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混乱的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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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俄军话音刚落,一阵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从工地北侧道路上忽然响起,紧接着南侧马厩十多匹战马一阵嘶鸣撞出木栏四散奔逃,其中一匹更是直直冲向哈契夫。可怜的新丁哈契夫一时之间被来自三个方向上的声音折腾的茫然不知所措。
“敌袭!敌袭……”
老兵毕竟是老兵,惊恐的喊叫伴随着示警枪声从屋顶传出,哈契夫茫然中本能的也要张口大叫,可惜,那匹冲过来的战马身上一道闪亮倏然划出,一抹冰凉的寒意立刻侵入哈契夫脖颈,在漏气一般的‘嘶、嘶’声中,血雾喷薄而出。
“兄弟们!给老子扔!”
随着哈契夫倒地,傻根带领的新嫩骑兵小队先沈飞一步急吼吼的冲进工地,在屋顶俄军慌乱无用的射击中,将马身上携带的一捆捆的枯枝烂叶飞快的扔向火堆,浓烟立刻滚滚而起,随着十多匹战马搅动起来的空气让整个工地更加难以视物。
不过,新嫩就是新嫩,骑兵小队所有人实际上仅有一天骑乘经验,对战马的操控极为勉强,整支骑兵小队在堆满物资的工地营房内根本无法快速奔驰,碰撞、嘶喊、喝骂响成一片,所有问题几乎在一瞬间暴露出来,危险也随之向他们一步一步逼近。
在屋顶俄军的示警下,酣睡中的俄军终于在沈飞冲进工地时做出反应,短暂混乱之后,紧紧相连的俄军骑、步两个班石屋窗口,十多名俄军开始手持步枪据窗向烟雾中散射,以防止敌军向乘势冲进石屋。
与此同时,门外急促而过的马蹄声让俄骑、步两名班长以及几名剩下士兵,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石屋争夺走廊阵地,相反却立刻堵住门洞,谨慎的选择从直通屋内的哨台位置,迅速登上屋顶四面布防。
“华西里维奇,你个蠢货派的好哨兵,咳、咳……,我的战马……,咳、咳……”
整个营地烟雾弥漫‘人喊马嘶’,俄军骑兵班长登上屋顶在石屋最南端向马厩方向扔出一支火把后,愤怒的咆哮声伴随着干咳立刻响彻屋顶。作为骑兵,失去战马就如同好好的人忽然变成了瘸子,这让他恨不能将哨兵撕成碎片,然而比屋顶上比下方更为浓密的烟雾却不放过任何机会,随着他剧烈的呼吸不断刺激着嗓子将他的咆哮分解的支离破碎。
“咳、咳……”
被烟雾刺激的自然不止一人,屋顶上干咳不断此起彼伏,甚至几乎所有登上屋顶的俄军都不得不半眯起眼睛,防止眼睛被进一步刺激影响视觉。
“密西耶夫,咳、咳……,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敌人非常狡猾,整个营地里充满烟雾,哈契夫也没有任何动静,可能已经完蛋了!咳、咳……,我们的对手是谁、有多少人都不清楚,你这婊子养的还是留点力气准备战斗吧!”
自从战线推进至辽吉交界,海城至辽阳、盛京一线清军逃跑的逃跑、缴械的缴械,盛京以南已经不再有任何一支能够威胁俄军的清军武装,而在对沿铁路两侧实施有计划的屠村之后,鞍山驿周边甚至连像样的土匪武装、民团武装也没有一支。不论是密西耶夫还是华西里维奇,此刻都对这支忽然冒出来的敌人惊讶不已。

不过……
“华西里维奇,你这蠢货注意到了吗?”
俄军骑兵班长密西耶夫沉浸不到半分钟,忽然在烟雾中向着俄步兵班长再次吼道。
“枪声?除了我们自己的,烟雾中几乎没什么枪声!”
骑兵因其机动迅速经常会从事各种侦查任务并遭遇突发战斗,经验丰富的密西耶夫很快就发现了诡异之处,不过华西里维奇显然也发现了一些。
“对,你这蠢货还算没有笨到家!不仅几乎没什么枪声,更没有向我们直接发起冲锋,敌人还用烟幕迷惑我们,显然人数不多武器缺少,应该是……”
语声一顿,旋即两人几乎同时叫起,
“小股流匪、溃兵,婊子养的,我们上当了!”
直至此刻,俄骑兵班长和步兵班长几乎同时认定,冲进营地的一定是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小股流匪,或者月前八卦州一战中逃散进东侧山区的那些消息闭塞的小股零星溃兵。这些人之所以冒险进攻,目的很明显是为了筹措越冬物资。
有此推测,以曾经对清军和义和团的丰硕战绩作比,两名班长根本不认为这样的散兵游勇、小股流寇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根据他们估算,以车站两个班的防卫力量依托石制建筑,在敌军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足以应付几百人几天的围攻。
然而,他们醒悟的似乎迟了一点!
正当密西耶夫为夺回战马冲下屋顶时,沈飞也终于在烟雾中惊险万分的逐渐控制了自己这支新嫩骑兵小队。
其实,沈飞的懊悔比密西耶夫等人更要强烈!
石屋外围连道铁丝网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交叉火力布置,原本有烟雾掩护极利于直接进行特种偷袭,很可惜因为自己的失误,竟然导致战局难以为继,骑兵小队更是有一人因战马被流弹击中坠地受伤,使士气首次遭遇打击差点导致不战而溃。
“掌柜的,老毛子不是在屋顶就是缩在屋中,我们人少,根本攻不进去,等他们冲出来就麻烦了,还是退吧!”
屋顶以及居中两间屋子窗口枪声不断,不时有子弹带着哨音穿过烟雾从沈飞等人身边划过,而己方这边的还击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此刻贾三已经看不出一点刚刚力劈俄军哨兵的威风,在沈飞喊叫声中,灰头土脸的窜到近前低声建议道。
失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
“狗娘养的,就这么退实在太便宜老毛子,老子偏要在这里蘑菇一番!”
冷静下来的沈飞发现龟缩的俄军也犯下了巨大错误。烟雾之中视力不能及远,无论屋顶火力还是窗口火力,都无法顾及最贴近其自身的走廊阵地,只要一次冲锋突入走廊沿廊柱逐次突击进攻,最终绝对可以和俄军在窗口下脸对脸、枪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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