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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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载着清鸿洛悠掠过人群熙嚷的街市,向郊外奔去。两侧的风景向后飞奔着,洛悠觉得她整个人都要跟着飞起来了,蓝天不再遥远,空气不再沉闷,随着马儿每一次的颠簸,她仿佛就离尘世又远了一分。风从耳际呼啸而过,洛悠隔着眯起的眼帘遥望着远处青山绿水。她觉得整个身心没来由的轻松,索性闭起眼睛任风吹乱她的长发。
清鸿紧揽着她的腰,透过风声听到后面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他恶做剧地回过头去一笑,故意冲他们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使劲一夹马肚子,飞去地跑出了他们的视线。古代版的绝色神偷。
何寂然的脸色比刚才更青了,一言不发地一扬马鞭,紧紧追了上去。
在别人看来,清鸿无论外貌或是武功都要比何寂然更胜一筹,但就何寂然的身份,王妃之位无疑是他的。清鸿充若是就是侧室。这就好比开在御花园里纯白高贵的牡丹和民间花园里培植开出来的双色牡丹一样,后者或许是某种程度上略胜,但终归败在气势。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的气息剑弩弓张。更多人认为寂将军不大度,气量狭小,连公主什么意思都没闹明白,就连一个清鸿庶民都容不下,真在有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这话的人一脸兴灾乐祸。话又说回来,这清鸿也不错,整天笑哈哈的,尽管每天缠着公主,也没看出公主不高兴,无论他做什么,都由着,看来,何大将军打战还行,这哄美人的工夫可委实不行。
何寂然总不会明说清鸿是刺客吧,再说了,说出来谁信呀。只能平日里尽是制约着他,不想,防不胜防,如果洛悠真出了什么意外,十个何府也不够女王杀的。退一万步讲,即使全然出自私心他也不希望洛悠受一丁点伤。他或许给不了温柔,可是他可是用性命为她保驾护航。
追到一片树木里,尽头是一个交叉路口,大队人马停下来,等他示下。何寂然下马仔细凝视着路上的泥土,但手往一个浅浅的蹄印上按了按,细索片刻,骑马向右边的路上追去。心里却充满疑惑,为何到这马蹄印反而浅了,是地质硬了还是……下意思地向后望去,什么也没有。当下打马向前。属下曾提意何不兵分两路,这样找到的机率更大一些。但他断然拒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清鸿的实力,凭一半人的力量,他们只能是有去无回更别提救公主了。
洛悠和清鸿坐在林子里最高的一棵树上,低头注意着何寂然一伙。直到他们接着向前追去看不到人影了,洛悠大大的松一口气,不经意地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紧紧握着清鸿的右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第一次和男性如此亲密接触。而且是自己主动的,饶是她素来稳重,这乎也难免慌了神。慢转过身去对着清鸿借以平息慌乱的心绪。清鸿似看一眼自己的手,了然地笑笑,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一紧张下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本来想抽出来的,可她的手柔柔的,掌心透着湿意,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人群,像做了什么错事,害怕被人发现。他竟舍不得松开,在心里跟自己说一会会,一会会就好。我没有存心占便宜的意思。

洛悠吸了口气,脸色如常地转过身来,树上的位置不算大,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她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那不是任何香料的一种,只是身体和着衣服的味道。清鸿正在看她,冷不防她突然转过身来,略一怔。随既大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洛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不会想在这里坐到天亮吧。”
清鸿故做潇洒地弹弹衣服上的一粒尘土,修长的手指泛着柔和的玉色,头微微偏着,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开,零乱地贴在皮肤上,但并不影响他的优雅。他眼里含着笑意“我觉得树上的风景比下面的好看。”
洛悠不满地看他一眼,将浓浓的不满压下,淡淡地回道“那你送我下去然后自己再上来。”她的修养不允许他喜形与色。刚刚和着清鸿一起骗何寂然已是大大的不该。可是做惯了好孩子的她也有叛逆心理,清鸿给了她一个契机。
“那你自己下去好了。”清鸿又恢复了原来的油腔滑调。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洛悠也不恼,认识这个人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要是乘乘答应你的要求那才有问题。她不慌不忙地拿出袖子里的银针,缓缓拿过手边的一片叶子,然后把它放在清鸿手里,清鸿向见了鬼一样,立马跳开,却忘了还呆在树上,然后头向下飞去,他眼急手快地抓住一根手腕粗的树干才幸免于难。他眼珠一转,飞身就到了下,抬起头来负着手冲洛悠笑,洛悠也回他一个笑容,那笑容意味深长。然后清鸿就觉得两只手却没来由地痒,越抓越庠,恨不得把手砍了。强忍着再次飞向树上,讨好地看着洛悠“我带你下去吧。”
洛悠闲闲地拂拂袖子,换了个舒服地姿势坐好,不急不缓地道“你说得对,我现在也觉得树上的风景比下面的要好,所以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下去了。”
清鸿大翻着白眼,暗暗咬牙切齿。有你吃亏的时候。嘴里却不敢说出来。故意把手伸到洛悠面前左右搓着,配合脸上表情,洛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洛悠不径婉儿。“树上的风景也看够了,下去吧。”实在是受不了他那副可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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