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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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错,洛悠换了件软丝绸的浅绿色春装。端坐在铜镜前。长发散开,如瀑布般垂在腰际。小喜拿着象牙梳,细细地梳理着,然后用两个小指,轻巧地挑起耳际的一缕头发,编成均匀的六股小辨,再将偏左脑侧的一边也理顺了编成小辨,左右手握着同时顺时针旋转,交叠成一个“心”星的图案,用夹子固定。将剩下的挽起。露出白净细腻的脖颈。小喜在首饰盒里细细地翻找着,拿出两样,一朵大红色的半盛开玟瑰绢花,一朵玉色茉莉花形的珠花。拿不定主意。洛悠扫了一眼,随意地“就那个珠花吧。”小喜依言将花簪到两条小辨交集的中心点。后退两步看了看,觉太过素静,有些不妥,便挑了一支金钗别在发间。
清鸿斜靠在门扉边上,手臂环抱。半敛着眼,一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铜镜里的女子眉如远黛,肤如凝脂,不施脂粉。朱唇不点自红,纵使妆束再简单也难抑天生的贵气。看到小喜别好了金钗,才闲闲地踩着方步转移过来。将洛悠的妆容仔细地审视一番,笑着点点头,又打趣道,“我这样子,像不是像是在看自己的新媳妇呀”说完,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洛悠站起身来,理理衣服,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他“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的话,去把后院的马刷洗一遍。”
“什么,你……你……你让我去刷马。”清鸿不确定是扯着耳朵,拉长了脸,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洛悠不理他,越过他向门外走去。小喜跟了上去,经过清鸿身边冲他扮了个大大的鬼脸。谁叫你不尊重公主。活该!!
清鸿现在知道了什么叫“祸从口出”。欲哭无泪,用辣椒水吧……
洛悠自去看若寒,擦了药膏想来没什么大碍。
清鸿一手拿着马鞭,一手端着茶杯,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指挥着一帮众人为近上百匹马讲究卫生。管马的头领见他跟公主关系甚是亲密,也不怀疑他所传口喻的真假,心里却在打鼓,莫不是公主坐车的时候闻到了什么味道。这可不得了,当下领着众人认认真真的把每匹马刷了个干净,过程可谓是一丝不苟。
众人干得热火朝天,清鸿满意地扬了扬眉,走到一匹纯白色皮毛,洗得浑身发亮的高大俊马跟前,四下打量一番,伸手拍拍马头,偻着马脖子,
眯着眼睛,抬头,时候还早,不如出去溜达溜达。每当他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弯的弧度就特别大,就像现在这样,马官不明就里,还以为是他们马刷的干净呢,也跟着笑了,众人看马官笑了,想来必定是好事情,也就齐齐地笑了,一时间整个后院暴发出一陈惊天动地的笑声,惊得后院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的麻雀扑愣愣地四散逃窜。

洛悠正要去花园刚巧路过,就目睹了这一番景像。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身边的人向来只是把她当做高高在上的公主,说话小心翼翼,趋炎附势。只有若寒真心待她。母亲的用意洛悠自然知晓,但何寂然不适合。她看得出来他极用心地保护着她,隔着一层职责。她身边的人刻板地重复地各自的职责,循规蹈矩,她也能很快地按照他们各自的脾性安排合适地去处,包括欲对她不利的人。但这个以杀手的名义出现,反被她救了的清鸿,她却不知如何是好。他在明知道她的公主的情况下,一次一次挑战她的尊严,说他特意讨好,又不知用意何在。所以至今洛悠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敌是友。不得不诚认,这个人讨人欢心确实有一套,如果他不那么油膛滑调的话,洛悠或许会觉得他还是一个可以依赖的朋友。从他举止看来,至少是大户人家出生,普通的老百姓养不出他那种优雅。也不会是什么世外高人的徒弟。世外之人眼里没有他那种人情通达的世故。不过有一点洛悠可以确定,他不是本土人氏。
保寂然曾请示是否要调查清鸿的来路,被她制止了。她看得出来,这人并无意伤她。或许真遇到什么危急关头,他会为了自保先行离去。但至少不会暗害她。这就够了。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的存在,总不见的人人都对自己忠心才对吧。洛悠这样想,所以她从不杀人。也无意于了解别人的**。清鸿之所以到目前不在她打转,一方面是由于他脸皮绝厚,怎么样赶他都赖着不走,还名其名悦是为了相互利益。另一方面听着他天南海北地故扯一气,日子倒不似先前那般闷了。有了这小小的私心,所以洛悠也没有对他采取强制手段。说实话,听他跟若寒斗嘴倒也别有生趣。
洛悠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停留,径自穿过院子向门口走去。她只带了小喜,想去看看街市。对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听多了,晚上怕做噩梦。清鸿眼尖瞧见,两下拉过马尾随,真愁怎么把她骗出来呢,没想自己倒送上来了。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门口,清鸿翻身上马,鞭子一扬,策马向前奔去。前面的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纷纷侧目。然后传来一声惊呼,再然后洛悠已他环在怀里穿过人群向效外奔去。喜最先反应过来,幸好她们刚到驿站门口,早有人向何寂然去禀报。然后一大队人马骑着还在滴水的马飞快地追去,经过之处,地上潮湿像刚下过雨一般。看来清鸿无形中又做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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