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那么贱干嘛，嘴巴要裂开了。”抹了抹额上的刘海，“他”白他一眼。
“啊？”愣一愣，乔桀讨好的凑上去，“美人做伴，人都活泼多了嘛。你终于听我的话开荤了。”
“去！别动手动脚的！”拍掉他摸上自己疑似同性恋的手，恶狠狠地提起乔桀的领子，“我还有帐没跟你算！今天为什么你自己不来会展？”
“消消气，消消气——我不是给你说了嘛，家里有点事——刚刚我在他们那里听说啦，会展大获全败是不？没事啦，要激动都该是杳杳，她都还没来找我，你慌什么，哈哈哈。”
忍住给这个二百五一个锅贴的**，她努力用“我是许辰”来克制自己。
她是许辰，所以她忍；等她变回鱼杳杳……
“怎么啦？兴奋啥啊？表情都扭曲了——”某只还在很不怕死的“挑衅”，侧头不巧正看清“许辰”旁边的人，“哇哇哇，这个不是陈湮嘛？”
他刚刚没看清楚，以为是个女的就够不错了，没想到是校花！
“学——学长好。”
“好好好好！”转头揪住一脸嫌恶的杳杳，“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弄上手的？”
果然是个二百五……“麻烦别用‘弄上手’那么邪恶的字眼好不，我们只是碰巧遇到的，”丢给他一个海洛因般的眼神，“那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家里有事吗？”
“呃——拜托别那样看我，家里的事忙完了出来散散步不行么？”
“散——步？”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那个——其实是路过——感觉这里阴森森的，所以过来看看——我让司机自己回去了。”
正常人会像他这样明明感觉这个地方很恐怖，还屁颠屁颠的单枪匹马奔过来夜游吗？
癖好奇怪的有钱少爷。
“怪人。”哼一声。
“有你怪吗？”乔桀把手搭上杳杳，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跑到中东来幽会，真个性。”
“我说了我们是碰巧遇到的，别乱猜情节，”顺手拉开他的爪子。
“嘿，碰巧？碰巧遇到然后你又碰巧把手摸上人家的脸？大家都是成年人，爽快点就——”后面的话被“他”咯吱作响的捏拳声塞了回去。
那个——成年人还是识时务点比较好……
“我看你还是先送她回去比较好，这里真的阴气很重——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但是你想啊，那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跟一个没啥关系的男人站在夜风里发愣，传出去多不好呀——哎，别抡我！好好好，我不说这个——喏，那里看见没，就是那幢房子——不是那边，是这幢，对，破破烂烂的这个——以前是所学校，因为建校的时候偷工减料，开学不到一年就出了事故，死了很多学生。后来虽然封了，但是一直在闹鬼……”
拖长地“哦”了一声，打断他的罗嗦，若有所思的出了一会儿神，回头却看到乔桀来不及收回的探究眼神。心里暗暗一惊，差点忘了他跟许辰关系不错，而她今天晚上表现跟许辰平时绝对有很大的差距——
装作跟陈湮说话，她避开他的眼神——总觉得，乔桀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单纯……
乔桀没有留神“许辰”跟陈湮说了什么，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拉着她往那间旧楼房走去。抿抿唇，驱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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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旧学校的铁门外，杳杳仔细打量锈迹斑斑的铁门。这种铁门是很多年前的学校通用的款式（现在都是用自动伸缩门了）……再看里面的教学楼，又破又旧，暗灰色的墙上布满爬山虎，但最诡异的就是这爬山虎。
在这初夏的季节里，这一墙本该蓬勃的植物却一点绿意都没有——是的，爬山虎全都枯萎了。这种以吸附力著称的藤本植物竟显得摇摇欲坠……
张望一下，她注意到矮处的残桓上连青苔都没长，实在怪得很。
抬手，伸过老旧的铁门，一股巨大的阴气包裹住她的指尖，瞥紧好看的眉，抽回手指。习惯性地眯了眯眼。这里设有防止阴气外泄的结界，但是很薄弱，时不时就会渗漏一点出来，看来设置它的人并没在它身上下多大功夫——或许，有意泄露点也是为了让普通人不敢随意靠近……
其实在今晚遇到那个女鬼的时候，她就开始觉得奇怪。鬼魂因为怨气而不去投胎，这很正常；鬼魂因为怨气太强而可以显形，也不奇怪。但是，在现代，游荡的鬼魂都是没有意识的，那些随便抓人吃人的鬼怪只存在于遥远的古代，随着时代变迁，鬼怪的能力跟通灵者的数量成正比的严重下降，转换成专用名词，这就叫做进化。只不过是这种进化相当于退化罢了。话说回来，现代的那些无意识的鬼魂就算显了形，最多也只是随风四荡。但是——今天那个女鬼，不仅可以凭自己的意识拦截路人，而且还可以跟人聊天……
这种情况，除非是……
她抬头看向破烂的高楼……
除非是附近有强过它千倍不止的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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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乔桀：“想进去看看么？”
“嗯。”
转向陈湮：“你回家。”
“我，我想跟学长……一起去。”
“不行，马上回家。”不留余地的拒绝。
说完伸手在乔桀身上熟门熟路的摸出手机，打电话叫了一辆计程车。
等车来了，把她塞了上去，“你住哪里？”
“南，南滨路。”“他”严肃起来好吓人。
又从身后的“凯子”身上摸出五十块钱给司机，“多余的钱补给她。直接送到目的地，中途别放她下来。”
“呃……好。”这年头的孩子眼神咋那么犀利。
……
目送计程远去，乔同学推了推“许辰”，“你摸得倒是熟练。”
“嘿嘿，手感不错。”干笑两声，暗捏一把汗。
她又暴露了鱼杳杳的习惯……
没等他发言，她顺着围墙外的旧货箱，三两下就翻进了旧学校。
有些惊讶“他”的利索，乔桀赶快也翻过扎满旧玻璃渣的围墙，还未站稳就看到“他”又从一楼的破窗台翻进了教学楼。
许辰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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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甬道深不见底，密闭的走廊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踩到破旧桌椅的断裂声和踏在厚重泥土上的“沙沙”声成了黑暗里唯一的乐奏。
说实话，这里腐坏得好厉害。
高举事先预备的手电筒，乔桀小心翼翼地开路。在鱼杳杳的要求下，他们一直在往下走。一路过来，到处都能看见蜘蛛网，随便一个大点的动作就能扬起一片灰尘，脚下还软绵绵的……心里凉飕飕的没着落，总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时不时就是一阵毛骨悚然。但事实上，别说那些可以往身上窜的小昆虫，就连最平常的老鼠，甚至是蟑螂，都是极少遇到。
杳杳幽幽叹口气，果然小强再强也还是强不过死鬼……
“喂，别在我背后制造那些恐怖的声音。”男人也是会怕的，“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往下？”
撩开一缕蜘蛛网：“你不觉得越往下，腐味越重吗？”
很明显“他”是来找刺激的。乔桀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却忘了他们两个根本是半斤八两。
“潮味也很重……”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口气。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肯定地要往下，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决定真的很职业——专捡阴森的地方走。
“不止。”杳杳突然停下步子，拉住前行的乔桀，表情严肃地打量四周，“还有血腥味。”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找骨头的……”
她提腿一脚踢开右侧的一扇门。
粘稠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伴着阵阵恶臭充斥了整个甬道。这个味道熏得人连嘴都张不开，乔桀也就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他赶忙抽出一张香味浓郁的心相印遮住口鼻，顺手也塞给“许辰”一张。
抬眼鄙视了一下这个超级“娘”的行为，她捂着口鼻探头往屋子里面张望。
这大概是一间杂货室，虽然血腥味很重，却没有看到什么“尸骸”。
“哪里来的味道？”用鼻音凑合着说到，乔桀提着手电筒往空荡荡的屋子照了又照。
“照那边。”一把握住他的手，把光源举向杂货室里的一个小门。
很用力地皱眉，他清楚地看到那扇小门的缝隙外有凝固的血块……
身上怎么毛毛的……
当乔桀在做思想挣扎的时候，杳杳勾脚跷起地上的钢块（桌椅残肢），捏在手中，双脚前后分开，拿着钢块的手往后尽可能地伸展开，身体往后斜，做了一个大的弧度。左脚撑力，猛地把钢块掷过去……
“啪！啪啪……”第一声是撞击声，后两声是门锁和钢块的落地声……
好，好，好大的力道……
瞪大眼，乔桀有些僵硬地转向“许辰”。这家伙，就这样准确地砸爆了相距三米以外的铁锁？
是该重新认识一下的时候了……
“吱——哒哒哒哒……”像是被什么从内使力，铁门发出古旧的转动声，门扇缓缓被推开，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挤落出来——
呕……
乔桀立刻打了个干呕——最先滚出来的是一个腐烂的人头，上面的头发被扯掉了一半，皮肉外翻，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块。模糊的五官被零零碎碎地刮开，看上去不仅是血肉模糊，还模糊得凹凸不平。左脸的外皮似乎是被刮得飞起，但是因为腐坏得厉害，所以看不真切，只是知道它粘在脑门上，裹着一层暗黄色的液浆，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黑虫……接着是一根断肢，明显被扳裂开的骨头被近似于粘稠的褐色皮肤连接在一起，断骨被利器割了一条长口子，血肉由这条口子被人往两边撕开，伤口上栖息着肥黑色吸血虫，枯萎的皮面还留着清晰的齿痕……
齿痕？他们是被……
一阵恶寒，他弱弱地看向一旁的“许辰”，只见他脸色略显苍白，好看的眉纠结在一起，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正常”反应——镇定过头了吧。
这不是镇定，应该说——看到这些都是在她预料之中……
门后不断有“东西”涌出来，但是乔桀已经没有胃口看下去了，要知道今天到本家聚会，大鱼大肉了回来，他真的不想浪费粮食……
感觉“许辰”拉了他一下，不明所以地回头，见“他”做了一个“往上”的动作。
点点头，他把手电筒照向来时的廊甬，头也不回地拉起“许辰”快步返回，把一室血腥抛在身后。
“呼，终于摆脱那种味道了，好恶心。”接触到夜里的空气，乔桀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这个破学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一旁的“许辰”始终一言不发，微垂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
自识没趣地耸耸肩，他扬起脚正准备踏出教学楼——
“小心！”像被触动机关似的，走廊上的玻璃同时炸裂，爆破声不绝于耳。
还没反应过来，乔桀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拉了一把，然后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皮肤接触到霉烂的地面，满嘴都是尘土。几近作呕地扬头，正要抗议，却看得呆了——
洁白的下颚染上夜晚特有的暗色光泽，深黑的短发散碎在精致的轮廓四周，深邃如幽潭的双眸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但在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其中隐藏着的难耐和兴奋，混杂着一种邪气的笑，让空气中浸入嚣张跋扈的气息。
一瞬间，心跳慢了半拍——
他好像，有种心动的感觉……
“躲躲藏藏的算什么鬼王？有脾气就出来把老子啃了啊！”磁性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极不文雅的话语却多了那一丝丝独有的魅惑。
乔桀摸摸额头，听不懂——但是，他好像出事了——光听“他”说话心里就慌慌的……
一阵阴风袭来，单薄的衣衫剧烈摆动，张狂的短发毫无顾忌地飞扬……
没等乔桀惊艳，他看到“他”举起微曲的手掌，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用力拍在握成拳的另一只手上，同时按到地面——
温润的轻拭感像波浪一样荡开，阴风带来的湿冷被驱走，而他似乎看到整幢大楼像海水一般轻漾了一下……
默……
“切，原来只是看门的！”啐了一口，她从乔桀身上爬起来，整整衣服，才看向一脸迷茫的男同学——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方便解释也解释不清，说不定你还会以为我是精神病，”挠挠头，她考虑措词，“这样吧，明天晚上十点，还是在这个学校门口见。如果运气好，应该就能揭晓所有问题的谜底。”
“呃……”迷迷糊糊。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点，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在学校也不要对我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开玩笑！她还准备去把身体换回来，白天就是许辰本尊用这个身体，说漏了不被怀疑才怪……
“呃……好。”虽然听不懂，还是先答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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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掉乔桀，她用瞬间移动回到许辰的房间，启动引魂术，却久久未见到许辰飘回来。
脱离他的**，她回到自己房间一看，哪里还有许辰的影子……
僵硬地看向瘫在床上的自己的**——
不是吧？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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