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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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在寒冬的夜;迎接,在春暖花开的阳光中。正月十八的下午,在迎宾园的大门旁,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迎来了阔别二十多天的中年绅士。相逢的喜悦,总是那样令人喜不自胜。
带着喜悦的心情,人也精神了许多。舟车劳顿的中年绅士,春风满面,神采飞扬。他一见到迎上前来的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恨不得给他来个外国人热情拥抱的见面礼。可有碍与人多眼杂,只好强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的情感,把手伸出。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放开。日夜思念的二十多天的小别重逢,二十多天心的挂念,二十多天的情感压抑,还不让你即使是手,也想握着不放吗?那激动心情若不压制,情感还不会像炽热的岩浆迸发?就是这样握着手,两人也感到对方的**从手上传递进了内心。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而不可遏制。
手对人体的感应是敏锐的。那无数的敏感神经,对喜欢与不喜欢的人,必定是迥然不同。有的人手握着手,手上只是麻木的感觉;有的人手握着手,心情是舒心的;有的人手握着手,那全身都是热情洋溢。由此也可判断出,你对人的关系,究竟他是普通人,还是朋友,还是心爱的人?两情相悦,若不用口说,不用眼看,那手就是最好的导体,能让你着电。当你手拉朋友的手时,友情会从嘴里传出;当你手轻轻抚摸恋人的手时,双方的心,也许不由自主的放着电。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被中年绅士握着的手,一双情侣手的浓情传递,那种爱意,还需要用语言去表达吗?如果要表达,只能是于无声处闻惊雷的感应吧?可以想象,那对双方心灵振动,有着多么巨大的威力。
由于中年绅士乘火车到来,他们也就只有乘的士回到中年绅士的住处。当两人回到绅士住处,关上房门,这才**地拥抱在一起。那长时间无声的热烈拥抱,互相告诉了对方,彼此的思念心情。长久的拥抱后,两人的身体终于分开了。看看客厅里墙上的挂钟,离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上班,还有一个多钟头。她对中年绅士说:“你乘车时间长,洗洗澡后多休息一下。我快到上班时间了,就先回家去。”“哎,你回去吧。我知道了。我自己一个人也长时间在外,习惯了。”他有点失望地说。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听到中年绅士的失望口气,本想再解释几句,可她还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快步走出了大门,怕自己只要再解释,那双方都控制不了的情感,也许会把两人融化。她心里明白,自己泥足深陷的情感,对中年绅士的承诺,必须要有尽快的解决,才能使自己心里得到平静。
人的情感,只要有了归属,得到了自己渴望得到的,那心才能平静。现在自己即将完全得到这渴望的情,渴望的人,渴望早日到来的时间了。如果再这样长此下去,别说中年绅士心急,自己也会让自己的心理承受力,感到了无法承载的沉重。这沉重,会让人的坚强受到怀疑;这沉重,会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沉重,让人心理、身理忍受着痛苦的双重折磨。人对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时如年了。
她带着这身心的沉重,回到了家里。家中的双老,带着外孙出去散步了,只有丈夫一人在家。她走进了卧室,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对在客厅里坐着的丈夫喊:“你进来,我有事和你说。”丈夫走进卧室,坐在床沿,一声不吭地等待着她。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对丈夫说:“我们离婚吧。”“你能不能再想想,一定要这样吗?老人、孩子,你都考虑国了吗?”丈夫问。她背对着丈夫,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老人,我自己该尽自己的义务。孩子,还是跟着你好。因为他的母亲有愧与他,不是一个好母亲。以后,也别让他像他母亲一样做人。只要你允许我有时间时看看他,我也就感激你了。”她哽咽着说完,便抽泣起来。丈夫知道她这自己的妻子性格,既然她的决心已下,仍谁也无法再让他回心转意了。“无论怎样,你还是孩子的母亲,我不会阻拦你见孩子的。你想什么时间去办离婚?”丈夫问。她在抽泣中哽咽着说:“明天吧,我希望明天。你看行吗?”丈夫回答说:“好吧,只要你说了,那就这样吧。”丈夫的眼圈红了,八年的夫妻情,他难道对妻子没有一丝感情吗?他走出了卧室,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埋头痛苦地擦着那默默流出的眼泪。谁说男子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这话,的却是丈夫现在的写照。

在那痛苦与默默的流泪中,多少往事在他这丈夫的心头呈现。他们那初识在单位与单位的国庆联谊会中,是歌声与舞步把他们的心连近。她一曲《爱的奉献》让真爱在他们的心里隐隐产生。彼此在舞动中,真正感觉到一种相见恨晚。从此的双人旁地走,引来多少人的羡慕。春风中,艳阳下,小河边,多处留下了两人的身影;柳树旁,桃花香,明月照,映衬出了两人追逐嬉戏,谈笑风生,花前月下的形和声。春风,为他们送来芬芳的花香;小河,为他们欢乐地尽情歌唱;日月,为他们走进爱的世界做出来了不灭的印证;柳枝,为她带上柔柔的绿色花环。舒心、抒情的日子,甜蜜、甜美的时光,灿烂地荡漾在两人的脸上,深深地留在两人的心里。可今天,这些也要成为永久的回忆,成为凝固的画卷,成为痛苦的不堪回想。
在那新婚的日子,双双笑迎宾朋,举杯交心。让来宾送来了热烈的掌声与祝福: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可这祝福,能到白头,能到终老吗?携着的手将毫无眷念地分开,良心的桥被冷漠的情断毁,夫妻的情也荡然无存。孩子,在有父母的时候才能贵;父母离异后的你,还能金贵吗?幼小的心,会留下怎样的深深伤痛?孩子,会比父亲坚强勇敢吗?孩子的泪,会比父亲少吗?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无妈的孩子像根草,说出了丈夫的心酸。
那年纪已大的岳父母,还让我这将不是女婿的人,再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吗?你们的身体对天气的冷暖,对饭菜的凉热,还会像现在一样吗?那成天辛勤工作的女儿,会时刻关心着老人们的健康吗?你们对我的情,你们对我的爱,你们对我的关心,对外孙的牵挂,我这将不是女婿的人真担心。时时刻刻担心你们,对女儿的不理解;担心你们,对我的不谅解;担心你们,为这家的离散而失去那精神上寄托的希望。你们理想和支撑的信念失去时,这心的难受,这精神的打击,这痛苦与失望,会造成怎样的创伤?担心,也让人心里难忍那不息的泪水,悄悄地流淌。
丈夫的回忆,伴着无声的眼泪,不只是滴落在脸上,也滴落进了苦涩的心中。妻子的眼泪,也许只流向了老人与孩子的心里。对这丈夫,也只有一点过去的回忆,现在的失望。她也会在心里问,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是这生活的清贫,是这越来越冷漠的家,越来越令人失望的丈夫,越来越感觉不到的希望?她也在这满腹心事中自问。
明天,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就将获得自由;明天,就会迎来新生;明天,就会看到希望。这明天的自由、新生、希望,才是她真正的愿望。可后天呢?这人心不足、**无境的后天,又会是怎样?那已经碎了的心,还会有希望,还会复苏吗?
春天来了。希望的春天,摇着姗姗的脚步,正向着世上所有的人,也向着我那曾经的年轻女同事走来。复苏的万物,复苏的人,复苏的人心,沐浴在这美好的春光里。笑在脸上,喜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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