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的结束,世纪CEO总裁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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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一天,A公司新上任的全球CEO站在美国总部辉煌的礼堂里,从前任CEO(也许是最伟大最明智的CEO)手里接过了A公司的领袖火炬。崭新的星期一上午,新任CEO发表了长篇演讲,在他的演讲里,曾不止一次地提到中国,让中国时间是晚上十点钟的在君林大楼里同时收看网上直播的A公司中国同仁们兴奋不已。
在新CEO上任第一次演讲的第二天,纽约发生了震惊全球的911事件。
办公室里的人们议论开了,有人感叹,有人说要及时行乐。公司为了安全,还派了两个保安专门坐在电梯口巡视着出入A公司的人们。
唐清注意到一条新闻,在那天早上所有的人苍惶而逃的时候,在一片废墟中却有一面美国国旗冉冉升起。
接着,不少美国大公司的经济丑闻相继登台,搞得纷纷扬扬。A公司虽然没有任何丑闻登台,也被别人虎视眈眈地睥睨着。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股票价值在那个失落的秋天里无情地下跌。
华尔街的股东们对A公司没有象几年前那样气势恢宏的信心,纷纷抛售。
A公司新上任的CEO向外界不厌其烦地承诺说,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公司的多元化、好的运营机制和优秀的人才依然是保证公司业务持续两位数增长的基石。
对于前CEO的退休,处于微弱地位的唐清给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
“尊敬的先生,您让我想起了雨果给伏尔泰的评价:‘伏尔泰的名字所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整一个时代。Heismorethanaman,heisanage.。’每个股东都懂得,天才不是随时都会产生的,天才也不是努力就可以造就的。您的退休,豪无疑问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时代的更替常常会伴随着动荡。在公司工作的日子里,我认真学习作为前总裁的您的管理思想精髓,很多符合个性语录被我记了下来,我也因此而特别尊敬您并进而热爱所为之工作的公司。
我万分欣赏您对于诚信的态度。我们绝对在诚信上不可能有任何的松懈。诚信不仅仅是法律术语,它是指导我们行为的一套价值观,指导我们去做正确的事情,而不仅仅是合法的事情。
我万分欣赏您痛恨官僚主义的态度。您说,不要害怕用“痛恨”这个字眼,时时刻刻痛恨它!要踢它,恨它,揍它,把它赶走,别让它呆在那儿,我们每天都在与它作斗争。去掉无所谓的层次,嘲笑那些无谓层次的设置。无谓层次的设置。无畏的层次只会减慢速度,阻碍前进。
我也万分欣赏您的关于“不拘形式”的态度。不拘形式的价值与经营规模结合会有极大的竞争优势。自信的领导与自信的员工,彼此相互信赖。在公司里,每个人都有机会表达意见,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您说,如果看到有几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坐在办公室里面表现出经理的样子,把他们赶出去。我们要的是一家不拘形式的公司,不管谁肩扛着几道杠几朵花,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议事。
您说,如果你的主管不善待你,挑战他。
您说,INTERNET给公司内部官僚主义的棺材钉上了最后一个钉子。
您也说,公司的价值观很简单就是尊重每一个人,并且有自由表达的权利。
哦,天哪!每当我读到这些话时,都感到热血沸腾,双眼发亮,这只是一个总裁说的话吗?哦,不!这是一个革命的宣言,是一个斗士的战书,他就是公司的斯巴达克斯,他是公司的伏尔泰,他是公司的革命者!”
一个多星期后,唐清意外地收到了前总裁先生的电子邮件,虽然回信的字句不多,但主动提出要给唐清寄去由前总裁本人亲笔签名的自传。
唐清感到异常地动容,他马上去书店买了十本《自传》寄到了前总裁所在的国度,然后发电子邮件告诉前总裁先生的秘书务必把由前总裁先生签名的《自传》在圣诞节前寄到上海,这样可以让他和他的客户过一个有意义圣诞节。由于有前总裁的特别关照,在众多的等待签名的书籍中,前总裁秘书优先帮唐清办理了快递手续,这也满足了唐清小小的却是值得一提的虚荣心。
9月份,美国安然公司新任总裁肯尼思在抛售了150万元的私人股票后,宣布有6亿美金资产损失了四分之三,而另外一笔12亿美金的资产血本无归。
作为公司副总裁的沃特金斯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
她痛苦地坐在自己的光亮的办公室里,从2月份开始发生的让她不堪回首的事情又浮现了起来。从3月份开始,安然公司在新经济泡沫中开始逐渐破裂,6月底,安然公司的股票大幅度缩水,而没有人能够解释其中的原因。后来,有人因为得罪了当时的CEO而若了麻烦。8月份,CEO突然辞职,接任的新CEO叫肯尼思。作为副总裁的沃特金斯对于自己的公司开始逐渐有了深深的担忧,她写了一份匿名信,写到她不相信安然会因假帐丑闻而崩溃,她要公司里的所有人做最后的努力。可是肯尼斯对她的信只字未提,让她在面对总裁的时候觉得被愚弄了一番。她要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肯尼斯却反而向她采取了行动,清除了她电脑硬盘里的东西,把她的办公室也降到了33层,从配有桃心木设备的房间换到了一个她看着不太舒服的屋子里。加入安然公司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她几乎每年都有一次升职,曾经能让她有钱买上英格兰别墅的公司却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2001年8月一天的深夜,沃特金斯正在电脑前写着备忘录,已经写到最后一页时,原本的犹豫不决一扫而空,嘀嘀哒哒的键盘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成了唯一的能支撑疲倦的她的东西。文件打印了出来,沃特金斯看了一遍,然后用亮蓝色的彩笔在可疑公司帐目和合作伙伴的文字处标了出来,并写了一句话:“这就是问题的存在,我们不能再这样干下去了。”沃特金斯准备用这份备忘录来和肯尼思好好地就公司的真正内幕和前途长谈一次。就一次,也许就能最后一次拯救这家公司。第二天,才睡了三个小时的沃特金斯坐在了肯尼斯面前,他表现地很镇定自若,看了备忘录后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说,这些问题值得关注,我们会让律师介入。沃特金斯长舒了一口气,那天晚上,她在连续的失眠之后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可是,沃特金斯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无情又似乎有所预感地发生了。
张惠和BOB在一家日本料理店里吃饭,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菜肴,但她总觉得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她在自己心里问,为什么又和BOB呆在一起了?也许演着没有感情的戏也是对得起周围眼光的一种方式,但她觉得不甘愿。
他边喝着梅酒吃着海胆,边口若悬河地说着:“我快升职了。张惠,你不恭喜我吗?”
“你的老板很喜欢你吧。”她拖长了音问他。
“当然。等这个升职可花费了我许多精力。”
“比如说?”
“在公司里做就要做事巧妙,但是一定要听老板的话。前一段时间,老板有一笔自己的花费要我想办法去报掉,如果按正常的个人出差花费是报不掉的,所以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把成本巧妙地划拨到其它名目里去。哦,我不能说得太专业,你也不太懂。反正一次两次,老板就这么相信了我。我做事很快,其实我都是让我们部门新来的人做的,她们一来我就对她们很严厉,这样才不会有人挑战你,并且你可以让她们为你做事,当她们知道你是老板的红人后,更不敢反抗你了。她们做的事的功劳全是由我体现在老板前的,老板当然加倍对我赏识了。”
BOB继续兴奋地说:“我经常去花园饭店和咖啡,以后带你去吧。我在日本开过饭店,在上海有好多房子。从前在日本的女朋友非常漂亮,只因追我太紧,看中了我的钱。”
听了他的一番话,平时很爱吃明虾的她看着眼前那红得透明的虾却没有了食欲。
这时候,一个小姐跪着来为我们换盘子,突然他的表情严厉起来,指着她说:“你你你,动作怎么这么慢,这么呆板,连跪都跪得不到位。叫你的经理来,是不是没有人说过你?”
张惠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人家女孩子都比她还小呢,样子也挺可怜的。她劝他不要再说了,可是他还是伸长了脖子嚷着要经理过来,一定要多送几盘西瓜,否则不买单。
也许因为张惠对他毫无感觉,所以他的失礼就象他曾经的有礼一样,只是让她若无其事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心里想,他以为他是谁,到日本呆过几年,有一个富爸爸,在公司里用不可告人的手段得到老板赏识,就可以对服务员用非常恶劣的态度指令?她亲眼看见许多外国人对扫马路的阿姨很客气,他们认为大家都是劳动者,没有什么可以去要喝别人的。他既然不让别人有面子,她就不让他有面子。于是,在他为了得到一盆免费西瓜而不停和经理吵架的时候,张惠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BOB见她走了,就甩出了几张百元钞票后来追她了,可是她躲到了女洗手间,他没法找到她。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着,看着镜中疲倦的自己,旁边是一个正在细心化妆的年轻女孩,那个年轻女孩一脸的幸福样子让张惠不住地羡慕。张惠,你就这么需要这样的所谓约会吗?这样的约会过程能为你带来什幺?刘云把这么一个自我感觉超好的人介绍给你,你都不想想,是什么更重要?你应该明白,BOB的父亲和刘云是生意伙伴,是她的生意重要还是你的婚姻幸福重要?对,没错,BOB的生活是很滋润,他是独子,他老爸老妈所有的钱财都可以归他,可是和一个没有感觉的甚至在某些方面一点也不可爱的人在一起,哪怕钱堆成山,又有什么味道?
回到家后,张惠闷闷不乐,这时唐清的电话打来了。
他说:“张惠,你知道吗,前总裁先生给我发电子邮件说会寄来他亲手签名的书啦。你相信吗?”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的天空,还没有从刚才的坏心情中走出来,只觉得夜色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变得已经不象黑夜,高楼大厦的灯光仿佛在丈量和诉说着什么。她说:“怎么可能?他那么声名显赫的大人物会凭你几封电子邮件就会给你寄书?你别说笑了。”
“有什么不可能?如果他是深得人心的好总裁,他就会这样。”
她握紧了话筒,心里象被什幺陡然地触动了一下。她对自己说,如果他现在约她出来,她一定会答应他。她正办着出国,可是渗出汗的手竟让她怀疑出国的必要性。
他乐滋滋地在电话一头说着他的等待,可是谁也不知道等来的将是滔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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