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而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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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站着两个年轻的身影。
“小姐,我使的这套轻功其实是你教给我的。”停顿了一下,看到自家小姐没有多大反应,青山只好努力回忆当时小姐教他时说过的每一句话——
“此轻功名为驭风诀,是我们上官家的家传武艺,和一般的轻功相比较,这门轻功虽然也要求身法,但是却更重视气的修炼。要知道,人的身体能够飞腾,跳窜,靠的也就是一口气。只有炼气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可以学习相应的身法。单练身法,只能使自己的身体更加灵活,却无法达到炼气的效果,而如果只炼气不练身法,那么空有一身元气也不能得到更好的施展。所以,炼气和身法都是要学的,只是炼气更为重要罢了。因此,如果你想学这门轻功,一定要从炼气开始。驭风诀的炼气法门与旁的轻功不同,想要学有所成,非三五年不可。但是这门轻功如果学地好,威力也是不可小觑,想要踏雪无痕,驭风而行也是不在话下……”
醉心于武学的青山讲起这些来,一脸的认真,眼中灿然若有神光,自有一种武者的严谨。这种无形的东西感染了上官飞,即便心思活泼如她,此刻也是认真地听着,不敢有丝毫打岔。那是一种尊敬,一种对于武学的尊敬。
“小姐,请盘膝坐下,对,两手置于膝,闭眼,什么都不要想,心无杂念,按着我说的做,气沉丹田……”
青山的话似乎在耳边回想,不过上官飞没有太在意,此刻的她完全被身体里的这种奇妙的感觉吸引住了。她轻轻地呼吸着,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张了开来,全身都充盈着一股温暖感,那些空气中的元气仿佛正在进出自己的身体。气沉丹田,是要把这些东西引导到丹田去?上官飞心念一动,开始有一些元气仿佛有所觉一般慢慢地朝着丹田汇聚,虽然只是一部分,可是上官飞依然很兴奋,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丹田处有一团小小的像轻烟一样的元气团,正在缓缓地流动。
元气不断地汇聚着,这白色的一团轻烟也渐渐地变成了浓雾,身体的感觉越发温暖,这丹田处的元气正丝丝地散向她的身体各处。就这样一边聚,一边散,身体内的元气一直充盈着,上官飞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地轻飘飘的,身体的各个部位变得更加灵敏,思路变得愈加清晰,连青山的话也清晰地飘进耳朵来,仿佛就在她身边一样。
上官飞猛地睁开眼,竹林中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她看到远处一片竹叶正悠悠地飘落下来,落在另一片早已枯黄的竹叶上,那枯叶轻轻一颤,然后蓦然静止。天啊,好清晰!不论是眼睛,还是耳朵,甚至全身,上官飞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灵敏过,似乎自己有能力做出很多以前做不到的动作。这是一种感觉,一种自信。
上官飞惊喜地望着青山,看着他一脸的茫然,上官飞的语气还有一丝颤抖:“青山,你的丹田里是不是也有白色的雾?”
“雾?”青山直听得一头雾水,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家小姐说的是元气。
“小姐,你这么快就看到元气了?”青山还有些不太敢相信。按他的想法,小姐这个年纪,又是好几个月没练了,等这元气聚起来恐怕还要好几个时辰,万万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时辰都不到,就有了?其实如果他记得上官老爷曾经说过的,也许就能稍稍平静一些了。是的,上官老爷曾经说过,某人是从小练习的,基础很扎实。
“对啊,很奇怪吗?”看着青山一脸的不置信,上官飞还兀自说着,“我闭上眼,然后按照你说的气沉丹田,然后就看到了。有什么不对吗?难道那些不是元气?”有人开始胡思乱想。
“咳,没有,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些是元气,没有错。”看着自家小姐差点被自己误导,青山说话也乱了一下。“小姐,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我以前打坐了两年,才有一丝元气进入丹田的。”
看着上官飞惊恐地睁大了眼,青山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自己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要是让小姐误以为自己是怪物可怎么好,当即又赶着解释道:“小姐不要误会,你会学得这么快,肯定是因为小姐从小练习的缘故,我绝对没有说你是怪物的意思,小姐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刚说完,看到自家小姐张大了嘴,脸也涨地红红的,青山才蓦然醒悟过来,恨不得狠狠打自己的嘴,自己这个笨蛋,怎么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可怜的青山只好又忙着开始解释,这回还连带着手脚也比划开了:

“不不不,小姐,我绝对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怕你想歪了。不,我不是说你想歪了,而是说……我只是想说,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小姐现在这样是很正常的。哦,我不是说你以前不正常,不对,我是说……”
上官飞越听越想笑,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的青山,急得在那抓耳挠腮,微黑的脸涨地通红,站在那里连比带划地解释个不停,上官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直透竹林,只怕整个上官府都该听到了。
青山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偏生还有人在那里不知收敛。青山看着自家小姐很没形象地笑倒在地上,一时拉也拉不得,说也不知说什么,真是浑身都不自在,手脚都没个放处。能让这么个年轻高手窘成这样,真不愧是上官飞。
好不容易等她笑够了,天色也不早了。上官飞只好抓紧时间继续练习。
这一回,青山没有让她坐下来,只是让她站着,学着运气,然后试着往上纵。
上官飞平复下自己的心思,站直了身子,开始学着全身放松。那种温暖的感觉再一次包围了她。现在只要她一静下心来,便能发现自己的丹田处有一团白色的元气。等元气团更浓厚一些,上官飞心念一动,将一丝元气随着经脉缓缓地运至脚下,堪堪等元气到达脚底的涌泉,她左脚往地上轻轻一点,身子顿时一轻。天啊,她看到了什么,这这这,这绝对会让牛顿那个家伙大吃一惊的!
上官飞看到自己的脚已离开地面半米左右,半空中,身子微微一滞,随后便落下来了。她有些站不稳地晃了晃,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心理却是惊得够呛。第一次感受到“飞”的感觉!虽然有点怕怕的,不过,嘿,这感觉不错,上官飞喜孜孜地想着。
“小姐,下落的时候,你要控制好元气,使它汇聚在足底,这样就不会像刚才这样摇晃了。”青山很负责地教导着上官飞。
而上官飞这个武学新鲜人,则是根本没听进去,她关注的,是如何“飞”得更高。
“我要飞得更高……”某人在心里无耻地高声歌唱。
可怜的青山只好又教了她一些纵身和落地时的浅显身法。而上官飞则是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窜地高高的,一会儿又险险地落下来,看得青山直是心惊胆战,暗自提着小心,要是小姐一个没站稳,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冲上去救她。
不能不说,前世的上官飞打下的基础实在够扎实,连上官飞这样一个原先对武学一窍不通的新鲜人,居然也能在这半天的练习里,一下子窜上两三米高。当然这和某人本身的兴趣也有关系,都说兴趣是一个人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倒是一点不假,上官飞对这轻功有了兴趣,学得起劲,基础又好,短短的时间内有如此进步的确不足为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青山又嘱咐上官飞,炼气一事,片刻也搁置不得,如果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轻功是很难练成的。交待之后,两人又约定了次日教学的时间,青山就自行离去了。
上官飞独自一人留在竹林里,又练了一会,发现虽然每一次纵身都会用去一些元气,但是由于自己的意识中一直在不停地聚集元气,因此元气的数量并没因此而减去多少。反之自己一停了念想,再一次纵身之后,元气却一下子少了很多。她这才真正开始重视起青山说的那些话来。看来,自己如果真的想练好轻功,这汇聚元气的事情还真是一刻也不能停!
想通了这一点,上官飞开始着意地放松身体,心念一动,那元气又自动地汇聚起来。身体中刚刚由于元气变弱而产生的一丝疲惫,霎时消散地无影无踪。上官飞唇角微勾,想不到元气充盈还有这样的好处。心情激荡,元气更是充盈,上官飞忍不住将气再次运至足底,双脚轻点,快速前行起来。这样一个小小的举一反三,竟让她惊喜地发现,现在的她居然走地比以前跑地还快,最夸张的是一点也不累。上官飞灵思飞转,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次和青山的“龟兔赛跑”。原来不是自己跑地慢,而是人家有方法!
这一天的大收获让上官飞喜得合不拢嘴,心中对门轻功真是愈发地喜爱了,直有种疯狂练习的冲动。可惜,这府里太小,那些小丫头又不能陪着练习,上官飞想到了出去练,可是晚上青山自己还要练功,这陪练嘛,还真不好找。上官飞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安慰自己不要太着急,一个人先慢慢地练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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