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夜堆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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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织颖的手静静的在偏僻的位子上小歇片刻,排出脑中一切杂思,只想着要出色的完成这次演出,即便这演出对任何听众都不那么重要。其间卓磊和雨蔷也来到我们的身边,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喝了些酒,他们劝我们也喝些,我说等结束再喝不迟。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当老板娘隆重介绍我们出场时我甚至觉得已经过了几小时之久。因为对我早已熟悉,下面响起一片叫好声,我缓缓在钢琴前坐下,从左至右抚摸一遍琴键后以一首《梦幻国度》作为开场,过去我从未弹过这支曲子,是织颖决定要在圣诞节先弹这首曲子的。曲子的旋律如同此刻的烛光般,轻缓而柔和,是一首很棒的开场曲目。
接着我又弹了首圣诞节的必弹曲目《永恒的欢聚》,小舞台下的客人们有的用心倾听着,有的与朋友交谈着。他们会不时地注视我几秒,而后又将视线挪开。老板娘再次展现出她那颇具魅力的笑容,从这路到那看上去与每一个客人相处的都很融洽。
在我一连弹了四首钢琴曲后终于轮到了织颖上场。当她手提吉他走上舞台时台下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对这个过去从未见过的女子他们是怎么想的呢?在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和公主的眼神交汇于幽暗的烛光下,我相信,她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她坐上高脚椅,开始拨动琴弦。我听出来她即将要唱的是《快乐漩涡》,台下的大多数观众都全神贯注的望着她,从她唱出第一个字开始他们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一情景让我也有些难以置信,好像织颖的歌声中存在着某种魔力,某种能穿透人躯体直接触动其中灵魂的魔力。整个酒吧内一片阒静,只听见织颖的歌声与琴声在四周萦绕。
她唱得实在太出色了(从我刚认识她起便一直这么认为),以至于一曲唱完台下还是那么静,仿佛歌曲的余音还在人们的心中徘徊一样。织颖似乎也对这场景感到吃惊,她回过头望着我,我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后用尽全力鼓掌,跟着台下也传来阵阵掌声与叫好声。我甚至听到有人对老板娘说,这是这里请过的最棒的一个歌手了。
掌声渐渐停息后织颖立刻唱起了第二首《早安!月球!》(圣诞版),我对这首歌在熟悉不过,所以在不知不觉间我成为了她的伴奏。还记得几个月前织颖将她过去的伤心往事告诉我时,我便为她伴奏了这首歌。这是我们最初的合作,自然,也是最棒的。
我感到我们的配合是天衣无缝的,如同两颗紧密贴在一起的心在唱同一首歌一样。空气中,存在的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感染着全场。《早安!月球!》结束后公主又自弹自唱了《好好生活》与《宁愿选择放弃》这两首全是老歌,但在如此的夜晚听来颇有感觉。大雪初歇的窗外一片寂静,我悄悄退到台下要了杯咖啡,而后在显眼处坐下,好让织颖能一眼看见我。

“我也有很多年没有听到她唱歌了,今天一听还真吓了我一跳。”老板娘一脸欣慰的来到我身边说。
“真的很棒,没有了麦克风反而更有感觉。”我说。
“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都谢过好多次了,老板娘。能看到她回来唱歌我也很高兴啊。”
“是嘛,那就好,那就好。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公主就真的回来了。”
老板娘说完与我碰了碰杯,随后一口喝尽。织颖的演唱暂告段落后我又回到台上弹了几曲《圣诞组歌》,可已没有多少人在意我了,他们全都围到了公主的身边问这问那,有的人还认出了织颖常在离这不远的一家咖啡店外唱歌。
酒吧再次热闹起来,虽然这不是因为我但也无所谓。毕竟织颖的笑容从她下去后一刻都没停止。将近九点半时她再次提着吉他上台,此时的她脸颊微红,应该是被人灌了些酒。
酒后的她唱得更投入了,声音也更加优美动听。仿佛在不知不觉中织颖已完全进入了一个她自己所构造的世界。她再那个世界中为我们歌唱。不久后我也回到钢琴旁为她弹奏起《寂静山林》。这首歌让台下再次恢复宁静。我感到这首歌想要表达的是一次短暂而又美妙的邂逅。这场邂逅如同一个绮丽的梦境,将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紧紧拉在一起,让他们度过一个甜蜜的幸福夜晚。而当清晨到来时梦境幻灭,他们又回到了各自枯燥而又乏味的生活中去了。
《寂静山林》唤起了很多人的感慨,但隐隐的也让屋内的气氛有些悲伤,这当然不符合今天的主题。于是很快她就唱起了不久前才完成的那首《我最喜欢你》。这首之前连卓磊和雨蔷也未听过的歌是她第一次配上了词演唱。但说实话这首歌给我的感觉很奇怪,那感觉有些类似于草莓蛋糕或牛奶冰淇淋。软软的甜甜的,入口即化。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近十一点时我们演唱了今天的最后一首歌《纯真》这首歌我曾在电台中听过,电视上也看过。很不错的一首歌,特别是其中有一小段的欢乐颂独奏,很合我的口味。我相信作者创作这支歌的灵感来自于湖面上的月光,因为这首歌所展现出的意境就是如此。
当老板娘宣布今天的演出到此为止时,很多人还意犹未尽(当然其中也包括我)我深深地感到织颖是那么的热爱歌唱,相比起我对与钢琴的执迷要强烈得多。虽然她还从未对我提及她为了演唱这一梦想付出过多少,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演唱而生的。
烛光隐隐飘动,传来阵阵幽香。这家毫不起眼的酒吧已尽了它的最大能力为人们到来了快乐。老板娘走下台一一同到场的客人致谢。墙上的彩带倒映着人们逐一离去的身影,几小时的欢乐宣告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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