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龙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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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边的沧野也是异常轻松地就将那些怪人打得灰飞烟灭。他双袖挥舞得犹如流水行云一般,穿梭在在怪人之间,来去自如,转眼间就将两艘船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突然间后面一阵罡风吹过,沧野心头一跳,来不及往后看,就一掌挥向后面,一声闷响,打中了一样东西,一看,原来是一直大白虎正准备扑向自己,被自己的拳头打中,顿时犹如一堆烂肉掉落地上,再也不动一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边又跑过来六只老虎,那些老虎仿佛极有灵性,一时之间不敢贸贸然跑过来,只是双眼极为警惕地盯着沧野,好像是想要寻找沧野的破绽和疏忽之处,伺机攻击。
沧野冷笑一声,仰天长啸,使出“周游虚劲”,整个身子好像是要浮起来,身影一晃,仿佛消失了一瞬间又再出现。登时那六只老虎好像是石化一般,一动也不动,突然间它们也好像是一堆烂肉瘫了下去。
原来在这么一瞬间,沧野已经在每一只老虎的头上拍了一掌!
但是,黑压压的船只全部都已经涌了过来,一阵阵呐喊声震撼人心,其中更加夹杂着一声声的野兽低吼,分明是船舱之中还有数只巨大的白虎准备择人而噬。
苍空道人一看,心想就算自己有能力可以轻易将这些怪人打倒,但是后面千千万万的怪人又会没完没了地冲上来。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自己终有力竭的时候,那时候恐怕也只是凶多吉少。想及于此,心中不禁一凉,自己反正早已身死,但是这样一来却连累梁小栋和水柔柔两人,于心不忍。
只见梁小栋和柔柔在船舱的门口相拥,看着眼前那一幕幕恐怖血腥的场面,到底是两个大孩子,没有经历过多少的风浪,不禁不寒而栗,五脏六腑翻滚,只想呕吐。
梁小栋看着沧野大哥和苍空道人两个人义无反顾地钻进了那惊涛骇浪一般的怪人堆中。惊喝声,呼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边的怪人不断地被苍空道人提起甩向半空之中,落入海水之中。一边的怪人却越来越少,原来全部都是被沧野打得形神俱灭。
船舱中的老虎没有那些怪人开门,虽然全部都是躁动不安,却还是没有奔出来袭向他们两人。
但是虽然他们的神通厉害,毕竟对方的人太多,慢慢地就有点应付不过来了,险象环生。十几把刀一起劈了过来,沧野用双袖卷住了他们的手,一用劲,就将他们的手全部折断了。但是此时双手都被那十几人束缚住了,无法施展另外的神通,忽然耳边风气,知道右边又有两把刀直刺过来,却苦于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双手去化解,只好凌空飞腿,夹住两把刀的刀刃,用“周游虚劲”一转身,就把那两个怪人和手上的十几人撞在一处,头破血流。
身子还没有落地,又有两只长枪往他刺上去,眼看他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这两把枪万万是躲不过去的了,但是此时他猛地一吸气,肚子生生地再往上缩了四寸,刚刚双枪的力道用尽,再也刺不上去一分了。
沧野凭借这一吸气之力,在空中翻滚几下,双掌向下,大喝一声:“开!”下面满满的人头全部都被这劲力逼开,挤出了一个弹丸之地。沧野有惊无险地飘然落地。
梁小栋看得心肺俱裂,高喊道:“沧野大哥,苍空道长!你们自己走吧!不要被我们连累,我们两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
苍空道人这时正在时虚时实,使出“飘渺六爻掌”时化为实型,看见他们的刀劈过来的时候又化为虚影,正在玩得非常开心,听见梁小栋这一声喊叫,大笑道:“哈哈哈,小兄弟,你忘记了?我是住在你的体内的,如果我自己走的话,以后我住在哪里啊?你想我做一只游魂野鬼么?”
沧野也高声道:“小兄弟,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了,就不会一个人走的。”
梁小栋听了大急,刚想说:“不……”剩下的话生生地吞了下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头发和须眉均是微微发紫,一张干枯的脸上好像是刀削一般,一双细长的眼睛发出吓人的精光,正在注视着梁小栋和水柔柔,浑身上下透露着古怪吓人的气息。
柔柔看见他的眼神,觉得非常的不舒服,颤声地问道:“你……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那锦袍老者正眼也不瞧一下梁小栋,冷冷地对柔柔道:“想必你就是水柔柔?”
柔柔本来不想回答他的问话的,但是一看见那个老者的眼睛,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自己不知觉的说了出来:“是……”
锦袍老者的嘴角露出一丝丝冷冷的笑意,阴冷冷地说道:“老夫此行千里迢迢,来到东海之滨,只不过是想得到上古神器昊天塔,但是没有想到却在这里有意外之喜,遇上了水家的千金公主。”
柔柔道:“你想怎么样?!”
锦袍老者悠悠说道:“待老夫等等将你带回去,想必我要求水家什么条件,他们也一定可以满足老夫。”
柔柔惊恐地道:“你……你敢!”
锦袍老者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两声,说道:“这世间也还没有老夫不敢做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等等就不妨拭目以待,看看老夫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
梁小栋鼓起勇气,双手横在柔柔的身前,瞪大眼睛对锦袍老者喝道:“不准你伤害柔柔!”
锦袍老者一转眼瞥见梁小栋,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看似木讷的小孩,竟然有这种胆量,和自己顶撞,眼中凶光一现,冷冷说道:“老夫只问你一遍,你走不走开?”
梁小栋看了柔柔一眼,点了点头,毅然说道:“除非你杀死我!”
锦袍老者扬扬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么你就等着,我这就来将你杀死。”
梁小栋看见那锦袍老者说这种话的时候竟然还是这么神色自如,不禁心头猛跳,但是却不想认输,站将起来,大声说道:“好啊!”
锦袍老者阴沉着脸色,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前,那紫色头发和胡须都好像是要飘起来了。那边的苍空道人和沧野也看见了锦袍老者想要对梁小栋和水柔柔不利,但是无奈自己被流水一般斩不断的怪人团团围住,自保尚且不易,更加不用说脱身往这边相救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锦袍老者将要怎么蹂躏二人。
梁小栋眼看死到临头,反而心中定了下来,想着自己的这一辈子最多就只是孩提时候比较贪玩不懂事,做了一些让爹娘伤心的事,但是其它的时光,都是一心一意做的好事,尽到了当初娘经常和他所说的“对得住天地良心”的话语,纵然身死,也无甚遗憾了。但是转念一想及身边的柔柔,却不禁黯然落泪。
锦袍老者哪知道他所哭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水柔柔?他只是按照常理推断,这个孩子一定是害怕得泪水直流了,干笑道:“你害怕了?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你激怒了我,没法活了。”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梁小栋的跟前,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伸出鸡爪也似的一双手去想抓住梁小栋。
梁小栋当下也把自己的性命抛去九霄云外了,双掌一下子就和锦袍老者的双掌对接上了。
锦袍老者心中冷笑,默默运气,想要一下子就将梁小栋的心肺全部震碎。但是没有想到梁小栋手掌中传来一股极其刚烈的劲道,自己的内力不禁没有传到对方的体内,反倒被弹回来,这就不啻是两道内力同时攻向了自己,自己猝不及防,立马被这力道反弹得脸色殷红,血气上涌,喉头一甜。
锦袍老者心头大骇,看着梁小栋,脸色刚毅镇定,分明是有必胜的把握,心中暗骂,这小子看似木讷,懵懵懂懂,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引诱自己放低警惕,走进圈套!他的内力还不知道会高深道什么程度,在这里和他耗下去,岂不是有机会吃大亏?当下想要撤掌,但是没有想到,这时候梁小栋的掌上又传来了一股黏黏乎乎,似有还无的阴劲,将自己的双掌黏住了。更有甚者,仿佛其还要将自己的内力全部吸进去。
锦袍老者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更加认定梁小栋内力深不可测,而且诡计多端,自己万万不是其敌手,当下运足十成功力,断开两人对掌,向后掠出一丈的距离。
他盯着梁小栋,心中忽然想出一个念头,刚刚梁小栋的那一股阳刚之气,分明是和羲阳力极为相似,而那阴柔之气,却又和水月力相似,难道说这个小子一人身兼两大家族的绝世神通?那么就算是败在他的手下也不算是冤枉。此时,他又浑身一抖,想出了一个极为兴奋的念头,如果自己可以将这个小子据为己有,拿回去逼其教与自己羲阳力和水月力,那么自己的修为不啻精进两个甲子的时间,放眼世间都难逢敌手了。照这样说,这个傻小子的价值比起水柔柔何止高出十倍?
其实锦袍老者落败,并不是梁小栋真的晓得什么绝世神通,而只是那锦袍老者生性阴鸷,行事谨慎,没有百分之百胜算的仗肯定不会打。加之早先心中早已存下成见,梁小栋只是一名毫无用处之人,于是出掌之力也懒得用上五成功力,自恃只需三成就可以将其震死,于是这功力才比不上梁小栋体内翻滚的羲阳力。一着不遂,锦袍老者心中慌乱,认为自己过于疏忽大意,害怕会遇上高手,于是这时再次碰上梁小栋使出水月力,当下毫不犹豫就退下了。如果换作他人,梁小栋的脸色纵然是如此镇定自然,肯定也死上了九次了。
梁小栋哪知道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念头就转了这么多?只当他是又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将柔柔抓回去,于是丝毫不肯放松警惕,依然紧紧护住柔柔,朗声道:“你在想些什么阴谋诡计?”
锦袍老者听了脸色一沉,心中想道:“这小子,到现在还说些这么幼稚的话语,特意装傻!他此时心中肯定已经是有了全盘的计划,待得老夫一上前,他肯定会给自己狠狠一击。”只是脸上不肯显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小兄弟神通了得,老夫佩服佩服!”
梁小栋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锦袍老者会答非所问。其实他心中对刚刚的那一次对掌也是莫名其妙的,他只觉这老人的力道极其强劲,自己都快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但是就在自己快要忍受不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撤掌了,心中还以为他胜出了,只是对自己网开一面而已。于是就说道:“我没有什么神通,无非是随便一掌迎上去而已。哪里有老伯你厉害?”
这番话是梁小栋的真心话,但是在那锦袍老者的耳中,无疑是充满了讽刺嘲笑的话语,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心中想着这小子就是恃着自己的神通才会如此说话。于是大为忌惮,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阴沉的脸色越发厉害了。
柔柔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刚刚看见他们两个对掌,以为梁小栋必死无疑,心中悲戚不已,已存死念,想着一旦梁小栋倒下,自己也咬舌自尽,一则可以下去陪伴小洞,一则免却这老者的羞辱。但是转眼间那老者却莫名其妙的撤掌了,心中非常惊异。听见梁小栋的这一句话,知道小洞说的虽然是真心话,但是却一定气得那老家伙直吹胡须,当下心中暗笑。同时心中也想难道这两小洞真的身怀神通,而一直不显露出来?于是又惊又喜。

那锦袍老者看见梁小栋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心中不禁一阵一阵发毛。想着他既不上前乘胜追击,又不放了自己,分明是在玩猫鼠游戏,想要把自己好好**一番,心中更加震怒,却又不敢说出。
此时传来苍空道人的一声惊呼,梁小栋转身望去,原来这时候半个时辰的时间已到,苍空道人只能又回复虚无之身,这就等于现在只是剩下沧野一人在孤军奋战了。瞬间沧野的压力又陡增了许多,腾挪招架越来越多,出击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此时,茫茫沧海之中,一缕飘飘渺渺的箫声传来,初始的时候听这声音觉得非常的轻微,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发觉这箫声竟然传播的范围极其宽广,充斥在天海之间,而且虽然那些怪人的呼喊声振动四方,却仍然掩盖不了那箫声。锦袍老者见多识广,知道这吹箫之人的厉害,想道:“终于来了,老夫带着这么一队大军前往东海,无非就是要抗衡你这箫声,现在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的军队厉害!”
那箫声悠悠扬扬,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所有的怪人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转头四顾,想要找出是谁在吹箫。
一时之间,除了这箫声和浪涛之声,沧海之中就一片宁静,恍似儿时梦境。
一轮明月悬挂天边,好像只和海面想去三尺的距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的感觉,好像是将会有大事发生,现在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远方的海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越来越大,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扩大成为一个硕大无朋的漩涡,更加深达十几丈。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这一个大漩涡,不知道将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忽然间,那漩涡好像又开始慢慢的缩小,只是在漩涡的中央好像有些什么升了起来,但是还有很多的海水覆盖其上,看不清楚。但是海面之下却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仿佛海底破裂一般。
随着漩涡的缩小,那升起的物事越发清晰,柔柔不禁惊呼一声:“那是一对角!”说着,缓缓地一只大得完全超乎想象的龙头就出现在空中。然后那龙上升的趋势越发急速,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已经整个身子都升到了半空之中,高达五十丈,恍似一座高山一般,通体青色,长长的身躯好像蛇一般不断地扭动着。他张牙舞爪地俯瞰着海面上的众人,口中不断地呼出一团团的白气,胡须一高一低,样子极其凶猛。
众人都不知道这一条神龙是敌是友,心中不禁都咯噔一下,忐忑不安。
箫声登时一变,由悠扬变得强烈起来,杀气腾腾,这时那神龙眼中精光闪动,怒吼一声,一俯身,就伸出爪子往那装满了怪人的船上打去。那一爪力道凌厉无俦,夹杂雷霆之威,所过之处,风起浪滚,万夫莫敌。不到一会儿,十几只船就好像是纸扎一般,被打得残骸四散,船上怪人无一不被龙爪抓得飞进了海中,呱呱直叫。
梁小栋他们看见这一条神龙在攻击那些怪人,马上安下心来。那苍空道人的虚影更是看得哈哈大笑,童心大起,鼓起掌来大声念到:“龙儿叫,妖怪跳,我们见得哈哈笑,哈哈笑!”尽管沧野一向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现在听见这个大孩子在这等危机关头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禁莞尔。
这时箫声又是一变,神龙马上转变了方向,往东边的那些船只抓了过去。那些怪人知道厉害,无心恋战,看得神龙的无上气势,吓得双脚打颤,纷纷跳落水中逃命。
神龙双爪所至,无坚不摧。一只船被那巨大的风浪带到了半空之中,神龙一爪打去,木板飞散在空中,十几只白虎就挥舞着爪子低吼着。刚刚看上去还是非常巨大的白虎到了这神龙跟前,就宛若一堆小猫似的,微不足道。
其中一只白虎更加比其它的白虎大上一圈,好像是它们的首领,虽然身在半空,但是却丝毫不乱,双眼盯着那神龙,后爪往一块在空中的甲板一蹬,马上高高跃起,竟然跳上了神龙的右爪之上,用尖尖的爪子插进了神龙的皮中,紧紧抓住不让自己被颠仆下来。
神龙看见一只小东西跳上了自己的爪上,不禁大怒,右爪上下来回不断地狠狠甩着,但是却始终甩不下那讨厌的白虎。
本来如果神龙并不理会那白虎,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以这只白虎的能力,也万万不足以伤害神龙。但是神龙是上古灵兽,想必是已经通达人性,性情极为骄傲,哪里容得下一只白虎在自己的爪上耀武扬威?当下竟然也不管箫声如何,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把那白虎弄下来。
神龙无奈,只好用左爪爪向那只白虎,谁料那白虎看似身形巨大,实际上却是非常的灵活,真的好像是小猫一般,低头一窜,就翻到了右爪的下面,避开了那致命的一爪。但是神龙左爪变势不及,一下子就爪在了自己的右爪之上,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殷红的鲜血竟然好像是一场豪雨一般落下,实在是蔚为大观,看得梁小栋他们目瞪口呆。
神龙吃痛,仰头怒吼,但是仍然不放过那只讨厌的东西。于是右爪扫向眼前的一艘船上,想要借着和船只相撞之力,夹扁那白虎。
“哄”的一声,那只船顿时粉身碎骨,茫茫夜色之中灰尘滚滚,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到底那白虎死了没有。
灰尘之中仿佛有一只白影在半空之中来回飞跃,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却是那只白虎在踏这那一片片漫天纷飞的木板,好像是一阵风似的,只剩下眼前的影影绰绰。那白虎闪躲了那么多的木板之后,凌空一跃,又再次抓住了神龙的右爪。
柔柔看见那只白虎身影极其灵活,而且好像是冤魂缠身一般,任是神龙具有通天的能力,却对这一白虎无能为力,不禁扑哧一笑。
神龙看着眼皮底下的白虎,突然之间停止了动作,双爪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空气好像是凝固了一般。下面的人看了,还以为那神龙被白虎缠得已经不再抵抗了。
白光一闪,耀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只听得一声白虎传来的悲吼。梁小栋只觉自己的船上震了一震,身子不禁趔趄起来,连忙睁眼一看,原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只白虎被神龙震到落在了自己的船上,口中大口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双手双脚不断地抽搐着,眼看是不活了。
空中神龙的右爪闪耀着白光,龙头高高仰着,长啸一声,清亮的啸声在天地之间久久地回响着,仿佛极为开心。
这时箫声再起,神龙又再向其它的船只横扫过去,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一幸免。
那锦袍老者看着自己带来的大军在神龙的爪下似乎不堪一击,原本的如意算盘现在竟然荡然无存,心中不禁又惊又怒,但是却苦于无计可施,全身上下都开始抖了起来。
这时候箫声又再一变,梁小栋听见,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这下神龙应该想南方向攻去了。”
柔柔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本来心中暗笑,想道这傻小子又再犯傻了,这等奇妙的箫声,又岂是他可以参透的?但是心念还没有想完,就惊讶地看着神龙竟然真的往南方扫去了,不禁看着梁小栋,好像自己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人。她问道:“两小洞,你怎么知道那龙会往南方攻去?”
梁小栋一直都在潜心细细听着那飘渺的箫声,冷不防被柔柔打断了思路,恍了一下,憨笑道:“刚刚我一直都在琢磨着这些箫声,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好像听出一点门路来了,也有点知道这不同的箫声是怎么指挥这条龙了。”
柔柔瞪大了眼睛,想要不信,但是刚刚的确被梁小栋言中,于是问道:“这箫声有什么玄妙?”
梁小栋说道:“音律共分五音,宫、商、角、徵、羽,分别与各种方向一一对应。‘宫’音为五音之主、五音之君,统帅众音。唐代的司马贞《史记索引》说:‘居中总四方,宫弦最大,用八十一丝,声重而尊,故为君。’它对应了中央。其它的四个音分别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刚刚我琢磨出如果每一段乐曲的开头是哪一个音的话,那么神龙就会往这个音所代表的方向去。所以刚刚我才猜中了。”
柔柔听得似懂非懂,“哦”了一声,也没再出声。
梁小栋继续说:“但是,这只是一段乐曲开头的音调,后面的全部音符我还没有听出来到底有什么意思,可能我再听一个时辰就可以知道了。”
柔柔听见梁小栋又再说傻话,就用手轻轻在他的头上敲了一敲,笑道:“人家神龙等等马上就要把那些怪东西杀得一干二净的了,还会等你一个时辰?!”
梁小栋笑道:“呵呵,这倒是。不过我的确很希望可以慢慢研究这一段曲子。”
这时,不远处的那锦袍老者高啸一声,仿佛是命令一般,剩下的那些怪人听到啸声,就全部奋力驶船往后退。那船想必是由名工巧匠所制,机关精巧,一拨船桨,那船就好像是一条鱼往后飞退。那神龙似乎也没有意思再追杀那些丧家之犬,望着那些船只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锦袍老者狠狠一咬牙,看了梁小栋一眼,暗暗说道:“我始终会回来的。”也飞跃而起,踏在浮在海面之上的木块,箭一般地走了。
那神龙挺起身子,犹如是天神立于云端,威势非凡,令人不敢逼视。
箫声至此又再一变,梁小栋听了不禁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
柔柔问道:“你又看出什么门路了?”
梁小栋说道:“刚刚箫声一开始的时候是吹奏了‘宫’调,意思是叫神龙出来,因为这个音调是君之象。现在叫是时候叫神龙离开了,所以我猜想它应该吹‘商’调,因为‘商,属金,臣之象’。作战一向是以鸣金退兵,现在也是同样的道理。”
柔柔心中大吃一惊,想道哪知道这个傻傻的梁小栋竟然是如此的精通音律,看似这么玄妙的乐曲竟然还可以在其中听出门路,真是非同小可。
其实梁小栋看似木讷,但是却内秀于心,尤其对于音律一途,简直是天纵奇才,一点就会。在怜瑟那里的十天时间里,已经基本将乐理学通透了,此后一直到今晚的十几天,只要有空闲,就会一个人独自静静思考乐理和吹奏乐曲,对于音律更加纯熟,领会更加深刻。
那神龙听见乐曲,果然又再冉冉下沉,海面再次卷起十丈漩涡,波涛汹涌。不过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地间恢复了一排宁静,要不是海面上到处都是船只残骸,真的要令人以为刚刚只不过是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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