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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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则有些疑惑。他认为云峰在那一次被毒蛇毒虫咬倒然后又自行解读的奇异事件之后便清醒了,但是他不明白云峰既然醒过来为什么还像以前那样整天发呆,整天呆坐?
醒了,为什么云峰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醒,迟则感觉云峰的眼神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迟则同样懊恼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了,他要如何对待云峰。
其实种情绪的诱因是来自云峰的目光。现在迟则时不时地能够在云峰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智慧光芒,可有时他又觉得自己看错了。
一个十二岁的儿童,他的眼光中能够有什么智慧光芒呢!
而云峰两岁时亲眼目睹了父亲达武帝被人残杀的场面,失去了神智。据猜测应该是云峰被他幼时见到的残酷情景刺激,才变成了一个痴呆儿。所以直到目前为止,云峰没有学习过一个文字,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语。云峰即使现在清醒过来也一个比普通的十二岁儿童。
可是迟则在云峰身边时,这种错觉却又总是出现,让他的内心烦恼不已。
迟则发现自己内心对于这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生出一种莫名地期待。
他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迟则又发现自己在见到云峰时会感觉到细不可查的沉重和窒息。试验多次,他证实这不是错据,而是**神经直接反应的感受。
这个发现反倒让迟则的心静下来。他想通了,顺其自然,不去多想,将来总会弄清楚的。云峰还是喜欢在瀑布下发呆,迟则便像以前那样站立在附近,守护着他。
东大路三千一百三十年,十二月。
这一天太阳萎靡,黄昏来得很早。太阳已经降得低沉沉的,另一边的天空已经阴暗得似进入了黑夜,偏偏漫天没有一片云彩。
迟则看着天空,感觉很怪异。他正在为云峰烤肉,两个人之间还是不说话,却可以有其他的交流方式,他发现这是云峰最喜欢的食物。
就在迟则以为这一天又会平静地过去,变化却发生了。
云峰突然发疯一般跑出了屋子,一会儿就钻入附近的树林不见了。迟则看出那是云峰跑向的是他经常发呆的瀑布方向,放下烤肉急急追了去。他赶到瀑布时,发现云峰整个人都在瀑布巨流的冲刷下。云峰那瘦小的身体怎么能够承受那万斤之力?
迟则慌忙冲过去,跳入水潭,想将云峰从哪里拉出来。
但是他竟然没有办法做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瀑布水帘包裹了起来。迟则在水潭中试了又试还是无法冲入其中。而里面的云峰站立在水流里,渐渐地水流冲刷他身体的痕迹消失了,云峰站立在一面镜中。
水帘中的云峰仿佛嵌入了那瀑布中。
迟则只能够看到他的平静的背影,感觉云峰应该暂时平安,可对于眼前的神秘而诡异的情景感到不安。
……云峰,云峰的心中……
父亲啊!呜呜呜呜……
那个哭泣的幼儿,
那个身上满是血的男人,
我,
父亲,
怕,怕啊!
——那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幼童,他看到了很多人,还有红色的……血……
父亲啊!
血啊,
不能够忘记,
不能!不能!不能!……
记住!记住!记住!……
……
那个倒下的男人啊,
心!痛!
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
想啊,记啊……
血啊,
渐渐懂得,
那是血啊,
那是父亲啊,
那慈祥而充满爱的面孔啊
那满是血的面孔啊,
——交错!永恒!
再也无法忘记!
杀戮!
仇恨!
模糊记忆……
无法言明的悲痛……
无法忘记的仇恨……
……云峰,云峰的心中……
“我来了!”
……
“你不是一直在召唤我吗?”
“呵呵!”
“我来了!出来啊!”
“呵呵!”
“我来了!出来!”
“哈哈!被力量所选择,被力量所召唤,那被寻中的人啊,无论生在何方,统统被命运送来!呵呵!”
“我来了!拿来吧!”
“什么?”
“废话,力量!”
“呵呵!”
“给我吧!”
“为力量所青睐,却被命运所蹂躏,你,选定了道路了吗?”
“废话,力量!”
“又一个执迷不悟的人啊,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却又会失去什么?”
“力量,一切!”
“坚定的回答!呵呵!”
……
“又一个执迷不悟的人啊!来吧!你要力量,便将得到力量!”
……
“又一个执迷不悟的人啊!来吧!你要复仇,便将得到复仇!”
……
“那最后的机会!那想要投身黑暗的人啊,命运施舍一次机会——又一个十字路口,选择吧!”
“力量!”
“呵呵!又一个坚定的脚步声!”

……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
“……是吧!”
“呵呵!”
“力量!”
“呵呵!给你力量!”
……
遥远浩瀚的星空,
交错无限的时空,
可歌可泣的强者,
一曲一曲的悲歌,
永世不灭的火种,
传承于你的手中,
——黑暗之力量!
……
“你得到了!”
“……力量?”
“不惊的心,无尽的情,还有黑色的盔甲,足够了!”
……
云峰横着飞出了瀑布,便若被弹出来的。迟则用尽全力才接住他,怀里的人已经晕了过去。
前尘后世,因由后果,一切汹涌而来。
“啊!”云峰惊醒了,他好似做了一个梦,似真似幻——
一个两岁的孩子他就算是亲眼看到了父亲被杀死,恐怕他也不会懂得什么杀父之仇。之后孩子变傻了,简简单单地就被吓坏了。
但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年一年过去。整整十年了,慢慢地他却觉得自己懂了!
脑海中全部是父亲惨死时的情景,他记住了两样东西,血和仇恨!
这在脑中永远也不会忘记!
但是他发现了自己其实却是被困住了,那牢笼就是自己的身体。
他能够想到一切,记起一切。
却无法指挥自己的身体。
手不是他的,脚步是他的,嘴也不是他的,
一个人被分成了两半!
十年!他一个人留在那个牢笼中,周围都是黑色。
他有时候安静,有时候愤怒。
他会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三天三夜,或者躺下便不想再起来
有一天,他终于从那个牢笼中出来了,
手是他的,脚是他的,嘴是他的,
心从身体的牢笼中释放了。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关押得太久,自己的心又成为了身体的牢笼,
这更加的悲惨!
终于他记起了在漫长的黑暗等待中那个呼唤,
那是一个黑暗的邀请,但是为了再次释放自己,他决定接受。
力量被传承!
梦!——现在醒来了!
云峰的心思纷至沓来,他知道这不是梦,现在自己已经获得了自由,身和心!
在他内心的最深处现在有两样宝贵的东西——一本叫做清心诀的书和一缕情感。
云峰摇醒了趴在自己床前的迟则,“我饿了!”
迟则看着清醒的云峰,有些回不过神,不知道昨夜的经历似真似假,迷糊地应道:“好,我去给你烤肉!”起身走了两步,他猛然回头盯着云峰。
云峰有些疑惑迟则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道:“怎么了?”
云峰完全清醒了啊!迟则猛然意识到。
“没有!”迟则回过身子,眼泪已经是情不自禁地流下——想如果罗氏能够看到现在云峰的样子,该有多高兴啊!
他已经完全不计较云峰为什么清醒,就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只要云峰好好活下去,便足够了。
以后数天,云峰都躺在床上休息。迟则发现他的身体极为虚弱,还将范师傅来为他诊治了一次。
云峰躺在床上在翻动内心的记忆,让范师傅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只以为他害了什么病。
清心诀和一缕情感,就是他接受黑暗邀请获得的力量。云峰摸索了这数日发现它们都是如无字天书一般刻在自己的心里。
清心诀是一本书,里面记载的都是如何平复心情的方法。只要云峰的心中回忆起这本书,他的喜怒哀乐就统统不见了,会变得心情平静,仿佛他的感情统统被清心诀吞噬了一般。当然这个过程也是受到他的心神控制,如果他不想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么清心诀也不会出现。而如果他的情绪过于强大清心诀也无法平复,比如每次想起父亲被杀于自己眼前时产生的愤怒和仇恨,就完全不受清心诀的影响。
而那一缕情感,云峰发现它一副人间百态的画卷,里面是情仇爱恨、悲欢离合。在那一缕情感中,有任何事,任何物,任何情意,只要云峰想他便可以在那一缕情感中体会到。同样的,这一缕情感也和清心诀一样有自己存在的规则。比如说,在一定机遇下它会表现某种特定的场景发出某种强烈的感情,而尚在童龄云峰已经几天来已经数次亲身体验了妻离子散的悲惨。这件东西也算神奇,并且也受到云峰心神的控制。
不知道那第三件礼物——黑色的盔甲又是怎样的,只不过云峰同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它。
云峰感觉清心诀和那一缕情绪都是打磨自己的利器,对于自己的将来极为有用。可是除了还没有见过的‘黑色的盔甲’,它们对于云峰获得真实的硬实力却没有多少用处。
几天后身体完全恢复,云峰对迟则说:“我要学习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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