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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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安慰她,又自我安慰道:“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一说完,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只觉眼前一黑,山洞口竟然被塌方掩埋了。慕容吓得一跤摔倒在地上,道:“我这乌鸦嘴。曲钗,怎么办?手机,对,求救吧。”忙掏出了手机,一按,手机亮了,虽在水晶宫走了一遭,但没坏。
正自高兴,白曲钗道:“没信号。”
慕容想不到她也懂手机,但想到她出来知道穿现代的衣服,那手机应该也知道的,也不奇怪了,但却是非常伤心。手机没信号,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一下真没了主见,问道:“曲钗,我们怎么办?难道真困死在里面了么?”
白曲钗道:“我们只有自救了,一点点挖出去吧。还好都是软泥,这山洞也够大,装得下土的。”
慕容只觉有她在,做什么都有信心,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吧。还好我们有足够的食物。”说干就干,以手为锄,慢慢挖起来。
白曲钗也要挖,慕容忙拦住心疼道:“曲钗,你不要动,这种事是我们男人做的。”
白曲钗道:“多一人多一分力量,就早一点能出去了。”
慕容忙道:“可是我怕你的手。”想起自己的匕首,给了她道:“你要挖,拿这个挖吧,也不会伤着你的手了。”
白曲钗接过,微微一笑,道:“好吧。可是我的手与你的手有什么区别么?”
慕容脸上一红,却是不敢说出来,只道:“总之女子是不用干这种事的。”
白曲钗白了他一眼,道:“好啦,快做吧,不然走不出去了。”
两人齐心协力,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终于再次看到了曙光。慕容的手也泡白了,脱了一层皮,十指也僵硬了。但死里逃生的庆幸掩盖了手伤,一出了洞,情不自禁紧紧搂住了白曲钗。
白曲钗也是很高兴,也抱着慕容跟着他一起高兴。
慕容高兴过后,终于发现了白曲钗的柔软,脑子一空,忙放开了她,红了脸吞吐道:“曲钗,我们同生共死了一回了。”
白曲钗笑道:“我本知你绝不会死的。所以我一点也不当心你的。”
慕容有些失望,道:“曲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认为?”
白曲钗道:“义父告诉我的。”
慕容急道:“你总是不当心我,可是你自己呢?你不当心你自己么?”
白曲钗小声道:“我不知道我的命运。所以我从不想我下一刻会怎么样。”
慕容记在心中,她的话都是至理,心也暂时阔达起来道:“现在风和日丽,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路上白曲钗道:“木、水、土,你都遇到了,还有两座山,说不定会再遇上金、火之劫的。”
慕容心中一怔,摸了摸,却洒脱道:“顺其自然吧。曲钗,让你跟着受苦了。真对不起你。”
白曲钗摇头道:“这是我的责任。再苦再累我也要把它做好。而且,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苦觉得累呀。我与你在一起,其实很开心呢。”
慕容大喜道:“真的么?我与你在一起,更……开心。”
白曲钗点点头,嘻嘻一笑,跑到前面去了。慕容甜蜜无比。
经过一座山,忽然从山石后面跃出一黑衣蒙面人,身体娇小,像个小孩,像个女子,手中握一把古剑,眼睛死死盯着慕容。
慕容忙拦在白曲钗前面道:“大白天的想打劫么?”
黑衣人娇哼一声,果然是个女子,拔剑而出道:“想从这过去,打败我再说。”
慕容心道:“不会是个疯子吧?”忙笑着学着武侠小说中之人道:“女侠饶命。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请女侠放过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二女均是掩面一笑,那女子呸一声道:“慕容哥……哼,油腔滑调,吃我一剑。”话才说完,人已如魅般刺到慕容面前。
慕容正欲翻身闪过,却觉腹中一阵阵剧痛传来,也使不出力,自己本不劳累,不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想起了是自己中了蛊毒,真气被吸走了,五脏也不知如何了,只急急侧身避过,却也已知这女子绝非简单的疯子,至少是个身怀绝技的疯子,不敢小瞧了,避开一剑又往后退开了。
不想这女子远在他想象之外,不仅身轻如燕,剑法如神,更为奇异的是她真如鬼魅般可隐身,可瞬间换位。慕容才一后退,那女子早已在他后面,剑尖已抵住了他后背。
慕容忙举双手投降。那女子嘻嘻一笑,道:“我现在可比你厉害啦。”忽又变了声调道:“这回是给你提个醒,不要认为我比你小你就小瞧我,这回我可不手下留情啦。”
慕容哼一声,怒道:“要不是我身中巨毒,没了真气,我岂会怕了你这鬼怪?”
那女子忽地大怒,又流泪大哭起来,闪至慕容面前道:“慕容哥哥对我一点也不好了。”提剑又往慕容刺来。
慕容一怔,她怎么叫自己慕容哥哥,那她应该认识自己,这声音也极熟,却是想不起来了。
忽听得白曲钗的声音道:“慕容快闪开。”只见人影一闪,白曲钗已握住了那女子手腕。
慕容这才回过神来,忙急急退开了。
那女子一时挣之不开,叫道:“姐姐快让开。不然……不然……”说着念了一声咒语,她手中之剑脱手而出,自行又往慕容刺来。
白曲钗惊道:“御剑术。”还好这女子法力不够,御剑远没她亲手用手高,慕容还勉强可避让。白曲钗放开了那女子,飞身而起,抓住了那剑。那女子呀地一声道:“姐姐,快放开剑,不然……遭了,遭了。”
正说间,白曲钗只觉剑柄火烫,本能地放开了剑,那剑飞到空中,三声金属相碰之声响起,那剑一分为三,将慕容围了起来,齐往慕容刺去。
慕容哪里还避得开,只一眨眼间,三剑已不停地刺在了慕容全身。鲜血浸满全身,倒在了地上。那三剑这才合而为一落在了地上。
二女一声尖叫,都来扶慕容。慕容只是全身剧痛无力,却未晕死过去,望着还在流泪不止的黑衣女子道:“你是谁?”
女子哭道:“我是……”忽地消失不见了。
慕容全身是剑伤,无奈地笑道:“曲钗,这就是我的金劫了吧?”
白曲钗取了金创药缚了慕容全身,道:“刚才那妹妹认识你,不知她是谁?她正要说,可是被带走了。”
慕容思索道:“绝不是媚媚,也不是王君兰,更不是蝶舞,她们身材都比黑衣女子大,会是谁呢?”忙又道:“她们都是我朋友。普通朋友。”
白曲钗可没想那么多,思索道:“她那么关心你,可是又要刺你,到后来剑不受她控制,她更是当心你得要死,看来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受人之托啊。”
慕容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猜测道:“难道她是……她是诗诗么?不可能。”
白曲钗小声道:“我瞧出来了,她是鬼魂,可是又与众不同。真是奇怪。慕容,你找武夷老人,是想让他解毒的么?”
慕容道:“嗯,我中了怪王的万蛊之毒。听说武夷老人能解。”
白曲钗微笑道:“我还以为你找武夷老人学艺的呢。不过也好呀,你找到武夷老人后先帮你解毒,然后你再跟着他学艺。”
慕容想着自己才请了一个月假,找到武夷老人也还有几天来了,这几天内能不能顺利帮自己解毒都不知道,更别说学艺了。甚至见不见得到都不知道呢,道:“曲钗,你见过武夷老人么?”

白曲钗摇摇头道:“八百年前武夷老人就已经闭关修炼了。我哪里见过,只是义父曾经带我去过他修炼的地方而已,所以我才知道的。”
慕容心道:“为了成仙,为了修炼,能几百年几千年不见人,想想也受不了。”却是不敢说出来,只问道:“要是见了武夷老人,你是愿意留下来跟着他修仙,还是愿意跟着我回去呢?”
白曲钗惑道:“你不愿跟随武夷老人学艺么?”
慕容不敢瞧她,低了头道:“我还要念书呢。”
白曲钗道:“你是说吧?可是你学艺时也可以学的啊,又不是非要在学校里学,活到老学到老,你长生不老后学习也容易了。”
慕容忙笑道:“我怕我爸妈当心,他们知道我不后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白曲钗扑哧一笑,道:“胡说八道。”想了想道:“义父说了,叫我跟着你,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是不想跟着武夷老人学艺,嗯,武夷老人也不一定愿收我为徒呀,所以我还是得跟着你。要是你愿意跟着武夷老人学艺,那我也留下来,嗯,就算武夷老人只愿收你为徒,那你再收我为徒便是了。呵呵。”
慕容一阵兴奋,一阵感动,左右言它道:“曲钗,你说火劫又会是什么?”
白曲钗想了一会道:“鬼火,妖火,三昧真火,天火,地火……你我都是凡人,其中一项,足以要了我们的命。你已受了这许多劫难,这火劫,你宁愿替你渡劫。”
慕容握了她手,感动道:“曲钗,其实都是我害了你,我是宁愿我死了,也不愿你有事的。我们说是这么说,可是天是不如人愿的,天意如何就如何吧。”
白曲钗道:“慕容,你说,这是不是武夷老人对你的考验呀?你想想,木劫时只对你杖刑,如若是别人,要么是逼供,要么要了你的命,后来那大雨也下得奇怪,塌方也莫名其妙,现在,那女子好像是认识你的,还特别关心你。那剑虽厉害,却也只刺伤你,根本没杀了你,要是真要杀你,别说一个你,就是百个你也刺你个千而百个窟窿了。”
慕容心中却高兴起来,却然如此,不然以自己本事,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无奈笑道:“求人原来是这么难的事啊。这神仙脾气也怪得很,不是说神仙都不怒不嗔不恶的么?对我却如此。”
白曲钗忙捂住他嘴小声道:“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武夷老人真生气了。随便再画个圈,我们可要在这山中转一辈子了。”
慕容忙对天拜道:“神仙莫怪,神仙莫怪!”
白曲钗注意了慕容流出的血,奇道:“慕容,你的血是黑色的。”
慕容瞧了瞧,叹口气道:“大概是我中的毒吧。不知我的心变黑了没有。”
白曲钗拿出干粮道:“今天我们只有在这待几天了,等你的伤好。”
慕容寻问道:“我们要不要生火?”
白曲钗一时才反应过来,笑道:“要来的总会来,躲不过的。”
慕容点头道:“你义父跟我说过,一个女子从高处摔下去,一点事也没有,为了庆祝她的大难不死,于是出去买菜,出门就被车撞死了。我宁愿被烧死也不愿被冷死。”
白曲钗拾了柴火回来,两人平安过了一夜。第二日,也不知是不是金创药效好还是慕容体质奇特,伤一下好了,慕容脱了衣服查看,竟是连伤口也没有了。
两人赶了一阵路,见了一片小湖,慕容跳入湖中游泳起来,毕竟经过几天,都没洗过澡。白曲钗自然不能与之同浴,只站在上面瞧着慕容。慕容虽希望白曲钗也下来洗个澡,但是不能说出来的,而且白曲钗永远是那么圣洁,经过几天了,全身一点也看不出行走了几天的样子,衣服也是永远那么干净,不像慕容的衣服早已破烂肮脏不堪。慕容好久没游过泳了,以前每天都是在家冲水龙头,在家也是冲的冷水,只因慕修怀说到冷水强身健身,如何有过这样痛快,许久也不上岸。
白曲钗开始见了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心中也畅快不已,后来心中又只觉不对,却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忽见湖面起了雾气,暗叫不好,忙叫道:“慕容,快上来!”
慕容惑道:“怎么了?”忽觉湖水一下冰凉起来,还不及反应,湖面已结成了厚厚一层冰,慕容只露了个头出来,下面已动弹不得。白曲钗正欲下湖去救,却也是动弹不得,想要开口说话,也是言不得了。心中只万分着急。
慕容浑身刺骨的寒,头发也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好不难受。白曲钗当心得流下泪来,但见慕容头上冒着黑气,而他脸色却苍白无比,也不知是为什么,想着当心不如祈祷,于是闭上眼睛念起经来,但当心着慕容,时不时睁开眼来瞧一瞧慕容。
慕容这般被冻了一天一夜,足足二十四个小时,只觉得要死了,但瞧着白曲钗,一股信念,终于顶了下来。冰终于慢慢融化了,两人均万分兴奋,但两人还是动弹不得,心又凉了下来,只见湖面渐渐起了蒸汽,慕容也觉湖水越来越热,又过一会,湖水竟然沸腾起来。现在慕容不想自己像个烤白猪,只想着自己这回死定了,全身如要脱层皮,如果是别人,这时早已死了,但他偏生不死,遭受着最大的痛苦。从他皮肤中渗出黑色的液体,在极度的痛苦中,液体渗了一天一夜,将整个湖水染黑了。
过了许久,湖水又渐渐清了,也渐渐凉了,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两人终于可以动了,慕容这时才受不了晕死过去。白曲钗忙跳下湖将他救了上来。
许久慕容才醒了过来,见了白曲钗泪流满面的脸,微笑道:“曲钗,这应该是水劫吧。你不是一直不用当心我的么?你说这是武夷老人对我的考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死的么?你瞧,我没有死,没有冻死我,也没有煮死我。所以你不用当心我的,你哭什么,不要哭了。想不到我当了一回带鱼,又当了一回白猪。”
白曲钗扑哧一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一定才是神仙,要是别人,这般冰了一天一夜,又煮了一天一夜,哪还有活的?”
慕容反而安慰她道:“我受的苦越多,见到武夷老人的机会就越大,不是么?我们都应该高兴。”
白曲钗点头道:“这武夷山中,要说敢这般……也只有武夷老人了。换做寻常妖魔鬼怪是不敢在武夷老人眼皮底下这般胡作非为的。”
慕容还想让她高兴一点,道:“曲钗,我发现我的真气现在正一点一点的回复了。”
白曲钗喜道:“我猜也是,你知道么,你在湖水中时排出了许多毒素。看来你虽受了磨难,但却也治好了你的病。”
慕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还见什么武夷老人,我们回去吧?”
白曲钗嗔道:“你就喜欢胡说八道。武夷老人一定听到你的话了,一定不让你好过的。”慕容忙闭了嘴。白曲钗又扑哧一笑,道:“我们也只胡乱猜,也不一定真解了你的毒,不见武夷老人怎么可以?”
慕容一跃而起,道:“我们走吧。”
白曲钗兴奋道:“我们还有一座山就到了。不出意外,只需四个小时。”
慕容浑身是劲,道:“那我们走快些,争取三个小时走到。”
白曲钗又默默当心起来,因为慕容还有火劫一直没出现呢,那日下大雨时本来以为水劫与土劫是一起来的,可是现在才是真正的水劫,刚才湖水虽烧得沸腾了,但也不能算是火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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