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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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父母告诉我,世上只有两种人——好人和坏人。他们要我做好人;念书后老师教导我,他们也说世上只有两种人——有用的人和没有的人。我跟随着他们的言语,朝着“有用”的方向,一步步走;长大后朋友又给我说,世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压在女人身上,这便是生活;后来我明白,世界上真的只有两种人——穷人和富人。富人骑在穷人的脖子上,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拿着钞票,在一个被称之为“社会”的圈子里,慢慢、慢慢地挪;现在我想,这世上到底有多少种人呢?一种、两种、三种、还是无数种,其实,谁又说得清楚呢……
他吸毒那年我14岁,正值懵懂之年,念初一。
吸毒的人每天都在疯长,只不过我们在察觉的时候往往是他们落网的当口,而每每此时,我们便会满脸痛惜加鄙夷地说上几句:“他是什么时候染上那玩意儿的?真是可惜,哎!”,“看不出他平时四平八稳的,竟然吸毒!”“瞧瞧!又一个失足青年。”家长则对孩子说:你以后离他远点!”“不许你再和他往来,听见没有?”我爸后来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总是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第一次吸毒的时候我就站在他身边。
那时正值世纪末,且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国庆。
地点在家乡一个新建的广场路边的一家新开张的“水吧”里面,这个刚建城的广场取名“花灯”,之所以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小城以中国传统的花灯之乡自居,它是小城政府给新世纪所献的贺礼,名义上如此,实则是作为一代官员的政绩——劳民伤财之举。这个“水吧”名为“零下一度”,我不知道它的寓意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水吧里面没有水只有酒,所以奇怪于它为什么不把“水”改为“酒”,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因为它里面没有舞池,尽管有很多女人和很吵的环境,那是在我见过真正的酒吧后。

那是一个晚霞泛红的傍晚,坐在二楼的包间里,可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满眼的潮红。周围有几个用水粉敷出来的漂亮女孩和一帮靠服饰遮掩土气的伙子。我便是这当中的一员,只不过比他们少吃了几碗饭。
“哥!你可要想清楚!”这是在他将要点燃那支经过“加工”的紫云(云烟中的一种)时我拽着他的衣角说的唯一一句算是规劝的话。当时我的紧张程度不亚于拿着烟,手在颤抖的他。
但他还是在那些人的注视下朝我笑了笑,接着点燃那支紫云,把它狠狠地吸得只剩下一个**,尽管整个过程他脸上异常痛苦。
烟燃尽的那一刻,我似是在他那几个哥们对他的夸奖声中听到了他的未来。
这只是一个不请愿的尝试,它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他年轻,仅此而已。
年轻的我们不知死活,年轻的我们乐于活在自认的勇敢之中,哪怕这种勇敢牵扯一生的路途。
他吸毒了,他是我哥,虽不是亲哥,可骨子里到底流着同一个祖先的血。
这是电影的开场。看到这儿,你应该有些明白了,我要讲的是一个吸毒人的故事。注意,是“人”,不是“鬼”。
或许你会觉得是人是鬼与你无关,但请耐心看下去,里面有你感兴趣的色情、暴力。如果这两个词语让你感到乏味的话,那你更应该看下去——里面有感人至甚的情,而且我保证它的真实性。
现在,姑且让我置身于一九九九年,为你揭开这段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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