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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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达山下的艾嘉部落,天空中紫色的光晕渐渐散去,就在所有人还略带昏花的视线中,神殿常年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淡灰色长袍的老者徐步从大门中走出。
众人的眼神渐渐清晰,许多人感觉这老者十分陌生,但是神殿中向来是部落祭祀居住的地方,平日里也就几个长老才有资格进出,不应该也不会有陌生人才对。
“难道是。。。”山谷中几个上了年纪的德鲁伊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随后即是满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但是紧随在灰袍老者身后出现的部落中另外两个祭祀尊敬的表情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大祭祀?”
“大祭祀!”
“大祭祀。。。”
人群中渐渐地发出低低的议论,这议论声由少及多,许多老年德鲁伊甚至已经热泪盈眶,看过去的眼神已经全是狂热和崇拜,但是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克制,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一个人向那位灰袍老者靠近,所有人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用眼神表达着尊敬和热烈。
神殿的大祭祀在部落所有人的印象中都一直是神秘和强大的象征,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强大,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就在那里,他就像部落的守护神一样让艾嘉部落所有的德鲁伊们心中充满自信。他常年在神殿中修行,只有当部落中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下。在他最初当上大祭祀的时候,他也与别的祭祀一样,经常出现在部落中帮助有需要的人,但是随着他修行的日益精深,大祭祀呆在神殿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直到最近二十年他已经几乎足不出殿了。但是没有人怀疑大祭祀对于部落的意义,因为大祭祀仅有的几次出现都解决了整个部落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危机,挽救整个部落。十五年前,黑森林的兽人部落突然跨越几百里的原始森林袭击了整个部落,当时部落中的三位长老带着数十位部落守护武士和德鲁伊法师去了南方的德鲁伊大联盟参加联盟的女神朝拜仪式,整个部落防守力量极度空虚,眼见就要被兽人部落侵入之时,大祭祀飘然而出,指挥留守的武士和法师布好防御措施,并在兽人发动冲锋时连续发出了两个威力强大的神秘魔法,消灭了数百名兽人最精锐的熊族战士和牛族战士,从而保证了整个守护战的胜利。七年前,部落突遇奇怪的瘟疫袭击,数夜之间部落中精锐的战士和法师纷纷病倒,连法力深厚的长老都有一位得病卧倒,而此时又传来黑森林的兽人再次蠢蠢欲动,依然是大祭祀及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拔刀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大块血肉,以自己的血肉为引,以神殿内经年不熄的魔法火焰加热煎水熬汤,喂给部落中所有生病的人,神奇地将众多奄奄一息的人从鬼门关前救回,并最终威慑住兽人,守护住部落的生存。
大祭祀从神殿的石阶上缓步而下,平凡的面容上带着淡定的从容,举手投足之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任你如何观察,他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年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强者应该有的气息。在每个人眼中大祭祀都是清晰的存在,但是如果闭上眼,你却会骇然发现大祭祀的位置却是一片虚无,仿佛那里什么也不存在。他跨出的每一步都暗合某种契机,所用的时间与所跨的空间都一丝不变,他迈着稳定的脚步沿着神殿前的路笔直地向着前行去,在其前方正是山柱的房屋。
部落的大长老休斯带着几位长老匆匆赶来,见状急忙上前略一行礼,随后也紧跟在另两位祭祀的身后向前行去。只是几位长老联想到刚才的天地异相,再见到向来足不出神殿的大祭祀突然出现,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休斯长老更是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斟酌了半天还是强忍下心中的疑惑,只是又紧走了几步离大祭祀更近一点。

屋内的人此刻都还处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山柱兴奋地举着手中的孩子给屋内的人一个个地看过,
“看,这孩子多像我。再看他的手,将来一定会是部落里的一把好手。”
“快把孩子放下,孩子还小,你要吓到他的。”阿娜亚看见山柱的样子,立即顾不上刚刚产后的虚弱关切地喊到。
阿娜亚说的对,我一定听你的。”山柱憨憨地笑着,依依不舍地将孩子地交到产婆手中,站在一边傻傻地笑起来。
“你啊,都当父亲了自己还像个小孩子。”阿娜亚看着山柱的样子忍不住又说了几句,只是责备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微笑,连刚刚走进来的德玛大师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些微笑容。
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幸福和开心。
屋外的门徐徐打开,一股凉风涌进,吹散了房间内的愉悦气氛。山柱和阿娜亚惊讶地发现,屋内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群人,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首先进屋,然后没有任何停顿径自笔直地向内室走了进来,身后赫然跟着部落的两位祭祀和几位长老,
“休斯长老,阿娜亚正在生孩子,能不能让客人在外面等一等?”等到山柱反应过来,灰袍老者已经快要进入内室,山柱急忙站到内室的门口,同时向人群中的休斯长老喊道。
“大祭祀?”还没有等休斯长老回答,看到灰袍老者的德玛大师已经在一边惊叫到。
祭祀?”山柱傻愣愣地看了看灰袍老者,这边已经被德玛大师一把拉开让出了挡住的路。
大祭祀像是没有看到边上的人一般,笔直地向床边走去。在他身后休斯长老向德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余文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了全身,他下意识地缩拢了双手,停止了啼哭,睁着乌黑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位灰袍老者。
大祭祀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婴儿,他一如一座静止的山峰,全身上下纹丝不动。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大祭祀微微眯起的双眼中有一丝丝精光在不断流转。
在那一丝丝精光下,余文感觉自己仿佛被透视了一样,似乎所有的东西在那双眼睛之下都无所遁形。一阵不安紧紧地握住了他脆嫩的心,纯净无暇的眼睛中也不由地多了一丝惶恐。
屋内突然从无形中起了阵阵微风,荡起悬挂在门前的薄纱一卷一卷地涟漪,屋内众人的衣衫似乎也随风在微微摆动。只有大祭祀的灰色长袍始终服帖地罩在他的身上,从他那苍老的身躯里依然看不到一丝一豪的力量,但是屋内的空气似乎越来越沉重,在场的几个长老、祭祀还有德玛大师却从沉重中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一丝杀气。
大祭祀轻轻地举起右手,缓缓地但是坚定地向着余文伸了出去,长长的袖袍遮住了他的手臂,但是随着右手的不断前伸,袖袍下不断跌落,袍下的手和手臂终于露出了形迹。众人似乎觉得眼前一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祭祀隐藏在长袍下的手臂居然是如此的光洁白皙。那理应干枯黑瘦的皮肤,此刻在光线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与大祭司略显苍老的面容形成了怪异的对比,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涌起了荒谬的感觉。
大祭祀修长的手指挺拔有力,动作也自然优雅,不带一丝负面的气息,但是这只手落在余文的眼中却感到不寒而栗,因为他手指的落处正指着余文的咽喉。
一丝杀气,从那洁白晶莹的手指上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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