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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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微的凉风光顾了这小小的县城。或许是昨晚的月光太好,到了这清晨,天反而比平时晴天还有阴沉些。看这光景,太阳要出来,还得冲破厚厚的云层,经过一番努力的冲刺。这样的天,真会有太阳吗?但当你看到那高飞半空的燕子,你就明白:燕子高飞晴天告,燕子低飞雨天报的经验之谈了。
经过昨天傍晚文丽事件,今天早晨,到去转播台爬山锻炼的人,基本绝迹了。这人为的骇人听闻的谣传,也真具有震慑人心的巨大威力。鬼魂的传说,因果报应的惩罚,或许是人的残忍犯罪,这些因素还不令人感到威胁吗?人来此锻炼,也就是为了身体更好,在这和谐的社会里,多延续自己的青春与生命,多享受这幸福的生活,多带着良好的的精神。但当出了文丽这样让人恐惧的事件,哪些本就珍惜生命的人,谁是傻瓜?谁还想步文丽的后尘?所以,今天早晨,哪些经常到这儿来锻炼的人,能有几个不怕危险,还是傻乎乎地来这儿,等待灾祸的发生?自认为聪明的人不来这儿了,不聪明或傻乎乎的人,来这儿的只是寥若星辰。这原本早晚热闹的山道上,也就变得冷冷清清。就在这冷清的山道上,小颜穿着运动装,快速行进在这,通往转播台的水泥阶梯路上。她,就是这傻乎乎的人中的一员;她,也是和文丽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来这儿,可不是专门为了锻炼而锻炼;她,肩负着一名人民卫士的强烈责任感。
小颜满头大汗地爬上第一阶山脊,站在山脊的平路上,眼看着县城鳞次栉比的楼房。微风轻拂着她的秀发,但她的秀发,只有少许可以在风中飘动。四面青山环抱的小小县城,颜色各异的栋栋楼房,也有一种小巧秀美的面貌。已经在刑警队工作了三年的她,还没机会,这样好好的站在高处俯瞰低处的县城。现在,在她眼里,东面这小小县城,就像一位打扮时髦的少女,亭亭玉立在这青山绿水的怀抱,让人迷恋。可就是为了这少女的健康成长,又付出了多少家乡人民的努力,又付出了多少前辈的心血,又付出了多少卫士们的血汗?小颜再次用毛巾檫了檫她那额上的汗水,来了一个标准的军人动作,向后转。这西面,是一约两千多米的斜坡。下坡处,紧连着千米左右平整的一大片稻田。在稻田下,是一条西南流向东北方向的河流。在河上方的西北,就是县城赶成昆线火车的车站。但小颜现在最关心的,不是稻田、河流、火车站,而是处在她前面不到三百米的林场房舍。
林场房舍,修筑在小颜前面斜坡的上部。听自己父亲说,在父亲上初中时,县城刚刚建好初中校舍,连教室前后的排水沟也没完工,操场还没平整,学校就开始招生行课了。父亲也就成了县城中学的第一批初中生,那还是远在五十年代的事了。父亲他们进校后,一边上课,一边参加建校劳动。除了建校劳动外,他们每周下午还有两节劳动课。这学校的劳动课堂的场地,就在这林场房屋的上边地块。当时提倡学生,要学工、学农、学军。因此,父亲他们学生,到了种植玉米的季节,还得用柔弱的肩膀,挑着学校厕所的粪便,到这林场地里为玉米施肥。在这陡峭的山路上,留下了父辈汗水的艰辛。
在小颜读小学高段时,和要好的伙伴们到这儿来过几次,也空手体验了这山路的难行。她想象不到,读初一还不到十二岁的父亲,哪能把粪便挑到这山脊上来。她也不得不佩服,父辈们那样的顽强毅力。在今天,十二岁的孩子们,有几人会经历父辈这样的艰难困苦?有几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挑着八十到一百斤重的粪便,走三千多米,爬这陡坡,把粪便送到这地里?小颜想到父辈的艰难,也止不住满眶泪水。为此,她时常提醒自己。自己工作生活的困难,还有父辈们那样艰难吗?后来,紧接着文化大革命开始,父亲也就在这县城中学,一直读着初中到六九年。由于文革,高中停办。在读了五年的初中后,父亲回乡当上了农民。在广阔的农村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这样到了文革后,大中专恢复招生考试,父亲才又有了读书的机会。
山脊上的微风,逐渐大了些。小颜站立了这许久时间,身上也有了凉意。她檫干了眼中的泪水,移动脚步,向下面的林场房舍走去。由于是五、一长假,只有四、五十名员工的林场,在这清晨,还显得非常安静。可有几只讨厌的狗,就在小颜走进林场房中的院坝时,见来了陌生的人后,便“汪汪”叫了起来。一间开着的房门里,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一见小颜这身运动装的打扮,便问:“姑娘,你这样早,来这儿找谁呢?”小颜笑着迎上前去说:“阿姨,我是爬山锻炼来的,顺便打听点事情。”“你是什么人啊?到这儿打听什么事?”阿姨问小颜。小颜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递给阿姨看。阿姨看了换给小颜说:“姑娘是警察,请家里坐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你提供你想了解的事?”“谢谢阿姨!”小颜跟着阿姨,进了阿姨家。

阿姨请小颜坐在木制的布沙发上,给他倒来一杯开水。小颜道谢后,喝了两小口,对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阿姨问:“阿姨,您家就您一人在家吗?”阿姨点点头说:“老伴到县城儿子家去了两天了,现在就我一人在家。你要问啥,你就直说,这儿没其他人。”小颜问阿姨:“您对古新农应该了解吧?”“看你说的,都一个院住着,又是同事,有啥不了解的?自从古新农分配到这儿工作,我们就在一起工作。“阿姨说。“古新农是两年前到这儿工作的吧?您知道昨天傍晚,他在这儿吗?他到这儿后的工作情况怎样?”小颜问阿姨。阿姨回答说:“他是两年前来这儿的。昨天傍晚,他在呢。他和小军他们整天玩麻将,下午就在小军家。天刚黑的时候,我还到他们哪儿去看了看谁的手气好。对小古这人,工作还算一般吧。不过,他喜欢喝酒,也和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有些小伙,有时候还问他要钱。”“是古新农欠人的钱吗?”小颜问。阿姨想了想说:“我看到过几次,可不像他欠人的钱,倒像是哪些小伙没钱买烟啥的,十块八块,他给过哪些开口向他要钱的人。”“哪古新农吸毒吗?”小颜又问阿姨。阿姨摇摇头说;“他好像不会吸毒吧?我听说吸毒的人,可不能喝高度的酒。昨天,小军他们还喝了一瓶玉米酿的白酒。”小颜点点头,对阿姨说:“阿姨,您能帮我借故把您说的小军请来吗?”阿姨爽快地回答说:“这没问题,我这就去替你叫来,你等着。”
阿姨走出自己家门,到她家对面的楼房,去叫小军。不大一会儿,小军就被阿姨拉来了。小军边进阿姨的家门,边嘟嘟囔囔地说:“这样早,就叫我给你做事,究竟做啥啊?”小颜见睡眼朦胧的小军说:“是我请阿姨叫你的,你可别怪阿姨。”小军柔了柔睡眼,这才看清屋内沙发上坐着的小颜。“我不认识你呀!你是干嘛的,找我?”小颜指了指身边的沙发说:“你看看再说也不迟啊。看了,你就知道我是谁。”小颜把警官证拿着给小军看。“警官?找我有事吗?”小军清醒多了。小颜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这样早就让阿姨请你来。只是有点问题,想麻烦你配合我一,你看行吗?”“这样漂亮的警官,我可还没机会配合过。你说,只要我能配合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军民一家嘛,警官你说是吗?”小军用小混混的语气说。小颜笑了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小年轻的,她也见多了。她对小军说:“谢谢你能有这样的心意。可你要知道,我和你的谈话内容,不允许让别人知道,明白吗?”小军看了小颜一眼说:“警官你放心,我向**他老人家保证,绝不泄密。”小颜说:“那好。我问你,昨天你们有哪几人,从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在哪儿玩牌的?”小军耸了耸鼻子:“我说这是啥秘密?感情是这事。我们玩牌,也只是玩一块两块的,这算赌钱吗?玩牌的有我、王辉、古新农、樊明明。是从中午后大约一点半开始,玩到晚上十二点过,快到一点。晚上是在我家里玩的,输赢也就二、三十吧。”“你们玩牌的时候,有人离开过吗?”小颜问。小军说:“没谁离开。离开了那不三缺一吗?要离开,也是去方便。除了就是吃饭后等人的那点时间。”小颜又问:“有人来找过你们其中的人吗?”小军摇摇头。小颜对小军说:“那就这样吧。你要知道,我和你的谈话,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让别人知道了谈话的内容,你可知道后果?如果想起其它的事,你直接向公安局刑警队反映。你不会没手机吧?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小军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小颜。“没事了,你可以回去接着睡觉。以后可不许赌钱!”小颜警告他。“报告警官小姐,我们不赌钱,只玩一块的就是,不然没兴趣。”小军站起身来说,并对小颜伸了伸舌头。小军走后,小颜也感谢并告别了阿姨,离开了林场。
这时,时间都九点过了。太阳,终于冲破了厚重的云层缝隙,射出了一缕缕的阳光。阳光像支支利剑,穿出云遮雾掩,奔向大地,山川。将光明和温暖,沐浴着万物。通往转播台的松树林的山路上,明亮和浅淡的绿色,随着阳光照射,变换着深浅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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