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馅饼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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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的心情比谁都要急切,一回到小屋,他就拿了个大锅开始煲粥纵有面粉的遮盖,血腥草的气味还是飘得满屋都是,高飞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但若有人突然推门进来,铁定会被熏个跟头。
脑域内,极度深寒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除了脑细胞不能修改以外,身体各处神经细胞的基因正迅速地被替换着。
这种替换与前两次的身体改造相去甚远,前两次只是修改身体结构,而这次却是修改最本质的基因。不过,这种最本质的修改却显得意外的低调,高飞基本感觉不到什么,顶多就是稍稍颤抖一下,不像前两次那样不是脚肿就是体胀。
血腥草熬好以后,极度深寒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这工作确实太复杂了点,就算以极度深寒的能力,要想在很短时间内完成也绝不可能。
高飞再次进入脑域空间,观摩了极度深寒的修改工作,学习到了他对细胞的改造方法。于是,高飞也试着对自身细胞进行改造,刚开始比较生涩,还报废了好些身体细胞,之后就渐渐熟练起来。
当然,高飞的熟练程度赶不上极度深寒,但高飞对脑域能量的控制几乎毫无限制,这样,使得他的进度竟然和极度深寒的进度不相上下。
有了高飞的加入,这基因改造工作的速度加倍了,不到一小时,除了脑细胞以外,高飞全身的神经细胞全部被替换了一次。
高飞醒了过去,舀了一碗血腥草熬制的粥,只喝了一小口便停了下来。现在,喝血腥草是为了测试神经系统的反应,而不是为了刺激肌肉等运动系统,如果还像前两天那样喝上一碗,那高飞又得蹦达一晚上了。
血腥草下了肚,有效成分经胃壁和肠道被迅速吸收,随循环系统又迅速和神经细胞发生了反应。高飞这次没有热流肆虐、麻痒难当的感受,却是忽冷忽热,浑身抽搐,像是得了疟疾。
这感觉不对,看来第一组碱基对并不是起作用的那个门闩。高飞抽着风睡了下去,进入脑域空间之后,再和极度深寒联手,把神经细胞的第一个碱基对改回原来的状态,并同时将第二个碱基对做了修改。
高飞再度醒了过去,立马又喝了一小口血腥草。这次的感觉又变了,热流一点也感觉不到,而全身上下像是过敏了似的,痒得出奇,让高飞忍不住想使劲抓挠一通。不对,这感觉还是不对。
高飞好不容易才忍住奇痒睡下,主体意识过了好半天才进入脑域空间。
一进脑域,高飞就听极度深寒在那儿抱怨,“领导,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头,你怎么知道哪种感觉是正确的?万一忽冷忽热就是正确的呢?或者浑身奇痒就是正确的呢?依靠感觉来判断是不靠谱的,缺乏一个严密的论证过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但我就是知道我会知道。”高飞冒了一句绕口令似的话,又接着开始将第二个碱基对改回去,并同时修改第三个碱基对,“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来帮忙,两个人效率更高。”
极度深寒戴着大头盔翻了一下白眼,心想:“就这么着吧,大不了把二十三个碱基对全修改一次,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当下意识通过头盔控制了固化的脑域能量,开始了第三次对基因的修改。
已经快接近深夜了,第三次对神经细胞的基因修改终于完成。高飞醒过去,端起已经凉透的血腥草,喝了第三口。
热流慢慢从腹内升起,这次的感觉与以往都不尽相同。热流过处,麻痒之感仍有,但已不如前两天那样强烈,高飞不知道这是不是服用的血腥草较少的缘故。此外,热流过处,多了一种全新的感觉,类似于充实,类似于满足,就像饥饿之人啃了一只羊腿,就像焦渴之人喝了一碗冰水……
但高飞仍然不确定,直觉告诉他,这种感觉还差了那么一点有力的支撑。差了一点什么呢?
热流渐渐运行到喉部,离头部仅一线之隔,高飞突然想到了,脑域能量!对,就是脑域能量!
脑域能量是高飞与极度深寒战斗时,他们的灵魂能量裂变之后产生的,为什么会产生,高飞直到现在还是没能弄明白。
脑域能量对他的帮助无比巨大,通过脑域能量,高飞可以做到以前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比如模拟一切存在、扫描真实事物,还能对身体细胞进行原子级的修改。高飞甚至怀疑,在面对危险,比如面对玛玟妖兽时,脑中突然敲响的警铃也与脑域能量有关。
现在,血腥草带来的感觉并不到位,高飞想到了脑域能量,这种神秘的东西也许能够进一步确认这种感觉是否正确。当下,高飞试着将脑域能量与那股热流接触,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热流并不像前两天那样对脑域能量退避三舍,而是迎头而上,与脑域能量混合到了一起,那情形,就像是等到了贵宾的亲临,热流的所有分支都在欢呼雀跃。

高飞心中一喜,脑域能量继续下行,把热流全部混合了进去。当下,热流与脑域能量已经形同整体,高飞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热流的流向,而不必像前两天那样强行逼迫。高飞终于明白前两天文森特所说的“引导”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的他不但能够引导热流,还能够指挥热流,如肩使臂、如臂使指。
狂喜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来,高飞终于确认了,这就是正确的感觉,第三个碱基对,就是起到作用的门闩!
高飞立马又睡了过去,意识进入脑域空间,向极度深寒大喊大叫:“找到了!找到了!就是第三个碱基对!这次的感觉,无比正确!”
高飞兴奋的叫喊声在脑域中回响,仿似当空的炸雷,差点把极度深寒的灵魂都轰出了体外。极度深寒扔下头盔,捂紧耳朵,扯着嗓子直喊:“小声点!小声点!我要被你震散了!”
高飞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兴奋的情绪,“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咱们快快行动,把全身的细胞都修改一遍。”
极度深寒吁了一口气,又把头盔戴上,“您别再一惊一乍的了,那会吓死人的!”
高飞讪笑一声,这就开始了进一步的工作。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高飞的修改速度渐渐超过了极度深寒,达到了他的两倍、三倍……两人的工作效率随时间的增加,呈倍数地增长。
即算如此,因全身的细胞总数远远超过了神经细胞的总量,两人忙活了一晚上,这才堪堪修改完毕。这种巨大的工作量,若无脑域能量的支持,只怕要持续整整一周,只不过,现下脑域能量也消耗了不少,连极度深寒的灵魂也首度有了疲累欲死的感受。
高飞仍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向极度深寒说道:“再努把力,还有一百二十亿个脑细胞需要修改。”
极度深寒摘下头盔,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是您自己来吧,我快累死了。再说,脑细胞我也修改不了。”刚一说完,极度深寒就趴在了桌子上,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睡眠。
高飞想想也是,脑细胞是脑域能量得以受控的基础,没有脑细胞,那脑域能量就是无根之木,如果把全身的细胞比作一个金字塔,那脑细胞就是金字塔的顶端。修改这种顶级细胞,仅凭固化的脑域能量是不行的,必须要高飞亲力亲为。
高飞这就开始了修改脑细胞的工作。然而他发现,一旦修改了某个区域的脑细胞,那个区域的脑域能量就会减少一层,并且脑细胞和脑域能量不再亲密无间,更似形同陌路。
高飞明白了,这工作就像是植物嫁接,比方说,可以修剪掉桃树的枝条,换上李子树的枝条,但是不能修剪掉桃树的根,换上李子树的根。脑细胞就是根,并不能沿用狂暴人的基因。
高飞立刻停止了对脑细胞的修改,把修改过的脑细胞又改了回去。脑域能量与改回的脑细胞再度亲密溶合,减少的那层能量也渐渐补充完整。
极度深寒还在沉睡,高飞不去打扰他,径自醒了过去。
第四天的朝阳快要冒出山头,天,已经亮了。
高飞一醒来,就看见文森特站在桌子边,正拿着那碗血腥草左看右闻。“山长,”高飞向他打了个招呼,“这粥熬得还行么?”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文森特拿着碗转过来,“熬得还不错,但是……你是不是分几次喝的?”
“嗯?您怎么知道?”高飞坐了起来,疑惑地望了文森特一眼,“莫非您昨晚一直在屋外守着?”
“我可没那闲工夫。”文森特有些失笑,解释道:“血腥草熬过之后颜色很黑,看你这碗沿,有三道黑色印痕,你应该分成了三次来喝。”
高飞不由得感慨,文森特要是去做侦探,一定如鱼得水,“山长,您可真细心。”
文森特对他这句由衷的赞叹不做回应,只摇摇头,“竟然还剩下了一些……我知道,你是不想太难受,这可不行啊,没有足够的药量,效果就发挥不出来。你要记住,一勺血腥草,配小半碗面粉,得一口气喝完。下次,你可不能再像这样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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