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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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怀心事的与聂欣雨来到了三娘的房里,只见三娘精神萎靡、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抚上额头却感觉滚烫似火,再查看她的排出物又是粘液带脓血便,如果估计没错,三娘应该是得了菌痢,而且还是慢性菌痢。此病可大可小,最忌讳的就是拖延,眼看三娘病了快两个月,要是再不医治,肯定会命丧于此。
肯定了病症后,聂欣雨走到桌旁,提起笔,她努力的回想着书上能治痢疾的中草药,她想到了痢疾起源于非洲,想到了我国在元末明初时才研制了治疗此病的方子,还想到了很多和痢疾有关的治疗方法,可就是没想出治疗慢性菌痢的草药,一般来说,对于慢性菌痢都是用肌注转移因子等免疫调节剂,再配合保留灌肠法治愈,至于中药方子她还真没印象,情急之下,她唯有碰下运气,把急性菌痢的方子用到这上面来试下了。
一张纸上,草草地写着黄连、马齿苋、地榆、苦参、地锦草等草药,将之交给下人按着方子抓药煎汤口服,再嘱咐平时要配合着多吃生大蒜。方子是开好了,可究竟有几层把握,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治法,虽有点张冠李戴的嫌疑,不过只要三娘能好起来,管他什么良方、土方都得一试呀。
众人惊讶的看着聂欣雨的一举一动,他们也不知这药方是否凑效,但看着聂欣雨强装出的自信表情,也就不再担心了。
冬天夜幕拉得特别早,大家散去后,聂欣雨决定替换疲惫不堪的宝琳,想亲自照顾三娘一晚,毕竟三娘对自己视如己出,其疼爱的份并不比二娘差,所以现在也是自己敬孝道的时候了。
可是宝琳怎会同意心爱之人如此操劳,急忙拒绝道:“不行,你才刚回来,应该先养足精神再谈其他事。这里就交给我吧,照顾三娘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宝琳,我知道你想弥补心里的愧疚,可凡事不要太过执着呀!何况三娘这么疼你,她要知道你把身体弄垮了,也会伤心的。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又怎能看着另一个儿子慢慢虚弱下去。”聂欣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她看见宝琳脸上忽现了一丝动容之色,急忙又补充道:“何况,我是大夫,在治疗初期,随时观察病人的状况是很重要的,你不会想耽误三娘的病情吧。”
“这……哎,好吧。你呀,几月不见,何时变得这般灵牙利齿了?真是个笨丫头。”宝琳满脸倦容的微笑着,情不自禁地用手拨开了聂欣雨额前的碎发。
“呵呵,还好还好,笨丫头可比笨女人好听多了。”聂欣雨吐出舌头,调皮的说着。
随即,聂欣雨又有模有样的说道:“那你这个聪明人现在可以离开了吧,不要再打扰笨丫头的工作了。小心丫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哈哈……”一声开怀的长笑中,宝琳挥手而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聂欣雨走到床前替三娘盖好被子,然后坐在火炉旁蜷缩着身体,看着火炉上面泛起的点点火星,四溅的渣渣作响声中,她不禁遐想到每个女人最幸福的一幕,曾几何时她也在冷烟花五彩缤纷的包围下,投入了苒宇的怀抱……她摸着手中的钻戒,暗想何时自己才会戴上新的爱情指环呢?枫又何时才会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呢?
正在聂欣雨想得出神时,房门突然开启,小雅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笑道:“姐姐,什么事想得如此出神呀?对着火炉都可以笑个不停。”
“呵呵,你呀,少八卦了。告诉我,你不在床上睡觉,跑这来干嘛呀?”聂欣雨故作严肃的说道。
“什么呀,人家还不是担心姐姐,怕姐姐晚上孤单,特地来陪你的,我还亲自炖了燕窝送来……早知姐姐这样不领情,我才懒得操那份心呢。”小雅也翘起嘴,一副生气撒娇的模样。
“好好好,姐姐道歉行了吧。快这边坐着,暖和些。”聂欣雨也是宠溺的说道。
或许是夜深了,人的思绪就比较活跃的缘故,聂欣雨透过溅起的火星看去,仿佛见到了官梦琴正穿着校服,拿着她最爱吃的薯片,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一阵突惊,聂欣雨狠狠地眨了下眼,原来是酷似孪生儿的小雅,令她产生这种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
聂欣雨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下小雅的脸,双眼迷离的在小雅身上徘徊着,良久才缓缓说道:“小雅,你知道吗?你与一个人长得十分相像。”
小雅闻言,心头一震,又急忙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因为她也忽然想到了聂欣雨长得像岑清的事实,不由得出现小小的惊慌,暗想:不会,你绝不可能是她。
“呵,那时我还不认识你,你当然不知道了。记得在我13岁大时,她就进入了我的生活,我们虽无血缘,但可以说是情胜姐妹。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真的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长得和孪生儿一样像,不过后来我信了,而且还相信世上的奇迹不止这一个。”
“……”小雅轻松的舒了一口气,微笑着。

“从小,我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当一名出色的大夫,你知道为什么吗?”聂欣雨打开了话匣般,继续问道。也许是某些事在她心里压抑了太久,也许是这样的气氛下让她想到了许多往事,所以她才第一次在这个时空,毫无顾及地向小雅敞露心扉起来。
“为你母亲?”
“呵,是的,但也是为了她。从我认识她开始,我就知道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而且全世界无人能医。每一季末的最后一天,她都会脸色发青、全身抽搐、口吐黑血,整个人犹如被撕裂开一样,痛苦的独自熬过十二个时辰。有人说过她活不过16岁,但是我知道她有坚强的毅力能延续自己的生命,可尽管她能熬过一年、二年,但五年、十年呢?我真的无法接受某一天,她将离我而去,我不忍眼睁睁的见她走向死亡,而我却在一旁无能为力。所以……”聂欣雨回想起往事,总是会痛哭流涕。
“所以姐姐才有了这个理想。姐姐,我真羡慕她能有你这个知己,就算某天她真的离去了,我想也是开心而去。不像我……”小雅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到那个一步步毁掉她一生的人,不由得再次恨上心头……
“傻瓜,你怎么不幸福了?家人都这么疼爱你。何况,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呀,我绝对是把你当亲姐妹看的。”聂欣雨真诚的说道。
小雅尴尬的点了下头,暗想: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以前对我好,我就觉得是别有用心,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是把我当替代品,简直让我恶心致极。我尉迟戈雅,宁负千万人,不要千万人负我。哼,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从你来到我们家,从枫喜欢上你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你的命运,只要是和我作对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怎么了妹妹?”聂欣雨看见小雅呆滞的模样,很是关心的问道。
“啊?呵呵,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能认识姐姐真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小雅故作感激的说道,随即她看准时机,又立刻补充道:“对了姐姐,明天我们叫上若犀,一起去西城庙替三娘祈福吧?我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聂欣雨思索了片刻,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又忽感不妥的问道:“和若犀一起,你没问题?”
“呵呵,我知道姐姐担心什么。放心吧,现在的她没有以前那般娇横的气势了,如果我们再有意排挤她,反而显得我们小器。何况如今她也怪可怜的,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我们要主动与她和睦相处才是呀。”小雅心怀鬼意的微笑道。
“嗯,妹妹说的对。相信这件事对她打击也不小,以后我们要多关心她才是。”聂欣雨感慨道。
就在一夜倾谈中,很快的到了天明,聂欣雨和小雅一早便提着装满长香和贡品的篮子,整装待发的来到了若犀的别苑。见她正丢魂散魄的坐在床沿边发愣,不知是刚起床,还是一夜未睡。只知道她夕日的水灵杏眼,如今变成了一潭干涸的死水,而曾经的两颗俏皮可爱的小酒窝,也在已经消瘦得只剩下皮的脸上,显得更为深凹露骨。
直到小雅她们走到她身旁,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淡道:“你们来了,坐吧,我来倒水。”
是的,若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傲慢无礼,自将军府收留她后,她执意不要任何人伺候,所有生活方面全是自己一个人处理。或许再顽皮的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她只有学会了自理、自坚、自信,才能拥有生活的保障。
看着若犀的变化,聂欣雨也从心底里感到欣慰。这时,小雅接过若犀手中的茶壶,亲切的说道:“好妹妹,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其实我们之间也都是误会所致,根本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以后我们三姐妹永远一条心,一起快乐的生活下去好吗?”
也许是小雅的演技太棒,几句情真意切的求和话语,让若犀感动不已。于是原本矛盾重重的她们,变成了深情厚谊的好姐妹。
寒风中,她们三人分别穿着红、黄、紫三种颜色的锦花棉袍,外面再披了件以白虎毛为边做成的披肩,站成一排,相互手挽着手的走在街上,远看仿若是三只轻舞的蝴蝶,给这条原本死气沉沉的街道,带来了一点生机盎然的气息。
一个时辰后,她们便来到了人声鼎沸的西城庙里,还未跨入门槛,就差点被后面拥进来的人撞倒,待进去后更是眼前一亮,不仅排队烧香的人已近上千,而且解签算命的摊位也比任何时候要翻上几倍,经询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庙里的**师亲自做法,请上天赐圣水来解救被病魔缠身的人们,于是才会出现如此热闹壮观的场景。
就在她们三人来到最为人多的地方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她们旁边,大声叫赠已求得的圣水,瞬间四面八方的烧香人,朝她们方位一拥而上,混乱的拥挤中也冲散了她们。“啊!”聂欣雨的头顶忽感一阵剧痛,随即天眩地转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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