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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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赵义询问第二策计将何出,唐天早已知道赵义必有此问,缓缓说道:“只需吞并吴越即可。”
赵义问道:“却是为何?”
唐天答道:“江浙一带天下富庶之地,鱼米之乡也,取之则大增国力,可以大大缓解目前朝廷之弊政所带来的巨大耗费。”
赵义登基后,总是想着如何在文治武功上谋求超越太祖的地位,而最直接的莫过于开疆拓土,吞并吴越,也是赵义一直想要做的,但又考虑到自己登基时日尚短不便秣马厉兵大行兵戈,今日听得唐天所言甚是兴奋,忙是问道:“唐爱卿所言朕也有所考虑,但发动战争所需耗费颇多,我大宋立国时日尚短,无法支撑这场战争,且朕初登大宝便大行兵戈,恐是天下百姓皆以为朕乃是穷兵黩武之君也。”
唐天抛出句让赵义热血沸腾的言语:“陛下,吞并吴越无需大行兵戈,只需一善于言辞之能臣即可。”
赵义听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急切道:“却是为何?爱卿快快讲来。”赵普和朱亚文也被唐天所言吓到,一脸的震惊等着唐天回答。
唐天知道史书上记载宋太宗稳固统治地位后,继续国家统一事业,先是劝降福建漳、泉两府的陈洪进,进而逼得吴越钱氏归降的。于是说道:“吴越钱俶乃奢侈之徒,赋税繁苛,身丁税重,百姓民不聊生,手下将领也颇多怨言,据草民所知福建漳、泉两府的陈洪进对吴越王钱俶极为不满,与人交谈曾多次有不敬的言辞,若是陛下差一善于言辞之能臣前去劝降投诚,许之以高官厚禄,陈洪进必反,到时陛下再派得大军压境,吴越王钱俶必定归降。”
“妙,妙,此计甚妙。”赵义兴奋得鼓掌而言,唐天的一席话恍如拨开乌云得见天日,倘若此计策得以成功,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得吴越,到时朕与太祖孰高孰低就另作他讲了。
赵普与朱亚文在一旁听后心思各有不同,赵普想到:“今日所收的这一门生端是了得,他日定将权倾朝野,倒要好生防备些。”
朱亚文则是一个劲地乐和:“我唐兄弟真就一个奇人也,与他相交一场倒是我的福分。”
赵义兴奋后又开口言道:“此策若能成功,当计唐爱卿头功,只是这所派善于言辞之能臣的人选尚需斟酌,老相爷认为谁最合适呀。”说话间眼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唐天的身上。
唐天见得心想坏了,忙不迭又想赵普瞄去,但见得赵普也是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娘的,原来都不是好货,两只狐狸,但愿史书上的记载不要出错,否则我命休矣,这皇帝相爷看中的焉能有放过的道理,去也得去,不去还是得去,倒不如自己请命吧,日后也好说得上些话。”于是也不待赵普推荐,跪倒在地说道:“草民愿为陛下分忧,前去福建。”
赵义与赵普相视而笑,笑容里隐隐有阴谋达成的味道,赵义上前搀扶起唐天正色道:“唐爱卿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凭卿家的旷世奇才定能马到成功,唐卿家能为我大宋不顾个人安危,朕也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卿家的这份忠心朕定记在心里。”
唐天心里苦笑:记下了又能咋样,富贵还需有命来享受,还是先保命要紧。于是唐天开口说道:“陛下,此去福建还需做些准备,草民恐怕不能立即动身前往。”
赵义问道:“唐爱卿需做那些准备?”
唐天言道:“草民对福建境内情况也只是途听道闻,其大小官员一概不知,谁可劝降谁可收买得需详细的情报,否则怕是徒劳无功而返。”
赵义说道:“这倒无妨,朕倒有些关于吴越情况的奏报,朕可以调来让爱卿阅览。”
唐天又说道:“陛下,除此之外,草民还想求一官职,能进得枢密院,也好知晓些军事,以便前去劝降时所用,否则无法让陈洪进信服。”

赵义说道:“唐卿家言之有理,明日朕便下旨册封卿家为枢密直学士,也好让卿家进得枢密院。”
唐天问道:“不知枢密直学士官拜几品?”
哪有当着皇帝问官有多大的道理,赵普和朱亚文一脸古怪,赵普心想:“我这门生精明时确实精明,可糊涂时也够是糊涂的。”朱亚文又是另外一番想法:“唐兄弟这官可够大的,一上来就是正三品,官职比我还高,但可见得皇上的器重。”
赵义也是一时兴奋便封唐天为枢密直学士这么一个正三品的官儿,经得唐天开口询问,这才想到唐天原来不过一介布衣,虽说献策有功,但还不能让群臣信服,如此轻率封官恐怕臣子有异议,但君无戏言,又不好出尔反尔,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悔,便言道:“是三品的官,莫非唐卿家可是嫌此官职低了吗?”
唐天自是听出赵义言语中丝丝恼怒,忙是回答道:“陛下,草民非是嫌官小,倒是觉得官职大了。”
赵义不解,天下哪有人嫌官大的,于是问道:“爱卿此言为何?”
唐天解释道:“想那吴越定然防备我大宋,故也定然派得许多细作潜入我朝境内刺探消息,草民原本一介布衣,如果陛下册封草民为正三品的枢密直学士,不出数日将天下皆知,届时草民也必将被天下人熟识,消息也将传入吴越,为草民此去福建带来诸多不便。”
赵义心想这倒也好,于是问道:“这倒也是,那依爱卿所言,又该如何呢?”
唐天回答道:“草民之官职无需陛下册封,以草民乃是恩师的门生之名,可由恩师代为举荐,寻一小吏之职位,只需能进得枢密院即可,好让有心人无可察觉,此去福建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知陛下以为呢?”
其实唐天巴不得官做得越大越好,可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如果让天下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从一个平民百姓一夜间跃至正三品的大官,必定会奔走相告,到时自己再去吴越国,岂不是在自个儿脑门上贴一便条:我是大宋官员,前来劝降的。估摸这怕是走不到福建就被人一刀两断人头分家了,这不是自己没事儿找死吗。
赵义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唐爱卿所言甚是有理,此事就劳烦老相爷去办吧。”赵普连连点头应诺。
不觉间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赵义破天荒地留在相府用膳,赵普与唐天和朱亚文作陪,谁知赵义的饭量不大,竟害得唐天也只是吃了个半饱,饭后赵义大发感慨此来相府收获颇丰后便打道回宫,暗自窃喜去了。
赵义走后,赵普又拉着唐天和朱亚文谈论了许久,言辞间隐隐有拉拢和警告两层意味,唐天哪里听不出来,忍着腹中饥饿急急忙忙连连表忠心,尽说些唐天连自己也感到脸红的,很是恶心的话语,只听得赵普满是笑容心满意足,这才放过唐天。
刚出得相府,朱亚文便埋怨开来:“我说兄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虽说此去福建劝降,事成则功劳甚大,但此行恐是凶险万分,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倒好,主动请缨揽下这差事,再者你已经为皇上献得良策,深得圣上信任,日后定能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为何还要贪此功劳,现在倒好,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这凶险的差事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唐天听得甚是感动,朱亚文虽是埋怨,但言辞间的关切唐天还是听得出来的,于是忙是安慰说道:“大哥不必担心,此去福建小弟已有万全之策,必不会生什么事端的。”
朱亚文叹了口气说道:“兄弟的本领我是知道的,但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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