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之跳舞 By上官子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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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赤栾殿后院的一个小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很亮堂,好歹也是皇宫,住的条件可比当时关我那间房子好多了。若梅他们都住在右侧院的屋子里,其他一些太监则住在左侧院的屋子里,只有我这个“宫女”例外地住在后院。
隔着一个小小的院子,我的房间正对着夏承殷的房间。晚上实在憋的无聊,想开窗透透气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站在他房中的窗前,看向我的房间。看我开窗,他朝我微微一笑,在那银色的月光下,那笑显得很温柔,甚至让我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是个那样温柔细腻的人,可随即,我便提醒自己,他不过是这高墙之中的一个野心家罢了,他的笑,只不过是对那个“奇女子”的,而不是对我的。
我怏怏地关上了窗,坐到桌前,现在才晚上九点多,才是我夜生活的开始,上网,聊天,上网下最新的电视、电影,一切多美好啊。《越狱》第二季这会儿也该开始了吧?不知道MichaelScofield和他哥还有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哎,我亲爱的MichaelScofield啊,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英俊的脸庞,深邃的眼睛啊。接下来新上的那些美剧,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去看了。还有《Mybossmyhero》,看了一半就掉到这儿来了,这会儿不知剧情发展到何处了,想着之前的几个搞笑片断,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有很多电影啊,音乐啊,完了,我在这个世界要怎么活嘛,什么都没有,难道呆坐着发呆一直到凌晨吗?
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宫女服,很是无奈,虽然小时候很执著于要穿古装这件事,因为觉得古装片里的侠女都很厉害,裙子很漂亮,很飘逸。可是真正穿上的时候,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一点都不方便,袖子大的动一动就得碰到东西,下面裙子的束缚让我根本没办法把步子跨大。我起身做了几个街舞姿势,发现一点都舒展不开,很是郁闷。
不过这会儿,我的跳舞劲倒是上来了,反正在房间里,索性就换了现代装,好好舒坦一下。我拿出了我的背心和一条迷彩裤,一一换上,霎时间整个感觉就回来了。我是在初中的时候迷上街舞的,高中的时候真正将它发扬光大。那时候我还有一帮舞友,组了个团,参加了不少比赛,还拿过省冠军。而认识他,也是在那次大赛上。本来还想着回去就跟他告白的,这下倒好了,见不见得到都成问题了。
我将nano的耳机塞进了耳朵,音乐的在耳边响起,我的身体随之舞动了起来,整个人便也释放开了。可是屋内的空间毕竟有限,根本就不够我放开地跳,甚至连做个nike也难。我打开窗户偷偷看了一下,前面夏承殷的房间已经熄了灯,没什么动静了,估计是睡了吧,那我就可以去院子里跳了。
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让我感觉很舒服,我稍稍热了一下身,准备做nike,好久没做了,心里竟有些没底,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只要像弹簧那样彻底地放松自己的身体就好了。我单手一撑,哈,成功了,果然水平还在啊,哈哈,自我感觉突然又好了起来,想起了那最后一场比赛,我就是以这个动作结尾的,大家雷鸣般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口哨声,几乎将我淹没。可是现在,我却连一个观众也没有。
正郁闷的时候,一回头,竟看到夏承殷穿着一袭白袍,像个幽灵似的站立在那里,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睡觉了吗,难道是在梦游吗?
我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他微微一笑,靠近我:“这是我的院子,我难道不可以在这里吗?”
现在并没有外人,所以我也不用有所顾忌,更不用跪地请安,做回真正的上官子昱就好:“那你干吗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人家后面,想把我吓死啊?”
“好像是我被你吓到吧,三更半夜,穿成这个样子,你是来勾引本皇子的吗?”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我露在外面的胳膊。在现代,穿背心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甚至吊带衫也不为过,可是在他面前,不知为什么,我竟感到不自然起来,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裸地呈现在他面前。可千万不能让他有什么误会,我暗自想着。
“要勾引也不要来勾引你,我对你没兴趣。”是啊,对他,我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啊,我对那些把女人当衣服的古代男人可不感冒,虽然说现代也有大男人主义,但古代是整个思想都没有转变过来,好歹现代还有男女平等这一说。
我转身准备回房间,却被他抓住了手,一把拉了回去,拉到了他的胸前,他的胸一起一伏的,我能明显感到他的呼吸,天,他想要干吗,该不是要调戏本姑娘吧。我拼命挣扎着,他却愈抓愈紧。
他用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大声喊道:“你他妈的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我,尤其是你。”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霸道,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将手放在了我的腰间,我整个人一抖,他温暖的唇已经吻在了我的唇上,我两眼圆睁,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当我发现我竟莫名其妙被这家伙吻了,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猛地推开了他,他依旧抓着我的胳膊,直直地盯着我,虽然此时的月光是透亮的,可是我却看不清他那深黑的眼眸,我不知道他的眼睛里,到底包含了些什么,我只知道,他是个强吻我的流氓。
“我会让你对我感兴趣的。”他充满自信地在我耳边说道,我却开始大骂:“你别妄想了,总有一天我会回家的。”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这里?这深宫怎么可能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未来,在另一个空间,那里有爱我的父母,有我喜欢的男生,有电脑有电视有音乐有商场有抽水马桶有……我怎么可能留在这么一个只有权利、斗争、阴谋、陷阱却独独缺少了自由的地方?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突然发现古时候的门太容易被撞破,于是我把桌子凳子全推到了门口挡住,以免那个色狼到时候破门而入,那我可不就完蛋?
我冲着大门外喊道:“我一定会回家的。”是啊,我一定会回去的,不管这里有多让我留恋的东西,我都不会动摇回去的决心的,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更何况现在这里也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东西。
后来,我便迷迷糊糊地上床睡了,直到第二天,若梅在外面紧张地敲门:“子昱,子昱,你在里面吗,为什么你的门打不开啊?”
我挣扎着起了床,这才几点啊,我偷偷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表看了看,不才九点吗,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吗啊,要知道在家休息的那几天,每天我都要睡到12点才起床呢。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前的桌椅摆开,放了若梅进来,只见她手里端着一盘点心,笑着对我说道:“你怎么还睡啊,太阳都晒**了。四皇子都走了两个时辰了。”
夏承殷他走了?上哪儿去了啊?不过上哪去都好,反正别在我眼前出现就最好。我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一个淡淡的吻,心一紧,哎,快把这件事忘记吧,就当个梦好了。“他上哪去了?”不过我还是好奇多问了一句。
“上早朝去了。来,快去洗把脸吃早餐吧,这是四皇子特地让御膳房帮你准备的,不过怕别人怀疑,也没敢多做,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还让御膳房为我这“丫头”准备早餐,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吗?不过那几样小菜看起来倒的确诱人,小巧玲珑的包子,煎得金金亮亮的某种糕,还有一个小碟被隔成了几个小格,放着一些腌制的素菜,最后一碗看起来非常不错的白粥。如果每天的伙食都是这个水准的话,我在这宫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尝到各色美食了。
“喜欢,当然喜欢。”看着美食,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不过我始终觉得奇怪,若梅应该是四皇子身边的几个侍女里唯一知道我来历的人,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难道她就不好奇吗?终于,我忍不住吐出了心中的这个疑问:“若梅,你为什么都不问我的事?你难道不好奇我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吗?”

若梅莞尔一笑:“我只是听四皇子的吩咐做事,有些事,不是我这个做下人的该知道的,也不是我该过问的。更何况在这里,一些事,不知道的比知道好。”多聪明,多会明哲保身的一个姑娘啊,是啊,这是皇宫,只有学会了这里的生存之道,才可能平平安安的,要不然哪天怎么把小命丢了都不知道。若梅最多也不过十四五岁,而在心智上,恐怕早已成熟过我了。
“啊,对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可以在这附近转转吗?”想起进宫时看到的那些美景,我实在忍不住想去拍几张照,到时候易阳看到了,一定叹服死了。
“当然可以,我陪你吧。”
“那倒不用了,就在附近,马上回来,我只是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放心吧,我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那好吧,你就在殿里走走,不过要快些回来哦,四皇子让我教你一些宫里的规矩。”还得学规矩?这皇宫就是麻烦。
等若梅走了,我便拿出了包里的照相机,在院子里拍了几张照后,便偷偷从一扇侧门出了赤栾殿,呵,我怎么可能只满足在赤栾殿里面拍呢,反正没人发现,我就趁机开溜了。我一路猛拍,要把这些艺术的经典全都真实地记录下来,不过等回去了,其他人应该会以为我这些是用photoshop“制造”出来的吧。
突然,一对璧人印入了我的镜头。男的一袭月黄色长袍,身材修长,近乎有些弱不禁风,他的脸庞俊逸却又透着几分柔美,深邃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穿着一袭淡红的长裙,但从那颜色判断,她的地位应该是比我们这些侍女高许多,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白皙如纸,精致的脸庞透出清丽淡雅的气质。这帅哥美女真是配得太完美了,我忍不住多按了几次快门。
为了更清楚地拍他们,我偷偷绕到了离他们更近的一座假山后面,这里,几乎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你今日又不去上朝,父皇会生气的。”那女子声音柔软细腻,一听便知道是个淑女,这绝对不是我这种人能比得上的。
“今天是你的生辰,一年便得这一次。朝上有我无我又有何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陪着你一起度过今天。”天,这古人原来也能讲这么肉麻的话,看来这男人还是个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啊。不过,刚刚那女子说父皇会生气,而这男子的服装又和夏承殷穿的有几分相似,难道他也是一个皇子?只是他那种淡然,那种从容,和夏承殷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是一个野心家,这是我一眼便看出的。
虽然他们的对话是肉麻了一点,不过,看着帅哥美女,还是觉得很养眼,全当看一部偶像剧好了。可看着看着,那男的竟轻轻地吻上了那女子的唇,平静的湖水映出了他们拥抱在一起的身影,oh,mygod,好像看了不该看的。但这样的画面,真的是此景只应天上有啊。
突然想到了昨晚夏承殷那一吻,又浑身不自在起来,再加上如今的现场直播,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哎,非礼无视,还是趁早开溜吧,被他们发现了大家都尴尬。
可是正准备往回走,却发现自己迷路了。东找找,西找找,也没找到来时的路,完了,这皇宫那么大,怎么回去啊。而且我还得小心翼翼地躲着那些随时在巡逻的侍卫和那些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
我正探头观察有没有人经过,一个回身,却撞倒了一个人身上,我吓了一跳,正想开骂,却突然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是他——三皇子,至今,我也不曾知道他的名字。
他像一个冰雕,冻得我瑟瑟发抖,他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该给他请安的。我跪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什么我堂堂一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却要给这些个古人下跪?“奴婢见过三皇子,三皇子……”打住,这回可不能再说吉祥了,要知道这可不是清朝。
“不说吉祥了吗?”他,连声音都是冰冷的,听不出里面包含有任何的情感。我抬头望他,他正用他那双冰冷的双眼注视着我,我一个哆嗦,直接一个喷嚏就出来了:“阿嚏。”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捂住了嘴巴。
“起来吧。”我缓缓站了起来,不敢再去看他,光是靠近他已经冷的喷嚏都大了,要是再看着他,那我直接就会被冻死。
“你是新来的?”
“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照相机,赶忙把手挪到了后面,他刚刚,应该没有注意到我的手吧,我偷偷看他,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阿嚏。”真的是被他冷到了。
“以后好好把规矩学好。”我刚才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看来真得跟若梅学习一下这些该死的规矩,要不然真的会有危险的。他又看了我一眼道:“注意身体,现在天气转凉了。”咦,这算是在关心下属吗?
我点了点头:“谢三皇子。”
三皇子正准备离去,我突然想到他可以帮我指条去赤栾殿的路。
“三皇子。”我赶紧叫住了他。
三皇子停住了脚步,回过身看我。我跑了上去,尴尬地朝他笑笑:“我……迷路了,能不能告诉我,去赤栾殿怎么走啊?”
三皇子微微一愣,然后冷冷地说道:“你跟我来吧。”
“噢。”我说着便跟了上去,可是三皇子突然又停住转过身看我,害我差点又撞到他身上。对了,我应该说“是”,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噢”呢。“是。”我干脆响亮地回答了一身,他这才回身往前走。
跟着三皇子七绕八弯的,我很快就到了赤栾殿,迷路了这么久重回这里,竟有了几分亲切感,一下便冲了进去。脚刚踏进殿,若梅就迎了出来,拉着我的手道:“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小木子都出去找你……”她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随后跟进的三皇子,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奴婢见过三皇子。”
“起吧。”
这时,我看到夏承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三皇子,脸微微一沉,但依旧挂着笑容:“三哥,你怎么来了?”
“你的侍女迷路了,我带她回来。”看来他对谁都是如此冰冷,真是够酷的。
夏承殷扫了我一眼,眼中带着担心,也带着几分抱怨。“有劳三哥了,进屋里坐坐吧,我让若梅给你沏壶好茶。”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回府了。”他说着转身便要走。若梅赶紧又跪下恭送他:“恭送三皇子。”我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站着,三皇子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回过了头,看我还站着,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又感受到了一阵寒气逼来,赶紧跪了下来,大喊一声:“恭送三皇子。”
三皇子走了之后我站了起来,却见夏承殷正有些微怒地看着我,然后走了上来:“不是让你好好学规矩的吗,你跑哪里去了。”
“我只是去拍两张照而已。我怎么知道会迷路,我平常方向感很好的,谁让这皇宫这么大。”对于他,我可不需要讲什么礼节,反正就算跟他对着干,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现在他认定我便是那个奇女子了,一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不是说要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吗,那以后就给我好好留在殿里。”他的声音不大,听着也很温柔,但我却依然听出了里面些许的生气。
“带她回房间吧。”他吩咐若梅,若梅点了点头,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进去。我撅了撅嘴,跟着若梅进去。“以后别拿着你的东西随便乱走,会很危险的。”这像是命令,也像是告诫,但更多的,似乎是担心与关心。或许关心这层含义是我想多了,他不过是怕我被别的皇子怀疑而已吧。我对他来说,不过是得天下的一颗棋而已,而且不过是一颗仅仅能起心理作用的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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