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飞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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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看的人正看得过瘾,捶胸顿足,高声叫好,突听旁边冲出一人,直奔二人去了,顿时一片寂静,呆在当场。召来和吕布正在恶斗,突听得耳边的叫喊停了,没来及想怎么回事,就觉得背后一紧,各自被拉开一步,两人已经分了开来。
两人站定一看,却见吴明站在两人中间,拱拱手对吕布说:“这位老兄,都是爱刀之人,又何必见生死,刀已经被我们买下来了,还是住手吧,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吕布正打得过瘾,却莫名其妙的被人分开,刚想大骂,却被吴明的气势阻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心中大奇,今天怎么一下子遇到两个高手,这个好象比刚才那个还厉害,自己还没搞清楚就被他分开了,如果他要暗算自己,自己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正在想,又听吴明说:“我看老兄身高臂长,又携带着强弓长箭,必然是骑射过人,恐怕还要胜过拳脚一筹,这么好的武技,还是应该到战场上去杀敌立功,没有必要争这匹夫之勇吧。”
吕布拳脚虽然不错,便平时却正是以自己的骑射本领称雄,被人号为飞将,听吴明说到自己得意处,心中的气顿时去了大半,大笑道:“这位兄弟说得好,咱们都是好武之人,相互切磋一下罢了,没必要见生死,既然你已经买了刀,那就算了,依兄弟所言,去喝一杯,吕布对这九原城中甚是熟悉,就由吕布做东。”
召来正在调气,听得吴明已经将刀买了,不用自己再开口去借钱,心里高兴,对吕布的身手也是佩服,有心结交,听得提议去喝酒,对他的厌恶一下子去了大半,便拱拱手道:“刚才是召来有些话说得过了,失礼之处,还请吕壮士包涵。”
吕布听召来陪罪,哈哈大笑,走上前来,拍拍召来的肩膀说:“都是武人,说什么失礼,召兄武技高超,吕布难得打得这么过瘾,说起来还要谢谢召兄才是,来,不说了,咱们去喝酒。”
转过身来,对着铁匠喝道:“还不将这位老兄要的刀拿来,当真我吕布不在九原城中三年,便没人知道威名了吗?”这一声断喝将旁边人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本来有些人正在恼火吴明将一场好斗给搅了,听得吕布这一声喝,脸色大变,头一低,片刻之间便走了个干净。
铁匠刚回去将金子藏好,拿了两张吴明要的弓来,听得吕布这么一喝,心中一紧,手一哆嗦,手里的弓差点掉在地上,看着吴明拿了弓,三人走了开去,这才醒过神来,心里叫了一声:“老天,怎么惹上这么个魔王,吕布吕奉先,不是到太原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三年没见他,自己怎么把他个忘了,幸亏没卖给他,不然钱收得到收不到是不事,别再把自己的铺子给砸了。想到这里,铁匠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滚滚而下的冷汗。
吴明、召来随着吕布和几个随从一起,到了九原城最大的酒楼中,进了门,走上楼去,只见看见他们的人都脸色大变,说话的声音顿时低了好多,有些人更是匆匆的结了帐,放着吃了一半的酒饭走了,心中很是奇怪,两人对视了一眼,再看吕布,却不管那些,走上楼去,直奔窗口的那个位子走去。那位子上的人看见吕布走来,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穿上鞋跑了,紧接着,跑堂的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离着吕布老远躬身说道:“飞将军,你好久不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一边急忙收拾几上的食具酒器。
“你还认得吕布,很好,问那么多干什么,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拿来便是。”吕布大马金刀坐下,又招呼召来吴明坐下,几个随从坐在一边,一会儿,跑堂便端着托盘跑了上来,掌柜的也跟着跑了上来,对着吕布不停的打着招呼。
吕布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你去忙你的,不要来烦我,尽管把好的上来,吕布现在不会欠你钱的,但要是不好吃,可别怪我不客气。”掌柜的连连答应:“岂敢岂敢,小人一定把最好吃的酒送上,要不要叫几个歌伎来。”吕布一皱眉:“这还用我说吗,快去!”
“是,是,慢用慢用。”掌柜的点头哈腰,退了出去,吴明却分明看见这掌柜的一转身,堆满笑的脸顿时一苦,象是倒了八辈子霉一般。一会儿几个浓装艳抹的歌伎上来,坐在旁边,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哈哈哈,来,召兄和吴老弟不要客气,来喝酒。”吕布转过头来看见召来一脸的怪异,不由得大笑,举起杯,示意一下,一口喝个干净,抹抹嘴说:“这酒还行,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味道。”
吴明笑着说:“吕兄来过九原?我怎么看这里的人对吕兄都敬畏有加。”
吕布笑笑说:“岂止是呆过,奉先本就是九原人,在这九原城外长大,年幼丧父,随寡母度日,当时家里贫穷,没钱买米,到这九原城乞讨,没少受这帮人的欺负,后来年龄大了些,学了些武艺,将这帮人好好整治了一番,出了一口恶气,三年前,并州刺史丁大人相招,这才离开九原。”
吴明听他这么说,估计当时远不是整治报复那么简单,恐怕这吕布还是地方的一霸,不象他看起来那么有风度,不过这样的人他在洛阳看得多了,那些权贵子弟,有几个不是这样,曹孟德和袁本初去抢人家新娘子,那袁本初的兄弟袁公路,大白天带一帮人拦路抢劫,被人称为路中悍鬼,其它的更不用说了,吕布这点事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想到这些,吴明笑了笑说:“想来吕兄是英名在外的,在下吴明吴亮之,敬吕兄。”
“别吕兄吕兄的了,我们相遇便是缘份,就以兄弟相称才好,在下吕布吕奉先,敬吴兄和召兄。”
三人互相敬酒,男人一喝酒就都成了朋友,再者三人都是武人,武艺相当,说起话来直来直去,比平常人又多了几份开朗,不一会儿,三人已是谈得热烈。喝了一阵,吕布问道:“吴兄今天到这九原来,就是为了买这刀的么?”
“哪里,这刀是凑巧碰上的。召兄是我姊夫,今天一起到九原来,是想着元日(汉代新年)将近,要给我家阿姊买些新式的布匹回去,好做些新衣,另外给我那小外甥买些玩物。只是可惜这九原城太小,没有什么好看的布匹,倒是碰到这把好刀,还和奉先打了一场。”说完哈哈大笑。

吕布听了,也是面带微笑:“这九原城原先在我看来是大得很了,后来等我到了太原,才知道这九原也是小得可怜。这里哪有什么好东西买,真要买好东西,不如到太原去,那里倒是有些好布商,亮之如果去,一定要去找我,我带你去,定不会让那些奸商给骗了。”
吴明听了,知道这吕布在太原大概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又是刺史的下属,在城中大概也是横行霸道的,打架斗殴也是常事,那些商家都被他整治过了,自然不敢把假货卖给他或者要他高价,弄不好倒是赔本的,所以他说的也未必是吹牛。想到这里,吴明点点道:“这是自然,到了太原,我一定会去找吕兄,到时候还得吕兄带我们去最好的酒楼喝酒呢。”
“那还用说。”吕布仰头大笑,喝了一杯酒,又说:“那张小弓,想来就是给召兄的小儿买的了,那张强弓,却不知是召兄用,还是亮之用啊。”
“是吴明要用,吴明虽然对拳脚之道略知一二,对弓箭长兵却不甚知晓,我这姊夫却是军中的人,吴明跟着姊夫学了点皮毛,这才想起买把弓回去练习,吕兄身带强弓,又号飞将军,想来射术精通,不妨指点一二,看看我这张弓可堪用?”吴明说着,将那强弓抽了出来,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弓去,拉了一拉,看了一眼说:“这铁匠的手艺在九原城中还是数一数二的,这弓虽然不是最好的,却也是上品,比起州郡射手所用也是不差的,平时练习也是够了,只是没有端角,弓力虽强,弹性却是略差了些。”说完,将弓递还给吴明,又将自己的长弓递了过来。
吴明看了一会,比较了两张弓,发现吕布的弓果然更好些,弓背上有些摸起来爽滑的东西,大概就是他所说的端角,拉了一拉,却发现这张弓很是长大,自己的臂长也不能将弓拉满,知道只有吕布这种身高臂长的人才能真正发挥这张弓的威力。不由得赞了句:“奉先兄高见,这张弓比起吕兄的来,还是差了不少。奉先兄这张弓,却只有在奉先兄的手中,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吴明却是拉不满呢。”
吕布本来看吴明轻松的将自己的弓拉开,惊讶不已,自己这张弓跟随自己多年,还没有第二个人拉开过,看吴明却好象不吃力一般,虽然没有拉满,却是因为臂长不够的原因。看来这人臂力不弱于自己,再加上他那神乎其神的身手,如果他学射,恐怕将来射术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臂长略差点,如果想找到适合他使用的好弓,却不是件易事。又听到吴明赞他的弓好,心中得意,连连谦虚,一时兴起,喝道:“且看为兄射上一箭!”一转身从箭囊中抽出三去箭来,身形一转,操起长弓,拉弓如满月,一声喝,三去长箭已经离弦而去,长箭破空的声音还在耳边,弓弦还在震动,三支穿过窗的长箭已经钉在当街的一棵树上。
吴明吃了一惊,这吕布一个转身,抽箭,操弓,上弦,发射,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射了出去,不光是三箭齐射,三箭之间的距离还整齐得象是量过一般,这份速度和准头,果然不负了他飞将军的外号。召来心中也是大惊,看了吴明一眼,眼中充满惊讶,这种射术,就是在北疆军中也是找不到的,相比之下,自己的射术简直是不堪一提了。
吕布射完箭收弓坐定,看吴明和召来的神情,十分得意,说道:“献丑,献丑。”
召来苦笑着说:“奉先这射术如果还是献丑,那召来以后都不敢射箭了,我敢说,奉先这射术,不光是我大汉难找敌手,就是胡人中的射雕手来了,恐怕也未必能胜过奉先,想来只有飞将军李广能有这份射术,奉先称做飞将军,倒也不辱没了李将军。”
旁边一个随从听了,说了一声:“李广如何能和我姊夫相比,李广只是箭射得好,我姊夫手中的画戟从无敌手,骑战之术更是无敌,又岂是李广能比的。”
召来听此人连李广都不放在眼里,不由得“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那人,吕布见召来脸色不善,连忙喝道:“不得胡说!”回过头来对召来说:“这是我家内人的小弟,叫魏续,今年才十七岁,没见过什么世面,小看了天下英雄。吕布又怎敢和李将军相比,李将军虽然未能封侯,却在这北边为国戍边多年,让匈奴人闻风丧胆,吕布一想到这些,就无比景仰,恨不能追随李将军,浴血沙场,为国效力呢。吕布也是常提醒自己,不能坏了这飞将军的名声,连累了李将军呢。”
召来听吕布这么一说,脸色好看了些,也不再和那魏续计较,吴明却说道:“李将军身不逢时,终老未能封侯,可现在大汉边患不断,奉先兄有的是机会报效国家,将来封侯拜将,并不是难事,比起李将军来也不遑多让,这位小兄弟说得也不错。”说完,举起酒杯对着魏续一点头,一饮而尽。魏续被吕布喝了一声,正是难堪,听吴明这么一说,大是感激,连忙也举起酒来,一饮而尽。
几个人喝得半醉,这才离开了酒楼,吕布掏钱给掌柜时,掌柜迟疑着不敢接,吕布骂道:“你不收钱,让我的兄弟觉得我是吃白食、横行霸道的人么?”掌柜一看吕布发怒,连忙收下,千恩万谢地去了。
三人出了门,吕布的一个随从已经牵着马站在那里等候,手中拄着一枝近两丈的长戟,长戟上的红缨随风飘动,戟刃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寒光。召来看着长戟,知道那魏续所言不虚,这吕布的马上本事比起拳脚恐怕还更胜一筹,如果说比拳脚,比步战,自己还能和他一较长短的话,马上却不行了,这吕布天生身高臂长,力气又大,反应灵活多变,使用长戟正是发挥他力量的最好武器,这个人就是在北疆军中,也是难逢敌手,自已原本确实有些小看天下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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