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镜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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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清晨,还没有完全脱离严冬的寒冷,窗外阴雨绵绵、凉风刺骨。城郊外的一个山谷里,更是漆黑幽静,阴森得可怕。由于洞口被许多杂草碎石遮住,导致洞里根本无法分出白昼和黑夜,总是灰蒙一片,还夹杂着不知是泥土还是动物尸体的浑腥味,因此这里也成了某个组织的地下活动联络地。
突然洞里烛光微现,随风轻摆,同时地上也照映出摇晃的人影。
“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一个青衣人压低了声音,愤怒的说道。
“哦?你是在威胁我?你不要忘了这次的任务。”另一个黑衣人挑高了眉,似乎不满前面的话语。
“我没忘,一切也皆在计划中。只是,你们做的太过了……”青衣人强忍怒气的阖上了双眼。
“是吗?哈哈……你这是在责怪我们?还是在怜惜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能自控。看来我们帮你一把是很正确的选择……睁开你的双眼看看吧,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即便是,那她的死也不足以弥补她犯下的罪行。你明白吗?”黑衣人情绪高昂的说着。
“…………”
“当然你并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也无权要求你更多。但你应该清楚与我们合作的目的……”说完,黑衣人双手合拢,一阵青烟飘起,消失在山谷中,留给了青衣人无尽的迷惘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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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这是在哪?四周一片漆黑,也很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跳?对了,我胸前的短剑呢?还有伤口和血渍呢?怎么全都没有了?甚至连那记忆犹新的撕心裂肺般疼痛感也没有了。’聂欣雨抠着脑袋,满腹狐疑的想着。
是的,此刻她的灵魂已经远离了身体,但生前的记忆并没有消失,相反灵魂出窍后还可以像活人一样的思考和幻想。只是现在她该何去何从,下地狱、还是上天堂,无数种假设在她脑海中冒出,不由得让她冁然一笑。
漫无目的随意游走的她,突然被前方的一丝亮光给吸引,就好似一盏为迷途羔羊准备的引路灯,忽闪忽现,忽明忽暗。于是,她的好奇心一下暴涨,顺着这道光前行,可不知走了多久,也没看到尽头,依旧那么飘渺那么遥远。忽然她脚下一个落空,感觉像跌入了万丈深渊,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平。“轰”的一声,她不痛不痒的着落了,一抬眼,竟是梦幻般的镜中世界。
坐在地上,大脑完全茫然的她,看着前后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落地长镜,和折射出的各种角度的自己,显然已经有些昏眩,不知所措。正在这时,镜界中最大的一面,蓝光一闪,像一道闪电劈入其中,随即在那镜中出现了一些看似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
雪白的墙壁里放着氧气罐和心电仪等医械器材,猜测没错的话,这里肯定就是医院了。房子的另端有许多人围在病床旁,有的摇头轻叹、有的垂头拭泪,他们为什么如此难过?是谁生了重病吗?就在聂欣雨随想的同时,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种优雅、风韵的姿态只可能是——外婆,当然仅凭她手持的乾坤杖,聂欣雨也能猜出**分,因为那是早期西藏高僧尼佗尔送给外婆的教中之宝,也算是答谢她对他弟子的救命之恩,可谓是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了。那床上究竟是何重要之人,竟连外婆也到场了呢?
心急如焚的聂欣雨,将脸几乎和镜子贴成了平面,想找到一点点能看清床上为何人的视角,可仍未如愿。但牺牲了面相,弄成平面的她,也不是毫无收获,就在床头的正上方,快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两股云烟盘旋的飘浮着,一缕紫烟、一缕红烟,相互交错,而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合二为一,成现出了两个身穿古衣,披着金丝,头插凤蛇钗的妙龄女子,目光空洞的看着病床上,各自身上都散发着紫红光芒,很是好看。

聂欣雨惊愕地看着床上方的古衣人,暗想:为何自己能看见?而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察觉不到,难道连外婆的道行也感觉不到吗?这俩个影像到底是谁?如此怪异的打扮,如此奇特的光芒……难道是……玄朱二神?那么床上的该不会……不,一定不会,她急忙收回了可怕的思绪。
相传自上古时代,就出现了青龙、白虑、玄武、朱雀四大天之灵兽,俗称四神。它们的法力无边,能够辟邪恶、调阴阳,以正四方。东宫的青龙、西宫的白虎掌四方,南宫的朱雀、北宫的玄武顺阴阳。
虽然聂欣雨从小就没有学过巫术,但对家族的历史还是能刨根知底的。她们巫师一族的创史人——般诺散,在上古时期就曾受与天命,在众天神的协助下,将生性凶猛的四神收覆,并封存在了自己体内,经过上千年的修炼,终于使其四神合为一体。在人的三魂七魄中自成一魂,即除了天魂,地魂,命魂外又多了个神魂。同以前一样,还是天地两魂常在外,命神两魂守住身。此魂,有增加道行的修行,和提高法术上限之用。在般诺散修成正果列入仙界后,此魂便留在了人间。在巫族里,凡经过火噬祭典仪式洗礼的接班人,才有资格接受这第四魂的入体,继承无边法海和掌控家族命运的能力,直到下一任的接班人登位,同样享受了仪式的洗礼,便将之交出,以此方法代代相传。
在早期的天神帝释与阿修罗大战中,众天神成功的击退了修罗众后,最大功臣之一的巫族瞬间名扬四海。但也可悲的将人类贪婪的本性表现得一览无遗,最终导致巫族分裂成了两个派系,同时将这第四魂也一分为二。以青龙、白虎为第四魂的翼巫派,和以玄武、朱雀为第四魂的玄巫派。
但不管怎么划分,既然是守身之魂,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人体以外,除非接班人要借用此魂之神力。可擅自解开自己体内的封印,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修行尽失,功力减半,最可怕的是会减阳寿30年,所以“请神”一直都被认为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一任接班人敢于尝试……
如果悬浮在病床上方的影像真的是玄朱二神,那么能使二神释放出来的只有玄巫族第38代接班人……聂欣雨痛苦的抓着头发,她无法接受自己的这个猜测,千百年来也无人见过玄朱二神,说不定这只是个传说罢了,可凤蛇钗又的确是它们的神器,这是无庸置疑的。她拼命的自圆其说,但总是会破绽百出,一种不详之感油然而生,且越来越浓。
她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仍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完全找不到母亲要解开封印的任何原由,究竟是为了什么母亲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此刻的她思绪万千,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雄狮,疯狂的拍打着镜面,嘶喊出心中的疑问,可任凭她使多大力气,也是徒劳,镜中的人根本感觉不到这个异空间的她。
害怕使她全身颤抖不已,即使她莫名奇妙的掉入了古代,都可以强忍惧怕和伤心,可现在,她胆怯的无法再抬头多看镜中一眼,只能瘫软的坐在地上,在心中默默的祈求着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左侧方的一面镜子里发出了奇异的红光,似火似血,仿佛里面有双魔爪正在向她伸来,牵引着她慢慢的走入其中。这奇特的红光又暗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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