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9章 哥儿们与姐妹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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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和密友在一起时,男人(丈夫、情人、同居人等等)很自然就成了首要话题。从她们的口中,你得知了不少这些先生们的缺点——大大小小的缺点。
粗鲁:她问:“你爱我吗?”
他说:“当然爱,我是你丈夫啊。”
工作狂:“你下个礼拜不能住院(你是胃溃疡要开刀)。我办公室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怕痛(没有例外):要是孙子骑自行车跌破了皮,他会吼着说:“擦点药膏就好了。”要是他自己跌伤,就非逼着家人送急诊不可。
美食主义者:就连进伊斯坦布尔的餐厅,也要盯着菜单研究半天,好像他懂土耳其语似的……
懒惰(度假期间):要老婆帮他寄风景明信片给母亲、小孩、姊妹、秘书等等。花了三天才签好名字。出发当天寄出去,回家以后明信片才到。“外国邮政的效率怎么这么差!
贪吃鬼:最受不了回到家发现冰箱是空的,把老婆臭骂一顿。老婆就赶快跑到附近的阿拉伯杂货店补货。可是贪吃鬼很节省,算一算,杂货店比超市贵了百分之二十。于是每个礼拜挑三天下班后自己到超市买菜。然后就抱怨家里的事都要他做。不过,他宁愿这样,也不肯把车借给老婆。
烦人(之一):老是在告诉老婆要怎么做比较好。
烦人(之二):对任何事都很顽固,就算老婆想沟通,他也绝对不听。
政治家:他知道如果当上总理应该怎么做,而且每天晚上都仔细地解释给老婆听。
旧情人:在鸡尾酒会冲上前去吻你:“嗨,美人,还没跟那个白痴离婚吗?”因为你记忆已经开始退化,所以实在想不起来那段年少轻狂的恋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有性幻想的情人:坚持要你的朋友荣莉全身只罩着一件睡袍来回走动。**的时候要她扮成护士他才会兴奋,还把她绑在床上,幻想是自己从奴隶市场出高价买回来的女奴,再加以“强暴”。当他开着时速一百六的快车并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时,还要茉莉爱抚他……
茉莉吓坏了,便甩了他。后来她又交了一个环保人士,却要她光着**坐进推车里,让他推着走。
高级知识分子:**时手里一定要拿着“爱经”。结果:克萝蒂亚已经伤痕累累,脚踝扭伤(姿势:蟹式)。腰痛(姿势:杂技式)、小指扭伤(姿势:潜水式)之外,就更别说连阿斯匹林都治不好的腰酸背痛了(姿势:折成三折——水壶式)。
等等……等等……
你和姐妹们讨论得最热烈的话题之一:据爱说闲话的人透露,有个阿拉伯酋长愿意出一百万美元的代价,和席维斯•史泰龙的前妻布莉姬尼尔森过一夜。
讨论主题:你愿意为了六百万法郎,和一个陌生的阿拉伯领袖过一整夜吗?
你不得不羞愧地承认,大部分的姐妹非常爽快地就说“愿意”了:
“一个晚上,很快嘛……只要闭上眼睛,脑子想着布莱德波特,让酋长自个儿去忙他的就好了……然后就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了。当然值得!”
只有露西和你说不。
露西是因为怕受折磨:
“出这么高价钱的男人,一定会想出一些很可怕的花招。比方说,让驴子强暴你,就像几年前在海地发生的事件一样。”
伊妲:“你有病啊!酋长又不是疯子。他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让驴子爽一下。”
露西:“说不定他有艾滋病!
吉美:“谁呀?……驴子?”
露西:“不是,是酋长。他花了这么一大把钞票,你可别妄想他会戴保险套。我啊,就算给我六百万,我也不想死。”
一片寂静。这番话起了作用,大家都陷入沉思。然后转而把矛头指向你:
“那你呢?你会怎么说?”
你:“宁死不屈。能不能名垂千古都无所谓。更何况乱搞以后,我老公会离开我的。就算给我一亿,我也不想失去他!
吉美:“可是他又不会知道!”
你:“拜托!隔天包准上杂志。那个什么王八蛋酋长主要还是要羞辱你:‘我花了六百万,你就要任我摆布。’……要是我,我只希望可以当面骂他一句:‘你去死吧,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你辛苦赚来的,只不过随便挖个洞,刚好有石油跑出来而已……’
雅乃丝:“你这个人老是喜欢说教,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你:“你说得对!我请大家喝一杯伏特加,算是道歉吧……”
伊妲:“那换我来说个黄色笑话。”
(审查没过关,被主编删了)
和这些姐妹们在一起谈的,可不只是另一半。你们也谈孩子和孙子。偶尔你们会说点他们的坏话,那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露西:“我真不了解我最小的女儿。她现在迷一个家伙述得要死,那个人已经结婚还有两个小孩了。他太太毫不知情。他呢,却说要等到他的小天使长大**才离婚。一个两岁,一个三岁啊!也就是“永远不会离”了!每次到圣诞节和礼拜天她都哭,因为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那个男的要陪家人——这样很好啊——为了小孩嘛),我就告诉我女儿,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她根本不听我的。我一想起来就生气!真的一想起来就生气!”
荣莉:“我媳妇总是看我不顺眼。其实她是嫉妒,因为我儿子跟我感情好得很。去年,我儿子带着他那个伊莎贝儿要去度第三次蜜月,他就坚持那几天让我帮忙带小孩。结果她把宝贝儿子抱回去以后,有一天竟然当着我的面嘀咕:‘他现在都不把奶瓶的奶喝完,都被人家‘给宠坏了……’我差点没咬她一口。”
克萝蒂亚:“我儿媳妇人就很好。唉!我那个当外科医生的儿子,跟每个护士都有过一腿。甚至连结婚戒指也不戴,说是会妨碍手术。我怎么说他都没用——我真的很怕他们离婚,那小孩怎么办?他老是跟我打哈哈。真受不了!孩子根本不听我们的。”
你:“你想想,我们也没听爸妈的啊。”
克萝蒂亚:“没错,可是那是因为他们太笨了。”
你:“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也觉得我们很笨……”
克萝蒂亚(惊愕地说):“真的吗?”
吉美:“我那个女儿也很奇怪。她想要小孩,却不想和固定的男人在一起。她满脑子想的就是工作和不受束缚。”
你:“她疯了!真正会把你绑住一辈子的就是小孩呀!”
吉美:“除非她看准了我会帮她带小孩。那可不行……我是很喜欢小娃娃,不过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们最会折腾人了。”
伊坦:“光是带去度假,就要我的命了。去年,我就上了个大当。我带着女儿的两个小孩到布列塔尼去。保姆是个德国女人(当然很坏喽)。后来那个女的果然跟着海滩的游泳教练跑了。两个孩子又得了麻疹,我老公也是,而且病情还不轻。我一个人照顾三个人,后来也病倒了,还去做了海水浴疗法才复原。办公室每个人都气得跳脚,我女儿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露西:“我们那些孩子对我们最不满的,就是我们热中于工作,社交圈子也很大,还常常去旅行,而不乖乖在家里当个和蔼可亲的‘果酱奶奶’。”
雅乃丝:“一点也没错,关于这点,有一个人真快把我逼疯了,那就是另一个奶奶。她已经退休了,凡事只为孙子想,孙子也都好喜欢她,老是跟我说她‘好好喔’说她每天晚上都会编一些‘好好听’的故事哄他们睡觉。而我呢,只会打瞌睡,故事说来说去都还是‘穿靴子的猫’。我真的有罪恶感。我本来就已经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了,因为我的工作占用我太多的时间,虽然我想照顾他们,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那是因为我离婚了,我得赚钱填饱大家的肚子呀!现在,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我觉得我不配当人家的奶奶。我竟然连什么叫‘忍者龟’都不知道!”
你:“你知道吗?罪恶感每个人多少都会有。我是因为我不会做煎饼而内疚。他们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们都认为我不称职。”
碧翠丝:“到了夏天,我最烦的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把孩子和孙子一起找来。都来了,小孙子当然最大,你连跟孩子们聊聊天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他们都忙着照顾自己的小孩,而且是无微不至。那干脆就老母鸡带小小鸡,小鸡不用来。不过这么一来,最小的孙女又会整天坐在电话旁边,哭着要找妈妈。”
吉美:“我小儿子的同居者是个嬉皮士,后来我儿子也‘皈依’了。他本来念生物,成绩非常杰出,可是现在两个人住在色芬山区一座破旧的农场里,还生了几个不穿衣服的野孩子。”
你:“咦!我还以为所有的嬉皮士都已经丢下他们的羊,回到金融业和科技业了。”
吉美:“偏偏我们家那两个没有。唉!现在大概只剩他们还会自己做那种硬得可以把牙齿咬断的面包,和那种很难吃的乳酪,你吃了就会很感激丹依乳酪公司的食品了。他们还自己做具有个人色彩的圣诞卡片,丑得我都不敢拿出来。”
伊妲:“我是受不了我女婿。真不知道我女儿怎么会爱上这种烂人。每次到我家,他都会拍拍我的**说:‘丈母娘啊,还是那么风趣哦?’……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也拍拍他的**说:‘女婿啊,还是那么粗俗哦?’害得我女儿整整三个月都不理我。我好难过。”
姐妹们异口同声:“其实啊,我们都很爱我们的孩子!”
你和众家姐妹在一起,除了老婆经、妈妈经、祖母经之外,当然还有其他的话题了。真的呀。你们会聊你们看的书(你一直希望能永远作如此短的书评:“我只看到三十二页。这就已经很够了!”)、电影(通常你们都一起去看下午一点半那场)、舞台剧(你老公老是中场就走人了,所以你会找一个比较有耐心的女友陪你去看),也会聊政治(你们也有很多可以让法国改头换面的想法!)等等。
但除此之外,你们也会交换一些健康的讯息。
从小,你亲爱的祖母就教导(训练)你绝对不能谈这个话题,尤其不能抱怨。英国皇室家族正是如此:“Neverexplain.Nevercomplain(从不解释,从不抱怨)。”
因此,每当有人问你“你最近怎么样?”时,你总是很热切地回答:“很好啊,谢谢!你呢?”
尽管你乐观开朗,但老天爷却并没有真的给了你一副钢筋铁骨。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你的宝贝身躯也开始出现衰退的现象。令你气愤的是,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老公、大女儿、小亲亲都不太注意你的一些小病痛,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你的风湿(不错,你是没有,可是你这个年纪很可能会有啊)、或是你脆弱的肚子(里面长了一个玩意,名字太长了,你还得抄在记事本里才记得住),或是你的关节炎(每次举着手看报纸或梳头发都会痛,可是当你向医生抱怨时,他却说报纸不必举着手看,趴在上面睡觉就好了。至于你的头发,他则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普通朋友更是完全不在乎你的健康情形。她们假装听你说话,其实要不是心里想着晚上的菜单,就是等你停下来喘口气时,赶紧插嘴抱怨自己的头痛、经痛、更年期等等。这时候,就换你想晚上的菜单了。
最后只剩下你那群姐妹们了。
好姐妹就是好姐妹!她们不但把你的话全吸收进去了,而且还万分同情,提议去买一张斜面桌供你测览报纸,然后把你的头发剃光(像黛米摩尔和摩纳哥公主卡洛琳一样),这样就不用梳头发了。
同样地,你对她们的感冒、坐骨神经痛、骨质疏松等等,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有一天你和娜拉闹翻了。
“分寸尺度是最美妙的事物。”希腊诗人如此说过。你和姐妹们心里都有默契,健康的话题不能占据所有聊天的时间,而且说的时候要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
然而娜拉(又高、又瘦、又苍白)却老是哼哼卿卿的,像个患了关节炎的老裁缝似的,听了二十分钟以后,你真想一把将她塞进炖锅,再加点猪油进去……(新兴的牛肉烹饪法)。
而且,不管什么病毒从她身边经过,她一定不会放过。
——一个冬天三种流行性感冒(香港病毒、俄罗斯病毒、印尼病毒):
“你秋天怎么不去接种疫苗?”
——每两个月就坐骨神经痛,大腿也老是这里酸那里痛的:
“去找我的医生,她专门医治脊椎,只要打两次可的松,每次一滴,一点感觉都没有,马上就好了。”
“你想害死我啊?我对可的松过敏。”
她常常有一些怪病,常常感染一些外来病毒,常常头痛、牙痛、胃痛(吃一口龙虾就痛)。有时候,两只眼睛还会红得跟兔子一样。
最叫你气不过的就是她不去她的医生那里看病:
“他会开药给我,可是我对药物过敏。”
她对什么都过敏。像鸽子粪啦(所以不能去威尼斯)、树啦、草啦(所以不能到乡下去)、碘啦(所以不能去海边)、她三个小孩的电脑啦、抗抑郁的药啦、油漆啦(楼下邻居的房子重新装潢,她就在床上躺了两个礼拜)、猫毛啦(所以不能到你家来,即使把白铜关在厨房也一样)……
有一天早上,你得意洋洋地打电话给她:
“我二号女婿介绍了一间德国医生开的诊所,专治过敏。你应该去试试看。”
“不行!他们会把你贴得全身都是‘胶带’再检查看看你对什么过敏。算命的说过我很可能会因此致死的。”
你再也忍不住了。你臭骂了她一顿:
“我看你根本就是神经病!好好去治一治吧。不要再去找什么算命的,找个医生。去找那些顶尖的教授,去看心理医生,到美国去找名医做个详细的检查。没有找出毛病就不要回来了!”
她“砰”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掉。
后来再也没有找过你。
她开始也对你……过敏了。
结论:老公有他自己的哥儿们。你也有你自己的姐妹们。你们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不过因社会生活的需求,一对夫妻必须不时地邀请其他夫妻到家里聚餐。或者是老公的朋友带着女伴来,或者是你的朋友带着男伴来,或者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混合式组合。
正因如此,你的好姐妹娜塔莎才会投入你老公的好兄弟查理的怀抱,他也才会离开一个叫薇若妮的女人(查理,不是你心爱的老公,不然你一定会因为杀人未遂人狱的),去跟她住在一起(跟娜塔莎,这样说清楚吗?)。
几个月过后,娜塔莎都没有向你倾吐心事,表示一切进展顺利。照理说。
哔哔……哔哔……
晚上十点。
娜塔莎。
“我老公在你家吗?”她脱口就问,连声招呼也没打。
“没有。”你有点担心,“他怎么会在我家?”
“你要是看到他,”她高亢的声音直钻你的耳膜,“告诉他我决定了。我跟他玩完了!”
“亲爱的,你冷静点!”
“他别想再见到我,别想我会心软。我们两个,一刀两断!”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是生不如死啊!”她吼着,“我受不了了!跟他在一起,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再见。”
啪!她挂断了。
你去告诉正在电视机前面打着盹的老公:
“这下可好了!娜塔莎和查理分手了。娜塔莎打电话来,像疯子一样,查理则可能随时会出现。怎么办?”
“不开门。”老公勇气十足地说,“夫妻吵架绝对不能管。不然,以后他们和好了,其中一个就会跟我们闹别扭,说不定两个都会不高兴。”
“你说得对。”
虽然做了如此明智的决定,可是当查理按门铃时,你们两个还是争相跑去给他开门。老公是为了义气:对一个被甩的死党不能置之不理。至于你呢,则是对这种纠葛感到兴奋莫名,好像在看电影一样。
查理——把一个小行李箱藏在楼梯间——先是装做若无其事,虚情假意地向你问候。他不断地傻笑、搓手。
你按捺不住,直截了当地说:
“娜塔莎打过电话来。她好像很生气。”
查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全不见了,好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似的。
“老实说,”他嗫嚅着说,“我是想来借住一晚。我行李都带来了,而且……”
“我又不是你妈妈。”你冷冷地说,“我只能让你在这里试着解决问题,如此而已。娜塔莎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她以为我站在你这边。”
“好吧,”老公急切地说,“现在先到客厅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我在餐厅,她就向我扑过来,然后扯下我的假发丢到鱼汤里面去。”查理说得很可怜。
“天啊!你真倒霉……”老公严肃地说,可是眼睛里却闪着笑意。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问道。
“没……无缘无故的啊!”查理说谎。
“别再胡说八道了,老实说吧。”
“其实……是娜塔莎摆脸色给我看。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摆脸色给我看。我可以忍一小时……两小时……最让我生气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干吗一副死人脸。于是我就发作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情不好吗?月经要来啦?’我知道女人最讨厌人家这样说,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她故意虚伪地回答说:‘我?没有哇!你是怎么了?’我说:‘我怎么了?你一天到晚摆脸色,你明知道我最恨人家这样!去你妈的!’她说:‘喂!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说:‘我爱用什么口气就用什么口气!’……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老公大喜道:“好熟悉的画面,我家也常有。”
“你住嘴!”你怒吼道,“不然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扫地出门。”
“我受够了!”老公的好哥儿们呻吟着,“已经持续一个月了。她写了好多羞辱我的字条,别在我的枕头或内裤上:‘小查理,你要知道你只不过是个懦夫、骗子、伪君子。而且你没有朋友。根本没有人受得了你……’”
“她错了!”老公大喊,“你有一个忠实的朋友,就是我。”
说完还用两手捶打着胸膛,像人猿泰山那样。
查理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他心里有太多垃圾要倾倒了。
“她不时打电话到办公室骂我,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开会。上个礼拜,我请八个人到家里吃饭,她竟然丢下我不管,害得我找另一个朋友帮忙做菜……还要自己摆餐具(说到这里,他的声调显得有点悲苦)!她竟然收拾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猜错的话,”老公下断言,“你们其实是轮流出走,对吧?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有时候到朋友家。不过一般都到旅馆。我们有三个选择,一间在我们家附近,一间有优待,还有一间是我们刚开始交往那两个月常去的。这样才能找得到人,也才能在凌晨两点打电话和解。”
“你们还真有条理。”老公赞叹道。
“可是娜塔莎怎么会变成这样?”固执的你继续追问,“查理,你确定你真的问心无愧?”
“我可以对天发誓。”他肯定地说,“你那个朋友实在太会吃醋了,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她硬是要怀疑我请的那个助理小姐。”
“你是说那个胸部没灌硅胶的波霸?”老公双眼倏地一亮,问道。
查理眼中也闪着同样的光芒。
“……你有没有看到她的**?真是上帝伟大的杰作!
你打断他们:
“你们这两个老色鬼,现在我完全了解娜塔莎的心情了。”
“老兄,要说吃醋啊,我老婆绝对是第一名。”老公冷笑道,“只要方圆十里内有女人出现,她马上就虎视眈眈地四处巡视。”
“查理!”你把电话拿给他,并用强硬的语气命令,“立刻打电话给娜塔莎,告诉她说你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不要。”
“什么?不要?……你这辈子还打算爱别人啊?”
“不是。”
“要是她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她不能这么做!”
“她已经决定了。”
查理脸都白了。他接过你的电话,拨了号码。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没有人接。”他可能心里害怕,声音有点变调,“前几天,娜塔莎还打算用面包刀插进自己的胸口……我的天啊!她该不会又做傻事了吧!”
“到你家去!”你用降落伞部队队长的口吻狂吼道。
查理的住处一个人也没有,凄凄凉凉的。
“她说不定跑到新凯旋门上面跳楼自杀了。”他哭着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娜塔莎,我亲爱的小宝贝!”
“好了,冷静点。”你如慈母般地安慰道,D她会回来的。你安心等着就对了。”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查理尖叫道,“我心脏病会发作的。”
“不会的!”老公安抚他说,“走,到我们家去睡。去之前先打电话到你那三家旅馆去,看看她在不在。”
娜塔莎没去过。
你们带着老公的死党回了家,在录音电话机上给娜塔莎留了话。你让那个垂头丧气的家伙睡在沙发上,并替他准备了一条毯子。你为他泡了一杯百里香茶。你悄悄退出,好让老公跟他来一段“纯男性”的对话。然后你才筋疲力尽地上床。
哔哔……哔哔……哔哔……
凌晨三点。
娜塔莎。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在哪里?”你咕哝着问,人还不太清醒。
“在布里斯雷布东的警察局。查理得拿我的身份证件来保我出去。”
“你怎么搞的?”
“我心情不好,想到摩城找朋友。我搭火车去,结果他们不在。我只好半夜拖着行李在马路上晃。后来迷了路,还跌到大水沟里面去了。我大喊大叫,结果几个农夫报警把我从水沟里救出来。我全身湿透了,都是泥巴,又没有带证件,还一直发抖。你跟查理说,叫他先来接我回去,我会跟他说对不起!
“她得救了!”你对站在你房门口、脸白得像张纸的查理说。
然后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查理马上像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
隔天,他回来拿他的小行李箱——昨天太惊慌所以忘了拿。他容光焕发。
“没事了。娜塔莎真是太好了。我真是爱死她了。谢谢你们两个,拯救了我们的婚姻。没有她我一定活不下去。”
“我要是你,”你轻轻地说,“我就把助理小姐换掉。”
“我已经答应她了。”他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
待他离去,老公一关上门便发作道:
“真是胆小鬼!以后他老婆要是再让他下不了台,他就不要咩咩叫。”
你听得火冒三丈。
“你偏袒男人也要有个限度。这一切根本都是查理的错,只因为他是你的哥儿们……”
“你怎么不说是你拼死拼活为你的姐妹娜塔莎说话,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娜塔莎没有歇斯底里。是你那个猪八戒查理,乱摸女秘书的胸部……对了,还有你……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灌硅胶?”
这下好啦!这位太太又打翻醋桶了。
紧接着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口水战。
辱骂、吼叫、哭泣、赌气。最后别别扭扭地言和。
最可能危及夫妻之间和谐关系的外来杀手,莫过于另一对吵嘴的朋友夫妻了。传染性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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