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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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乙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一双温柔又有力的手臂紧紧圈着,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前,她感受到从那胸膛传来的热气以及淡淡的清新香气,好安全,**啊。她想抬头看看那人的脸,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好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于是她皱皱眉头,继续享受这份难得的舒适。
缓缓张开眼睛,她在哪?自己这睡姿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半晌,她总算反应过来,天呐,她,她此刻正躺在戴景惜的怀里!
发现她动了动,他低头轻声道:“醒了?感觉怎么样?很疼吗?”
之前是一直不敢随便移动她,怕扯痛她的伤口,后来是觉得这样抱着她自己其实也挺舒服的,有点抱上瘾了,而且就这么抱着她,对她的伤也好些吧,她的伤在背部,不方便睡觉,于是就这么一直抱着了。
她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没有回答他的询问,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直看,一脸迷茫,模样就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兔子,煞是可爱。然后她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面色一红,低头钻进他的怀里。
“呵呵。”他笑了,第一次,她听见他笑得如此爽朗而真切。
抬起头看他,想确认这么爽朗而真切的笑声真是他发出的吗。以往他也很爱笑,但每次,她都感觉不到他内心是否真的快乐,只有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他真心的笑意。
“以后一直都这么笑好不好?我喜欢看到你真心的笑容。”她忍不住开口,掩不住满眼的心疼。
他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女子有着一颗怎样玲珑剔透的心啊……
裘乙兰重新钻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真幸福啊——上帝啊,请您让时间就此停止吧……因为,因为现在的我,真的很幸福啊……想就这样一直待在他的怀里啊,所以……请原谅我任性的请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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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汤药煎好了,是否现在就给忆儿姐姐服下?”端药进来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碧央,依然是不慢不快的语调。
“现在就喝,也好快些好起来,把药端过来吧。”
碧央把药碗端到裘乙兰跟前,正打算将裘乙兰扶起来喂药,却听戴景惜说:“把药给我,你可以下去了。”
“二少爷?”碧央难得地露出惊讶的神色,二少爷要亲自喂一个婢女喝药吗?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二少爷竟然抱着忆儿,已让她暗自吃惊不小,如今二少爷还要亲自喂药吗?
碧央在戴府已待有六年了,还从没见二少爷如此体贴地照顾过谁呢,如今竟为了一个婢女……
别看二少爷平时笑得一脸无害,温文尔雅的模样,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冷!大家都以为大少爷是个冰人,其实大少爷不过是没遇上令他心动的人罢了,一旦遇上,或许会比谁都爱的轰轰烈烈吧?而二少爷呢?平时无事总挂在嘴边的温润笑容掩藏了他那颗冰冷本质的心,那是他的保护色,不轻易褪去。
要问她一个婢女怎会如此了解自己主子,甚至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么只要稍微思索一下,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如此费心去了解一个人呢?答案应该是很明显了。是的,她喜欢着她的二少爷,一直都很喜欢!她也曾试图走进他那颗没有情的心,可惜她失败了,就像其他失败者一样。她唯一和那些失败者不同的是,她逐渐懂得隐藏自己的感情,这样才可以一直待在有他的地方而不被赶走。她也曾经自以为自己是聪明的,在众多的失败者中,唯有她能继续留在有他的地方。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她以为没人能走进他的心,可原来只是因为能走进他的心的人还没出现罢了;她以为她凭自己的聪明总算能继续留在有他的地方,起码比那些永远被赶出戴府的女人强,可原来她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心痛的机会罢了。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子露出温柔的神情,看着他怀抱着那名女子,看着他亲自喂那女子喝药,她心痛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也被赶出府去,起码她会死心,会永远以为那个人永远都不属于任何人,自己不是唯一的输家,这样还可以自我安慰啊……
戴景惜接过碧央手中的药碗,再不理会她,轻轻地摇醒再次陷入睡梦中的裘乙兰:“忆儿,醒醒,该喝药了。”他的声音如此轻柔,如春风拂过。
碧央静静地退了出去,这次,她是真的心死了。或许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吧……她已经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都忘了自己也才17岁,也该是被人疼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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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景惜的悉心照料下,裘乙兰的伤恢复都很快,这期间戴景彦似乎很忙,只偶尔来看过裘乙兰几次。
裘乙兰养伤的这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二少爷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陪在她身边,就像情人一样。可,她的伤快好了,她再也没有理由继续依恋在他怀里了。等她的伤好了再也不需要照顾的时候,她会变回原来的丫鬟身份,而他,依然是她的二少爷。仅此而已。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喜欢上他了。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所以她来到了这里。天水相依真是如此神奇,它竟真的把她带到了能够让她找到真爱的地方。
来到这异世已经半年时光,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回现代去,她依然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现在,或许,她会留下吧?为了他。
戴景惜刚刚来过,喂她喝了药,见她躺下了,才起身离开,他就是如此细心体贴。
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浑身难受,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该去外面走走才是。想看看戴景惜此刻在做什么,走至惜竹阁外,却听见里面传来戴景彦略微激动的声音。
“真是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应该是很小心了啊……大哥快回来了……也许他们知道的并不多……”
声音断断续续,裘乙兰听不真切,只隐约觉得应该是不同寻常的事。她该避避才是,可别叫他们误会成偷听了。转身回到自己住的小屋,她有些疑惑,这戴家除了富可敌国之外,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可她总觉得戴家非比寻常。尤其是从他们在红绣班遇到袭击之后,然后又是刚才隐约间听到戴景彦的那些话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突然想起初见到戴景惜时,他曾在一瞬间露出的冷冽眼神,那个曾经让她以为是错觉的眼神,那或许……不是错觉……突然觉得他好陌生啊,陌生得可怕。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戴景惜已走至自己身边都无所觉。
“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他的声音依然清雅飘然、温润如玉。
“我只是在想,那个红绣班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就算她会有这样的疑惑也是人之常情吧。
“忆儿现在才想起要问吗?真是迷糊啊。”他笑得有些宠溺。
“查出来他们是谁,为什么这么做了吗?”她问。
“也不过就是些普通的艺人罢了,只是他们最近手头上有点紧,又见我们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以为该是很好对付的,就一时起了歹念,做下错事。忆儿就别再多想了。”明显的谎言,却说得如此平静无波、淡雅致远,也就只有他能做到了吧。
见他显然是希望她别再继续问下去,也知道即使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她闭口不语。
“忆儿累了吗?是否需要休息?”见她不说话,他问她。
“不,不累,二少爷,能带奴婢去外面走走吗?整天躺在床上都快要躺出病来了。”
“好啊。”他笑。
两人走得不远,主要是戴景惜怕累着裘乙兰,毕竟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行至一处花园,满园的鲜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二少爷,你看这里多美啊,一片生机盎然。”
她转头看向戴景惜,灵动尚洁的笑容。教他移不开眼。
“是啊,忆儿喜欢就好。”宠溺的语气,宠溺的微笑。
“二少爷不喜欢吗?”
“呵,喜欢,这么美丽的景致,怎会有人不喜欢呢?”
“或许二少爷更喜欢竹子吧。”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竹高洁致远,不屈不辱,破土而出,直指苍天,忆儿不喜欢吗?”
“竹素来有君子之称,没有人会不喜欢。只是人生多姿多彩,竹毕竟过于简单,又岂能单单对着竹的清雅而忘却了群芳的美艳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遥望天际。
半晌他说“忆儿,我大哥要回来了,他平日都在外四处理各项事宜,这次回来会住些日子,我想把你引见给他认识,你看可好?”
“为什么,奴婢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罢了,何需二少爷如此……”
“叫我名字吧,你不是一直都叫景彦名字的吗?在我面前别再自称奴婢了,在我眼里你已不只是个丫鬟,就和景彦一样,叫我名字吧,忆儿。”
“景惜……’她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叫了啊。
裘乙兰最终也没问,那句“想把她引见给他大哥认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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