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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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有错别字什么的就忽略了吧。。。以后完结的话会重头改的。。。。恩,重点是我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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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拂尘在房间的阳台上修剪一盆花。是多年生的木本植物,这个时节正长得郁郁葱葱。柯拂尘只是想随便剪去几片叶子,陶冶下情操。结果左边剪得多了又剪了右边平衡一下,然后右边多了又去剪左边,来回反复的,郁郁葱葱的一盆植物变成了椰子树状。柯拂尘一个不耐烦,咔嚓一剪子,椰子树变成了树桩。
正是这时候房间里的陈愈有了转醒的迹象,在他昏迷了三天之后。
柯拂尘扔了剪子走到床边,看陈愈像是做着恶梦。眉毛拧在一起,三天来舒展平铺的身体又不自觉地蜷在一起。偶尔有磨牙的声响,似是怨恨又似挣扎。
是不是该摇醒他?柯拂尘知道做恶梦是件多难受的事情。他常常梦见小时候第一次看见的杀人,血跟泼水似的喷溅出来,他是真真的害怕。那个瞬间什么怨恨悲悯都没有了,只剩下巨大的惊恐令人恍惚,尽管死的那个人是他的妈妈。
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周泉死的时候刀还插在脖子里。陈愈没把它拔出来,是因为害怕血喷出来么?那么现在梦到的是什么,杀人了,或者被杀?
自然是被杀。陈愈的梦里不断重复着何若强割破他的动脉的画面。背景都是黑白的,只有血红得刺眼。死亡的预兆太鲜明地摆放在面前的时候,不管事先有多么大的觉悟,人都会害怕,会本能地挣扎。
这次何若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而非以往戏弄似的的惩罚。陈愈看自己的血液这般没有节制的涌出来,不住地发抖,直到逐渐失了力气。不想死,不甘心这么死掉。
陈愈被柯拂尘摇醒的一瞬间惊恐地坐起来,手臂上的输液针头被扯掉,一股淡淡的血丝渗出来,重合了梦里的某个画面。陈愈失声惊叫。
柯拂尘没料想陈愈的反应这般强烈。眼前这个失态发抖的陈愈和他记忆里和浮想里那个艺术一样温文尔雅的少年相差甚远。或者难道,人都喜欢把东西往好处想?
陈愈的痛苦模样让柯拂尘感到及疼痛又畅快。这很矛盾,但他一直都是这么矛盾的。明知道自己喜欢陈愈这个人,但这种喜欢却又因为他拒绝了自己又杀了周泉而变质。一想到他留在何若强身边过着快乐生活就禁不住有种想摧毁的欲念,或者说陈愈的任何和自己无关的快乐都令他不满。
原来人是这样自私和狭隘的。祝你幸福这种鬼话大概只能讲给毫无瓜葛的人,在神灵面前佯装善良。
柯拂尘忽然有些自嘲。拂尘得以清静,然而这种境界在他遇到陈愈的那一天起就消失了。在陈愈拒绝他的时候他心底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是不是有天陈愈不在了,他柯拂尘就尘埃落定了?就像那些故作姿态的陶冶情操只落得变成树桩的滑稽下场。
好在陈愈还在,柯拂尘想哪怕是为了自己也要陈愈这么一直在自己身边。陈愈怎么想没关系,自己过着舒服就好罢。
他像哄孩子一样拍拍陈愈单薄的肩膀,轻重缓急,陈愈到还真的平静下来了,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他的影子落在陈愈的脸上,他看见阴影里的陈愈的眼睛干净又明亮。异于初见。
而柯拂尘永远不知道,此时陈愈眼里的自己,是和初见时一样,被阳光温柔了轮廓的美好至极的人。
柯拂尘请了医生给陈愈看看身体,医生说得多补补,要不老了能落下什么病根的不好。柯拂尘听见“老了”这个说法就觉得有趣,待医生收拾好东西离开,他笑着向陈愈念叨:“老了,老了?呵呵,说老了就好象在说永远一样,你觉得是不是?”
陈愈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本来蜷缩着的怪异姿势也舒展开许多。

柯拂尘没有介意陈愈的冷淡,直觉这要比三年前那种客气温和的样子真实许多吧。
他打电话叫来了林英雄。没什么大事,无非是换盆花过来,以及给准备点吃的补品什么。林英雄看见陈愈躬着背坐在床上,出奇得安静,又没什么表情,漂亮是漂亮,却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不如那天晚上在酒吧门口见到时吸引人了呢。
但是这些不是重点。柯老大用酒吧赌场的换了陈愈回来,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有点荒唐吧。而且传言老大杀了何若强一手下,林英雄细细打听过这事,除非手下口风紧有意瞒他,不然这种事是更加不可能的吧。
老大到底怎么了?林英雄费解之中和柯小姐联络上了,本来没想细说什么,但是抵不住柯清琳精明,三绕两逼的还是把来香港的事给抖落了一干二净。柯清琳没客气地摔了电话。
两个老大都得罪了,林英雄不知该怎么交待。神色吞咽间被柯拂尘看出点什么,随便问了句怎么了,林英雄就老实说了柯小姐打来的几个电话,最后补一句:“柯小姐说要过来香港……”
柯拂尘不是没想到,自己来香港给三牙会折腾成这样柯清琳肯定是不高兴了。不过听说她这么快就要过来心里还是生些反感。好不容易能和陈愈过几天清静日子,搅和了就太可惜了不是?
他抓了抓头发,打发林英雄走了。
回头跟陈愈说:“清琳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啊。”
陈愈坐在床上没什么反应,甚至像是没听见一样。柯拂尘微微皱了眉,才意识到陈愈给噩梦吓醒之后一直都是没什么反应。
不是给吓傻了吧?
柯清琳在陈愈醒来第二天便抵达了香港,直奔柯拂尘的房间去了。看见陈愈在他的房间并无意外,意外的是还多了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正十分委婉地表达着陈愈的精神问题。
“可能是轻度的抑郁……受了刺激或者长期的精神压抑都有可能导致……这个,不要紧,因为不是先天的,慢慢调理治疗会恢复的……”
柯拂尘冷着一张脸盯了医生半晌,转头向柯清琳,“你到真赶时候。”
林英雄把医生叫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了。柯清琳把手提包随便一扔,坐进客厅的沙发里,点了烟说“要不是你走得太急,我就和你一起过来了。”她已经俨然不是三年前那个没事摆弄手机的女大学生了。
柯拂尘给陈愈掖了掖被子——陈愈似乎有睡不完的觉或者发不完的呆,也跟着柯清琳出来客厅。
“你这不是专为了陈愈过来一趟吧?”他说,脑子里还在想抑郁是怎么回事,随手接了柯清琳递过来的烟。
柯清琳边给他点火,边说:“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当时来香港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看见陈愈都忘干净了是吧。”
柯拂尘抽口烟再吐出来,想解释点什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就又抽了口烟。
柯清琳叹气,“你走得急,也没来的及和你商量,”她适当顿了顿,“三牙会做毒品怎么样?”
柯拂尘也应景似的顿了顿。两个人忽然觉得没必要摆出一副这么按套路来的动作,不约而同觉得好笑。
笑过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杀人放火的事干得顺手,却从来不沾染毒品生意。柯拂尘不知道老爷子抱什么心态拒绝毒品的,但是直觉贩毒这种事,和吸毒没什么区别,沾上了就脱不了干系了。
柯清琳说,钱叔来香港这三年,已经开始做了。毒品运输的人际关系网他已经铺展地差不多了,这一定程度上也归功于何若强的能干。说到这停下来看看柯拂尘的表情,没什么表情,很好。她继续道,钱叔在香港的势力发展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三牙会就得改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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