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空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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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的太阳高悬于空中,毫不吝啬地挥洒着自己的光辉和热量。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从南到北,整个漂泊大陆的大部分地区都处于一种高温状态下,连一向生机勃勃的树木都蜷起了自己的树叶,以此保存一些维持活力的水分。居住在横断山脉外围的德鲁伊们也大多没有外出打猎或者寻找食物,而是三五成群地散座在树荫下,闲散地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这是一个典型的德鲁伊部落,看上去约莫有五六百户人家,散乱地分布在横断山脉外围的一个山坳里,在各种高大树木的间隔下,一座座房屋依地势而建,外表虽然粗陋简单却与周边环境无比融洽。部落的远方,是横断山脉一座座连绵的山峰。而在部落的背后,则是一座不太高的昆达山,说它不高,那也是相对横断山脉别的山峰而言,海拔二千多米的山峰在一年四季中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被积雪覆盖着,各种类型的魔兽活跃在山林里,给部落生活带来许多危险的同时也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和可以变卖成金币换取大量生活必需品的魔核,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昆达山上流下,经过部落前方,再穿过墨绿的森林不知道去向了何方,艾嘉部落的一切都显得无比安详和谐。
说它是一个部落而不是村庄,是因为在所有建筑共同的上方,远处一块小小的坡地外有一块宽大的广场,广场的上方则是一幢明显显得高大、宏伟的建筑,它并不似别的建筑那样随意简单堆砌,而是用上了四四方方的青石,宽厚的墙壁和庄严的设计使整幢建筑显的高大威严,屋顶是用一层少见的迦南木撑起的斜顶,灰黑的颜色在日光下散发着朴素的自然清香。在这所建筑正中的大殿内,有一座燃烧着淡淡魔法火焰的石鼎,淡青色的火焰在若有若无的风中轻轻摇摆,看似柔弱无力,却经年不熄。宽大的正门微微泛着枣红色,看上去像是由一种横断山脉中名贵的木料紫楠木制成,正门外由青石砌成的石阶,连接着建筑与外面的广场。这是一座神殿,供奉着德鲁伊们信奉的自然女神,只有德鲁伊部落才会拥有自己独立的神殿。
“德玛大师,阿娜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从中午进去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生下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村中央的一幢建筑内,焦急地来回走动,看他的服饰,应该是部落中较稀少的德鲁伊法师。在他的身旁三三两两地站着数十人,使整间原本十分宽大的客厅都显得异常拥挤,只是此刻所有的人都顾不上天气的炎热和房间的拥挤,而是一脸的关切神色看着里屋。
“山柱,你放心吧,有自然女神的庇佑,阿娜亚一定会平安将小宝宝生下来的。”一个穿着一身奇异服装的老年德鲁伊看着房间内忙碌地身影,部落里最好的两个负责接生的产婆已经被山柱早早地接到了家中,此刻正服侍着房内的孕妇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但是阿娜亚她至少也是一个四级的武士了,按理说生个孩子应该是非常顺利的事情,可是现在。。。”山柱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烦躁不安。
“并不是所有的武士都会拥有强大的能力,生育孩子对她们来说同样是场未知的战斗。”德玛大师作为一个年纪够老的高阶德鲁伊,丰富的见识让她的语言饱含炯智的气息,“阿娜亚是女神虔诚的子民,而我们部落还有女神的侍者多托罗亚哥大祭祀的保护,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是啊,山柱你就放心吧,阿娜亚肯定会没事的。瞧,部落里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呢。”一个略显粗壮的中年人指着身边几个人对山柱说道。
透过隔在客厅与厢房之间薄薄的细纱,可以看见里间内一张简朴的床上正躺着一名少妇,浅绿的长发简单地梳起在脑后,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黄色的单薄罩衣,只是此刻少妇原本秀丽的脸上满是汗水,阵阵的剧痛让饱满的双颊透出了一丝苍白,紧咬的双唇下已然渗出了几缕血丝,她显然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只是这如潮水般涌来的痛楚来的是如此剧烈,让她每过一会就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每一声呻吟都像一把尖刀在山柱的心中划过,给他带来无限痛苦,他紧握着双拳,强健的双臂上爆出一根根青色的血筋,可惜他空有一身强大的平日引以为傲的战斗力,却无法给床上的孕妇一点帮助。在一声声呻吟中,山柱渐渐变的更加焦躁起来。
“山柱,你要相信,在任何情况下大祭祀都会帮助他的族人化险为夷的。”老年德鲁伊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焦灼的大汉渐渐镇定下来。德玛大师堆满皱纹的脸上一脸平静,微微眯起的眼睛略显浑浊,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老年妇女,只不过当中偶而闪过的智慧光芒提示着人们不要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被称作山柱的汉子看了看远处的神殿,眼中闪过敬畏而又狂热的目光,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在那厚重的木门后面有一个高大稳重的身影正用那可以穿透岁月的目光俯视着众生。
山柱不安的脚步停了下来,恢复平静的面容显露出了熟悉的刚毅和粗旷,与德玛大师一起静静地等候新生命的降临。
天空中依旧万里无云,只是坐下树下闲聊的人们忽然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些异样,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传来阵阵麻痹的感觉,而少数几个人甚至可以惊讶地发现有对面同伴的头发都已经微微地竖起,而一直在周围声嘶力竭鸣叫的虫子似乎得到什么号令一下子安静下来,整个森林除了偶尔吹过的风带动树叶微微地响动之外一片寂静。
仿佛在那无法形容的瞬间,一道紫色的闪电凭空出现划破了碧蓝的天空,那炫目的光线让所有人刹那间失去视觉,眼前所有的物品都失去的颜色,天地间只剩下触目惊心的白芒芒。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响彻天地的雷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是无数面巨鼓擂响在天空,又像是千军万马在狂野的奔腾,更像是一个恼怒的神明在人世间发出的愤怒嘶吼,那一瞬间,在天地的威力面前,所有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战栗,往日灵敏的五官失去了一切的知觉。
从无尽的虚无中,余文感觉到自己像是沉浸在一个深沉奇异的梦里,他仿佛看到早已去世的双亲温暖的笑容,正向着他轻轻的招手,他向他们用力奔去,可是刚奔行了几步,面前的双亲脸色一变,居然变成了一张流满献血的脸,狰狞的面容朝他发出低低的狞笑,赫然是曾经被他消灭的亚洲黑帮教父吉龙,然后一张张面孔迅速的变换,一幅幅场景不断更替,从战死的龙组队友到被击毙的黑帮巨头,从独战日本忍者武士到恶斗美国生化战士,从勾引清纯少女到床间霹雳娇娃,毒枭恶魔、红粉骷髅,一副副场景越换越快,到最后仿佛一颗颗流星在天空盘旋流转,让他头晕目眩,他想跑,跑不动,他想喊,喊不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困住了他整个身体,所有的力量都远离而去,他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快要窒息。正当他彷徨无助之时,突然,所有的场景都瞬间消失,空间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它迅速布满整个视线,携着无边的威势带着庞大的力量狠狠地向他劈来,
“啊,”余文用尽全身的力量奋力的向前一跳,生死关头瞬间爆发出的巨大潜力终于让他摆脱了无形力量对他的牵引,仿佛是脱去了一层包裹的极厚的盔甲,全身上下重新回到了他的控制之下,无比的顺畅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
几乎在闪电布满山谷的瞬间,阿娜亚感觉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她再次用力地发起冲击,
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天空,嘹亮的声音似乎在向远去的紫色闪电示威一般,揭去了整个天空残留的无奈的紫色光晕,山谷中所有的人都渐渐恢复如常。
“生了,生了,”听到婴儿的啼哭,屋内的人都从刚才天地间的异相中恢复过来,兴奋的跳跃欢呼,互相拥抱,连德玛大师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一道道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野菊花。
“快进来看看吧!是个男孩子呢。”几个产婆在婴儿的啼哭声中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兴奋地向室外等候着的人转告着。
在一片喜悦的吵杂声中,余文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细嫩的身体,挥舞的手臂像寸藕一样白皙娇嫩,喉咙中发出的分明是婴儿的啼哭,大脑停顿了许久,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
“重生了?”
一瞬间,余文似乎觉得心都激动的快要跳出胸腔,余文努力地转过头去,看到边上虽然一脸汗水和疲惫但是脸上的幸福似乎要溢出来的美丽女子,此刻正用一种蕴含着千般感情万般关爱的眼神看着他。而另一边,一个刚毅沉稳的中年男子正旋风般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抢过产婆手中的孩子仔细凝视了几眼,然后狂喜地手舞足蹈。巨大的愉悦像潮水一样冲刷着余文脆弱的神经,他感觉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幸福的晕过去,挥着小手,忍不住对着天空用力地呐喊,
“天空一声响,老子闪亮登场。这出场也太酷了吧?”面对着眼前手舞足蹈的男子,余文心里恶趣味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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