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案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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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录决定弄清郭达明当天急勿勿离开单位的原因,多年兢兢业业扑在工作上的郭达明如此急忙,会不会跟工作上有关呢。经查,从时间来看近期以来宁山市第一监狱局共有以下三件大事;
一,案犯王雪松图谋越狱未果,枪决。1999。9。30。
二,局长安道明被市里选评参加省级劳动模范,同时有小道消息传安有望调升司法局局长。1999。11。21。
三,案犯张霖检举告发有功减刑,因病保外就医。1999。12。30。
李光录在第三件事上划了个大大的圈。
以前大学毕业的同学,有几个分工时就分到监狱局。李找了个电话打过去,此人原在校时就以心直口快著称。
“李光录啊!你现在可是个名人了,他们几个头头开会提到,说你正在罗织个什么大案要摘掉我们老板省级劳模的帽子!。
李光录心中不由得格登一声,这种有的放矢的谣言无非是阻碍调查,看来打蛇打到七寸了。
“如果你要问我监狱里的事,省省吧?老板评了劳模,我们就是选进单位,每人有3000多的奖金,没人跟人民币过还不去。”
该死的,看来是别想套出什么了,不知那么几年,这家伙大嘴的脾气改了没有。
“我告诉你啊,这次我的确查出些东西,不过看来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收线了。”
“哎,等等,虽然上面说监狱里的事不能向外乱说,但你也是司法系统里的人,其实你的调查会起这么大的浪,有风就有影,有些东西让人想想还是挺害怕的。
“就从老郭说起吧,老郭自幼失怙,对有相同遭遇的孩子都十分关怀,就拿王雪松来说,老郭管教下规规矩矩的,下半年管教换成了允如松。就出事了,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那老郭是什么态度?”
“生一肚子闷气,本来换管教的时侯,老郭就坚绝反对,但老郭好好先生一个,允如松的嘴巴又是死人也能说活,结果愣是换了,”
“允如松是个什么家伙?”
“刚退伍下来看着还老实的家伙,时间一长,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前几年有次过冬,大家在房间里都冻得缩手缩脚,这龟儿子还真会讨好卖乖,抬盆水去跟安局长擦车,一边冻得鼻涕流,一边还擦得有模有样。连犯人都他妈看的笑,***,干部的脸都让他丢光了。不过还真管用,既然也浑成个中队长,司法界里那句话‘擦车擦个队长当,’出处就在这。”
李光录没料到还考究出这番典故,“老弟,你前几年去擦擦。现在起码也是中层了,不开窍啊。”
“去你妈的,那种龌龊的勾当只有脸厚心黑的才干得脸不变色心不跳,我往那一站,羞也羞死了。你小子是掉在好地方,刑侦队那显的是个人的本事,我在的这,事本来就不多,几个人就有空闲下来你搞我我搞你,又不明的来,全在暗处使坏。象老郭正正经经做事的没几个,哎,好人不常命。祸害一千年。”
“现在允如松是安局长的红人,安局长听说还是樊市长的干儿子,老同学啊,这监狱局水深着呢,今天我说得都有点过头了,憋久了不吐不快啊。
老郭的事我看你也算尽心了。就算有猫腻,胳脖拧不过大腿这样收手吧。”
李放下电话,掏出警徽仔细思量。八年前,如果不是那个不循规蹈矩的警察,自己会怎么样呢?叫母亲来领人,母亲一张嘴,全街坊都知道他是个贼。像姑姑那样极重操守的清白人家是不会再接纳他的,自己只有继续走那条跟法律玩躲猫猫的道路,可惜那是条不归路,不是年纪轻轻吃上颗花生米,就怕是白发苍苍吃牢饭过晚年的命吧。
既使是不要警徽,也要追出真凶。
生活,队长看着这只迷途知返的小羊也没多心。正好发生一桩麻醉抢劫案,有几个日本人本宁山考察,晚上出去猎色,结果几杯饮料下去就被扒的一干二净。因为是来考察投资的外宾,邻导相当重视。而麻抢犯一般都是独脚贼,跟本地流氓集团毫无纠葛,警队布下去的几条线就使不上力。团伙好抓,独贼难拿。团伙作案,总有钱花的快的,嘴巴长的大的,抓住一个顺藤摸瓜就能捉一串。但是像独脚贼,一般都是有相当主见,心思细密之辈,此类案件从来都是警方的难题。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各发其言,看来只有先挂起来,等那天这个贼失手的时侯再跟她翻黄历。不过这种处理办法汇报上去决对要被冠以“无能”之名。非到万不得已最后一招。局长心中十分苦涩,因为他是打过包票的,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意见,积极发言,群策群力,小李啊,以前你是很有鬼主意的,今天怎么没见你发言,当年我把刑侦专科的高材生弄来不是当泥菩萨。站起来说说想法。”
李光录心中酝酿一番。“这次麻抢案中我们可以看到,罪犯用药相当特殊,事后化验,饮料中没有化学成份,使用的是一种无色无味中草药药剂。
且受害人被麻后在现场其它人眼中并无异常,但此时受害人已丧失主观是非能力,罪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也正是如此做完案后罪犯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离开。”
“大家知道的就不用重复了说说重点。”
“其实诸如此类案件在解放前上海滩折白党就有过这种手法。”
“重点,重点。”局长可没心思听麻抢的历史。
“这类案件最大的特点,一般都是做案手法师徒传授,而且在徒弟出师后,一般都要离开师傅,就像老虎满岁后不在母亲的领地觅食一样。此外,就当时案情来看,是受害人主动前去勾搭罪犯。我们可以假设罪犯是在等待下手目标,但是像使用这种高级麻药抢劫的案件近年来仅此一桩。估计当时罪犯起初并无犯罪意图,后面是受害人自投罗网使罪犯见财起意才导致抢劫发生。”
“根据以上情报分析,估计罪犯师徒中师傅极有可能在本地生活。既使已洗手不干,相信本地监狱中也有其相关记载。”
“对,文革时我们们还镇压过几个旧社会过来的贼头呢。里面好像就有个搞麻抢的,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找到师傅,这徒弟还能跑到那去。”局长的脑爪一时间也灵便起来。
“不过宁山市监狱就三所,还相格那么多年,有难度啊。”一个警员想到如山的档案心里就发悬。
“不吃不睡也要找出来,不破这个案所有人别想休息。兵分三路,拿上介绍信出发。”
李光录很不巧的坐在去宁山市第一监狱的车上。
管档案的是个中年妇女,堆集如山的卷宗显然证明这是个苦差事,毕竟划手印做证据的东西是不能用电脑文件储存的,何况每回预审都有可以留
档的内容要加进去。李光录乘众人忙活的时侯,抽取了自己需要的卷宗,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翻看。
王雪松,团伙盗窃抢劫,数额巨大,团伙作案中骨干份子判刑八年。
张霖,团伙盗窃抢劫,数额巨大,团伙作案中首要份子判刑十四年。
入狱后王雪松由郭达明管教,张霖由允如松管教。
接着是两人入狱后的表现情况,什么改造思想心得,看的令人乏味。尤其是老郭的,将王雪松一点一滴记载得详详细细,看一篇老郭的可以看五篇允如松的,真是老实人办事。
一张预审用的便签从档案里飘荡出来,可能也是无心夹进去的。上面写著:“社会上多一个温暖的家庭,监狱里就少一个痛苦的罪犯。”
李光录一时无言,捏捏额头,继续看下去。
在1999年六月底,监狱对犯人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查,但允如松卷宗上丝毫不提。李向后翻,发现郭后面的卷宗全是空白。
李光录正想着再翻翻其它档案,就听见一声“找到了。”同事们兴奋呼叫声中,李光录悻悻缩回伸出的手。将大家档案回拢的空隙间,李光找把扫帚清扫地上原有的垃圾(本来就有点脏乱)和才产生的垃圾(查看时的烟头,烟灰),守档案室的女士觉得不好意思。
“别客气,我会收拾的。”(这小伙还真不错。)
“应该的。应该的。”李光录一边打扫,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们这对犯人还真不错,还跟犯人检查身体,其它单位我就没见过犯人有这种福利。”
“还不是为个先进瞎胡闹。狱里那些人啊是不能当人看的,全是渣滓。那次检查也是走走形式,不过还搞的挺像个样,我那时好奇,还要了张检查表来看,比做个CT项目还多。”看李光录一脸不信的样子,她还真找也一张16开大小的纸来。李光录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确项目繁多。收队的时侯,李光录似乎忘记归还了,把那张检查表揣进了腰包。
麻抡案确定罪犯后,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多了。几日来昼夜苦战,龙其是女同志,不少人都熬出了雀斑,黄斑,男同志也好不到那去,几天脸不洗,胡子蹭得飞快。李光录脱去警服,只见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昏昏欲睡,就象个吸毒的,李光录给出个定论。局长终于肯放大家休息,众人一阵吹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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