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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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的照在整洁的日式房间。
塌塌米上的男子幽幽转醒。正待翻身,额头却传来一阵刺痛。横趴在被子上,用手轻揉太阳**,意识才渐渐清明过来。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翻身坐在床上,才发现自己一直衣着整齐的在睡觉。
他记得——昨天晚上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摸了摸后脑,不疼,难道也是做梦?
疲倦地拉开衣柜,他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抱起换下的衣物正准备丢到洗衣机,却突然发现了从一清醒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拿起脏衣服闻了闻——烟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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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哼着歌,鱼杳杳心情极好地往A大步行。
说是步行实在婉转了些,贴切点形容应该是摇摇晃晃——对,就是含笑半步颠那种。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许辰。一套幽灵类纯白套装,很不巧地把他衬得高挑颀长,再配上那张赏心悦目的绝美容貌——撇开私人恩怨地评价的话,经常看看他,大概也是有益健康的……大概哦。
“嗨!”上前使劲拍了他一下,她笑的天真烂漫。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别拿我练臂力,哥哥很嬴弱的。”
我呸——忍下奔腾的情绪,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笑显得狰狞,“您真幽默。”
许辰只是淡淡地回了一眼。
我靠!还拿乔!
“友好”地笑着,她“善意”地帮他理了理领口:“嗯嗯嗯,很帅很帅!”自以为温柔地狞笑着,又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才蹦蹦跳跳的离开……
若有所思地看着鱼杳杳的背影,他估计她根本没意识到她刚刚的动作有多么亲密。而且——她不可能无聊到一大早就跑来殷勤示好,他确定昨天才跟她结过叶子……(PS:结叶子就是结仇)
伸手,试探地摸了摸后背——果然有一张纸条。
扯下来一看,工整的楷体加粗加斜——
国色天成
“鱼!杳!杳!”
吐吐舌头,她拔腿就跑。
王八蛋的嗓子蛮大的嘛……
嘴角保持着一个弧度,鱼杳杳心情极好地踢开教室大门,选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拿出手机把玩——
纸条被发现没关系,那本来就是个幌子。重点是,刚刚她帮他理衣领的时候,顺便帮他解开了一个装饰扣,让他锁骨以上的皮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露锁骨当然是小事,但是她真正让他露出来的是——锁骨附近的吻痕。
“桀桀桀桀桀”地笑起来——是的,那是她昨晚默许优弄上去的。
……
“杳杳?”略含惊讶的声音。
“诶?哈!是小乔啊!”喊她的是乔桀。
“……换个喊法好不好,我不想跟周瑜他老婆同名。”
“切,不懂欣赏。”
“我宁愿不懂……”他坚信她的欣赏水平还停留在进化前,“你在这里干嘛?”
“还能干嘛?上课呀。”她拍拍桌子上的书。
“走错教室了吧?”带外语书来上工程物理?
“不是吧,上个星期也是这个教室……耶?怎么全是男人?”放眼望去,清一色。
“不好意思见笑了,我们系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学工程物理的女人都死哪里去了?
“呃……”他好像很悲痛。
“那个……因为我们系楼在翻修,所以都搬到综合楼这边来了。外面立了牌子的,你们教室移到B座去了。”头痛,难道她没看见周围这些过着接近于和尚生活的男人们饥渴的眼神?
“啊……”后知后觉。
“走吧,带你去你们教室。”他主动帮她拿起书。
“慢!”她猛地一拍惊堂木,然后笑得很色情地勾过他的脖子,暧昧地压低音量,“怎么那么热心啊~”尾音无限拖长……
“嘿嘿……”正要说什么,突然抬头张望一下,发现所有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他把书塞进背包,一把揽住鱼杳杳,装得很不耐烦,“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情骂俏啊?”
说完,拉着她窜出那个豺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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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说吧”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哎呀,别那么冷淡嘛——”他笑得猥琐,不停地搓手。但是,大概是扮相出了问题,那种先天性智障的效果没表现出来,晃眼一看,倒像是摩拳擦掌地准备对她做什么……
“我热情起来你受得住吗?”一句话顶得乔桀回不了嘴。
“唉!”放弃般地垮下一脸谄媚,他可怜兮兮地推推她,“昨天会展我是真的有事,别生我气啦?”
“那你说怎么赔我?”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了,否则一时半会儿是绕不到正题上来的。
“你想我怎么赔?”阿弥陀佛。
“不难。”
一定很难!
“只是有点麻烦。”
绝对非常麻烦!
“只要……”
怎样?
“再给我一次办会展的机会。”简单吧。
做梦吧。
“那个……这次的场子,是我们申请了半年多才排到的……”你说难不难?
“我知道。”
“那么……”可不可以……
“就麻烦你了!”快速接上他的话,笑容可掬地挽住他的手臂,不给任何挣扎的机会,“那么,现在就送我去教室吧!”
“呜……”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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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杳杳!”一进教室就有个声音开始呼唤她。
那个表情**,思想更**兼眼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八卦光芒的娇小女生就是她鱼杳杳这辈子交的最损也最对胃口的狐朋狗友——秦一悦。
所谓可爱就是专门用来形容她这样的女生,明亮的眼流光溢彩,秀立的鼻俏皮可爱,嫣红的唇玲珑娇艳,恍若凝脂的皮肤吹弹可破,如瓷娃娃般的细致,看似华丽,实则——
这个女人却有着比狗仔队还八卦的个性,对诽闻和谣言的执着胜过女人对初夜的深刻。同时拥有蚯蚓般的韧性,水蛭般的滑头,蟑螂般的生命。是二十一世纪不灭的最强精神力之一……
“又干嘛?”这家伙肚子里的虫太多,恕她想数也无从下手。
“刚刚人家看见你跟乔桀从那边过来的哦~~~”
“那边是工程物理教室。”
“是呀。”那又怎么样?
“我走错教室了。”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不是重点!”死杳杳敢绕她!
“那什么是重点?”秦小姐的观点一向独到。
用力扒住鱼杳杳,两颗脑袋凑到一起,“乔桀耶!你什么时候跟他搞上的?”
“我X!你们怎么老爱用这类词形容我?”乔桀说她把陈湮“弄”到了,这位又说她把乔桀“搞”上了……
“素质素质!别激动,我们可以慢慢谈。”灭火先,她可不喜欢**。

“别拿我开涮,你还嫌我不够烦呢?”
“你烦哪样呢?”感情问题?学业困扰?人生挫折?
拉低秦一悦的脑袋,她小声道:“中东区最近很不稳定,阴气太重。所以昨晚我去逛了一圈……”通灵的事从来没想过要瞒她。
“啊?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小心翼翼地问。
严肃地点点头,“鬼王的老窝,还有流浪者的尸骨。”
惊呼一声,秦一悦紧张地检查杳杳身上有没有伤口。
“没事啦,”推开摸到她内衣里的毛手,“没遇上鬼王,做了几个小鬼而已,怎么可能受伤。”如果再让她摸下去,她就真的会受伤,心灵上的创伤。
“唔……”可惜,差点点就知道她的罩杯了。
轻佻地勾起秦一悦的下巴:“原来我的小美人还是关心我的。”
“讨厌啦,人家一直都很关心你的。”配合地露出一脸娇羞,扭扭捏捏地轻戳鱼杳杳。
“这么说,小美人不介意我一亲芳泽咯……”靠过唇,在她脸上斯磨。
“死相啦……”
周围的同学叹一口气,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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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午后,阳光懒懒散散地洒在草坪上。空气中带着一丝暑意,却不似盛夏那般沉闷。微风过境,茂盛中漾起一片浅浅的绿浪。
许辰躺在草坪上,双眼像千斤重似的,竟连睁开都困难。随便摸索了一本书搭在脸上——
哎,睡一下吧。
“学长……”甜美的噪音在而边响起。
“……”不想理。
“许学长……”这么快就睡着了?刚刚才看见他把书搁上去啊。
“……”没听见——没听见——
“许学长?”
“干嘛?”口气不善地拿下脸上的书。
暗道,怪不得脸上那么重,原来不小心拿了本语法辞典。
“呃,这是你的衣服。”陈湮从袋子里拿出一件折叠整齐的外套。
“怎么会是我的,我又不认识……”咦?好像是有点眼熟,“哦,谢谢,是我的。”
接过外套,却始终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咬咬唇,怎么一晚上态度完全就变了?
“学长……你昨晚……那个……”没事找话。
“昨晚怎么?”
“啊!”她捂着嘴,瞪着许辰锁骨上罪恶的吻痕。一定是PUB那个同性恋亲的!
“……”神经病?可惜了这张脸。
惋惜地暗自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意思意思地问一下,回答完就可以滚了。
“啊?我?我叫陈湮。”怎么又问。
“哦,陈同学,我想睡一下,你……自便吧。”翻身倒下。
陈湮这个名字好像听谁说过……
算了,不关他的事。(跟鱼杳杳一样,情报白痴。)
“等等,学长,我是说,你这样敞着领子真的好吗?”那些红点太显眼了。
“领子?”
“小~辰~辰~”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鱼杳杳亲热地揽着许辰的脖子,把脸贴着他的,身体直接坐在他身上。
“滚开!”反应极快地怒吼。
“不要啦~”
“离我远点!”
“不嘛~~”
打闹间,杳杳瞟见陈湮黯然离场,得逞地一笑。
“你做什么!”再次粗鲁地蹬开某章鱼。
“不做什么。”干脆地放开魔掌。
她总不可能告诉他,因为远远的瞅见他跟陈湮在一起,怕她说漏昨天晚上的事,于是就躲在旁边偷听。结果陈湮在正要说到“昨天”的时候突然又把话题扭到他身上的吻痕。害得她一惊一放松之后又是一惊。情急之下只有用瞬间移动冲了出来。最后以牺牲色相为代价,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哈,她真伟大!
又是一脚,害怕传染似的把一脸陶醉的白痴踢得远了些,“不管你在算计什么,总之以后都离我远点,谢谢。”
恶狠狠地瞪回去,“我偏不!”把老娘当蟑螂?那么嫌弃?
“那是你的事。”忍下滋长的怒气,许辰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
已经没有睡觉的兴致了。
“站住!”用力扯了许辰一下,她猴子似的跳到他身上,两个人重心不稳地摔到了草坪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难道就是因为我会通灵术?”
遂不急防地被压在地上,鱼杳杳的双手双脚把许辰圈在中心,没有空间给他动弹,他只好浑身僵硬地躺着。
见他不说话,只是脸色阴郁地转向一边,她心里燃起一把无名之火。
在人际关系上,她从小就是无往不利。别说敌人,就连讨厌她的人都是极少。但是为什么偏偏唯一的青梅竹马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就表现出一种对她难以忍受的态度,好象她是害群之马似的。光是远远地遇到,她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不满。后来,她会通灵术的事被他知道了。对正常人来说,通常会觉得害怕或是崇拜好奇再或者就是避走。若要找个意外,那就是秦一悦的喜极而泣和“老天终于开眼丢了个宝给我”的欢呼——但这跟许辰“遇到个多余者”的厌恶相比,前者她大概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但后者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捏住他的下颚,强迫许辰直视自己的眼睛,“说话。”
一丝暴戾从她眼底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却还是被许辰捕捉到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皱眉,他看向她的眼底,“厌恶就是厌恶,像是天生的一样,克制不住,也懒得去克制。无论有什么理由,对你的反感,以前有,现在加倍,将来……依然。”
“杳杳!”
茫然地转过头,还没看清楚就感觉腰间一紧,身体被人提了起来。
窝进他怀里,“乔桀……”这次换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她受刺激了。
“怎么了?”这句问的是许辰。
后者背对他站起来,整理衣服,“问她。”
真是让人火大的态度!
乔桀难得凝重地皱眉,他昨天对许辰的心跳反应,今天好象消失了……
“像两个孩子似的……”叹口气,他突然感觉他越来越像他们两个的保父了。
这两个人,分开观察,一个狡猾一个神秘,凑在一起就像两个从小结叶子到大,最后结出一片森林的死小鬼……
目送许辰远去,鱼杳杳泛着滔天怒火的双眸渐渐平静下来。
挣开乔桀的怀抱,认真地说:“总有天我会斗赢他的。”
“嗯……”默然一阵,“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但是我想我应该知道为什么许辰这次特别生气的原因……”
“什么原因?”这次他是好像特别生气来着。
“你不觉得……像那样把他压在下面有些……性别上错位和……不适合吗?”
“……”
熟不知,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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