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独角兽竞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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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罗兰-萨拉肯’?”玛提安扫视着少年,眼中尽是不信之色。
“是的。”少年答道。紧张感已经离他而去,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面试。
欧雷里斯乐呵呵地说:“我来打发了这个小鬼吧,不用给他老爸留面子。假如让你去掩护一个中队的骑兵冲锋,你会怎么做?”
“带一队风系魔法师。”罗兰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这样选择?用长弩队不好吗?其他系的法师为什么不用?”欧雷里斯一口气问道。
罗兰侃侃而谈:“很简单,假如对方也有风系魔法师,长弩队几乎是没什么作用的,我倒是更愿意利用他们来防止空中可能出现的偷袭。虽然说其他系的魔法师都不错,但由于失去了风精灵的祝福,其灵活性都逊色于风系魔法师。况且其他系的法术大多受距离、飞行速度和咏唱时间过长等问题的限制,杀伤力太大的魔法会使场面更加混乱。风系魔法比战马的速度要快,可以先一步扰乱敌方的长枪方阵。至于后面的事,交给骑兵来完成就可以了。这是骑兵配合魔法师的一个例子,具体的情况…还要看敌方而定。”
罗伊插口问道:“如果对方趁你的骑兵与他们的人混在一起的时候,使用次禁咒级的法术让双方同归于尽呢?”
罗兰脸上闪过犹豫和痛苦的神色,他坚定地说:“假如是我指挥全局的话…使用骑兵正面冲锋的昏招是不会出现的!”
苏-拉文德尔厅内一片寂静,欧雷里斯叹了口气,很有风度地说:“你可以回去啦,好好准备下午的枪术比试吧。”
罗兰走后,欧雷里斯问道:“玛提安,你怎么看?如果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当考官的话,他已经不用参加之后的枪术比试了。我会把唯一的推荐权用在他身上。”
玛提安急切地说:“以后他如果成了骑士,你们可别跟我抢!”
欧雷里斯不禁莞尔:“我宣布,对于罗兰-萨拉肯的面试,已有两名考官同意他通过。但是呢,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罗伊。”
“我不同意。”
“说来听听。”欧雷里斯毫不意外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你从来都喜欢扮演少数派。”
罗伊平静地说:“他把一切都看得太理想了。”
午后。
“独角兽…竞技场?”依诺莉轻轻地念出拱顶门上的字,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她,在纷乱的竞技场外,就像是个迷路的贵族小姐。
对于自己偷跑出来的事,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一天前,当她无意间听到几个佣兵偶尔聊起“骑士资格大赛”,她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卡雷尔-索兰尼亚。“明天下午,独角兽竞技场。”依诺莉记得佣兵们的对话里提到过这两句。来到了目的地,少女却显得无所适从了,因为无论她如何有礼貌,也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请问卡雷尔在哪里?”
依诺莉看到佩带着珠宝的年轻小姐们,都在绅士的陪伴下通过了竞技场的拱顶门。“如果…我也是那个样子的话,卡雷尔先生会…”依诺莉脸上微微一红,手指下意识地向衣袋里一摸,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上扩散开来。
女孩将衣袋中的东西掏了出来,并自信地摊开手心,蓝宝石夺目的光泽瞬间绽放。
“那是斯克尔特家的小姐吗?”人们纷纷谈论着依诺莉,“多么迷人的气质啊,看她的胸针…决计不是假的!”议论她的人多了起来,但愿意和她交流的人却更少了。依诺莉无论向谁投去求助的目光,都会把对方吓得掉头就走的。
“多么美丽的小雏菊啊,在等待你的恋人吗?”轻佻的声音跳进依诺莉的耳里,她回过头去,只见一位少年正笑吟吟地看着她,海蓝色的短发在风中不羁地拂动。
“不…不是的。”依诺莉连忙摆手,一双翠绿色的大眼睛也东张西望起来。
少年又靠近了一步,手指有意无意地扫过依诺莉的胳膊:“哎哟,当真了呢。你真像是我的妹妹一样,小雏菊。”
他看了看少女的胸针,奇道:“咦?斯克尔特家的人啊…真没想到呢。看,他们或许能帮得上你。”说着,少年指了指路上由远及近的马车,黑色的车门上印着金盏花徽章,和依诺莉胸针上的纹样如出一辙。依诺莉刚要道谢,少年却已不见了踪影。

车门被打开了,一身黑衣的金发女子轻盈地步下马车,绅士们纷纷驻足观望。
“居然是蕾克蒂小姐!”
“她和那蓝发女孩,就是斯克尔特家最美的人儿了吧?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依诺莉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发现蕾克蒂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禁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蕾克蒂姐姐的地位会如此尊崇…”
这时,她忽然看到蕾克蒂向她很隐蔽地眨了下眼,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那表情像是在说:“早就注意到你了呢,小傻瓜。”金发女子又低下了头,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表情。她踱到依诺莉面前,轻轻地拉起对方柔软的小手,一起通过了竞技场的入口。
“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妹妹。”蕾克蒂的声音不大,却很温柔。
“为了见到卡…”依诺莉硬生生地收住舌头。在潜意识里,她有些害怕对蕾克蒂泄露出“卡雷尔”这个名字,她一直把这个名字当作自己的“专利”。她改口说:“为了…见到一个朋友。”
好在蕾克蒂并没有感到奇怪,她只是问:“依诺莉也有好朋友参加比试吗?”
“是…不、不是的。”依诺莉发现自己又开始变迷糊了,她掐了自己一下,“我还找不到他…”
“原来是这样啊。”蕾克蒂考虑了一会儿,“那么,假如不介意的话…愿意坐在我旁边吗?依诺莉?”
友好的邀请令依诺莉很难拒绝:“好的…”
一位身穿烫金大衣的中年人等候在露天甬道上,他躬身一礼:“蕾克蒂小姐,伊尔蒂娜公主已经先到了,请随我来。”
蕾克蒂忍不住自责道:“哎呀,居然让殿下等候,我真是太失礼了。依诺莉,快来。”蓝发女孩被蕾克蒂拉着,几乎是小跑了起来。依诺莉微妙地联想起自己曾被卡雷尔拉着穿越大街的情景。
伊尔蒂娜公主的包厢被设在紧临着竞技场地的位置,当骑士们纵马而过时,连他们盔甲上印着的族徽都能看得清楚。为了保护伊尔蒂娜的安全,穆索伦王亲自安排了两名宫廷魔法师在包厢外布置下三层防护结界。
伊尔蒂娜的座椅对她来说,足可算是一张小床了,她却仍要保持端坐的姿势,并硬撑一个下午。“总算知道哥哥为什么不来了…”伊尔蒂娜回想起埃兰达在送自己上马车时,那一贯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伊尔蒂娜,你的第一个意愿就得到了父王的认可,证明他其实是爱你的。”送行时,埃兰达那言犹在耳的话语,令伊尔蒂娜心头一暖。她想像着父亲对她慈爱的样子,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由于我的错误,令公主殿下久候了,请殿下责罚。”蕾克蒂面色微红地出现在侧面的甬道口上,一脸歉意。
伊尔蒂娜心情正好,微笑相迎:“快来,第一场就要开始啦。哎?这是蕾克蒂小姐的妹妹吗?”伊尔蒂娜打量着躲藏在蕾克蒂身后的少女,只见她也留有一头蓝色的长发,与自己颇为相似。那双灵动的翠色眼睛更是可爱,只是看上去有点怕生。虽是初见,伊尔蒂娜便对陌生少女心存好感。蕾克蒂感到依诺莉握着她的手更紧了,遂轻言安抚了几句,依诺莉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就是依诺莉,我的远方表妹。”蕾克蒂说了个小谎,“她也是前几天刚刚抵达的,第一次到麦格伦来玩呢。”
这时,两名坐在骏马上的骑士提起木枪,同时来到了场地两端。观众们从盾牌上的家徽判断着盔甲后的见习骑士的身份。
“胜利一定属于法伦努斯家的卡德雷克!”这样的欢呼声得到不少响应,墨甲骑士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盾牌,上面的石榍兰纹章正是法伦努斯家的标志。另一边的见习骑士却没有得到多少支持声。事实也证明是墨甲骑士的实力强一些,第三个回合,他的对手就被击落马下。“法伦努斯家的卡德雷克”在获得胜利后,轻踢马腹,缓缓绕场一周。
被击败的见习骑士痛苦地躺在地上,左腿的膝盖处不断有鲜血流出。伊尔蒂娜心中不忍:“难道没有人去帮帮他吗?”
“伤势不乐观呢,他的身体不能随意搬动。”蕾克蒂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办法的。她念出几句古精灵语,风精灵便托着受伤的骑士的身体,送出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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