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单于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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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请稍安勿燥!”张修脸一沉,伸手止住了单于,转过身来对众人说:“在坐的诸位大人都是跟随老单于出塞作战的,那次大战,不光是我大汉损兵折将,就是诸位大人,也是损失不少,本来是出塞教训鲜卑人的,结果反让大家受了损失,更让老单于受伤致死,这个仇,我们和鲜卑人是结下了,来日定当报还。不过,最近有人传言,老单于并不是死开鲜卑人之手,而是有人暗中下了毒手,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张某是不敢相信这些事的,匈奴人都是响当当的,不是做这见不得人的事的人,可是后来越说越多,有鼻子有眼,倒象是真的,张某还是半信半疑,不敢对匈奴人起半点疑心。但是,昨天张某得到一些证据,却让张某不得不信,有些事,张某还是想跟单于验证一下,以免产生误会,伤了和气。”
“证据,什么证据?”呼征听得话音不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刘伦跨前一步,拿出一个皮子包着的包袱,交给张修。张修一举,对众人说:“就是这个东西,张某看了一下,不敢相信,又请来右贤王看了,右贤王也不敢相信,这才带来,准备让单于先看一下,验个真伪,如果是假的,自然一笑而过,再去追查那传谣言的人,如果是真的,就要请诸位做个见证。”
说完,张修转过身来,对呼征说:“请单于借一步说话!”说着,将手一让,示意呼征走入后堂,自己领先走了进去,刘伦却没有跟进去,吴明也站着没动。
单于本想不去,看张修先走了进去,而其它人都没有动,怒气冲冲的一挥大氅,也跟着向后走,高铁上前,呼征转过头来说:“你不用去,在我的单于庭,不会有事的。”
高铁皱了皱眉,转眼看了看吴明,吴明一脸平静,也不看他,高铁想了想,便也没有跟进去,和呼卑一起,站在后堂的门口。蛮公主走上前,也要跟着进去,呼征挥挥手道:“你也站在这里等着。”蛮公主一瞪眼,刚要说话,呼征喝了一声:“连你也在怀疑我么?”蛮公主被他一喝,有些发怔,呼征已经跨步走进后堂,蛮公主醒悟过来,还想进去,高铁横跨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单于既然让小姐等着,必有他的道理,小姐还是在外面等着的好。”
蛮公主看着高铁冷冰冰的面孔,忽然想起那天在呼征大帐的事情,有些畏惧,想了一想,站在旁边气呼呼的不说话,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辛迪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蛮公主仿佛有了依靠,紧紧的抓住辛迪的手,手心已经冒出汗来。
众人互相看看,不知在捣什么鬼,一个也不说话,一个人耐不住,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壶来,“吱”的一声喝了一口,一抬头,见大家都把眼光转了过来,连忙把酒壶收起,把嘴里的酒慢慢咽了下去。整个大厅里,安静无声,有人已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后堂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开始还很小,渐渐的,声音便大了起来,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呼征的叫嚷声:“是又如何?这是我匈奴人自己的事情,跟你汉人有何关系,我匈奴人杀父从来就不是罪过,又不按你大汉律来办,你管得着吗?”
听得这声音,大堂里顿时哄了起来,难道这谣言竟是真的,这呼征当真是杀害老单于的凶手,大堂里坐着的人一下子哄了起来,蛮公主一下子瞪大的眼睛,嘴张了张,却说不话来,看着辛迪,手指着后堂,目光中充满了惊恐,辛迪紧紧的拉住她,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右贤王喝了一声:“安静!”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却有几个人怒气冲冲,虽不说话,却把刀握得紧紧的,右手已经搭上了刀把。
后院的声音越发的响了,只听得张修的声音说道:“你杀老单于,是不是你们匈奴人的规矩我不管,我大汉律也管不着,但是你暗中破坏我军的作战计划,致使我军中了鲜卑人的埋伏,纵使匈奴人可以不追究你,我大汉却要为我死去的将士讨个公道。张某一定会上奏天子,单于你就等着朝庭的圣旨吧。”说完,就听见张修沉重的脚步声向前厅走来。
众人大怒,正要说话,忽听得一声大叫:“你这贼子,竟敢对本官下手。”说完,就听得几声钢刀相砍的声音,一声惨叫,却是单于呼征的声音。
高铁脸色大变,立刻冲了过去,吴明接着也冲了过去,右贤王、辛迪和蛮公主接着也冲了过去,其它人跟在后面也冲了过去。前厅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后堂却挤满了人。
眼前的景像让人大吃一惊,张修背部中刀,扶着墙在喘气,背上的伤口中汩汩的流着鲜血,染红了他的官服,手里拄着的长刀上,有一丝血,正顺着刀锋流下来。呼征背靠着柱子,手中紧张着他的那把刀,刀上鲜血淋漓,他的左手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中流了下来。双目圆瞪,嘴里溢出鲜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挣扎了一会,手一松,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慢慢的滑倒在地。
紧接着,张修也倒在了地上,吴明和刘伦冲了过去,把他扶起来,试了试鼻息,张修张开了双眼,看了看刘伦,又闭上了眼睛。
地上洒着一堆木简,和那打开的包袱,一个大人冲上去,捡起一要木简,看了一眼,喝道:“果真是这贼子。”旁边的人连忙把木简接过来看,有的从地上捡起木简来看,看完后,无不脸色大变。
高铁一下子冲到呼征面前,一把抱住呼征,大声叫道:“单于,单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用手放在呼征鼻子上一试,却是没有气息。他放下呼征,站了起来,对呼卑说:“快去通知人,单于被杀了。”蛮公主一听,也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处呼征,却摸了一手的鲜血,惊得她哭都没哭出来,只知道抱着呼征拚命的摇晃,带着哭着叫道:“阿哥,阿哥,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呼卑本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犯傻,听高铁这么一说,醒悟过来,拔腿就要出门,右贤王一把拦住了他:“且慢。”
高铁眼睛红了,一下子冲到右贤王的面前喝道:“你没看见单于被这人杀了吗?还等什么等?”又冲着呼卑喝道:“快出去叫几个弟兄,杀出城去,调亲卫营来,把这里围住,一个也别放过。”
“大胆,你一个侍卫,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单于死了,可是有这么多大人在此,左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都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侍卫来说话,再说,调兵前来,就是叛乱,你担当得起吗?”
匈奴贵族一听右贤王的话,一下子明白过来,纷纷喝道:“右贤王说得对,不能调兵。”一个人叫道:“事情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大家都听到了,知道怎么回事,如果现在调兵前来,我们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你一个侍卫,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张大人生死未卜,这里就右贤王年龄最长,资历最深,就听右贤王处理。”

其它人听了,一部人不说话,一部分人跟着叫起来:“好,就听右贤王的。”
高铁见了,冷冷一笑说:“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就不信你们今天能挡住我。挡我者死!”一声喝叫,就向前冲去,右贤王一个贴身侍卫跨步向前,刀还没拔出,高铁一掌已经拍在他的胸口,打得他后退一步,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下子倒在地上。
一见高铁动手,众人下意识的躲在一边,右贤王挡在门口,高铁就直接冲着右贤王而去,两个侍卫拔出刀冲上前来,抡刀就砍,高铁一个滑步,双掌齐出,击在二人的脑门上,二人一声未发,倒飞而起,人尚未落地,又有两人死在高铁掌下,只是眨眼的功夫,高铁三次出手,已经击死五人,冲到右贤王面前两步。
辛迪进来时看见呼征和张修两人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高铁已经冲到阿爸面前,几个侍卫一个照面就被高铁击伤,想也不想,拔出刀就冲了上去,一刀带着风声,直劈高铁的双手。
高铁双手一翻,捏住辛迪的刀背,用力一扯,辛迪一把没抓住住,刀竟被高铁夺去,高铁一声狞笑,手一甩,将刀扔掉,左掌前伸,冲着辛迪前胸而来,右掌又冲着右贤王而去。
辛迪一把被他把刀夺去,心中已慌,想不到自己的武技和这默不出声的人差得如此之大,眼见着他又冲着自己前胸击来,又惊又怒,双臂架成十字,挡在胸前,硬挡了高铁这一击,只觉得一阵大力,辛迪如遭重击,连退三步,气血翻腾,嗓子一咸,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脸色顿时煞白。
右贤王连退三步,一名侍卫上前,拔刀不及,连刀鞘一起,挡在自己胸前,却没挡住高铁这一常,连刀鞘一起,拍在他的前胸,听得一声闷响,他的胸口顿时瘪了下去,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登时身亡。
高铁一掌击伤辛迪,一掌击毙侍卫,大声喝道:“还不快去。”却没人应他,他回头一看,呼卑已经倒在地上,他一惊,呼卑的武技他知道,有什么人能够这在片刻之间就取了他的性命。他还没来得想,突然觉得一阵寒意直冲脑门,转过头来,右贤王已经在辛迪的保护下退到门口,那个汉人却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有些不一样,这是高铁第一个感觉。
他很危险,这是高铁的第二个感觉。
高铁收起了自己的双掌,定住了心神,盯着吴明,看了半天,忽然一笑。
“好手段,居然被你给骗了。高明!”
他看了一眼四周,右贤王不见了,辛迪也不见了,就连蛮公主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些权贵在众多赶过来的侍卫的保护下,还在离自己远远的地方观看。他们看到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些侍卫拔刀在手,可是刀却在抖。
高铁轻蔑的笑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吴明:“阁下好高明的手段,那天被你给骗了,才让单于一个人跟着进来,没想到会中你们的圈套。”
吴明喝道:“单于杀父在先,伤我家大人在后,有什么圈套,你现在罢手还来得及,此事与你无关,如果再伤人,吴某也留不得情面。”
“留情面,我要你留什么情面,你以为你能留得住我么,我虽然那天轻视了你,可又如何,我只要冲出城去,进了单于的亲卫营,你们就等着三千铁骑杀进来吧!”高铁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不妨试试,看能否冲出去。”吴明也笑了笑。
“我当然要试。”高铁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上来。身子一低,左掌直奔吴明的小腹,旁边的人只听见高铁说话,就见高铁已经冲近了吴明的身边,都道吴明要和前几个侍卫一般,不禁惊叫了一声,却见吴明挪了半步,高铁的左掌擦着他的衣服而过,又不禁叫了一声好,却见高铁的右掌又来了。
高铁的动作很快,旁边的侍卫渐渐的已经看不清他出几掌了,吴明却不慌张,往往身体一动,就能将高铁必杀的一掌让开,间或还上一掌,让高铁只得后退一步,可是只是一瞬,高铁就又冲了上来,看得旁边的人心惊肉跳,想着如果和高铁对阵的是自己,自己能接得下几掌,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就在这几息的功夫,高铁已经击出了三十多招,他的脸虽然还是冰冷的,可是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乱,自从艺成以来,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这么多回合的,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人有些看不透,明明几次就要击中他的,可是偏偏差那么一点,他这身体稍稍一动,自己必杀的一招就落空了,这是什么武技,他又惊又怒。那天单于说张修请来了三个高手,让自己去摸个底,自已就和呼卑去了,据说这个年轻人是武技最好的,还赢了蛮公主的十个侍卫,那十个侍卫的武技自己是知道的,对付一般人没问题,可对付象自己这样的高手,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自己也没当回事,才答应他赌蛮公主的那匹马,结果这人武技果真不错,没尽全力就赢了呼卑,自己才上去试手,打了十几招,他已经是有些跟不上了,跳出去不打了,说是要打再立新赌,自己当时以为,这人就是找台阶下,再赌也不会赌,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他骗了,这才托大,以为没人能威胁到单于的安全,才放心的让单于一个人跟着张修进来,可这张修有这么利害吗,中了单于一刀的情况下还能击杀单于,而且只有一刀,就划破了单于的咽喉。
高铁也不知道,在这么紧张的较量中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多,这眼前的年轻人好象没有尽全力,难道,他的武技达到了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境界,可是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高铁一愣神的功夫,吴明忽然跨上一步,电光火石之间,一掌击在了高铁的胸口,高铁的双掌还没来得及封架,吴明已经又退了回去。
这一次,高铁没有追上去,高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才这少年的动作太快了,自己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掌就击在了自己的胸前,可是好象力量不足,一点也不疼,就是有点气闷,有些气喘不上来的感觉,难道自己已经累了。
一想到累,高铁更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看旁边的人好象也有些模糊,高铁转了一下头,看了一抹刀光,一抹雪亮的刀光。
冲进来的于扶罗一声大喝,手中的长刀化作匹练,一刀就剁下了高铁的头颅,这时才听到他喝道:“敢伤我妹妹!”
吴明看着高铁在地上滚动的头颅,又看着高铁还站在那里的无头尸体和腔子里冒出的血泉,叹了口气。
于扶罗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刀,又看着高铁的尸体,愣了半晌,转过头来对吴明说:“亮之,这,这人怎么?”
旁边的人也呆住了,过了一会才有人叫道:“小子,好刀法,一刀就斩了这人,不愧是右贤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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