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老街坊客栈露馅 周良诚捐献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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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快也快,几公里的路程,石精忠、熊雨之、曹子剑、李正等几十名指战员押解着大群土匪,须臾就到了江石镇。
“哎呀,老伙计,俗话说:三日不见,即更刮目相看。我们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石精忠还未踏进区政府的大门,陈文礼就站在门口大声叫了起来。
紧接着两人相互搂着、看了又看不肯松手。
石精忠不无情绪的回敬道:“老陈啊,你是演的哪门子戏哟?俺才刚好出门,你又心急如焚把俺招回来,难道几个毛毛匪硬是要翻天不成,诸葛亮是六出祁山被招回,俺还没有走出叉河口就被召回来,事情蛮急的嘛!”
陈文礼笑着说道:“你比诸葛亮的本事还大呢,人家六出祁山都无功而返,而你呢,一晚上就捉回几十个俘虏。你呀,都快成战神了。”
石精忠焦急的说道:“哎呀,俺这个急性子偏偏遇到了你这个酸秀才,老伙计,快说吧,啥事这样急呀?真是……”
陈文礼递了一封特急电报给石精忠,微笑着说道:“你还是自己看看这个吧!”
石精忠急迫的看了看特急电报内容:由于退缩到西南的残兵败将,依仗川西险要地形,孤注一掷抵抗人民解放军西进,致使解放西南战役进程推后,迫切需要各地征收公粮支援川西战事,所有分散兵力必须收缩到区政府固守“粮仓”,主动出击剿匪事宜待时机成熟,另外拟定方案。
石精忠心里一惊,捏了一把冷汗,说道:“幸好上级领导的及时提醒,依俺的性子是非直捣匪巢不能解恨,所以俺只还在叉河口还埋下了两路伏兵呢?”
陈文礼拍着石精忠的肩膀说道:“老伙计,我看你用兵越来越老道了,在叉河口设下的两路伏兵,这真是一石三鸟:既阻挡金佛山方向及贵州方向的土匪,从这里经过围攻江石区乃至南江县城;又隔断了土匪的内外联系,使各匪股处于分散孤立状态;还为今后清除匪患埋下了伏兵。”
石精忠反问道:“现在‘老街坊’客栈的情况又如何呢?”
陈文礼笑眯眯的答道:“这你就放心吧!你能捉到几十个土匪,难道我捉一个把人都还会有问题吗?不过,你不要小看我捉到的可是个大鱼哟!”
陈文礼通报了如何监控“老街坊”客栈、捕捉‘老街坊’客栈老板娘的情况。
原来,石精忠带着区中队刚走,陈文礼就带着十多名干部战士迅速赶到“老街坊”客栈。
临街面上倒无甚异样,后门的情景却使人们感到情况十分不妙,只见一个老妈妈一动不动的朴在柴堆上,任凭大声呼喊都毫无动静。一个战士将她翻转过来一看,只见她脸色苍白,头上还冒着鲜血,被血迹染成了红白相间的丝丝白发,经凛冽的寒风一吹成了冰棍。大家见状,心里不禁一热,鼻子一酸,多好的老妈妈啊!秦大山用手背在她鼻孔上一试,惊叫道:“还有危弱的呼吸,或许还有救。”
陈文礼立即指示道:“卫生队要想尽一切办法,赶快救醒这个老妈妈。”
经过施救老妈妈醒过来了,她断断续续的说道:“解放军同志,你们赶快去追赶毛大堆、刘老么那邦土老二。起先两个解放军到处没有找到他们,其实他们就藏在红苕坑里,躲过了解放军的收查。这个背时挨刀的,听到起其中一个解放军同志回区政府去了,他们就跳了出来。我听到他们好象在说,趁江石镇里解放军立足未稳,他们要投奔九路军,汇合南江、乌龙、贵州的各路大军血洗江石镇。后来……”不等话说完,老妈妈因失血过多,又晕了过去。
不一会,围着一大堆群众,议论纷纷:“郑大妈这样善良的人,土匪都不放过,太可恶了。”
好大一阵郑大妈才又清醒过来。
据郑大妈清醒后回忆:我屋的家就住在隔壁,最近一段时间“老街坊”客栈的确情况有些异常:自从江石解放后,“老街坊”客栈就关门停业关了。有很多人都猜测,老板娘一定是跟着敬志谦的大部队一起跑到金佛山里去大躲藏起来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最近两天门,又恢复了营业。只是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近两天生意上似乎有些冷淡,到这里谈天说地的人少了。那些想一饱眼福、目睹老板娘风采的后生门也只好望而却步了。因为,不知谁听说**不准在公众场合下打情骂俏的,老板娘好象也懂得了这些规矩,不象从前那样动不动就用眼睛勾人心愧,每到擦黑就早早关门插锁了。
每到深更半夜屋后面总有声响,昨天我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不知何时“老街坊”客栈在地下室的后面开了一道新门,平时外面堆放着干谷草、包谷叶,从外面是很难发现的。起先我认为这一切都是“老板娘”为了方便自己幽会情人而专门设计的,我想想要是这样的话,管她呢!听说这个女人日子也过得十分艰难。但是后来我发现进进出出的人都是在晚上夜半三更的时候,都不从前门进出,这就苦了我们全家人,睡不好觉,连一家人上毛厕都不方便。
没有料到,就在今天区里开大会时,遇到股匪突袭会场,还就当真出事了!
听了郑大妈的摆谈后,陈文礼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收查‘老街坊’客栈,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几名解放军战士从地下室开始,翻相倒柜对整个客栈进行了仔细收查,然而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忽然他们发现头顶上的楼板在颤动,似乎还伴有微弱的喘息声,等他们跑到楼上一看,楼上又是空荡荡的。其中一个战士看了老半天,高兴的说道:“陈副书记,可能这个楼板可能是双层,问题多半就在夹层里,用钉锤拗开上面层楼板,保证中间有问题!”于是战士们很快找来钉锤拗开一块楼板,果然里面是隔楼,本待将楼板从空隙中支进去拗开其它的楼板,不料两个战士手拿着楼板刚用上力,几块楼板就弹了起来,由于两个战士用力过猛险些摔倒。原来这几块楼板是松动的,缝隙之间是临时用灰尘掩饰的,稍不注意是很难发现的。
战士们定神再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口里人塞着一团绵花、双手被绑着,两只眼睛带着祈求的神色、滚出晶莹的泪珠、呼吸十分急促和困难。众人将这个人扶起来一看,差不多全身上下都沾着灰尘,众人急忙取掉她嘴里的绵花。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不禁大吃一惊,这个“灰姑娘”不正是“老街坊”客栈的老板娘吗?
陈文礼对卫生员吩咐道:“赶快对这个同志施救。”
说完昨天“老街坊”客栈的故事,石精忠与陈文礼两人并排着走在空无一人的寂静校园内,似乎意犹未尽。
陈文礼向石精忠说道:“你现在一定在想‘老街坊’客栈可能就象‘十字坡’一样是个黑店,你可能还在想老板娘是不是‘母夜叉’孙二娘了!”
石精忠的回答得十分有趣:“你不也同样在想这个问题吗?”
随后两人哈哈大笑。
石精忠切入正题:“老陈,俺在想:在这个‘老街坊’客栈里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俺认为这个‘老街坊’客栈很可能是土匪之间的一个联络点,因为好几件事都与这里的老板娘有直接的联系。所以,搞清这个老板娘的底细,从这里顺藤摸瓜,才能排除这颗定时炸弹。”
陈文礼说道:“对,老板娘很可能是早就潜伏在这里的一个关键人物。就拿昨天发生的这件事来说,为什么起先一直没有发现人影,为什么后来郑大妈被打成重伤,而老板娘却只被困着手,尽管嘴里塞着棉花,但是一点也没有受苦的迹象,这难道真的是毛大堆之流在怜香惜玉吗?我看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可以这样设想,他们这是使‘金蝉脱壳’之计:如果老板娘没有被我们发现她就会‘自救’出来,继续从事她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如果她一旦被我们发现,她是被土匪绑架的、她是受害者。这一着棋很高呀,很狡猾呢:一方面这样可以让她的同伙溜之大吉;另一方面自己成了受害者,可以名正言顺留下来。因此,我们可不能低估了对手。”
石精忠接过话题说道:“哈、哈、哈,看来书生分析起问题来的确有一整套。你的分析是对的,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辈,不过,俺觉得她既然不与同伙一道潜逃,冒着极大的风险留下来,这说明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有更大的任务没有完成。因此,俺们要利用老板娘向敬志谦传递毛大堆已逃回金佛山深处老家的‘信息’,进而稳住他们。”
陈文礼对石精忠说道:“你不要给我戴高冒了,你是初中有细。看来,现在工作目标明确了:一是让这个老板娘继续回去经营他的客棧。二是争取被俘匪兵的配合,让他们去向敬志谦汇报毛大堆行踪。”
正在这时通讯员一声“报告首长,特急电报”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他们停下了脚步。
石精忠接过电报一看,映入眼帘是:“江石区委并转石、陈二同志:接上级紧急通知,现指示两点:1一是请于3天之内筹集20万公斤公粮,送交前线;二是国民党反动势力在撤离陪都之际,往各地派遣了大量的‘特派员’,你们要特别注意加强防范!”
石精忠说道:“从这两天的进度来看,征集到20万公斤公粮已经没有是多大问题,现在的关键是蒿枝堡粮库最多只能存放10万公斤公粮,另外的公粮不但是没有征收回来,即使征收回来了放在哪里才安全可靠呢?另外就是如何关押俘虏的问题也较为紧迫。”

“我建议各位到先狗咬山上看看,也许有助于问题的解决。”不知何时熊雨之来到了面前说道。
这天熊雨之、熊志和、李正他们当向导,带着石精忠、陈文礼、秦大山、曹子剑等登上了川湘路北边的狗咬山,查看地形。
登上山顶可以这里可以鸟瞰江石集镇全景。
熊雨之忠实的履行着“向导”的职责,边走路边讲述江石镇的历史。
“江石镇的住户,自古以来就以敬、周两大性占绝大多数。
据说大约在1300多年前江西填湖广的时候,敬、周两性几乎是结伴而行,辗转湖南、湖北、广东、广西被迫来到四川,然后在这里落脚。
当时这里还是还没有开发过、长满水灯草的空寂原野,一条东西走向的湾湾小路作为自然界,把江石分为天然的两大地域。敬、周两大家族来到这里后,在如何确定居住地域的的问题上采取了抓阄的办法,确定了敬氏家庭居住北边,周氏家庭居住南边,并且还在大路两旁分别栽种松树、杉树两大树木为“族树”配置风水,敬氏选取栽种松树、周氏选取种植杉树。
通过1000多年的慢长变迁,江石集镇成了一个有山有水、有树有草的乐园,不过始终是敬、周两大家族占主导地位。所以有‘敬家钱多,周家人多’之说,这也叫住各具千秋吧!”
熊雨之随即将话题转移到了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狗咬山。
他继续讲道:“之所以这里叫狗咬山,传说是从前一个‘观天师’(风水先生)带着一只狗追寻‘龙脉’来到这里,觉得此处左有青龙、右有白虎、背后靠着湍急的鱼泉河,正前方是巍峨的鬼王山,是理想的‘宝地’。可令他奇怪的是,他多次只要来到这里,带着的狗总是在这里狂吠不止。疑心很重的风水先生觉得这里杀气实在太重,于是放弃了这个“风水宝地”,狗咬山由此而得名。………”
石精忠听到这里,接过话头说道:“哪里有什么杀气哟!不就因为这里是集镇的最高处,而狗的嗅觉又很灵敏,只要集镇各处稍微有响动它就可以听到。不过,这里的确是建粮库的‘风水宝地’,你们觉得如何啊?”
“咱石书记过去也当过风水先生呢!他专为日本鬼子看风水宝地,使好多鬼子寿终正寝!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陈文礼幽默的话语,使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陈文礼又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不但是建粮库的好地方,而且是建监狱和关押土匪的理想之地,有山有水、交通便利,还可以与区政府和蒿枝堡等各个据点相策应。如果能在周家祠堂那里建个粮库,再找到敬志谦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地下暗道,那么这个风水宝地就更加名符其实了。”
正在这时,跑得香汗淋漓的汪腊梅,把辩子往头后一抛报告道:“石书记、陈副书记,周记客栈的老板和管家在区政府值班室等了好一阵了,说有紧急要事求见!”
区政府大门口,一个中年人搀扶着一个身穿长衫、头戴毡冒的老头。他们早已被凛风冻得满脸通红,还时不时朝外面张望,显然他已经等了不止个把时晨了。
搀扶老头的中年人抬起了头,恰好,被熊雨之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一眼就认出这不是周家老爷周良成的管家周顺友吗?但熊雨之一点不露声色,没有招呼周顺友一声就悄悄地退出了出来。
落坐后周良成用眼光暗示了一下管家,管家将目光紧紧盯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好象在问:我有重要情况要说,这些人都可靠吗?
石精忠早已读懂了周氏主仆脸上的表情,禁不住一阵爽朗大笑:“哎呀,老先生有话但说不妨,俺们**人历来是光明磊落。”接着又笑容可掬的说道:“俺早就听说了,周老先生是一个开明仕伸,在古稀之年,尚能关心天下大事,支持**和人民政府的方针政策,难能可贵呀!敢问老先生今天有何指教呢?”
周良成理了理白胡子说道:“石长官你过奖了,量我一山野村夫,那敢妄谈‘指教’二字,我只是想对人民事业尽一点绵缚之力吧了。”随即示意管家周顺友从搭链中取出了一包东西,对周顺友说道:“管家,你把那些东西摆出来吧!”
周顺友一样一样的把家什取出,摆在桌上,用右眼一样样的作了清点“移交”。周顺友每取出一件东西就念道:“这是周家祠堂分布图,共有大小房屋78间;这是粮库地形图,内装有稻谷17万公斤;这是地契,有分布于全县的几十处的田地;这是……、这是……”
周顺友费了半天时间才把这些财物“清单”摆在了卓面上。
周良成柱着拐棍站起来说道:“能在有生年,为人民政府尽点绵薄之力,我心已足也。至于实物的移交,那就只有请管家代劳了。”随即抱拳向石区长、陈副书记道:“各位:老朽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
直到这时石精忠、陈文礼才真正理解了“开明仕伸”的深刻含义,对周老先生这一“异人”的举动感到由衷的敬佩。
周顺友向石精忠、陈文礼问道:“两位首长,你们一定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费解吧,那就让我来揭开这个秘底吧!”只见,周顺友从贴身衣兜取出一个包了又包、裹了又裹小本子递给了石精忠。
石精忠、陈文礼看了“小本子”后,惊异不已,说道:“哦,是这样的,你辛苦了,地下战线的同志。”三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周顺友说道:“由于我所在的这个党组织与南江县党组织互不相隶属,所以南江县委、江石区委党组织负责人根本不知究里。根据上级党组织的指示精神,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目标。因此,有很多工作我们是不能开展、也没有开展的。现在上级指示我们可以直接与当地党组织联系,接受任务安排。”
接着,周顺友向石精忠、陈文礼谈起了自己的经历和与周良诚家的恩恩怨怨:
周顺友与周家三少爷周远志是同族远房弟兄,他们在重庆读书时,就一起双双加入了**地下组织。由于周远志在重庆开展地下工作时,险些暴露身份,由党组织安排到了延安,后来在二野司令部担任作战参谋。而周顺友受党组织派遣回到家乡组建金佛山特别支部,从此,二人就天各一方了。
通过周远志向父亲的“荐举”,周顺友回到家乡后,其公开身份是周家管家。
由于既有三少爷经常来信向老爷子提及周顺友是如何的忠诚可靠,更由于周顺友的确办事干练,周良成对周顺友总是言听计从、放心大胆的使用。
而在此期间在周家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件,使得老爷子更加相信周顺友了。
由于周家主仆个性极其相投,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他们经常谈天说地到深夜。那天晚上,老爷子与周顺友照例在天井坝里聊天。忽然一只“猫子”跑到了老爷子面前,用嘴含着竹竿在地上拖来拖去,并且扯起了“呵、呵”的声音,想引起老爷子的注意,老爷子点着马灯到外面看到了这一情景,顿时被吓得不知所措,话都说不出来。见状,周顺友健步跑过去,捉住“猫子”的尾巴往后一拖,殊不知“猫子”一下子掉转头来,用爪子轻轻在周顺友脸上一抓,溜之大吉。顿时,周顺友感到一阵撕肝裂胆的巨痛,就这样左眼珠被“猫子”爪子扯不见了。
虽然高大英俊的周顺友变成了“独眼龙”,但他却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周老爷子的生命,周良诚与周顺友两叔侄更加情真意浓了。
从此在江湖上“萝卜花老周”舍生取义保护主人的故事被传为佳话,人们只要一提到这个“雅名”就伸起了大母子。
长此以往在周远志、周顺友的影响下,老爷子渐渐被“赤化”了。特别是最近两年,随着革命形势的迅速发展,周远志向家里写信更勤,话说得更加明朗。周顺友对“老爷子”的关照也更细了。
去年冬天,“老爷子”决定在川湘公路旁祠堂边的高地上建一坐粮库,要求设计要新、存放量要大,又要便于看管。当时人们对他的这一举动并不理解。周顺友也装着不理解,老爷子安排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今年收庄稼时,老爷子将全县范围内各地的田租地产都收到了这里,粮库都装得满满的。
好多人议论纷纷:“这个周老爷子,硬是脑壳有毛病,眼看就要改朝换代了,还放这些喉食子有啥意思,莫非他要带入棺材,换成钱不就得了,硬是……”
冰冻三尺子非一日之寒,老爷子能走到这一步、能抛弃一切支持革命,不能不说是受到“内外夹攻”的潜移默化影响的结果啊!
正当周顺友声情并茂的讲述着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时,忽然一个人从背后狠狠的拍打着周顺友的背膀,高声叫道:"你这个‘萝卜花---独眼龙’好大的胆子,敢来区政府里吹牛皮!”
这一下,惊得周顺友不知所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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