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又见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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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说过什么话,这都是那些人编造的,自己没看好门,就造出谣言来,把事情说得神奇些,这样上司就不好怪罪了。这天下的祥瑞也好,妖妄也好,都是这么出来的。”吴明不屑地说,又叹道:“没有到过皇宫真不知道皇宫之大,你知道那德阳殿有多大吗,我估计能坐得下一万人。”
“原来这天子真的如人所说,在宫里数钱。”召来忽然叹了口气,半声没有说话。
吴明也叹了口气:“是啊,我出来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想不能,这大汉国为什么要由这样的人来做天子,这样的人又如何做得好天子,后来也不再想了,再也不做那仕途的梦了。”
“难道这大汉国就真的……”召来没有再说下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吴明到安阳已经近两个月了。这些天来,召平每天睡前由吴明或者杜兰卿来做按摩,早上起来吴明教给他的动作,每十天增加一种动作,现在每天要练习六种了,练得最多的还是吴明曾经给召来演示过的那一式,眼看他每天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杜兰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对吴明的感觉更是好了,她觉得,自从自个小弟回来后,自家的事情好象变了样,平儿不象以前那么气虚了,召来的脸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每天的笑脸多了起来,不象以前总是一幅严肃的表情。她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如果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吴明还是个单身,要叫召来注意着,看看哪家有好的女子,给他说亲事了。
召来的心情远比杜兰卿想的那样还要好,他每天早上练武时,召来就在他的身边一起练习,在他这个高手眼里看来,不光是召平的脸色更好了,气息更平稳了,更重要的是这孩子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了,虽然还是孩子的童音,却有一种高手的质感,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他问过吴明,吴明也是皱着眉头说:“这孩子的进度确实快,超过我的想象了,我当初练习这个也是到了半年后才有这个效果。”这句话说得召来又是兴奋,又有点紧张,别是这孩子进步太快,有点古怪吧。不过吴明接着说的一句话,让召来大喜过望。“这孩子果然天生就是个习武的料子,照这个进度,估计他十多岁就可以和你相差无几,大概十五岁左右就能和我差不多了。”
召来听了,咧着嘴笑,想了半晌说:“怎么你认为我和你有五年左右的差距吗?”然后就扯着吴明比武,比试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召来却找到了最开心的事情,每天就拉着吴明比试,输了再来,不明白的就问,反正吴明也不瞒着他。召来觉得眼前打开了一个窗口,从这个窗口,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既然每天可以知道更新的东西,还每天有人陪他打个过瘾,晚上还有杜兰卿给他按摩,白天吃着吴明打回来的野味,他的脸色想不好都难。至于杜兰卿现在每天晚上除了按摩之外的事情,就更让召来想想都要笑了。那天还被老黑和惊夫说呢,说这召来这些天好象发了财或者升了官了,每天都开心得很。后来找到伍长一问,没有升官,又到召来家里来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发财的迹象,不由得好奇,就问召来自己,如来哈哈大笑,请他们上挹翠楼喝酒去,也把吴明拉上。吴明天生看见人都是一幅和善的样子,很快就和老黑和惊夫他们熟了,到他们的城门卫所来玩了几趟,又跟其它的人闹得透熟,和召来回军营去了几次,军营的人有一半都认识他的,见了面比召来还亲,每次看见如召来,问召来的不多,倒是问吴明的多,召来不免有些生气,在一次喝酒时故意虎着脸问那帮弟兄说:“难道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都不如我妻弟和你们这短短的交情了。”
那帮弟兄听了,全都哈哈大笑,一个人端起酒碗对着召来说:“你长得不如人,以前又每天板着一张脸,要不是你武技好,跟着你命会长一点,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呀,现在不再板着脸了,比以前耐看多了,不过和亮之兄弟一比呢,就差得远了。亮之兄弟武技比你好,长得比你俊,读的书比你多,又没有架子,我们当然和他好了,别说我们了,恐怕这安阳城的娘们看见了,都会这么说呢!”这番话把召来说得也是忍俊不禁,大家说得更是乐翻了天,喝完了酒,大家就拔刀舞剑,挥拳捊袖,争着要和吴明比试,因为和吴明比试,既不会受伤,打得过瘾,聪明的还不断有启发,这种事在这帮粗鲁的汉子看来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岂有放过的道理。吴明也不嫌烦,一一应付,有问必答,自己也跟着他们练习骑术,使用长兵,以前他的武技以个人搏杀为主,骑马会骑,但这帮在北疆和胡人争雄的边军比起来就差得远了,至于马上用长矛,使用弓箭,他更是不如得多了,有这么好的环境不学,可不是吴明的作风。他的身手本来就好,领悟力又强,不长的时间,就让那帮目中无人,把南、北军都不放在眼里的边军震得目瞪口呆,这人简直是天生习武的材料,好象学什么都是快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才射了几天箭,居然也开得强弓,左右驰射,长矛舞得呼呼生风,就是军中的高手也很不敢说他是个生手了,许多入伍多年的军士见了吴明的身手说:“阿公当兵这么多年,没看过这么厉害的,不是阿公不行,而是他太厉害了。不如他,不是阿公的错。”这话引得大家都来笑他自己不努力,就会找理由。不过说吴明天生是练武料子,却成了大家公认,这也解了很多军中高手的一丝不甘,这吴明现在比他们差的,就是在战场上撕杀的经历了。
十月末的一天,召来到蔡府巡视完了,回到家来坐了一会,正和吴明坐着闲说,召平忽然冲进门来,大声叫着:“阿翁,阿叔,外面有好多人,他们要打架了。”

外面的事情其实要比召平说得严重得多,召来和吴明刚出了门,就看到蔡府的蔡石向这边走来,一眼看见召来,连忙迎了上来,对召来说:“召大人,你来得正好,刚才我们几个在后院时,发现了一个刺客,我们就交了手,那刺客翻墙到了出去,被其它弟兄堵住了,现在挟持了隔壁人家的一个女子,正在和官府的人对峙。”
“刺客!”召来心说怎么这么巧,自己刚回家一会儿,就来了刺客,好在自己把蔡府的人安排好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刺客得了手。召来一面想着,一面招呼吴明一起跟着蔡石来到蔡府的隔壁。
这是个二层的小楼,楼上一个穿着武士服的年轻男子左臂挟持着一个年轻女子,右手的长剑横在女子的颈部,冷眼看着楼下张弓搭箭的人群。这些人群中大部分是附近的男子,有有几个围讯赶来的安阳县兵丁。
召来认识这个女子,他就是米店老板的大女儿,叫米兰,这个小楼就是米家的后院专门由两个女儿住的小楼,正是和新搬来的蔡府隔着一道墙。不过,他有些不解,这刺客既然能翻墙而走,蔡石等人应该拦不住他才对,怎么能把他堵在这里,还挟持了人质。他正在想,吴明扯了扯他的衣襟,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召来脸色一变,立刻招呼蔡石等人走了。
那个刺客站在小楼上,对着楼下哭个不停的米店老板米万米叫道:“哭什么哭?快点给大爷拿十斤金子来,大爷这两天赌运不好,没钱用了。再不拿来,你这如花一般的女儿可就没命了。”
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从远处跑来,正听见刺客的叫声,大声说道:“大胆贼子,大白天就敢挟持人质,勒索钱财,难道我大汉国没有王法了吗?要识相的话,立刻放下人质,俯首就缚,也许能从轻发落,大汉律可没有向绑匪低头的说法。”
“你是什么东西,在这儿指手画脚的?”刺客不屑的说道,手中的长剑指向那男子。
“大胆,这是我安阳县县令王炎王大人,你这贼子还不放下人质,下来伏法。”跟着县令大人一起来的一个书吏状的中年男子大声喝道。
“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了不起了,你阿公就不放人,再不把钱拿来,阿公就先宰了这女子,姑娘,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是你那阿翁心疼钱,不心疼你呀。”刺客向那被挟持的米兰说。
这米兰已经被吓得半死,哪里还顾得上理会这刺客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流眼泪。自己已经十九岁了,一直没有出嫁,坐在楼上正发愁,哪知道这天杀的贼子闯了进来,挟持了自己,在邻居面前这么一闹,很快就能在安阳县城传开,以后自己还怎么见,反正都是个死了,她甚至都想自己去撞那去闪着寒光的长剑了,只是每想到这些又不禁有些胆怯。看着下面哭喊的父亲,想着已经晕倒在屋里的母亲,米兰忽然有些恨父亲,要不是他总想着把自己嫁给读书人家,自己怎么会到这么大还没有出嫁,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来人,弓箭预备。”县令王炎一声断喝,几个士兵走上前,排成一列,张弓搭箭。米万米连忙走到王炎面前,哀求道:“大人,不能放箭哪,一放箭我女儿就完了。你等等,你等等,我再和这贼人商量一下,可不能伤了我女儿呀。”
“大胆,和这贼人有什么商量的,我大汉朝的法律,对这些贼子从来都不怙惜,杀无赦,至于你女儿,就只能怪命不好了。”王炎狞笑道。
米兰看着父亲在王炎面前哀求,就知道没有什么用处,这王炎曾经动过心思要自己给他那个傻儿子当小妾,后来被父亲拒绝了,为此,还送了不少钱给他,才算没有翻脸,这次遇到这个事情,又有大汉朝的法律条文摆着,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大人。”米仁被王炎说的话噎住了,也知道他是在借机报复了,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哭泣着走在一边。王炎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拉开了长弓,就准备放箭。
“慢着。”吴明一声喝叫,站在了那几名士兵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敢阻挠我捉拿贼人,不想活了,来人,将他拿下。”王炎冷笑道:“我看你面生得很啦,不会是这贼人的同伙吧。”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吴明笑了笑,拿出一件东西在王炎面前一晃:“这个你也许认识吧。”
王炎本来正准备喊人,看见吴明拿出的那块金色的令符,脸色顿时僵住了,嘴张了张,却没有叫出来,只是很快就换了一副笑脸,弯下了腰对吴明说:“那就请大人处理。”
旁边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忽然变了一个人的王炎和陌生的吴明,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楼上的米兰看到转过身来的吴明,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脸红了起来,她觉得这男子似乎在盯着自己看,他一到现场好象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直到王炎下令放箭时才挪开。他的目光好象很热,她想低下头,可是做不到。“他的眼睛真好看。”米兰一想到这句话,脸不由得更红了,心也激烈的跳起来。
“王大人,请你的部下退下吧。”吴明也不看王炎,看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兵丁说。
“是。”王炎一声答应,转向对兵丁们说:“赶紧退下。”那些兵丁立刻收起弓箭,退在一旁,转观的百姓也往后退了几步。
“唉,别在这耽误时间了,还是快走吧,要不然,你们弟兄二人都跑不掉了。”吴明冲着楼上的刺客说。旁边的人都听不明白,那刺客却明显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只听得隔壁蔡府中一阵喧哗,接着就是几声断喝,兵器相击的声音,没听几下,就听见一个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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