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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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可以动弹的林海跳了起来,冲还呆呆站立在那里的几个人大声地喊道,“刚刚的事情是不是你们玩的把戏?”一定是的,一定是纪家人玩的把戏。林海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要不然这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了呢?总不能是见鬼了。
鬼?一想到这个字,林海立刻就觉得身边吹过阵阵冷风,不由得浑身一颤。难不成当真是见鬼了?不,不可能!林海随即又在心里否认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会看得到鬼呢?鬼不都是怕光的么?
“不,我们什么把戏都没有玩。”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纪如江,他轻轻吁了口气,一边回答着林海的问题,一边看着姬冰落消失的地方,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茫。“闻人大哥!闻人大哥!”走到闻人靖宇身边,纪如江打算伸手将闻人靖宇的神志拍醒,却发现一把出鞘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哥这是何意?”纪如江用两根手指搁在了那把剑和自己脖子的中间,淡笑着问手持利器的闻人靖宇。
闻人靖宇此时可完全没有称兄道弟的心情,他手中的剑又向前逼进了半分,怒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在这种情况下,纪如江竟然还笑得出来,不能不让闻人靖宇三人另眼相看,“闻人大哥是否有点主次不分?现在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么?”纪如江边说边指了指后院,“应该先解决完里面的事情再说吧?”见闻人靖宇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纪如江低声提醒道,“闻人大哥莫忘了,那纪凡宇可是姬冰落的孩子。”
闻人靖宇听到最后这句话,持剑的手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而后慢慢地收了回去。“等这件事情解决,你一定要把事情的前后说个清清楚楚,否则……”
“大哥放心!”纪如江抬起头朗声道,“就算没有刚刚的事情,如江也已打算与大哥说个明白的。”
冷哼了一声,闻人靖宇不再说话,只是示意纪如江快些进内院。
不过闻人靖宇不再有意见了并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意见,被众人忽视了半天的林海在此时又跳了出来:“你们这群小民,当官爷我不存在是吧?我可告诉你们了……”林海的大呼小叫嘎然终止于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剑之时——原来是闻人靖宇一直没有归鞘的剑此时正搁在林海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再说话。的ca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多说一个不必要说的字……”闻人靖宇持剑的手微微用力,在林海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你……你竟敢威胁官家?难……难不成你……你还当真敢……敢动手不成……”林海嘴到是还很硬,只可惜那话中的颤抖将他心底的惊恐显露无疑。
听到林海的话,闻众靖宇挑眉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开来。他的笑肆意而又狷狂,却又与他那文弱书生的形象奇异地相容,竟然让周围人的目光一时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想知道我敢不敢,你大可以再多说上一个字来试试。”敛去了方才的肆意和狷狂,此刻闻人靖宇脸上的笑容只能用“阴冷”来形容,而且还不是寻常人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竟是那种笑意直达眼底,却由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阴冷。
低头看了看那把锋利的宝剑,又想了想自己脖子的硬度,林海咬了咬牙决定忍下这一时之气。
见林海乖乖屈服,闻人靖宇这才收剑归鞘,转而拉起纪如江的好向后院走去。
在纪如江的带领下,几人左绕右绕,终于来到了李老夫人所住的院落。可才到院门口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
来迟了!闻人靖宇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什么避嫌,一路跑到主屋门前提脚将门踹了开来,却在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呆愣在了那里。
“唔……”随后冲进来的林海不由得捂住嘴闪到了一边狂吐,而董震和徐青不由庆幸着自己由于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没有进食。
“这是怎么回事?”纪如江呆呆地站立在门口,眼睛里看到的是原本整洁高雅的屋子此时的凌乱不堪,鼻子里闻到的是原本充满檀香的空气此时成了混着浓重血腥的异味,耳朵里听到的是原本话语轻柔的母亲此时凄凉的惨叫。
“江儿!”本来已被吓得浑身瘫软的陈氏见到纪如江,也不知哪里来力气,一股劲地冲了过来扑到了纪如江的怀中,只是将手向一个方向指去,口中不停地在说着什么,却没人能够听得清楚。
但听不清楚也没有关系了,因为顺着陈氏手指的方向,纪如江已经看清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离开前还在哭泣着的纪如珍此时已是全身是血的倒在了地方。从地上的血量来看,纪如珍已经不可能是个活人,但是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却仍是不甘地睁着,只是不知她在最后这一刻想看清楚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让几个大男人都觉得反胃的并不是纪如珍,而是她尸体前面坐着的另一个人——纪凡宇。前不久还在与闻人靖宇玉佩问题的他此时正满嘴鲜血地坐在纪如珍面前,手上还拿着血淋淋的内脏——纪如珍的内脏——不停地往嘴里送着。
“宇儿?”纪如江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纪凡宇扑过去,想要证明是真是假,却在半路上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别过去。”拦住纪如江的人须发皆白身着道服,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貌。他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房内,把闻人靖宇三人及林海都吓了一跳。“三少爷此时过去也是枉送性命罢了。”道人眼睛直盯着纪凡宇,眨都不眨一下。
“可是……”纪如江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边笑得天真的纪凡宇,痛心地道,“可是宇儿他……”
“那个根本就不是小少爷。”这道人看来对纪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从纪家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对这道人也是十分熟悉的。
不是纪凡宇?道人这句话将大家涣散的神志又唤了回来,十数双眼睛一起看着道人拿出一张符咒,在口中念念有词。
“嗷——”烧着的符咒在空中化为灰烬落在纪凡宇的身上,引得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怪叫,整个身体也以怪异的形态缩成了一团。
这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众人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就算是亲眼所见,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的话,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只藏獒,而且是一只体形巨大的藏獒。
“哼,小小的法术也敢拿到贫道面前。”道人一挥袍袖,那藏獒便倒在了地上。看都不看藏獒一眼,道人转身对仍躲在一边抖成一团的李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就贫道刚刚在外面所见,府中鬼气冲天,到底发生何事?”
那道人问的是李老夫人,可是心情尚未平复的她根本无法开口回答问题,只得示意屋内最为平静的纪如江解释。
“玉虚道长……”纪如江走上前去深深行了一礼,又将纪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么说来,四小姐已经是死的第三个人了?”玉虚道长捋了捋他那长及胸前的胡须,沉思了一会才又问道,“不知三少爷是否知道在纪家出事之前,这镇上可曾出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
异常的事情?近来发生的变故太多了,纪如江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倒是站立在一旁的徐青开了口:“玉虚道长,我和我家庄主在来这个镇子的途中曾经听说这段时间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人无故失踪,不知这算不算是异常的事情?”
玉虚道长一听到徐青这句话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一把抓住徐青的双肩追问道:“有好几个人?到底是几个?可有具体的数字?”
这个数字当时那个店小二并没有说出来,所以徐青也不知道,不过闻人靖宇却想到了在发现那个“侄少爷”尸体之前,曾经有人提到过“第八个”什么的,于是猜测地问答:“如果不包括纪府这三位的话,很有可能是七人。”
七人!玉虚道人脸色惨白,腿突然一软,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幸好被闻人靖宇一把扶住了。“玉虚道长,你没事吧?”闻人靖宇关切地问着,但眼中却应为玉虚不正常的表现而闪着怀疑的光芒。
“无……无事!”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玉虚才把这两个字说完,脸色也终于回复正常。他伸手将闻人靖宇推开,又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咳了几声后大声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寻常,贫道需独自细想一夜。”转身看向纪如江,玉虚也知道此时有些事只能是和他说最合适,“三少爷可否给贫道找一个安静的院落,今夜不要让人进出?”
点了点头,纪如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玉虚的要求。他挥手招来一个丫鬟吩咐道:“把道长带到后面的‘青玉阁’去,把道长要用的东西备齐后不要让人再接近‘青玉阁’。”
躬身应了声“是”,小丫鬟正要领着玉虚离开,却被一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眼中可还有官府的存在?接二连三发生命案,这现场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话的人一身官服,正是被大家遗忘多时的林海。
“少爷?”被拦下的小丫鬟不知所措,只好回头看向纪如江。
“林大人。”纪如江虽然不喜欢林海,但也不想得罪他,所以还是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玉虚道长远道而来,所以如江先找个地方让他休息一晚。至于案情问题,大人若有什么疑问,尽可提出,如江是知无不言。”
纪如江这话是说得客气了,可是林海此时打的主意是要在这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面前立威,就怎会让纪如江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轻易打发掉?挑起了眉,林海努力地瞪大了那双原本很小的眼睛,正打算发难呢却听到身边不远处传来一声细细的咳嗽声,不由得转头看去,正好看着闻人靖宇微笑地看着自己,右手却搭在了剑柄上。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林海不得不在表面上摆出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样子放玉虚及那小丫鬟出去,实则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停地骂着闻人靖宇。
骂了半晌林海才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竟然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姓甚名谁,什么身份。看了看手仍在剑柄上的闻人靖宇,又看了看他身边面色不善的董震和徐青,林海放弃了直接询问的想法,转而小声地问纪如江:“他是何人?”
纪如江顺着林海用身体半掩着偷偷伸出去的手指看去,微笑着答道:“他是我的客人,闻人靖宇。”
“闻人靖宇?”林海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又马上被他给压了下去,“那个闻人靖宇?”
“哪个闻人靖宇?”林海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还真把纪如江给难倒了——这“闻人靖宇”到底有几个,又分别是哪几个,他怎么会知道呢?
一把把纪如江拉到自己身边,林海的声音更小了,但里面却包含了一些纪如江的所不知道的东西:“就是楼兰山庄的那个闻人靖宇。”
平日不太出门的纪如江还当真不知道闻人靖宇有出名到这种地步,不过林海没有说错他也就点头表示的确就是那个闻人靖宇。
轻微地“啊”了一声,林海不再说话,但表情却明显地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
林海和纪如江小声说的话,闻人靖宇并没有听到。不过就算他听到也不会在意,因为他现在所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把纪如江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地问一问姬冰落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闻人靖宇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了,正打算把纪如江拉走的时候,又一声惨叫打破了他的计划。
“老夫人……老夫人……”几个丫鬟冲了过去,拼命安抚着不停地惨叫不停地挣扎的人——李老夫人,但是这个时候的她根本就已听不进去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别唱了!别唱了!”反反复复的,李老夫人的口中就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别唱了?完全听到不到有人在唱着什么的众人不由得想起了前三个死者在死前所听到的声音,这一次,竟然轮到纪家的当家夫人了么?
听着丫鬟家仆们不停地呼唤,陈氏不知怎的突然失去了耐心。她挣扎着站稳,分开众人走到李老夫人的面前,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看上去很狠的一掌,但事实上陈氏还是把握住了分寸,这一掌痛归痛,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很大的伤害。
“我……我……”终于回过神来的李老夫人想说些什么,但我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请婆婆恕罪,媳妇也是逼不得已。”陈氏跪在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怪你。”老夫人无力地挥了挥手,让陈氏起来,别再跪着了。
“祖母,”纪如江走了过来将李老夫人扶着坐好,柔声道,“您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说,好吗?”说完纪如江吩咐丫鬟们好好伺候老夫人后便想先行离开,却被老夫人给拉住了。“祖母?”纪如江不解地看着老夫人,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留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说。”李老夫人不愧是在纪家当家几十年,见多识广,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虽说她说话的声音还很虚弱,但那股威严之气却已表露无遗。
纪如江微笑着应了一声“是”,便挥手让其余的人先下去,又让纪豪领着几个胆大的家仆把纪如珍的尸身抬了出去,把房间稍稍清理了一下。
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又点起了熏香,纪如江试图让这个房间里的血腥味不这么浓,这才转身看向一直坐在床沿的李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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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离开了李老夫人的房间,但闻人靖宇并没有回到前院,但是站在老夫人的院落门口,以便于在第一时间拉住纪如江。
“大哥,”董震忧心地看着闻人靖宇眉眼间明显的倦意,走上两步对他说道,“这里我和徐青等着就行了,大哥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说着,董震又举起一只手,“我保证,只要纪如江一出来,我就把他带到大哥面前,不会有半点延误!”
闻人靖宇看着一脸诚挚与坚定的董震,心中虽然仍是不情愿,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将他的心神耗去不少,而方才亲眼见到姬冰落,再加上与她的那番对话,更是让闻人靖宇有了心力憔悴的感觉。所以几番犹豫下来,他此时也只得点头同意了董震的主意。不过即使是这样,闻人靖宇仍是对董震千叮咛万嘱咐后才转身离开。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童音成功地拉住了闻人靖宇远去的脚步,使得他半是喜半是惊地回头看向这个故人之子——喜的是可以再看看这个流着姬冰落骨血的孩子,惊的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不是另一次法术的产物。
向纪凡宇那边踏了一大步,闻人靖宇身体绷得紧紧的,手也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剑出鞘的状态。“刚刚里面出了点事情,纪杰来找你三叔。正好我又和你三叔在一起,所以你三叔带着我一起进去了。”虽然全身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但闻人靖宇的话音却很温柔,脸上也充满了笑容。
“纪杰?”纪凡宇皱着眉头重复着,脸上写着浓浓的不满,“这位闻人大伯你的记性也太差了点吧,纪府从来没有过纪杰这个人。”
“哦?”闻人靖宇故作疑虑地答道,“就是那个大管家,难道他不叫纪杰?”
这一次纪凡宇看闻人靖宇的眼神可不单单只是不满了,而是那种看疯子傻子的眼神:“大管家的名字叫纪豪,你在纪府上窜下跳的好几天了,不会连这个都记不住吧?”
上窜下跳?闻人靖宇听到这个词可真真是哭笑不得——他虽然知道纪凡宇对自己没有好感,但也没想到这印象差到了这种地步。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可以证明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不是法术的产物。
“呃……看来的确是我记错了。是纪豪,纪豪来找你三叔,所以我就和他一起进去了。”
“你方才说是里面出事了?”纪凡宇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重点,他侧着头不解地问着,那眉宇间的神情竟然与姬冰落儿时一般的模样。
“是啊……”看着眼前人熟悉的样子,闻人靖宇有些恍惚地回答着。不过他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把刚刚在里面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因为怕会吓到眼前这个虽然有些大人样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的人。
等了好一会才发现闻人靖宇并不打算再说下去,纪凡宇不满地挑眉,刚想发作却被人给打断了:“宇儿、闻人大哥,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三叔!”一见来人,纪凡宇立马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纪如江的手,扑闪着那对流动着异彩的丹凤眼问道,“刚刚里面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闻言愣了一下,纪如江才蹲下身子直视着纪凡宇的双眼,一边轻抚着他的头发一边说道,“宇儿啊,你姑母刚刚死了。”
“姑母?”纪凡宇的反应十分的平淡,就像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死讯一样,“是和前几日的人一般的死法么?”就在方才和闻人靖宇他们分开以后,纪凡宇便找了几个人,将纪府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打听个清清楚楚。的cb
“这个……”被纪凡宇突然这么一问,纪如江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犹豫了好一会才点头回答道,“是的,是一样的。”
“哦。”出乎纪如江意料的,纪凡宇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纪如江正在担心纪凡宇会继续追问下去,见他此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趁机牵起他的手,站起身柔声道:“走吧,三叔送你回房。”回过头,纪如江对意欲阻拦他的闻人靖宇说道,“大哥,小弟我应承过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今夜初更小弟会带上薄酒至大哥住处,到时一定会将大哥欲知之事道个清楚明白。”
虽说闻人靖宇是巴不得马上就可以知道姬冰落这十数年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又是怎么嫁入纪家的,最后又是怎么死的等等,但他也深知“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将纪如江逼得太紧了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更何况闻人并不觉得在纪凡宇面前讨论这种话题是件适当的事,所以略作考虑之下,他还是点头同意了纪如江的建议。
“你们俩和我一起回去休息一下吧。”闻人靖宇目送着纪如江及纪凡宇离开后,转身对董震和徐青说道——这两天他们遇到的事情太不同寻常了,而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怕是更加的匪夷所思,因此趁着这个空档好好休息一下是十分必要的。
一齐应了一声,董震和徐青跟着闻人靖宇一同回到了跨院。进了跨院的大门,里面这乱糟糟的情景才使得他们记起这个院子里还躺着一具尸首。
“大哥,这具……”董震指了指虽然被官府围了起来,但仍留在原地受人指指点点的尸首,低声询问着。
“想来也是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好方便里面下手的牺牲品吧。”闻人靖宇的脑子已是昏昏沉沉的,听到董震的问话,也没多想便随口答道。
挠了挠自己的头,董震略带着好笑地自语道:“这年头才真是不得了啊,连鬼都会玩声东击西的招术。”
“那有什好稀奇的?”徐青白了董震一眼,抱怨着他的少见多怪,“这鬼不也是人变的么,那自然是人会的种种计谋鬼也会了。”
“话虽如此,”董震挠头的动作更大了,“可我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有什么怪?”徐青见闻人靖宇因为听到他俩的对话而停下了进房的脚步,不由得狠狠地瞪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董震,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不!”闻人靖宇猛地一击掌,回身看向二人,双眼中神采奕奕不复刚才的黯淡。他拍了拍董震的肩,笑道:“你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看到眼前两人迷惑的目光,闻人靖宇提示性地问道,“你们刚刚看这里这具尸体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皱起了眉,二人努力地回想着。说实话,刚刚他们才挤进人群那个林海就过来叫叫嚷嚷了,为了应付林海又匆匆忙忙挤出去的他们连尸体都没来得及仔细地看上两眼。
“真要说奇怪的地方,”徐青拼命回想着当时所看到的一切,“还真有一点。”
“是什么?”还是没想到奇怪在哪的董震急急地问着。
“表情!”越想就越有问题的徐青眼睛一亮,非常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就是表情!乍看起来这三位——我说三位是因为那位‘表少爷’已经看不出表情了——死者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但仔细去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从另外两位死者的脸上我们可以读到明显的‘惊恐’,可见他们在临死前的刻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见闻人靖宇赞许地点着头,徐青又接着说了下去,“可唯独这位死者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恐’还不如说是‘惊讶’来得适当。所以这第三位死者的死因只怕是……”
“所以这第三位死者的死因只怕是另有原因的。”闻人靖宇给徐青那段话下了结论,又转过头去吩咐董震道,“待会你去验一下尸,看看他的死因到底为何。”
董震爽快地应了一声,但随即想起了什么事情,支支吾吾地对闻人靖宇说道:“大哥,这里的事情官府已经介入了,我们再这么光明正大地插上一脚好像不太合适吧?”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这要是夜半三更偷偷去还没有关系,可这大白天的不是摆明了在和官府对着干么。
“有什么不好的?”闻人靖宇一掌将董震推到了院子里,“我看那林海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怎么做对他有好处而怎么做则没好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说服他和你一起办理这个案子的。”
其实闻人靖宇说的这个情况董震心里也清清楚楚的,他之所以要在闻人靖宇面前抱怨是因为他想让闻人靖宇出面,用更轻松的办法搞定,可没想到又被闻人靖宇几句话给推了回来。“又不想把那东西拿出来,又想把事情察清楚,老大你还真会给人找麻烦。”董震又开始挠着头,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低声嘟囔着。
看到董震这个样子,闻人靖宇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于是一瞪眼盯着董震问道:“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点什么?大声地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啊。”
“没……没什么。”董震拼命地摇着头。开玩笑,没见过谁在背后说自家老大的坏话,还会当着老大的面再重复一次的,又不是不要命了。
“没什么?”闻人靖宇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董震,所以他装作完全没有听清董震刚刚说了些什么,“我明明看到你的嘴刚刚动了很久,不是在说话那是在做什么?”
“这个……”被逼急了的董震也没多想一句话便冲口而出,“我是在想为什么大哥对纪家的事这么上心?”本来只是一句搪塞的话,可是说出口后董震才发现,原来这个疑问已经在自己心里缠绕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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