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五章 山岭野趣话旅游(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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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回来后我几夜未眠。那瀑布一直出现在我的梦乡,让我魂牵梦绕,如痴如醉。加上刚刚看了老谋子拍的电影《卧虎藏龙》,总觉得那个悲壮的结局就如瀑布,与其平庸地死去,不如壮烈的死亡。就像鲁迅所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一个人也应如这瀑布,是时时需要一种精神的。不擅长写诗的我,忽然有了写诗的灵感,一首《龙溪瀑布咏叹》便出炉了:
‹一›
你从哪里来?
你是寻找超脱抛别家园来这里的流浪者?
你是被命运苦苦逼上绝路的失败者?
你在这里悲壮的一跳,难道就为宣告一个悲剧故事的结束?

‹二›
曾记否,影片《卧虎藏龙》中玉妖龙那义无反顾的一跳?那是一种苍凉和悲壮。而你在经历了沉默和徘徊之后,任火山般的热情冲破山的胸膛,是为了成为令人震憾的永恒?
何其激烈何其粗犷何其悲壮啊——你这桀骜不驯的山之精魂!
站着,成为一种境界;躺下,同样具有高度。
面对你,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能虔诚地仰视┉

‹三›
呐喊着,如雷霆滚过,那是你热血的歌吟;
飞溅着,如珠玉落盘,那是你青春的**;
你不断的毁灭,不断地再生,但始终明净,莹澈,宛如圣水,撼天摇地一泻无余的酣畅,穿透了我们的心灵。
这首诗不久就发表在《和平报》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不少人就问我龙溪瀑布在哪?从这件事上,我感觉搞旅游并不是要“硬件”搞得如何地“硬”,在“软件”上可千万不能“软”,关键是文化的影响力。记得一次在合肥参加一个校友联谊会时,聆听过著名画家曹立伟先生的一个讲座。他说文化这东西很特别,他第一次去哈佛时,觉得在美国这个富裕的国度,哈佛这个世界最著名的大学,一定是不同凡响的。哪知他错了。在哈佛的大门口,他居然愚蠢地问门卫那是不是大门?哈佛有几个大门?门卫的回答只是位于他面前的那一个。他很震惊,这个在中国能算大学的大门吗?任何一所高中的大门都比它气派得多。及至后来他又看了哈佛另两个著名景点哈佛图书馆(是一个小教堂改成的)和哈佛雕像(只有两米来高),是那么的精致小巧而又年代久远,曹先生感悟良多,哈佛才第一次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也真正地打动了他的心灵,没有虚华与浮躁,有的只是那种深原厚的底蕴,一种让人回味无穷的东西。所以我想搞旅游,不仅是物质投入,更要文化引导。台湾一个诗人名叫余光中,他写的诗很多,但一首《望乡》让人永远记住了他,至少是大陆的人熟悉了他,也让人牵挂台湾。

和平是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曾有“文章冠盖满京华”的盛誉。尤其在高山,出过张英张廷玉父子大学士。张氏父子先后在康熙、雍正年间入阁,成为康乾盛世的优秀辅弼。张英于康熙40年辞官回乡,隐居龙眠山中,在双溪筑草堂,沿溪筑堤种松。他自撰一联挂于草堂,曰:“富贵贫贱总难称意知足即为称意;山水花竹无恒主人得雨便是主人。”康熙闻说,赐其堂屋一幅楹联,联云:“白鸟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张廷玉自幼聪慧,更有“手托万里江山”的豪情壮志,因勤于政事,博学机敏,雍正喻其“调梅良弼”。张氏父子生前得闲就爱走入龙眠山,研读不事张扬的翠竹、花草和松柏,体验清澈见底、永远向前的溪水,感受风雨中、阳光下不改本性的山石。他们死后均归葬在龙眠山中。
宋朝画家李公麟的故居也在龙眠山,他从尘嚣的山外回到故里依着山势盖了一座诺大的“龙眠山庄”,然后静下心来,做了拄杖的山野闲人,与山林为伍,与归鸟同巢,超然尘外。苏东坡和黄庭坚作为与他曾经一起共事朝野同进同出的知己好友,却在山外想着山里的他,当苏和黄不远万里赶来,眼前满山云雾翠林,寻不到龙眠山庄的所在。云岭横峰不知故人所在,只好怅然的离去,临去之前,黄庭坚面对着绵延的山岚,对着满山袅绕的云雾写下那首“诸山何处是龙眠”的千古佳句。
据说黄庭坚和苏东坡来这龙眠山的时候,李公麟已经仙逝了。“他们竟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实在可惜。”山还在,故人不在。我心中怅然若失,为古人惋惜。
在山中,我沿着先人的足迹,一步步走向远古、走向宋代的、明朝的,以及辨别不清年代的摩崖石刻,沉浸到恬静、高远的氛围中:披雪瀑、碾玉峡、宝山湾等如诗似画的场景,一个石块、一滴水珠,仿佛都有灵性,向人们述说远去了的时间,讲述着如烟往事和不朽人物。每一次进入,都会有新发现,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在有意和无意中,把历史和现实连接起来,把昨天和今天连接起来,带着思考,带上厚重、质朴和刚柔相济之风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今天,走向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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