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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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正中,在涌过来的人群围观下,一个面色青白的华服公子正点指着一个身着破旧粗布衣衫,神色惊惶的年轻汉子,破口大骂道:“混帐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撞到本少爷,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他身边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忙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的尖叫道:“打!快来人,给我打,打死这个不长眼的畜生!”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如同面前的年轻汉子刨了他家祖坟一般。。
他们身后,几个家丁打扮的健壮汉子应声奔出,一拥而上,便将那个虽面色惊惶但却并未退缩的年轻汉子围在中间。
见到这副架势,年轻汉子急忙辩解道:“王少爷,方才明明是你自己撞到小的身上,怎么能怪……啊!”话未说完,却见几个家丁不由分说,挥起拳头,劈头盖脸的打将过来。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被打翻在地。
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头,任由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拳打脚踢,年轻汉子虽惨叫连连,却并不讨饶,显得极为硬气。
这时,原本被年轻汉子护在身后的一个面目娟秀的青衣少妇见状,惊呼一声,扑将上来,要把几个家丁拉开,却被其中一人反手一把推倒在地。
瞬间发现自己力有未逮,青衣少妇便立即挣扎着扑到华服公子身前,连连叩头,泣声道:“王少爷,求求你,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相公不对,不该冲撞了你,民女替他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大人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吧。呜呜,求求你,让他们不要再打了,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求求你,别打了,求求你……”
年轻汉子嘶哑痛苦的惨叫声及少妇那凄惶无助的哭泣声让人不忍卒听,看着这般惨剧,围观众人虽均是义愤填膺,却并无一人上前劝阻。因为那个华服公子他们认识,知道自己若是出头,下场只怕比那年轻汉子还要凄惨,因此他们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随着人群涌来的陈文志恰好看到此幕,但与别人满面愤慨不同的是,他脸上淡然之色丝毫未变,更不曾仗义出手,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灰衣汉子,长相甚是平凡,属于扔到人堆里毫不起眼的那种,此刻他正与几个护卫模样的人一起站在华服公子的身后,脸上亦露出一种看好戏的轻松表情,毫无引人之处。
但陈文志却偏偏注意到了他,还察觉到他的目光会不时的扫过人群,显得机警异常,同时更已认出他来。“这不是曾跟踪过大哥的那个人么,就是那次,大哥便在从紫竹苑回来的路上遭人截击,只怕此人脱不了干系,而且,那个被擒的黑衣人被灭口中的是化血神芒,而偷袭我的那人也使用了化血神芒,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儿的,还有,上次到刘记铁铺闹事的人是王泰带走的,而此刻这人又与王泰不成器的儿子在一起,看来,我若是将他拿下,或许能从其口中挖出点东西来。”
诸般念头瞬间在脑海闪过,陈文志精神一振,他本就想抓个活口,现在活口已送上门来,他岂能放过?
怕引起灰衣汉子的注意,陈文志便将目光移往场中,但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更用心神将之牢牢锁定,同时身形向后缩了缩,让众人将自己挡住,然后便不着痕迹的在人群中缓缓移动,向灰衣汉子所在位置靠近。
他本是站在灰衣汉子斜对面的人群中,距后者约有五丈左右。五丈距离对他而言瞬间便至,但他却并未立即动手。因为他虽不知灰衣汉子武功如何,但从跟踪赵铁山时展现出的身法可知其轻功颇高,加之他又处在后者正面,兼且后者又机警异常,一旦有所动作,只怕灰衣汉子便会立即发觉。在这密集的人群中,若一击不中,便再难得手。因此陈文志不敢冒险,便打算移到距灰衣汉子最近、更是其背后的人群中,务求在其猝不及防下一击便中。
至于场中情形陈文志自是看得清楚,那华服公子及猥琐汉子他也认识,在酒楼之上也曾见识过他们的嚣张行径,但他也见识过曾当街刺杀自己的那个老者的精妙易容术及那个女杀手堪称天衣无缝的伪装术,且又有一个极有可能是想要取自己性命那伙人一方的灰衣汉子在此,使得他也不知眼前一切是不是一个对付自己的陷阱。因此,真假难辨之下,他便未立即出手,而是静观其变。
场中,华服公子看着青衣少妇因跪着磕头而挺起的翘臀,眼中闪过一抹淫邪之色,扯了扯嘴角,俯下身去,探手端起少妇那哭得梨花带雨而又因惊恐略显苍白的俏脸,仔细端详。
青衣少妇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及羞恼之色,下意识的一偏头,将华服公子的手甩掉。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惊惧之下正要赔礼道歉,却见华服公子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直起身来,将那只手伸到鼻端嗅了嗅,露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口中却轻喝道:“住手!”
几个打人的家丁闻声立即停下手来,一语不发的退到一旁,动作颇为整齐,显是训练有素,不类普通家丁。
看着这几人的动作,陈文志暗忖道:“这些人只怕是王泰手下的士兵装扮的,应该是为了保护他儿子,若是为了对付我,他们只怕还派不上甚么用场。”心下倒是有了几分计较。

几个健壮家丁明显下手甚重,那年轻汉子看上去并不单薄,但蜷缩在地上一时竟难以站起,嘴角更是溢出一丝血迹。
青衣少妇见状,悲呼一声,扑到年轻汉子近前,将其上身扶起,靠在她圆润小巧的香肩上,又掏出一方雪白巾帕来,轻柔的为他拭去嘴角的血迹。
转头看着少妇那满是担心的俏脸,年轻汉子倔强的眼神中现出一抹温柔,吃力的抬起手来,轻轻握住她拿着巾帕的纤手,嘴角扯动着,勾勒出一副安慰的笑意。
看着二人温柔依偎的身影,陈文志眼神不由动了动,但身形却丝毫未停的继续缓缓移动。人群实在太密集了,使他想不着痕迹的移动一个近乎半圈的距离颇为困难。但看着场中情形,他却并没有退出人群、再直接从灰衣汉子后方挤过去的打算。
华服公子脸色有些阴沉,冷哼了一声,迈步行至依偎的两人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子,你竟敢撞本少爷,按理说,少爷我既便将你打死也不为过,不过,本少爷一向慈悲为怀,今日便饶你一命,但若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你,却又未免有损本少爷的威严。思来想去,本少爷倒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来。那就是你只要赔给本少爷三千两银子,本少爷便放你离去,如何?”
“三千两银子?”
围观众人不由皆是一惊,甚至传出几道低低惊呼声。别说看那年轻汉子的穿着便知是穷苦人家,既便是普通人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这不是成心刁难吗?不过,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这华服公子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望向依偎二人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同情与无奈。
听闻这个数目,年轻汉子与青衣少妇均是身体一僵,脸上露出一抹惨然之色。年轻汉子蓦地转头盯着华服公子,目中怒火燃烧,“明明你是撞了我,却倒打一耙,反要我赔三千两银子给你,这天下就没有公理了吗?”可惜,他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却引来一阵猛咳,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青衣少妇大惊,忙轻轻拍打着他后背,转向华服公子,眸中露出哀求之色,“王少爷,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如何能拿得出三千两银子来?”
“拿不出才好呢!”心中得意,华服公子脸色却是一沉,“三千两已经够少了,莫非你们还要与本少爷讨价还价不成?”
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年轻汉子哑着嗓子叫道:“别说三千两,就是一两银子你也休想得到!”
“不给?”华服公子冷笑一声,吩咐道:“来人,此人心怀不轨,意图行刺本少爷,将他带回衙门好生讯问!”
几个侍立一旁的家丁高声应诺,走上前来便要拿人。
“不要!”青衣少妇大急,尖叫一声,使得几人动作缓了一缓,忙转向华服公子惶急道:“王少爷,他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赔就是,不过三千两我们一时也拿不出来,还请您多宽限几日,到时我们定会一文不差的送到府上。”
“不行!”华服公子断然拒绝,“本少爷信不过你们,现在要么你们立即拿出银子来,要么……”摸挲这下巴,却是不往下说了。
青衣少妇一怔,忽惊喜道:“难道王少爷还有别的方法吗?”
华服公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少妇的俏脸,诞笑道:“当然有,那就是拿小娘子你抵债!”
少妇闻言,俏脸一白,终于明白了华服公子的真实意图。
“果然如此!”人群中不少人均暗自摇头叹息。
这时,年轻汉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自地上跳起,一把将青衣少妇拉到身后,两眼死死的盯住华服公子,“呼呼”的喘着粗气,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早知道你这畜生没安好心,休想打我媳妇儿的主意,你这畜生要是敢动她半根手指,老子就跟你拼命!”
被这双几乎要暴突出来的眼睛盯着,华服公子心里一颤,不由退了一步,旋即察觉到失态,恼羞成怒道:“你敢辱骂本少爷!来人,杀了这个刺客,将其同伙抓回衙门,本少爷要亲自审问!”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垂涎他人妻子已是不该,竟还要连人也杀了,这天下还有王法吗?但,虽群情激愤,却无人敢仗义执言。
不理众人如何,早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几个家丁闻言,齐从靴筒中拔出一把尖刀来,面无表情的向年轻汉子杀去。
年轻汉子不过是一普通之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家丁尚且力有未逮,更何况是几个持着兵刃的家丁?因此,看着刺来的几柄尖刀,不由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眼见便要丧生刀下。
见状,人群中惊呼声迭起。
青衣少妇更是尖叫一声,拼命扑了上去,但却被一个家丁随手一掌便推倒在地。
这时,陈文志终于移到了最佳出手位置,但眼见此幕,不由心中暗叹:“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可惜,只要再迟上片刻,我便能一举拿下这灰衣汉子。”这般想着,他却未有丝毫犹豫,眼中寒光闪过,身形一动,便欲仗义出手!
场中,异变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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