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混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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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市
作为龙国的一个直辖市,无疑是龙国最繁华的城市,这里有重重叠叠的摩天大楼,这里有夜夜灯火不熄的街道,这里有熙熙攘攘上千万的人口,这里还有纸醉金迷令人向往的幸福生活。
但是,这一切对于陈浩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如何才能弄到钱,如何才能买一包软中华回去交差。
“他妈的!这个混蛋老大,每次叫小弟出来买烟都不给钱,靠!还要抽中华。”靠着地铁站通道站立着的陈浩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后大骂道。“嘭!”一声,瘦小的垃圾桶立刻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里面都久没人来换过垃圾了,五颜六色的各种垃圾滩洒了一地,现在是六月的天气,通道里本来就热,垃圾倒地就立即引起一阵恶臭。
陈浩的行为吸引了通道里过往人群的注意。有一个仿佛一脸正义,身穿绿色衬衣的青年正准备上前和陈浩‘理论’一下。
陈浩也发现了对方的‘友善’,于是,他对绿衬衫的青年吼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人踢垃圾桶啊!再看老子揍你。”
绿衬衫的青年倒是没有在乎陈浩的恐吓,可他旁边的另一个白衬衫的青年却拉住了他。“我说你跟他急什么啊!那垃圾桶又不是你家的,一看他就是一个小混混,走啦!过了这班车就要迟到了。”
绿衬衫的青年显然是被白衬衫的青年说动了,他最后哼着怒视了陈浩一眼后,才走向地铁站。
见对方走远,陈浩紧握的拳头才放松下来,绿衬衫的青年起码有二十好几了,可陈浩才十七岁,再说,就凭陈浩这单薄的身体也受不了对方一拳啊!“哼!要不是老子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今天非跟你干不可!”陈浩见人走得没影了,才虚张声势的吼了一句。
“妈的!今天真是倒霉,连早饭都没有吃,还要想办法给老大买烟,他奶奶的可好,现在肯定还抱着那个骚婆娘做美梦在,靠!”陈浩忍不住骂了一句。
陈浩的爸爸早死,他在单亲家庭长大,妈妈几年前也下了岗,读中学的时候,陈浩一直很努力的读书,可是成绩却越来越差,而学费却越来越贵,妈妈靠打小工挣钱供他本来就十分艰难,到最后,陈浩干脆辍学了,那时,他才十五岁。
辍学的第一年,他也找过很多事做,送报纸,发传单,洗盘子,打小工等等,可是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长,要不是被其他人欺负,就是被老板骗了不发工资,没有办法,谁叫他才十五岁,在法律上他是不受劳动保护的。
后来,陈浩在大街上偶遇以前的学长张劲,见张劲学长也是辍学无业却天天吃香喝辣的,他才心动的求张劲带自己进社团,这才跟了现在的老大恶狗。
陈浩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组织,有了依靠,跟了老大,以后的生活就不一样了。可现在的生活比他以前过得更糟。用陈浩自己的话说,“老子以前日子虽然苦,可是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可现在当了混混,我连我老妈的面都不敢见了,没脸啊!”
他现在每天就是和一群混混到处晃,上游戏厅打游戏,见漂亮的学生妹妹就调戏调戏,见好欺负的路人和学生就敲诈一点小钱,关于收保护费得来的钱,都被恶狗老大拿了,除了老大身边几个干部外,下面的小弟都拿不到一分钱,老大心情好时,小弟们都可以跟着吃好的喝好的,可老大心情不好时,他的口头禅就出来了。“给老子去吃屎!”
老大恶狗手里管理的堂口,只是南川市下面陵江区里的几条街而已,恶狗的手下算上陈浩也就才二十几个人,像陈号这样单薄的掰挎子还不能算得上有用的战斗力,所以每次和其他小堂口的混混打架斗殴时,陈浩总是躲在最后。
所以说既然不能打,那就只能当跑腿的了。
陈浩之所以选择地铁站来蹲点堵人,是因为他不敢上大街,因为街上人多,而且还有警察,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局子里面,他可在局子里面留了案底,再被抓进去,挨顿打倒是小事,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拘留个十五天,他可受不了。
都说瘦高瘦高,可陈浩是即瘦也不高,一米七的身高,一百斤的体重。不知是不是营养不好的原因,本来还算一张不错的脸,都因为面黄皮瘦的形象给破坏了。
因为垃圾发出的恶臭,陈浩也受不了,所以他换了一个地方站,换到地铁站台的一个楼梯口。
要不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陈浩是打算去附近的学校转转,堵学生比较容易,而且现在学生的钱比较多。
星期天的早上,地铁站里的人流是最少的,现在才七点多,很多人都趁这个机会在家睡懒觉。
陈浩挂着一双黑黑的眼圈,迷着眼又在站台上转了转,人虽然不多,但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还有那绿衬衫的青年也在,唯一落单的就只剩下一个时髦打扮的初中丫头,一个带着几岁小孩的老妇人,和一个傻冒的宽眼镜高中男生。他们分别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和前面等车的人群还有点距离。
陈浩抬头看了看车进站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车才进站。
“时间倒是够了,就看这‘羊’身上有多少毛了!好!就是这只羊了。”陈浩微笑着朝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宽眼睛高中男生走去。
陈浩一坐到了高中男生的旁边,右手往他肩头一搭。
“你…你干什么!?”年龄和陈浩相仿的高中男生,被陈浩的举动吓了一条,他慌张叫道。
“你再叫老子就揍你!”陈浩在高中生耳边威胁道。站台上只有几个人因为高中生的叫声回头,陈浩却对那几个人吼道:“看什么看!老子们是朋友。”

“小子,身上带钱没有?”陈浩边问高中生,边从自己的沙滩短裤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带了…带了。”看见陈浩把刀拿了出来,高中生显得害怕起来。
见到达了效果,陈浩把小刀收了起来,说:“你哥哥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钱了,哥哥有难,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大哥,你要多…多少?只要…你不伤害我,我身上的钱都…都给你。”高中生说话的同时,眼睛还不断的向站台上的人们望去,那样子仿佛是在渴望得到帮助。
陈浩混的时间也不短了,高中生的神情哪里瞒得过他。“呵呵!现在的人都是只顾自己,哪里会管他人的死活,一有事都是躲得远远的,你想指望他们?你做梦!”陈浩望着可怜的高中生心想。他以前可是感受过不少的人情冷暖。
陈浩又无意的瞄了站台一眼,突然,他发现一个很小的身影在站台上的人群中慢慢的穿梭着。
“咦!小孩!?”陈浩转头看了看旁边五米外的椅子,那椅子上原本坐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几岁的小孩,可现在椅子上已经没有人了。
“大哥,我身上就只有一百多块,全部给了。”高中生从自己裤子荷包里,掏出了十几张重叠好的十元钞。
陈浩的思绪也被高中生拉了回来,他奸笑道:“呵呵!那大哥就…”。
陈浩正准备拿高中生手中的钱,可是一件事让他停顿了下来,因为他惊奇的发现那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独自从地铁站厕所出来。
陈浩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原本以为老妇人牵着小孩一起去了站台上等车,可是现在老妇人却独自从厕所出来。“难道!?”他赶紧再向站台上看去,哪里还有小孩的身影。
这时,站台上一女的也大声尖叫起来。“啊!!!看啊!有个小孩掉到站台下面去了!”
“啊!!!”站台上的人们这才都注意到,顿时人群开始喧哗起来。
“快!有谁下去把他救上来啊?”
“快啊!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时间来不及了。”
……人群喧哗着,可就是不见人下去。老妇人也听见了人群的叫喊,她也开始慌张的哭喊着往站台上跑来。
站台不过一米多高,哪怕只是十来岁的少年,只要站台上的人伸手一拉,下面的人就可以上来,可惜掉到站台下面的却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而且还摔昏过去,要救人就必须下站台去把小孩托上来,车轨下面根本没有楼梯可以上站台来,即使小孩被托上来,那救人的人要爬上站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呜!”地铁已经十分近了,轨道上的铁轨已经震动起来,还有半分钟车就要进站了。
“小华!呜呜!小华!”老妇人哭着喊着想要往站台下面跳,有几个好心的年轻女子却死死的拉住了老人,并劝说着。“婆婆,来不及了,你下去也没有用。”
对于老人来说,站台是太高了,老人也明白这点,所以她跪在身边的几个年轻小伙子面前,求道:“求求你们啊!求求你们下去救一救我的孙子吧!”老人一边伤心的哭,一边磕头。
包括那绿衬衫青年在内的五个青年都尴尬的回避着老人的哭求。他们心中都同时想:“现在下去,谁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安全的上了,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冒生命危险,不值得。”
“他妈的!都是一些人面兽心的畜生!”突然,一声怒吼在人群后面响起,吼声过后,一个身影急速的撞开人群,毫不犹豫地跳下了站台。
“啊!是他!”绿衬衫的青年惊讶道。
“他妈的!快接住小孩儿。”陈浩向绿衬衫的青年叫道。跳下站台后,丝毫不敢犹豫,托起昏迷的小孩儿就往上送。
绿衬衫的青年脸一红,他为自己的胆怯感到羞耻,他赶紧探手下去接住小孩儿,把小孩儿接上来后,他立即把小孩交给旁边的人,再次蹲下来伸手向陈浩叫着:“快!把你的手给我!”
“妈的!快拉我上去。”陈浩勇猛的冲动过后,接着而来的就是害怕。“老子可不想死在这里,老子还没有和女人睡过觉啊!”
可惜的是,站台下面那厚厚的油迹阻止了陈浩的努力,脚踩在上面根本就打滑。第一次攀爬以失败结束。陈浩口中又骂道:“靠!地铁公司那么有钱,也不派人把卫生做一做!”
想爬第二次是肯定来不及了,陈浩都可以看见车头了。
站台上的所有人心里都紧张起来。
“向前跑!赶紧向前跑!车进站是要停的,你只要跑出列车停站需要的长度,你就安全了!”绿衬衫的青年对陈浩叫道。
“靠!对啊!”陈浩马上跑动起来。“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跑个上百米,老子绝对没有问题。”
人类百米的最高记录是多少?好象是九秒七八左右吧!但陈浩现在的速度绝对可以到达九秒七七。仿佛瞬间陈浩已经穿到了站台旁边的隧道里面。而此时,车头也出现在隧道的另一头。
“他应该安全了。”绿衬衫的青年退到安全线之内后,叹一口凉气的说。
可就在这时候,地铁站的广播里传出了一个动人的声音:“通知!通知!由于此列地铁晚点和铁轨检修等原因,所以此列地铁不在本站停靠,需要去平原区的乘客们请等十分钟后的另一列车。”
“啊!!!”站台上的人们都惊叫起来.
“靠!!!”隧道里面传来陈浩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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