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这个女人也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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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绽放给亚蓝推荐了几个班德列的曲子。
独自绽放说:你听听看,很沉静很轻很柔软。我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优美的曲子。也许,这样的曲子,只能属于我们这样的女人。我知道,做这些曲子的那个班德列,应该是一个男人。你说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男人吗?呵呵。你听听看。听听这些曲子,也听听另一种男人。
亚蓝说:好的。不过我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
亚蓝接收下来后开始播放。
房间里果然流淌出来一股甘泉般的沉静舒缓。许多温暖的音符,沉静的音符,像是可爱的尘埃,轻柔地悬浮在阳光里,落到窗帘上,落到肩膀上,落在手臂上,也落在潮湿的心上。
哦!亚蓝是多么盼望着这样的舒缓沉静能永远充斥着自己的生活呀。
亚蓝喜欢上了独自绽放推荐给她的音乐。
亚蓝不由自主地将声音推到高处,她要让这样的音律占据自己的空间,占据自己纷乱的心。
独自绽放说:我也正在听。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女人应该学会自己温暖自己。尤其像你像我这样的女人。
亚蓝忽然很想哭。是啊,我们女人应该学会自己温暖自己。我们是多么渴望一杯温暖,一袭轻纱,一个浅吻,一臂深情而轻轻的拥抱。
亚蓝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为自己,为电脑那边和自己一样需要温暖的女人。
独自绽放和亚蓝诉说过自己的事情。她们已经在网上相处了很久了。
网络是虚拟的,但网络也是真实的。两个受伤的女人在网上的情感交流,都是真实的。
独自绽放是一个33岁的女人。老公是L城一家公司的副总,三世单传,家里人热切盼望着能够早日抱上孙子,传宗接代。独自绽放的悲哀源于自己不争气的肚子——结婚后他们才发现,她先天性不孕。这就像是一道闷雷,轰地一声将独自绽放的生活震得尘土飞扬,她的过去和未来,在那一刻开始错位,而无法按照既定的轨道进行对接了。
独自绽放和丈夫开始的时候还抱着幻想,都想尽一切办法治疗,肯定能治疗好的,现在的医学技术是那么发达。可是,跑遍了国内国外的大小著名医院,最终也没有能够治好。
丈夫开始烦躁起来,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甚至有了仇恨。独自绽放能够理解他,开始她还尝试着原谅他的改变,可是,后来的事情,一次次将她推向了深远。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独自绽放终于发现了丈夫的外遇。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开始的时候,丈夫和那女人上床后,还会自觉地洗澡再回家,洗掉身上体液的味道,洗掉沾着别的女人的气息。
可是到了后来,他居然连洗澡也懒得洗,甚至有意的将那气息带进独自绽放的被窝里来。
独自绽放只能以泪水洗面,每天晚上她的枕巾都是湿的。
她咬着嘴唇忍受着屈辱。她在心里强化着自己缺陷,她强说这样的局面,完全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带来的,也不能怪他的,他的压力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她在一天天的忍受着。独自绽放在深夜里咬着被角,闻着丈夫身上别的女人的气息,睁眼到天明,泪水湿满巾。

后来,她告诉亚蓝说,她的丈夫居然做了让她实在无法容忍的事情。他竟然带着女人公然回家,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地走进卧室里去。那声音还故意弄得那么大,那么响,从门缝里刺出来,冷硬地刺中人的心,在他身下的女人的声,演绎成自己痛苦的号叫。
独自绽放说第一次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寒冷。外面大概是下了雪。可那是一个人人穿着短衫还要流汗的炎炎夏日。从那以后,独自绽放每当独处的时候,总习惯裹一条毛毯在身上,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没有毛毯或者披肩,她会觉得寒冷。
独自绽放还说,有一次,丈夫又带另一个女人回家来,和自己连话也没有说,在客厅里就开始接吻,后来就进了卧室,连门也没有关,就上床像畜生一样交配。她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身上的毛毯裹得紧紧的,却依然觉得很冷。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独自绽放又重复了一遍,说:我们女人应该学会自己温暖自己。尤其像你像我这样的女人。
亚蓝问她:你有什么打算吗?
独自绽放说:我也曾经想过要离婚。但我知道,我提出离婚我将什么也得不到。我也知道,即使我提出离婚,他也不会同意的。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妻子不能生育就抛弃她,这样会影响他的声誉影响他的前途。可是,我看得出,他已经开始变态地对待我了。我也曾经想过,去找别的男人,男人给你伤害,只能找男人来补偿。可是,我也不能那么做。万一我找别的男人被他抓着把柄,就可以以我不忠和我离婚的,那样我同样什么也得不到。我已经习惯了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看他带形形色色的女人回家。不过,最近一个女人似乎怀了孕,并且看样子是个男孩儿,他已经像当年对我那样那么温柔地对待她了。她住进了我的家。
亚蓝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比她还要不幸的女人,过了很久她才说:多听听音乐吧。你推荐给我的这种。
亚蓝又说:多出去旅游旅游吧。到大自然里去,到大海边,到山林里。换换心情。
亚蓝还说:自己给自己倒一杯热茶或者咖啡吧。自己坐在夕阳里的窗口,端一杯热茶,或者咖啡,其实,已经是很难得的温暖了。
独自绽放半天没有说话。
亚蓝说:你下了吗?
独自绽放说:没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亚蓝想了想,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独自绽放说:我在想,假如,我们两个能赤身拥抱在一起,让两颗受伤的女人心偎贴在一起,那会是什么感觉呢?我有这种奢望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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