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之比武 By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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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种压迫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滴滴。”昨晚睡的时候用手表设了闹钟,这会儿已经是早上5点了,不知道在这个时代,现在是什么时辰。因为怕他们发现我睡的是睡袋,所以我特地早起了。
又是那个梦境,一直以来反复不断地出现,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牛家村,封奕正是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给我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我自嘲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怎么会是他呢。那只是个梦罢了。
其他人还在睡,我突然兴起,从包里拿出了速写本和笔,想要画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都还没画过画呢。
走出营帐,找了个地方坐下,便开始画,开始只是随意地画了些营帐,可画着画着,我却突然发现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骑着马的军人,虽只是几笔勾勒,封奕的影像却已清晰可见。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开始出现在我笔下,还是说,什么时候,他已开始出现在我心里?我努力想要打消这个念头,可是……他是古代人,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撕下了那张纸,正准备扔掉,一阵风吹来,却把它从我手中吹走。“靠,这什么风啊。”我去追那张纸,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竟是封奕,这么早,他怎么会……我直直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他一双褐色的瞳孔里映出了我呆滞的表情,我这才觉得我应该跟他敬礼才对。“将军早。”我两手一抱拳,低着头说道。古时候军队里的礼仪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只好硬着头皮随便瞎掰了。
他低身捡起了地上的纸,带着一种欣赏的眼神认真端详着那幅画。“这是你画的?”
我点了点头,静静地注视着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他接触,心跳莫名地加速起来。
“可是这纸,和笔……”他又有些好奇地看着我,当然,古人又怎会见过这样的纸笔?
“那是我家乡的特产。”我笑笑。
“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果然是个明眼人,这都被他发现了,他该不会因此而赶我走吧?
“可是我在这里有过最难忘的日子,所以我愿意为这个国家效命。”我定定地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对此有什么怀疑,要是现在告诉他我只是进来找个人,找到了,带个口信就离开,那他还不直接把我扔出军营了。
封奕似乎有些赞许地朝我点了点头。“嘟……”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号声,这应该是催大家起床的声音吧。
封奕对我说道:“该出早操了,回去准备一下吧。”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样高大挺拔,却好似背负了很多——国家的命运,人民的安危……他应该从未曾想过自己吧?又一阵冷风吹来,我才回过了神,这才发现,那幅画,竟已被封奕带走,也罢,反正也是要撕的,随便的涂鸦,他应该也不会当宝吧。
我摇了摇头,进了营帐,准备传说中的出早操。
原来古代军队出早操是这么一件壮观的事,军营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个个都站得齐齐整整的,等待着将军的检阅,天哪,该不是每天都要这样吧?我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出。封奕是整个军队最大的将军,他领头先环顾了我们一遍,他身后跟着几个副将,裴靳走在最后面。
封奕挺拔的身姿经过我前面的时候,我摒住了呼吸。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会如此紧张,因为心而无法控制思想,因此也便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朝我们的方向扫了一眼,我的身体微微一颤。
等封奕走远了一点的时候,我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我问身边的刘二:“我们每天都要这样出早操吗?”
刘二轻轻回答道:“早操是每天都要的,不过像这样的将军巡视一般是十天一次,或者是有新人加入的时候才会有的。”
“噢,是这样啊。”原来不是每天都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封奕的,我竟感到了些许失落。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咳嗽,抬头却见裴靳正站在我们前面,刘二赶紧低下了头去,我看了裴靳一眼,他正笑着看我:“安静一点啊。”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说给我听的。我低下了头去。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该不会是认出我来了吧?
将军巡视完毕后,一个叫范原的副将对我们新兵讲了些话,无非是鼓励我们好好操练,将来报效祖国的激励语,现代应该叫这个做动员大会。原本以为军队里,大家意思一下也就好了,没想到这范副将一开口便收不住了,滔滔不绝地讲了近四十分钟,我站的腿都快断了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靠,这不是活活要人命吗,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开大会讲这些无聊的话,每次我都是能逃则逃,可是此刻,非但不能逃,还得站得纹丝不动的,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约摸估计一个小时之后,范副将终于讲完了,并隆重地请出了封奕,封奕站到了前面,只是严肃地说道:“现在老兵开始操练,新兵退到一旁观看,操练完毕后各队长负责操练本队新兵。”他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而下面的一大漂士兵就开始操练起来了。我退到一旁,踮着脚尖想看看封奕去了哪里,可是在这男人堆里个子明显不占优势的我直接就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再见到封奕,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是平静了不少。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早起出操,然后吃午饭,下午有一段时间的休息,然后是兵器练习,这自然还轮不到我们新兵,我们只有看的份。晚上,大家在营帐里面聊聊天便睡了,大块头依然对我和左安修看不顺眼。
刘二常常会教我们一些军营的规矩,那些都是要背的,据说还要考试,靠,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有考试这一说。钱进依旧每天擦拭着他那把匕首,有时候还会看着那把刀发呆,行迹非常之诡异。至于大河,则是最能侃的一个了,和我们也最聊得来,知道他在各个军营都有熟人,我特地向他打听了牛福生,他答应帮我问问,希望能尽快有消息,这样我也就功德圆满,可以离开这里。那样的话,我是不是会算逃兵一个呢?
不过一直很庆幸的一件事就是大家并没有发现我有何异样,看来我扮男装扮得还挺成功啊,不比花木兰差嘛。
这天午休的时候,营帐外的空地上突然一阵喧闹,我好奇地出了营帐去看,只见一大群人都围在一起,刘二看见我,便招呼过去,还带着我挤到了前面。只见人群中间的场地上,两个人正在比武,他们打得没什么招式,只是用蛮劲,像斗牛似的。
“他们在干吗?”我好奇地问刘二。
“我们这里通常有新兵来的话都会私下里比试比试,虽然没有规定,但赢到最后的人,往往会受到很高的尊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上去试试?”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里面卧虎藏龙的,我一个小女子,还是退避三尺的好。这时候,场上的一个男人已经被另一个男人重重地甩了出去,一个裁判似的人物立即盼那个被摔的男人出局。而那个获胜的男人则一脸自负,挑衅地看着其他的人。

“有没有人再上来挑战一下这位方志兄弟?”那裁判在中间喊道,可一下竟没人上去。我突然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直接推进了圈子里去,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裁判已经开口了:“好,这位小兄弟真是勇敢,请问叫什么名字?”
我终于意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回头去看,一双笑得邪邪的眼睛正盯着我,靠,是他,他竟然陷害我。
“小兄弟?把你的名字报上来。”裁判又一次提醒我,我只得无奈地报上了我的大名:“易阳。”好吧,就随便玩两下赶快下台去就好了。我打不过还躲不起吗?
“好,那现在就有易阳小兄弟来挑战这位方志兄弟。”
那方志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冲过来就抓住了我的双肩,他又想像刚才那样用蛮力取胜吗,一点创新都没有,一个大男人还用这招,整得跟女人一样。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回家做相公去吧。”方志突然在我耳边这样说道,靠,他居然这样目中无人,侮辱本姑娘,这回可真是把我惹怒了。我双手一抖一转松开了他的手,然后一个后踢打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直接大喊一声,一个下劈将他劈倒在地。
“易阳胜。”四周爆发出了一阵掌声,我突然自我感觉好得立马要膨胀起来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志,他灰溜溜地站了起来。“该做相公的应该是你吧。”我放低了声音,嘲笑了他一番,他捂着脸急急地逃了下去。
“下面谁来挑战这位易阳兄弟?”虽然刚才是逞一时之气,不过接下来这个,就直接输掉吧,太出锋头可未必是件好事,我要自保,自保啊。
“我来。”突然一阵震天响,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竟是大块头,他巨大的体型直直地向我靠过来,我只感觉到一片阴影将我笼罩包围。
大块头二话没说就把手伸了过来,估计是要把我直接举起来甩出去,天,那我还不没命,我敏捷地跳到了他的后面,他也立即回过了身,我踢了几脚试他,也被他轻松地躲开了,没想到大块头身手也挺快,难道我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我一边和他周旋着,一边思索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太高太大,我脚踢不到也踢不疼他,拳更是够不着他了,看来只能想想有什么借力的擒拿术可以制他了,而且必须一招就将他搬倒,要是没搬倒,我肯定就歇菜了。
和大块头周旋了半天,倒是踢了他几脚,但对他来说仿佛是挠痒痒似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太不给面子了。不行,一定得出招了。我看准了一个时机,趁大块头离我的距离比较远的时候,再退了两步,然后飞快地向他冲去,他也没明白过来我想干什么,我直接一个蹲身,然后双手抓住他的膝盖后侧将他用力地向后一番,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飞扬的尘土呛得我喉咙难受。
大块头躺在地上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他这么大的块头,应该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绊倒吧,原本以为他会很不服气,至少以后肯定会把我当仇人看待,可没想到他看我的眼神却少了刚上场时的几分敌意,多了几分歉疚和敬意。
我打败了大块头之后,引来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哈,原来那些个大男人也没这么难对付啊,对啊,好歹我也是跆拳道黑带,还怕你们不成,下一个是谁,尽管放马过来吧。
“下面还有谁……?”裁判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人已经上来了,他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倒不太像新兵,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却不知在哪儿见过了。
“我来会会这位兄弟吧。”那人走到了我们面前,双手抱拳算是跟我打了个招呼。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也不见裁判介绍,这又是什么状况?
“请。”他倒是挺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一连串后踢加前踢,都没有踢准,他躲得非常轻巧,我一想不好,这回是真碰上对手了。他一直只是在躲闪我的招式,却从不出招。
一直觉得他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啊,对了,那天封奕巡视的时候,他好像也跟在后面,看来这人来路不小啊,这不是新兵的比武吗,他一个老兵,上来干什么?先不管了,打完这场再说。
我靠近他,就势想来个下劈,却直接劈了个空,这可是我的杀手锏啊,慢慢的,我的体力有些支持不住了,好吧,再想一个擒拿术的招儿吧,速战速决。
我冲过去双手抓住了他,想借力将他反身摔下来,却没想到自己反被他拉了过去,然后轻轻一推,我便直接倒退了三四米,最后重心不稳,直接就掉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赶紧扶住了我的肩,我回头一看,霎时间呼吸都停止了,是那双褐色的瞳,他带着几分赞许,带着几分关心地看着我,但表情却依旧是一贯的威严、冷酷。我愣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维持这样的姿势很不妥当,急急站了起来,离开了他。四周的人除了裴靳和刚刚将我打败的人,都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抱拳道:“参见将军。”
我愣了一下,然后也跪了下来,原来参见将军是要这样的,那我早上……还说将军好呢,又不是在学校还老师好的,我一下开始后悔了起来,我在他面前应该已经丢脸丢大了吧。
“都起来吧,不是早就说了在军营不必拘礼吗,现在是休息时间,大家随意一点就好。”看来他也不是太注重礼节的人,那早上的事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脑袋里,几乎都装着他的影子,他的话语,甚至担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会留给他什么样的印象,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确定,只知道这是件可怕的事,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感情放在这个世界,我始终是要回去的。可是我的心却已经慢慢地不听使唤了,一切,似乎已经不在我控制范围之内了,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背影,我似乎已经深陷在他那双褐色的瞳孔里无法自拔了。
我摇了摇头,想起了子昱,对啊,子昱还等着我去救她一起回家呢,我怎么能被这种不该发生的事牵绊住呢。
“时间差不多了,该进行下午的操练了,大家准备一下吧。”封奕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其他人也纷纷散开,我呆呆地望着封奕的背影,心里很是混乱。
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背,我回头,是裴靳:“易阳是吧,表现得不错,看起来这么白白净净的,打起来倒是很厉害啊。”
“刚刚是你推我出去的?”对这个人,我一直没什么好感,因为他的眼神总仿佛要将我看穿似的,让我很不自然。
“是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吧。”他朝我笑了笑便向前跑去,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朝我挥了一下手,这算什么意思嘛。我叹了口气,回去了营帐,看来还是尽快处理完事情比较好,这个世界隐藏着太多不安的因素,而我绝不能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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