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寻找关于歌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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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去的一周时间内,我每天都浸没于坟墓中,由于不敢擅动庄园内的一草一木,那些破败的墓碑都差不多熟悉我了。同时我也熟悉了他们。而一旦熟悉下来,无论白天黑夜,坟墓就与草坪无异了。我也专心的在其中探寻自己丧失了的部分记忆。

脑中的众多琴谱不再像那晚那么混乱了,我将所出现的曲子一一都记录下来,并且按自己认为正确的难易程度排列好,接着再一一加以练习,有不满的地方就反复捉摸尝试,直到顺利完成。说实话真干起来,困难还是相当大的,一来脑中的曲子众多(我实在弄不清自己怎么可能记得这么多曲子)二来我常常会怀疑自己所记下的曲子的准确性。也没有人来告诉我或提醒我,这里有错那里不对的。我只能完全凭借自己对于过去的那份执着继续下去。

练得累了我便坐上大理石悬崖,吹会儿海风看会儿无声的海面。若遇上下雨天,我便打消上去的念头,悬崖上到处存在危险,让人感觉像走在地雷区可又未带探雷器一样,一不小心即会小命不保。有时我也会翻翻那些成堆的记忆,可不管看上多久我都无法将日记中的“我”与自己挂钩。那完全是别人的故事,是一个叫林贞胜的与一个叫方羽华的两人故事。

我虽然也叫林贞胜可那与我无关,但抛开是谁的这个问题不谈,日记本身的故事就很吸引人。其中所记述的都是一个人最为真实的一面,一个人可以在外面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可以在心中盘算他人所无法知晓的诡计。可当他面对日记时,所展现出的必定是其最为真实的一面。如果连日记中所记述的也全是自欺欺人的谎言,那这人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这就是我这一星期来的大致生活,练琴、看海、读日记。由于卓磊去了花店而欧雨蔷与钱织颖也要工作,所以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这个庄园内孤零零的渡过。不经意间,当我感受到这份一个人的孤独时,我也会想这么安逸的午后阳光如果能有人分享就好了。每每万籁俱静之时,我就会觉得难过,那种难过不同于大脑的空白,它是种虚空感,一种如果不将内心掏空誓不罢休的虚空感。而为了排解这种感觉我也只好更加刻苦的练习脑中的曲子,一直练到十指酸痛,两腿发麻。可一停下来,那种感觉又会毫不留情的涌上心头。

实在无可奈何时,我想到了走出庄园。尽管我还饿着肚子(一天之内我只吃两顿)一星期内我大致了解了庄园周围的环境。庄园处在一处省际高速公路的出口处,走上一百米便可看见一座郊外的大型超市,而在超市的对面则是我初来此地时所乘坐的公车终点站。坐在终点站上看着对面超市热闹的情景,我产生了想投入其中的冲动,可又一想自己穿着空调牛仔裤与那件印有“浆糊脑袋”的外套后,这一冲动便消失了。我受不了旁人对我的目光,试想我若真凭这身打扮进入超市的话,恐怕超市中的每个摄像头都将以我为目标一刻不得停歇了。


不过尽管如此,坐在公车站上感受人来人往的喧嚣对我来说还是在这寂寞的午后的唯一解脱。人们都是以怎样的方式生活的呢?在他们的心中是否有与我同样的烦恼和落寞呢?

当夜幕降临,卓磊总会满心欢喜的与公主一同回来,可公主的脸上却时常不存在喜悦。至于欧雨蔷她总是最晚一个回到庄园。我不禁奇怪,既然她与卓磊是在一个地方工作的,那为何她从来不与他们一起回来呢?

这天吃过晚饭后,我在布满阴云的夜空下练习一首名为《莫斯科之春》的曲子,不久后卓磊悄悄的来到我身边吓我一跳,他可比坟墓内静静沉睡的亡魂要吓人的多(我发现从初次触碰钢琴之后,我的弹奏技巧有了明显的进步,我不用再靠感情来催生曲子了。)

“你还真努力啊。”他用不希望我如此努力的口吻说:“可说实话,你弹得不错。你就好了,可以这样……而我呢,名片上我好歹也是个实习中的外科医生,现在却要每天跑花店,一天还要送十多次货。近的还好,遇上远的那再不得了的人也吃不消啊。”

“可我看你干得很快乐,不是吗?”我坐在琴椅上说,“每天都笑眯眯的和她一起回来。”

“这是两回事,我现在说得是工作,和公主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每天都要对着欧雨蔷那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她的话就像天上的雨一样一刻不停。”

“是嘛,我倒没觉得。”

“你说她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周卓磊一脸苦闷的说,“你不知道,在店里她缠得我有多紧。”

我说我的确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转而深吸口气又弹了编《莫斯科之春》弹奏的时间内卓磊一刻不停的在我身边来回走动,像是不安的在等待考试结果的学生。曲子快结束时欧雨蔷拉着公主也来到墓地,可她们停在了草丛之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欧雨蔷似乎对于我的弹奏颇为满意,就像那晚她在别墅窗口上对我说的一样。再看一旁的公主则一贯保持其招牌式的冷淡,时不时按按自己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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