那座山中!这条通道,……没错!这条通道一定就是通向古墓的入口,mygod,那会是怎样的一座大墓?”丽兰越说越兴奋,又好像回复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不过我心里这时却另有一番想法,情愿她看错了。两次进入古墓的经历告诉我,那里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丽兰越是说得兴奋,我就越担心阿九的安危,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阿九断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加上听到的那阵枪声,更是让事情蒙着一层阴影。想到这,我看了一眼丽兰:“丽兰,要不你自己离开这里,或者我送你到炸开的出口处也行,你有枪防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先离开,我自己去找阿九好吗?”
这个想法虽然对丽兰有一点的危险,但应该也不会成什么大问题。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丽兰的反应却十分激烈:“不!……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她竟如此的惊惶失措!“好了,好了。我说说而已,那就算了。一起走吧。”我怕她再出什么事,只好打消这想法。
丽兰一下显得十分焦急,听说一起走马上打起了背包就动身。虽然不知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难得她肯动身我求之不得,立即也跟上继续沿那峡谷走去。这一路下来,她变得非常沉默了,没有说过一句话。
峡谷比想像中还要长,两个人不停地走一直到了傍晚才算走完。前面已经是那座高大的主峰了,从峡谷底向上望去,山外还有夕阳的光照,但峡谷处在山影中已经开始变得阴暗。前面不远的地方变得很黑,我打亮了手电照过去,百多二百米远的地方外真正变成了山洞,里面似乎有一处很大的空间。本来想直接就过去的,不过这时见丽兰双手叉在腰上低头喘着长气,看来已经是体力消耗尽了。我见四周没什么特别,就示意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丽兰听了我说休息一下,直接就瘫坐到了地上喘气。见她这样子我心里一阵难过,过去给她解开了背包。丽兰看了一眼我,微点了一下头,依旧气喘不息。看来她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我有点愧疚的递了一瓶水给她:“对不起,丽兰。不该让你赶这么远路。”丽兰接过水,摇了一下头没作声。
她似乎陷入了近乎虚脱的状态,我忍不住拉着她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虽然跳得比较急,但还算正常。帮她扭开了水瓶再递给她,丽兰浅浅了啜了两口。看来现在是不能再让她走的了,我也只好坐下恢复一下体力。

稍一歇息后感觉没那么累,我提了把枪站了起来:“丽兰,我先过那边看一下。你在这里等着。小心点,有事叫我。好吗?”丽兰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点了点头没作声。我把她的枪检查了一下,放在她身边,提步向那黑暗的地方走了过去。
相较外面谷中能见度很低,我打着了狼眼小心地走进峡谷的尽头。听丽兰说这里可能有一座大墓,加上一路以来那条人工的垒土道路,我还为真的会在前面见到什么。没想到进了山洞后却发现这里只有一个空空的石室,什么也没有。这石壁实在是空得太干净了,连一块凸出的岩石也没有,真的像那句广东俗话一样:单眼佬娶老婆——一眼就看完了。
这一下我反倒懵了,这里已经是尽头,那阿九哪去了呢?难道真的是回头进了鬼洞?那听到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站在峡谷尽头打量着眼前的石室,觉得心里一下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站着想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回头。看来不管如何,丽兰还是解开这件事的关键,就算怎样也好,还是要她说出到底发生什么了。想到这我转身返回峡谷外面。
这段路不是很长,我估记自己从离开丽兰开始到回到她身边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但没想到的是回来时竟发现丽兰睡着了!开始我还以为她昏迷了,不过检查了一下才确认她真的睡了。我很愕然地站在峡谷当中,所发生的一切毫无理由,现有的状况真的令我迷失了。
前无去路,丽兰表现又古古怪怪,我一个人坐在这空谷中,完全没有了主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坐在丽兰身边冷静下来。从师傅要到犀牛岗到发现他留下的药箩开始又慢慢地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次。如果说犀牛岗中真有什么秘密的,恐怕那墓室也只是个门面。那条向下的通道到底通向哪里还是一个迷。看这峡谷东面的青石闸,肯定是最近才落下的,从划痕上看可能还不到一两天时间。那么说有可能是师傅造成的,但他老人家从哪里来的呢?难道真如丽兰所说石闸后有通道,它连通到墓室外那井下?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那群勘察队又好像和我们几个一样走上了相同的路呢?
我想这里面一定还有我没见到的东西,而且如果在鬼洞中只有阿九他们见过的那些军人尸体,那么说还有一部分人他们也走出了鬼洞,村里那个疯了的人可能只是其中之一。但他究竟因何疯了呢,其他人又哪里去了,十面鬼楼又是什么意思?想到那疯子,我看着眼前的丽兰,总不会丽兰也会成那样吧?从她反常的表现来看,她一定瞒着我什么,但一阵间的变化如何让她成了那样呢?问题就像是打乱的缆绳,一个接一个的打不开。
时间过去很久,丽兰还是没醒。虽然我叫过她好几次了,但她一样没反应。外面已经黑起来,这谷中变得伸手不是五指。我从包中取出了那几盏小灯打亮了放在四周,又取出驱虫剂在四周喷了一个圈,然后回到了丽兰身边。看着夜幕降临,我急得眼角也流出的泪水。师傅与阿九是我身边唯一可堪比亲人的人了。现在两个都下落不明,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该如何向他父母交待!
“丽兰。”想到这我又推了丽兰一下。这次丽兰却有了反应,她蒙起眼看了一下我,然后竟把头移了到我脚上又睡了。再叫她也没有了反应,我想她大概真的累垮了。长吁了一句气,把背包垫在后背我也半躺下来。
峡谷中十分的安静,静得简直有点过份,完全没有一点的声响。今天赶路时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但当时心焦如焚并没留意,现在回想起来才醒觉。峡谷虽然不大,但延绵怕有十多公里,现在回想起来,自从进入有斜坡的峡谷开始,一路上竟没见过一件活物!
本来这种深山之中的峡谷最易滋生虫蚁,但我们走了一天好像还没碰见过一只。刚才喷驱虫剂只是本能之举,这里并没蚊虫出现,正是那样我才记起不对劲的地方。难道这里成了死亡之谷?正在痴想间发现峡谷慢慢地亮了起来,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马上就发现这是真的,谷内的东西开始依稀可见,而且谷中还越来越亮。
我向两边望了一眼,这才发现一轮明月从东方挂起正对着这峡谷当中。今天原来是阴历十五,月圆之时。刚才迷糊间竟已过去很长时间,现在让丽兰枕住的脚也有点发麻。正当我想扶开她活动一下,没想到丽兰却抬手揉了一下眼醒了。我刚想叫她一声,山谷东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小轻微扑、扑、扑的声音。声音虽小,但在寂静中却十分清彻,而且那声音由远而近,竟是向我们而来!
我立刻警惕地抓起枪,并一把扶丽兰坐了起来。这时的丽兰也好像清醒了,警觉地抓起了身边的枪:“怎么回事?”她贴近身边小声问我。我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作声,现在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声间越来越响,不过还没见出现什么,身边竟也响起了扑、扑声!
我迅速移枪向两边一扫,竟见通道两旁那些无叶的怪异植物枝上竟爆开朵朵桔红奇花!那些白天见到的花苞这时竟然纷纷爆开,扑扑的声音正是花苞爆开时发出的。花十分的奇特,花瓣竟象仙客来的花一样反卷向上,整朵花的形状就象火焰一样,加上花本来就是桔红色的,现在通道两旁就象燃起了两道火沟!
一般来说晚上开的花都是白色浓香的,这样容易吸引昆虫,如闻名的昙花。夜间开的色花是极少的。偏偏这里的奇花却艳红而无味,我被眼前怪异而奇丽的情形吸引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身边的丽兰。正出神间身边突然啪地响了一声,丽兰手中的枪竟掉落在地!我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问她发生什么事。
丽兰很惊恐地指着那些红花:“这是……这是彼岸花!这条路是……是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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