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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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公?”曹柄林今天心情不错,这位孕妇长的也不错,风韵十足,头发也是。
“嗯。”白玉抬头期待的看着他,“他要开家庭会,没有空陪我来,平时都有陪我来的。”
家庭会,这个词语让曹柄林皱眉,“结合自己的情况我看了下,你的羊水深度为5厘米,正常。关于脐带绕颈,不要担心,并不是所有脐带绕颈都有危险,有的胎儿脐带过长,脐带绕颈1~2周也没有问题;但有的胎儿脐带过短,即使绕不上一圈,也会在分娩过程中胎头下降时出现危险。最好不要剖腹,如果你不喜欢运动,肠容易出毛病。”
“可是顺产会不会容易影响那个!”
曹柄林笑了笑,“至少也不会出现牙签掉进米缸的感觉。”
他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白玉站起来,拿起衣服准备离开。钱包掉在桌上,是薄的那种,刚好摊开,陈宏刚和自己的合影赫然出现。
曹柄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你稍等,我觉得你的胎儿还有些问题,你配合一下我。”
门外排队的病人失望离开,专家说今天会诊结束,最后这个病人的问诊时间延迟为三十分钟。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
白玉躺在椅子上,看着曹柄林,听他用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说话,是缓缓的,让人昏昏欲睡的音调。
这样的声音让人迷醉。“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你现在躺在上面,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可以开始放松自己。当然,你或许有些烦恼,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放松的,你能否安静并不重要,只需要保持你的呼吸,听我说话,你至少在2到3次深呼吸后才会放松……现在,夕阳缓缓的落下地平线,这种昏黄的光线让你睡意更浓,慢慢的,你的眼睛随着夕阳一直沉了下去,哪怕想尽力睁开也睁不开……”
白玉在三十分钟后醒来,曹柄林给她打印一份非常详尽的孕期计划,在医学院,曹柄林科科都是优秀,他是个天才。第一堂催眠课时,老师对那些喧闹聊天的学生严厉的说,“你们听好了,别以为我这门课很好学,催眠不是像魔术、占卜那样虚幻的东西,也不仅仅是催眠、被催眠这一单纯的过程,实际上,它有着非常严密、完整的理论,是一门古老而又年轻的大有作为的科学。”
过不了多久,很多学生在课堂上睡着了,因为老师说的东西太枯燥。只有曹柄林,认真的听,认真的记。考试的时候,把这位骄傲的老师催眠在教室里,并成功知道他的一些私生活,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挺好玩的,比如他喜欢丝袜尤其是黑色网眼丝袜等等。
白玉从医院走出来,忽然觉得好轻松。陈宏刚最近来的次数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很勤快,比起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有了明显冷淡。他不会是变心了吧,胡思乱想的女人。
果然回家家里没人,打电话不接,后来发了信息过来说今天要飞海南现在已经在机场。一个人出去吃饭,不知道吃什么,忽然觉得今天的医生有点怪。
为了狠狠犒劳自己,决定吃顿贵的。上了福华海鲜城,服务员问,几位。说两位是没错的,肚子里有一个。
点了大鲍鱼个人餐,白玉喜欢这个,小时候吃过苦,将来绝对不让孩子吃苦,又在大厅里要了几份蔬菜和其他点心,拿着报纸慢慢看。
去洗手间时,看见一个男人,陈宏刚。跟一个看上去有点衰败的女人人在一起,红色裙子,头发是披着,有点长,手上的戒指跟陈宏刚的一模一样。
擦肩而过,陈宏刚没有任何反应。
上官红倒是觉得她有点眼熟,忽然想起有一回在公司见过,对,就是带展欢颜找上官林勇的女人。
刚想打招呼,白玉进了洗手间。
“我要去WC,你等我一下。”上官红把包包放在陈宏刚手里。
白玉在呕吐,一边吐一边哭。
没料到后面来了人,上官红一边对着镜子,一边问,“林勇的营养师是你带来公司的?你还认识我们公司什么人?”
女人这动物很奇怪,第六感出奇的准。
白玉拿纸巾擦眼泪,“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怀孕了?老公呢?”上官红盯着她的脸,判断她是否在撒谎。
白玉洗手,抬起头,“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陈宏刚差点就要冲进来,在门口喊道,“红啊,出来,快点啊。”
上官红对着镜子笑了笑,“你熬不出头的。”
上官红对着镜子笑了笑,“你熬不出头的。”
私人侦探拍的背影跟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找到住的地方罢了。平时上官红如果跟老公出来吃饭上洗手间,百分之一百是陈宏刚一边抽烟一边在车上等她,今天算是破了这几十年的例。
什么都明白了。
白玉看着她走,陈宏刚跟她的目光一对,缩了回去。
爱上已婚男人,等于不会游泳的人在深水区遇见漩涡,爱上已婚男人并且有了她的孩子,等于溺水的人腿上绑两个铅球。
偶尔也有幸存的,遇见救生员。
所以救生员初次考试里有一项叫“解脱”,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救生员要照顾那么多不会游泳的人,谁能担保他救的就是你。除非你只是小心翼翼在岸边走,忍不住诱惑就想想自己死的样子,尸体发白溃烂,肚子涨鼓鼓,牙缝里都是水草和泥沙,脚心凹陷。肉都是破的,鱼的牙齿把腐肉当成美餐。
后来陈宏刚怎么道歉都没用,白玉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有了孩子,为什么遇见这个男人后什么都忘记了,原则、人格和健康。
不能离开他,自己身无分文,小孩已经成型,医生对当初满脸犹豫的白玉说你三十二岁了,怀一个健康、正常的宝宝很难得,别堕胎,很可惜。
陈宏刚喜欢小孩,知道白玉怀孕的消息一晚上激动得没合眼。给了五十万给她,她不要,白玉说,我不是菜场里卖菜的。
你要多少?陈宏刚忽然变得无比现实,这是中年商人的绝对本质。
我要结婚。白玉的眼泪滚滚而落,我不要再出现今天的屈辱。
过段时间,我会提出来,在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会跟你结婚。陈宏刚抱着白玉,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自己今天不该太担心导致露馅,跑到洗手间门口喊上官红。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不,她不知道她只是猜测。陈宏刚接了电话,果然是叫他回家商量事情。
“我不许你走,我一个人害怕。”
“你叫展欢颜来陪你。我去接她。”陈宏刚内疚。
白玉推开他的胳膊,“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天,你可别伤害孩子,我会气死的。陈宏刚一阵好哄,把白玉哄到床上,奔赴另一个战场。
做男人真难,做有魅力的男人更难,做结婚了的魅力男简直是难上加难。也许每个已婚男都期待在平淡琐碎的围城外找些美丽的风景,有些垫了砖头往外看看,看自己原来的那些自由。有些不甘心的,在围墙角落挖个洞,爬出去玩,玩得一身泥巴一身桃花然后还是要回城,城里有老婆小孩。那些圣斗士们,一边砸墙,一边高唱着已婚圣斗士之歌:
灿烂的星空传说中美丽的梦
有执着有感动多少伤与痛
吹来的微风轻轻扬起了尘土
看我们圣斗士再次踏上征途
……
远离毒品,远离已婚魅力男。陈宏刚开车回家的路上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回去自然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女皇再强悍,也要睡觉,发出的鼾声让陈宏刚在漆黑的夜晚对着天花板无聊的打着飞机,脑海里自然是白玉。也不怪人家这么闹,好歹也是第一胎,跟着自己,在阴沟里给自己当二奶,与其大家都窝囊,不如干脆离婚算了。
上官红一翻身,跟白玉小腿般粗细的胳膊搭在自己小弟上,一下连**的兴致都无。
她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离婚,以上官红发毛起来势不可挡的性格,会不会报复白玉,不能让她们再见面了。搬家,搬家,以后自己哪怕辛苦点打飞的飞来飞去也好。
离还是不离,真是个问题。
离还是不离,是真是个问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他妈的上官红一天丈夫迟早要发疯。陈宏刚脑子里在想着。
那天天气很好,清风飞扬,而白玉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第二次遇见上官红,在西武百货。
其实白玉应该去婴儿用品专柜的,偏到了女装柜。
上官红在挑选杏黄色amani套装时发现竟然有XL号,喜不自胜。对着旁边的售货员说,就这个,我试下。
拿着衣服进试衣间。
陈宏刚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嗯,没有几个年轻MM,都是清一色的少妇。他不知道试衣间里扭打的激烈场面。
直到商场的保安冲过来。
白玉躺在地上,两腿之间流血,燃红了手中的白色来卡裙,她是在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上官红的。
明天就要过生日了,给自己买套漂亮的四位数的衣服奖励一下,等陈宏刚那天晚上来的时候有点惊喜也好。
打起来的原因是白玉说了句,“你老公迟早不要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白玉跟上官红擦肩而过时白了她一眼才说出那句话。上官红扭住她的胳膊,“你给我说清楚!”
“你不能生,他都告诉我了,你准备后路吧。”
然后就彼此揪住头发,上官红以前是练过跆拳道的,一个倒肘打在白玉的肚子上,当然,白玉也毫不示弱,忍住剧痛飞起一脚踢了上官红的双下巴。
争来争去,也不过是为了男人。
陈宏刚扶起上官红,象不认识白玉一样,衣服包好了,售货员拿着钱去买单,提着衣服,从白玉的视线消失。
商场明明开着暖气,却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寒。
清洁工擦地上的血迹,一切变得安静。
他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白玉抖抖的从包里拿出电话,“欢颜,你得赶紧来一下,我出事了。在韩国商城四楼女装部。”
展欢颜在妇科门诊前的绿色座位上坐着等待,白玉扶着腰慢慢走出来,“明天晚上我要跟他分手。”
“小孩没事吧。”
“没事,现在打不掉了,只有生下来。”白玉哭着,“我没想到她下这么狠毒的手,我没想到陈宏刚问都不问,我怎么就这么贱。”
扶着她回去休息,展欢颜想,以后自己的命运是否也是这样。
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又伺候她在床上睡了,毯子中间凸出一小块,那是她的筹码,唯一的筹码。
“我没事,谢谢你。你自己的事情怎样,上官林勇对你的态度怎样?”自己的事情没搞定倒是关心别人的去了。
“还好还好,我也不想嫁到那么恐怖的家庭去,先跟他处着,等我有了合适的就一脚踹了他。”展欢颜信心十足。
“那就好,别象我,陷得那么深。”白玉扭过头,并不想让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白玉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在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象你说过那样的爱我。象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
终于还是接了。
陈宏刚的声音焦急,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明天晚上我过来,给你过生日,我向你道歉,今天真的没办法,我要跟她协议离婚,否则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养你和我们的孩子。
按照他的理论,好像民工就没有后代似的。
不一定非得有钱才能结婚生小孩的。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无法左右别人,自己委屈自己。
第二天下班前,陈宏刚不动声色的对上官红说要跟上官林勇去见个朋友。
上官林勇连忙解释道,就是游乐园的机器代理商jonny,从荷兰飞过来,要去机场接,此人好色,需要去风月场所,所以大姐你去不方便。

上官红之前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
刚好上官蓝过来,拿着车钥匙似乎很高兴,“大姐,今天陪我一起吃饭吧。柄林说下班后会来接我们。”
上官红点头,对弟弟道,“价格方面尽量压低点,还有啊,玩起来别太疯,管住你姐夫这个大色狼。”
“知道了大姐。我姐夫对你可是很专一的。”上官林勇赶紧补充道。
这句话在上官红和陈宏刚听起来是相当讽刺的意味。
侦探社来了一个电话,在他们走后。上官红气得把电话都摔烂了,他妈的什么谈生意,什么接飞机,统统都是放他妈的狗屁。
曹柄林来接上官蓝吃饭,两人推开上官红的办公室门,人已经走了。
白玉心情还是不错的,今天是她三十一岁生日,黄昏的小屋,温馨的灯,玫瑰的香氛,有人在期待爱人的礼物。
那枚戒指就在陈宏刚的怀里。
CD机里放着莎拉女神的歌:
月亮留下吧
留一会儿吧!
告诉我,我爱人在哪里?
银色的月亮请你告诉他
我要用双臂拥抱他,告诉他
在梦中想念我,哪管它只有一刹那
在远方的月亮啊,请你照耀他
告诉他我在这里等待他
假如我爱人梦见我,愿把他从梦中唤醒
……
突然声音停了。
四周一片漆黑。
停电了?白玉疑惑的打开门,去看看门口的保险丝。有个黑影进了屋,白玉没有察觉,原来是跳闸。
灯亮了,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在微笑。
怎么是你?
白玉失去了知觉。麻醉药进入鼻孔的瞬间,留恋看看这个世界,她知道自己是要牺牲,没想到要付出这么多代价。
对不起,是我。那声音冷冷的,又带几分怜悯。屋外连月光都没有,安静的,灯昏昏。
死了,血流得整个客厅都快满了,像是铺了红色地毯。身体是身体,皮肤是皮肤。上官红赶着来捉奸,心想,去你妈的见客户,我捉你个现场。
上官红推门,门没有关,屋子里黑黑的,没有找到开关,忽然觉得脚底有点湿润,她今天很不幸,穿的是平底绒布鞋,配了米色麻的长裤,上衣也是红色,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看不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上官红慢慢走近,闻到一股血腥味,难道是有强盗进来过?
门外有脚步声,陈宏刚匆匆赶到,带着生日蛋糕,想了想,还是离婚的好,钱很重要,爱更重要。
通常我们想通的时候,都是迟了。
门虚掩着,推开,地上湿湿的,怎么搞的,没人在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产生,开灯,上官红手里拿着一把刀。
上官红在开灯前在沙发上摸到一把刀的。
开灯的时候拿着刀子一回头,陈宏刚拿着生日蛋糕。第三者却已经死了,体无完肤,整个脸象个面具一样放在身体旁边。肚子中间一个大洞,未成型的小孩也坐在子宫里,象个小狗模样的胚胎,看不出男女,红红的一团。
你杀人了!陈宏刚脸色发白,看着上官红。
上官红一声叫,刀子掉在地上,白玉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还跟自己扭打的白玉,怀孕的白玉,没了,现在是一滩鲜血浸泡的尸体,象杀猪一样的咕咕放血。
我的小孩,陈宏刚看清楚了,“你杀了我的小孩!你杀了我的小孩!我要杀了你,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那把刀子噗嗤噗嗤的捅进上官红的腹部,脂肪和内脏流得到处都是,她一开始反抗,后来就停止,她的血跟她的血已经分不清,冒着热气。来了电,CD机里继续唱歌,等待爱人的歌,是杀人的音乐。
等到了又如何,没了呼吸。白玉的大腿忽然抽了一下,好像在踢人,陈宏刚过去抱了,紧紧的抱着,多么熟悉的身体。
可是你却死了,我也帮你报了仇。陈宏刚咧嘴笑了笑,很快我们就见面了,他提起地上的蛋糕,打开,用手挖了一块塞进白玉的嘴里,“亲爱的,我来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冰淇淋草莓蛋糕,好吃吗?”
这个时候唱生日歌是可怕的,几乎变了调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生日变成忌日,喜剧变成悲剧,你变成了她的,她变成了死的,死的变成了过生日的,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我们都疯了。
计划是吃完了蛋糕就**的,计划不如变化。摆在血地里的白玉,衣服被脱下,整整齐齐放在一边,陈宏刚拿出一根笔直的器官,塞了进去,是的,还有体温,温润的,温暖的,包围着。
白玉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动不动。任凭他在身上自由冲撞。
一种腾空而起的快感,陈宏刚趴在白玉身上,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很快,我们就会有第二个孩子了。嘿嘿,你开心吧,我跟那女人离婚,跟你结婚,按照你的要求,上午西式,下午中式,晚上再坐飞机去澳洲。
并排在血中躺着,陈宏刚拿出电话,按下了三个数字,平静的说,“我自首。”
这般那般,闹剧一般,每个角落,每天发生,然后遗忘。借别人的刀,杀无辜的人,成全自己心中的鬼,于是血流成河。偶尔内疚,也被私欲代替。
血静静的流,没有声音,蔓延扩张,风很清爽,是个美好的夜晚。
曹柄林催眠了白玉,白玉微笑着说,“我是一个吃过苦的人,总是幻想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以前爱的一个男人,骗走了我所有的钱,我不再相信爱情。直到我遇见他,他对我很好,可惜有个妻子,感情不好,我要他离婚,跟我在一起。他犹豫,他说暂时不能让他妻子知道,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争一个将来。我知道有侦探社在跟踪我,我找到那家侦探社,给了他们更高的价格,我要他们告诉那个女人,我在生日那天会跟他约会,跟他上床。没有退路就意味着没有选择,我知道,他一定会选择我,我要赌一把,是的。赌一把,哪怕挨打都没问题,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曹柄林安慰上官蓝,别哭了,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你要哭,以后我们生出来的双胞胎宝宝就是爱哭鬼。
上官蓝点点头。
展欢颜也参加了葬礼,她又失去了一个朋友,第一次见到白玉的时候,她是那么妩媚,叼着烟在电脑前打字,那间花店许多漂亮的花朵,而现在那些花瓣覆盖了她苍白的脸,头发也失去了光泽,跟她的孩子一起魂归天堂。
人为什么要离别,说着笑着,就离开了。上官紫的眼泪从美丽的眼睛里流淌下来,她没有后代,她只是独自快乐,拒绝所有追求她的男人,女人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吗。她总是跟上官家其他两个女儿不一样,说出什么,就要做到什么。
上官林勇哭得十分伤心,大姐走了,眼睛怎么也不肯闭上,死死的向上翻着,她在想什么,想她的公司还是她的丈夫,想她的弟弟还是她的父母。
游乐场继续在营业,小朋友在父母的带领下欢天喜地,春天渐渐来临,桃花、李花开的到处都是,蜜蜂来了,唱着嗡嗡的歌。展欢颜没有回去过年,她陪着悲伤的上官林勇,一直陪着,慢慢的开导,直到他走出阴影。
上官林勇总是一次又一次在半夜看见天花板上的影子,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先是李珠润,接着是上官红,还有白玉和她的孩子,在半空中向自己招手、微笑,开始是平常的样子,后来就是死之前的惨状,黑色的影子,红色的血,怨恨的表情。
他要喊出来,喊不出口。还好,双手被展欢颜紧紧握着,展欢颜转过身来,抱着他,乖,不怕,妈妈在这里。
上官林勇紧紧抓住展欢颜发达的母性象征,头埋在里面,这样便看不见头顶的鬼魂,那些爱的、恨的,全部埋没在一片温柔的气息中。
可怜的,妈妈都没有了,姐姐也没有了。展欢颜恨是恨上官红,没恨她到死的地步。倒是白玉不值得,争来争去,自己造了个漩涡,自己往里面跳,爬不出来,还害了别人。
别人的东西,再好,也只能看,不能动。道理大家都明白,然而都被打着爱情伟大幌子的夸大的**夸张的贪欲蒙蔽双眼,在黑暗中假装坚定,假装很有方向感,运气好的碰个头破血流,运气不好的人财两失,死无葬身之地。为什么什么?所谓的爱,自私的借口罢了。
这一年期间,公司所有的工作都由上官林勇暂时接管,展欢颜不懂做生意,就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做饭,做菜,做家务。闲时出去逛,打电话问候郭微父母,有了那笔钱,至少比根本没有那笔钱好。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老也有所养,换了新的环境,郭微房间的摆设还是不变,在岁月里怀念,愿她在天堂过的好,上帝会原谅她犯的错。
后来租的房子退了,有点伤感,有点故事结局的意味,那是一段友谊的结束。许多东西都扔了,更多的放在一个大包包里,上官林勇的车在门口等着,算是幸福了。
不知道如果上官红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上官林勇帮她把东西提到车后,好吧,不选了,就是她了。
上官紫表示默许,偶尔会过来,展欢颜学会了泡茶,用梅汁加了姜,煮了再放冰箱里,泡茶的时候滴两滴,算是独创。曹柄林跟上官蓝夫妇也来,周末聚会的时候来,再也没有什么家庭会。上官林勇打点一切,钱还是上官蓝管,如果小孩生下来,就更好,可以分一半的遗产给他们,剩下的一半上官林勇跟上官紫分。
“三姐最近去了什么地方?皮肤看起来好健康,下次可否带我一同去玩?”展欢颜经历过许多事情,说话已经变得缓和很多,看得出来,上官林勇非常的喜欢三姐,所以定要取得她的喜欢。
上官紫抿一口茶,“云南。”
“哦。”展欢颜心里有点疼,郭微以前也是在那里呆过一阵子,还有她的男朋友,可惜都没有福气享受了。
“下次我带你去。”上官林勇打圆场,周末,一起喝下午茶,公司的事情暂时不用管,曹柄林始终握着上官蓝的手,坐在阳台的原木椅子上晒懒洋洋的春天的太阳,对上官蓝怜惜道,“我们也去,不跟他们一起。”
上官蓝已经发胖,咪咪长的跟小**似的,肉色半球从衣服里恨不得跳出来,捏着朱古力蛋糕吃,一边喝伯爵红茶,茶具是她送给展欢颜的,一边探头道,“上官紫你还去云南啊,我们小的时候在云南迷路的事情你忘记了是不是。”
“我哪里记得那么多。”上官紫笑起来牙齿洁白,“总之那边很好玩,天气也好,我这次从那边进了很多新货,有空来店里看看。”
“几折哦?”展欢颜笑道。
“你去就五折,其他人六折!你是好孩子。不像他们,光吃不干活。”上官紫的春装十分漂亮,展欢颜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我们想结婚。”上官林勇这句话并没有惊心动魄,而是从嘴里淡淡的说出来,上官红和白玉都已经火化,陈宏刚判了死刑,时间过去良久,受伤的痕迹慢慢愈合。
展欢颜啊了一声,手里的茶杯直发抖,为什么这么快。
曹柄林对上官林勇道,“也差不多了,这丫头挺会伺候你的,看你现在多幸福。”
上官蓝也点点头,“我们都很喜欢她,上官紫你呢?”
“当然了。”上官紫点了一支烟,对准上官蓝的肚子喷了一口,“快点生下来让姑姑抱,都戒了好几个月了。”
上官蓝冲上去帮她掐灭烟头,“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真是不懂事的。”
一帮人聊天,看碟,展欢颜要出去买菜,上官林勇陪着一块去。曹柄林看看天色已晚,并不想留在此次吃饭,今天上官蓝说想去吃长沙臭豆腐,要吃正宗的,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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