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 拓荒时代,失落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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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荒时代的开始——洛基星开发
诺亚方舟号降落在洛基星的赤道上,很快的,三个月后第一个全封闭基地建立起来了。几乎基地完成的同时,方圆一千公里的资源探测也完成了,重要的资源点都有探矿队的实地探测报告,而其中最重要的成果,是离基地130公里 的露天铁矿的发现。
基地探矿队20分队的两个成员第一眼看到这个后来证明是星球上最大的地表铁矿时,惊喜让他们暂停了呼吸——以至于后来这座铁矿就被命名为布雷克博莱斯铁矿(Break-breath:呼吸暂停)。展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望无际的红色氧化铁海洋。此后的一个月,整个20分队三十个队员都忙碌在这块三十多平方公里的地面上勘测,测定了氧化铁层的厚度,钻探机钻取了深达1000米的矿样作纯度分析,分析计算的结果表明这个铁矿铁金属储量大约为100亿吨, 开采冶炼极容易。殖民地拓荒委员会的委员们几乎要被幸福击倒了,因为他们手里的资料显示地球的表面铁金属总储量也不过是2000亿吨而已,这个铁矿可以供应拓荒时期初期的全部钢铁了。
然而问题是此时基地已经建成了,它离铁矿有130公里的距离,而飞船里再也没有多余的资源来建立另一个基地了。这130公里路上,有两座山和一个深谷,运矿车只能绕道,来回一次需要在崎岖不平的地表上奔驰20小时,也就是洛基星上的一昼夜。
虽然最初基地选址的错误让拓荒进程延误不少,但发现巨大铁矿的幸运仍然极大地加速了建设。一年之后,二号基地在铁矿的附近建成,建设的步伐大大加快了。等到再过半年三号和四号基地开始运转后,拓荒者们开始了另一个工程——改造大气。
诺亚方舟号飞船上带有地球研制的大气改造微生物金星三号蓝菌,它在人类改造金星大气的时候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在这里,暴露在洛基星大气中的试验结果是四个小时后菌株全部死亡。生物学家们对此也有心理准备,在一号基地还在建设的时候就开始了对金星三号的遗传改造,直到近两年后四号基地建成,能适应洛基星大气的新菌株才在实验室中出现。新筛选出的菌株有两支, 其一是可以在洛基星海洋环境中生存并繁衍的“洛基波塞冬-号”另一株是适合在潮湿的地面繁殖的“洛基德墨忒耳一号”。封闭试验和小规模的志愿者人体试验证明,两者都能在阿波罗星的阳光下吸收大气中的氮、硫氧化物以及二氧化碳,释放氧气,同时——很重要的是——两者对人体都无害。
很快各个基地的工厂里开始制造大批简易大气层飞行器,这些后来被称为“可爱蜜蜂”的农用飞机,除了很长的固定双翼(为了在洛基星比地球稀薄的大气里提供足够的升力)外,最引人注目的是机腹下一个椭圆的腹囊,“洛基波塞冬-号”或者“洛基德墨忒耳一号”将混合了营养液装在其中被喷洒到星球的各处。
为了保证蓝菌的繁衍效果, 喷洒的最低浓度是每平方公里一吨,这其中大约有10kg固形的菌体。洛基星的表面积是2.5亿平方公里,如果喷洒必须完全覆盖这一面积,拓荒者们需要生产2500 万吨“洛基波塞冬-号”或者“洛基德墨忒耳一号” 菌,以及一百倍重量的营养液!在此后的一百年里,阿波罗人的一千架“蜜蜂”(后来改为更先进的无人操作型,数量也增加到一万架)从来没有停止过飞行和喷洒。
改造星球大气的伟大事业走上轨道以后,阿波罗人开拓的步伐并未停止,他们要做的还很多:继续建造更多的工业基地以使得工业链更完善;建造更多种植基地使自己摆脱人工合成食品;勘测整个洛基星以制定下一步殖民方案;建造大型射电望远镜来接收地球的消息;更不用说丘比特行星还有另外四个卫星等着他们去开发呢!
拓荒者们一刻不停地把开采出来的资源制造成新的采集机械和制造工厂,变成新的基地,然后去开采新的资源……新的问题出现了:人力出现了紧缺,即使这时候拓荒者的总人口已经增加了一倍多达到了五万以上。人们不得不采用更多的自动机器人技术;而每一个阿波罗妇女被赋予生育五个以上后代的任务。

失落和重生
在洛基星上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区开始建造一个巨大的天线阵列,这是洛基星第一个大型射电望远镜,建造它最大的目的是用来接收故乡地球的信息——从诺亚方舟号飞船飞出太阳系一年后,飞船上能收到的地球信息就微弱到无法辨析,从那以后,孤独的太空流浪者们就再也没有接收到地球和太阳系的任何消息啦。
几个月后望远镜建成,占地四平方公里的天线阵列没有让人失望,太阳系联邦最大的电视台——新联电视台的声音第一个被捕捉到,而后是火星电视台的——习惯了规律而单调生活的拓荒者们,在听到热闹嘈杂喧嚣的地球之声,看到奢华或优雅的形象扑面而来的时候,竟有些不知所措了。阿波罗历十八年的某一天,无数阿波罗人在电视转播的地球节目前落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从未见过的故乡太阳系,以后将不再只是夜晚星空中一个模糊的亮点啦。
然而从乡愁得慰的喜悦中回味过来的阿波罗人,惊讶地发现太阳系已经再没有人提起诺亚方舟号飞船了,就好像他们从未发射过这样一艘飞船一样。继续仔细地接收了三个月的太阳系电视,总算看到自己没有被完全忘记:一个月球电视肥皂剧里,主人公的先祖是因为要建造一艘巨大的飞船才来到月球,从而认识了某个女孩;金星电视台的知识节目时间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因为回答不出二百年前的殖民飞船名称而抓耳挠腮……
以人类先锋自居的阿波罗人感到了迷茫。殖民地的领袖们决定通过天线阵列给太阳系发送信息,报告拓荒者在这里取得的成就,并希望能获得太阳系这二百年来发展的新技术支持。这样的信息计划每隔一个月发送一次,科学家预计十二年后能得到回复——阿波罗星系和太阳系的距离是6.1光年。
然而十二年过去后阿波罗人没有得到太阳系的答复。后来才知道太阳系人根本没有对这个方向的宇宙信息进行监听,经过二百年岁月的太阳系人,初步解决了人口压力,早把祖先的浩大工程定义为无意义的资源浪费,而行动上,他们压根忘了还有那么一支殖民先遣队了。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回复还是没有。阿波罗人感到自己被遗弃了,他们的努力失去了意义,生活失去了目标。
这个时候有一个坚强的声音开始出现在大家的耳朵里:“建设我们自己的阿波罗”,这是殖民地的女性领袖埃达的声音,这句简单的口号在沮丧的阿波罗人心中起到了不可思议的作用,它重新唤起了拓荒者的斗志。移民们开始重新思索工作的意义,哲学家开始考虑阿波罗星系作为独立于太阳系之外的群体和文化的可能性。殖民委员会里独立的人类与文化部门建立起来了,在这些由埃达领导的人们积极的引导下,拓荒者们中间开始出现了诗人,作家和艺术家,拓荒的进程有意地放慢了脚步,而普通人也开始有时间和场所进行自己喜欢的娱乐,创作和体育比赛。虽然基地建得慢了一些,资源稍微少采了一些,但这个代价是值得的,整个阿波罗世界慢慢地丢掉了迷茫和不安,重塑了目标和信心,阿波罗独特的合作而有序的文化开始积累。这个过程是缓慢但却有力的,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十年以来自己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持续了数十年后,奠定了创造一千年阿波罗文明奇迹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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