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市长家，樊如刚今天相当高兴，缘缘回家了，恢复的很快。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这个宝贝女儿了。然而苍天有眼，还是让好人一生平安。政坛上多年奋斗，所谓的功名，现在看来如同烟云。唯一能让自己踏实的只有心中不离的骨肉牵挂。
“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
樊皱了皱眉头，今天是早做了安排的，居然还有不速之客。樊如刚向保姆做了个手势：是谁也别管，给我挡回去。
一会，保姆进来，拿出个物件，樊如刚看了神情好不奇怪。吩咐保姆将女儿领回房间去。
缘缘呶着嘴，出了客厅就把保姆支开，耳朵贴到门上。
李光录此时走进房间，樊市长坐在沙发上，双方没有问侯，没有敬意。樊仿佛暗汹涌处岩石强烈感到对方咄咄逼人的压力，真是新鲜，在宁山十几年居然能有人给他这种感觉，而且还是个小警察。
“你不会一直就这样站着吧？”李光录如是高山湍急而来的宏流，那么樊则是巍然不动的江中砥柱，既使知道对方手中有对自己不利的把柄。“或许想为此捞点好处，真是打错他的算盘了。不过先问出阿筠的行处。”
樊如刚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神情自若，对李光录逼视的目光毫无畏怯。
“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这个洋洋得意的浑蛋，不知道貌岸然当年抛家离子该称为父亲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这副脸嘴。”
“先听个故事吧，”李光录胸有成竹，看着一个既将被子天雷击中的人仍在春风得意中，感觉不错。
“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父亲始乱终弃，母子相伴为生。”
“儿子，难道我有个儿子吗？”樊如刚心中却是一阵欢喜，不管他开什么条件，我一定要找到阿筠和我儿子。
“但无人关爱，儿子走上犯罪道路。”
“我当年的疏忽，让她们母子受罪了。”
樊的心中不由一阵悸动，多年来自己还有个从未关切过的儿子。
“然后呢，”
“他进了监狱，而他母亲为此操碎了心，已是满头白发。”
“他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你现在是帮不了他的了，因为他死了，死在监狱里。而母亲在儿子离去后可能也差不多了，尽管她恨儿子不争气，可他始终是她的宝贝。”
“砰。”的一声，市长手中把玩的茶杯在地上粉碎。
“死了，怎么能就这样死了。”樊无法在保持从容不迫的举止。
“是啊！最奇怪的是他的死不是因为他的罪过，而是有人设计。”
“谁，谁如此无法无天，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市长，”李光录淡淡的说：“听说过图财害命吗？但这次图的不是财，而是他身上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
樊在一瞬间瞳孔缩成了一点，死死盯住李光录，据说死犯在要行刑前也会因为极度恐慌所至。
李光录向着缘缘走出房间的方向一指：“那是一颗心，现在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身上跳动着。”
“啊。”樊如刚像伐倒的大树一样跌落在沙发上，头脑中空荡荡一片。李光录何时离开已不可知。
年轻岁月一幕幕又重现心中，时光流转，弥久珍贵。
一个男孩，看不到脸孔，对着他叫着“爸爸，爸爸。”
“孩子，孩子。”伸出手去，可为什么始终够不到。
男孩像水雾一样消失。
“孩子，孩子你为什么不见了。不，我还有一个，缘缘，起码我还有缘缘。”
樊挣扎地爬起来。可是——
缘缘不在了，房门敞开，桌子上有封信：爸爸：
我最后一次叫您，您在我心中从来是最可亲，最诚实，最正直，最高贵的人。但在偷听了你们谈话的那一刻，我心里最美好的东西一刹那全破灭了。我走了，去那我不知道，也不会再回来。您爱护了我多年，所以请不必怜惜我，因为您有另一个孩子更值得怜惜，他从未见过你，从未有过您的拥抱，甚至在生命还勃勃向上的时侯就被掐灭了。比起他，我幸运的不止千万倍。
还有我想问您一句，您真的爱过我母亲吗，还是只是您的一个感情替代。您一身的爱就是一个错失和一个懊悔吗，我也很可怜您。
接下来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再见吧，爸爸。
您的女儿缘缘
李光录坐在出租车上，窗外***辉煌，夜色靓丽依旧。司机是个快乐的小伙，一上车就热情招呼着客人说东说西，李光录心不在焉的应酬，历经多事后一种疲惫的感觉说话也是那么的累。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李光录心中一动：
“师傅，能不能先送我到这个地方。”
“没问题，不过现在从这走可绕路了，车费你可担待了。”
出租车在一条寂静的小街停下，李光录走下车，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变化也很大。凭着少年时对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的依稀回忆，李光录摸索到一户人家。大门开着，一个老人弓背在做着什么。
“妈妈。”
老人一愣，半晌，回首已是热泪盈眶。
“伢，你终于回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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